“王妃?你有当我是你的王妃吗?”长孙鸢看向他时,眼神充满了怨怼不满。
“我对你难道不够好?”他自觉没有亏欠过她。
“你对我没有不好,但我不是死物,我需要的是爱,是呵护怜惜,而不仅仅只是头衔和富贵生活就能满足。”说到这,长孙鸢反而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楚祈,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爱人。”
“你只是为自己的背叛找借口。”楚祈怒道。
她说的爱根本是虚幻不实的东西,他身为三皇子,后院有多少姬妾要照顾,况且那些女人可不全是用来装饰的而已,还有不少皇上赏赐、大臣进贡的,若是他特别宠爱谁,难保不会让人猜测他偏袒哪一派系,所以他对待妻妾一向一视同仁,他不懂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楚祜突然抬起了长孙鸢的脸蛋,低头亲吻她的唇瓣。
只见长孙鸢嘤咛了声,双手勾上楚祜的颈子,热烈回应他的碰触,直到楚祜结束了这个吻,长孙鸢还意犹未尽的继续索取他的气息。
“你可曾见过这样的长孙鸢?”楚祜挑衅的瞅着他,彷佛在说,唯有他才能带给她这样的欢愉。
楚祈神色冷漠的绷紧下颚,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这样的长孙鸢他的确未曾见过,那沉浸在热吻中的女人,跟一向端庄自持的勋王妃,简直判若两人。
“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的感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长孙鸢满脸嫣红,更添妩媚,她娇柔的依偎在楚祜怀中,甚至贪恋的直瞅着他,“但是祜不同,他爱我,他可以满足我的一切渴求。”
“蠢女人,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你只是一颗受他摆弄的棋子罢了,等他称心如意夺得天下之后,难道还会惦念你?”该死,如果爱情会让人变得这么愚蠢,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没浪费时间谈爱。
“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我就让你跟你最疼爱的楚婧作伴吧。”似乎被戳中了内心深藏的恐惧,她脸色大变,举起手中的利刃往他走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神色骤然变得森冷,即便是她跟楚祜的奸情,都没能让他这么在意。
“哼,那个蠢女人,竟然把我预备拿来毒杀你的雪花糕给吃了,当了一回替死鬼害我功亏一篑,还得重新找机会下手,浪费我的时间。”长孙鸢掀唇冷笑。
“你?!原来是你?!”闻言,楚祈目眦尽裂。
“让你知道也好,就当我们夫妻一场,我让你做个明白鬼。”她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楚祜,你竟然跟这样阴毒的女人联手?难道你的眼中除了帝位,再无手足之情?”他的心从未如此痛过,原来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是因自己而死。
只见楚祜的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阴毒,接着淡淡笑道:“欲成大事必有所舍,三皇弟,你就是不够强悍,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本无登基之意,不需要这种泯灭良心的强悍,也不需要做出天理不容的恶行。”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长孙鸢早已被他千刀万剐。
“你知道自己有多可恶吗?你在知道我跟祜的关系时,还不如你知道楚婧死于我手上之时这般愤怒。”长孙鸢的语气带着哀怨,自嘲道:“楚祈,是你把我推向他人怀中的,怨不得我。”
“够了,快杀了他,免得被人撞见。”楚祜避开了楚祈锐利而炯亮的目光,背过身,负手而立。
长孙鸢看了楚祜的背影一眼,接着走近楚祈,美眸闪过复杂神色,并高举握着利刃的手,朝楚祈的胸口刺去,“永别了。”
楚祈猛地睁开眼,剧烈的疼痛自胸口蔓延开来,让他不自觉手按着被刺穿的心窝,整个人倏地自床上半坐而起。
“你醒了?”夏孟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赶紧靠近查看他的状况。
刚清醒的楚祈有一些茫然,记忆还停留在被楚祜与长孙鸢算计的一幕,但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蛋映入眼帘。
看来,他又回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你还好吗?”见他眼神空洞、一脸茫然,夏孟苓赶紧按铃叫来医护人员。
没一会儿,病房外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领着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医生脸上带着温和笑容,朝夏孟苓点点头,随即走向病床边,取下听诊器就要检查楚祈的状况。
楚祈眸光一闪,以人眼难见的快动作,伸手扣住医生的手腕,让医生痛得哀叫一声。
“你想做什么?”楚祈沉声质问。
“快松手,他是医生,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夏孟苓赶紧解释。
医生?检查身体?楚祈眉头轻蹙,视线扫过周遭一圈,最后目光回到眼前这个穿着白色外袍的男人,以直觉做出判断。
看来她口中的“医生”,是大夫的意思。
楚祈缓缓松开手,决定在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以不变应万变,就先顺势而行。
“可以吗?”陈医生拿着听筒比了比他的胸口,紧张询问。
楚祈轻轻颔首,但一双锐利黑眸仍紧盯着陈医生的每一个动作。
陈医生从来没有替人看病看得这么有压力的。
虽然眼前的男人没有再做出任何不当的暴力行为,但单凭那两道犀利视线,就有股森然威严之气莫名袭莱,这就足以让他感到压迫感十足。等陈医生做完基本的检查,再站直身子时,竟不自觉汗湿了后背。
“看来是没什么大碍,请放心,我想多休息就好,你们随时可以办理出院。”陈医生抹了把额头的汗。
“谢谢你。”夏孟苓点头致意。
“这是应该的。”陈医生回以微笑,随口问起,“黎总裁的状况还好吧?”
“老样子。”她的笑容中带着牵强。
“那就好,请代我问候他一声。”明白了她的意思,陈医生礼貌性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黎总裁是谁?”他没忽略当那个医生提起黎总裁时,她眸底闪过一丝黯然,他不禁有些好奇。
刻意瞟了他一眼,夏孟苓忽略他的问题反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先给我联络电话通知他们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他们一定很担心你。”他先前昏迷了好几天,还是赶快问清楚比较好。
家人……除了最疼爱的妹妹之外,其他兄弟哪个不是为了争夺帝位而杀红了眼?即便是那些温柔婉约的嫔妃们,在经过长孙鸢这一事后,他也不知道有谁可以信任……
再者,比起第一次清醒,他现在镇定多了,也可以很确定一件事——长孙鸢那一剑没有杀死他,却害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在这里提自己的身分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如何靠眼前这女人弄懂这一切!
“我没有家人。”他淡淡地回答。
夏孟苓怔住了好一会,难怪这人古古怪怪的,大概是没有家人,人变得孤僻。“那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打算送他回家后,赔偿他一笔精神损失跟疗养费就两不相欠了。
楚祈墨深的瞳眸定定看着她,看出了她亟欲摆月兑他的念头,唇角不禁微微的翘起。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夏孟苓看着他漾起的那抹笑,不由得愣住。
此刻的他顶着一头凌乱黑发,新生的青髭布满下巴,照理会给人狼狈邋遢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上她只看到充满让人心悸的野性魅力,危险却性感,教人无法抗拒。
“我无家可归。”她有她的打算,他又何尝没有?
人生地不熟,他定然得先缠着她。
“无家可归?!”难道当时警方根据他浑身酒臭又一身邋遢,加上没有身分证明文件,便怀疑他是游民的判断是真的?
她打量他,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相貌堂堂、好手好脚的人,竟会是游民?
“你说我变成这样,是因为你用花盆打破我的头是吧?”他无视她打探的目光,主动出击。
他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既然这一切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那他只有坦然接受与面对,并找出生存方式。
“嗯……”她不得不承认,但又觉得她有必要得替自己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是因你而起的吧?”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解释。
吞回了要月兑口而出的一连串说词,夏孟苓僵硬的点了点头,那日她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她紧张的赶回家后,在阳台探看那些人还在不在时,不小心将花盆挥落砸到他的头,而跟踪她的人见有人受伤则快速离去,即便不是她直接拿花盆砸他,但事情终归因她而起没错,且也算是他间接救了她。
“那我就只好跟着你了。”他语气无奈,神色倒是理直气壮。
夏孟苓怔愣了片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明明是求人收留,却说得好像是施恩给对方一样。
这男人真是奇葩。
“你若不愿意也行,就不知在这里,无缘无故砸破别人的头,算不算犯法。”楚祈唇角微翘,眼带笑意,只是笑不达眼底。
这男人……夏孟苓的眉头微微拧紧,脸蛋闪过一抹微愠。这男人不仅霸道,还很狡诈。
之前她还以为他的脑袋被花盆给砸坏了,看样子是自己想太多了。
“也罢,我生平最讨厌勉强旁人,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我探问那日意外的经过……”虽然他不懂她在顾虑什么,但从她的眼神,他可以确定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我又没说不收留你?”咬咬牙,她懊恼的截断他的话,“如果我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当天就可以不理你的死活,更不需要接你出院疗养。”
是啊,这男人是不会勉强别人,只是很会威胁别人而已。
老实说,她并不是怕他提告,黎氏集团还少律师吗?但若是走上法律途径,对黎氏集团来说终究是不光彩的事情,难免引来一堆嗜血媒体的骚扰和渲染,有损集团形象;二来,她的确是让他头破血流的始作俑者,道义上本就对他有责任不说,再加上也因为他受伤了,间接驱赶了那些胁迫她的恶人,让她月兑离危机,严格说起来,他还是她的恩人。
衡量之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好好安置他才是。
“那就好,我们走吧。”他要的就是她的应诺。
“现在?”他这个人怎么说风就是雨?真是十足的自我中心。
“我以为那个大……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说我没事了。”他瞟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问的问题很愚蠢,还迳自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跨下床。
虽然这张床睡起来的确舒服,但他并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暂时只能留在这了,他得抓紧时间认识这里。
“欸,你等等,医生也说要先办理出院啊。”看他一溜烟就闪出门外,夏孟苓只好举步跟上,心中暗暗嘀咕着,她倒要看看他穿着病人服能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