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连续几天都在担心会接到骚扰电话,始终不敢放松戒备。
胡一下婚后,女人之家里就只剩下她和QQ女,色欲熏心的QQ女只会给她一种建议,“何方妖孽?妳把他介绍给我,让我去收了他。”
在Miss更年期无所不在的婬威下,冷静这几天连绘图板都没碰过,倒是把设计室里各种杂务做了个遍。
没有最不如意,只有更不如意,照旧忙得苟延残喘的中午,她接到陌生的号码来电,那一刻冷静多么希望电话那头是翟默,那样起码可以臭骂他一顿解解心头气。
“哪位?”她没好气。
可惜听筒里传来的是那位即将大婚的初恋男友的声音,“上次送给妳的请帖妳收到了没有?”
冷静顿时无言了。
“其实虽然请帖上写了要携伴参加,但是……”
初恋男友似乎对她接起电话时的那一声狮子吼还有所忌惮,说话结结巴巴的,“如果妳没伴的话也可以一个人来。”
“谁说我没伴?”冷静冷冷地反呛一句。
他又欲言又止了,当年被劈腿她还哭过,现在想想真替自己的眼泪不值,可就是现在冷静发现自己的鼻子又有点酸了,幸好这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面。
冷静的临时办公桌设在库房旁边,午休时间找上门来的是Miss更年期的狗腿一号,“妳把这些衣服送到客人府上。”说着便丢给冷静一份打印得密密麻麻的取衣号和客户地址。
狗腿一号扭着小腰走了,冷静咬了咬牙,“你的婚礼我会准时出席。”话音一落,啪的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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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带着近百套衣服在外头跑了一下午,从日头当空到晚霞满天,总算只剩下最后一个客人。
当她看到最后一个客人的名字时,她着实呆愣了好一阵子,韩千千?小白脸的新金主?
到了客人所住的公寓,过了保全那关之后电梯可以直接通到韩家,两个问号就这么一直困扰着冷静,直到她出了电梯门。
放眼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请问……”她的声音在挑高的房子里幽幽地回荡。
顿了顿,她似乎听到二楼有人说话,“上来吧。”
是……男人的声音。
冷静拎着好几个精致繁琐的礼盒上楼,进入二楼所有房间中唯一房门虚掩的那一间,她看见了一个坐在桌前办公的男人,男人抬眼看看她。
“我是来为韩……”她舌头打结了。
为什么打结?因为男人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月兑衣服!
韩叙把月兑下来的衣服放到一边,透过穿衣镜瞥了门边一眼便趴到床上,“开始吧。”
可是他等了等,身后始终没有任何动静,随后他耳边渐渐响起小声的、类似小孩子哽咽的声音。
他不解地回头,一回头就有N个盒子朝他飞来,一片盒子飞舞中,他依稀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气恼、羞愤的脸,“我卖衣服,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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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几个小时前。
韩叙刚出差回来就被翟默约去剑道馆,翟默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你妹怕你过劳死,特别求我找你出来放松放松。”
这次出差没能成功拉到风险投资,韩叙正缺个发泄的管道,二话不说挂了电话,行李丢给助理,直接从机场驾车到达剑道馆。
换上剑道服,有别于翩翩君子的那股狠劲展露而出,木剑撞击声在场内直响,翟默连挨了他三击,头发都湿了却不怒反笑,“火气不小嘛。”
“你的珠宝秀这么地成功,正春风得意,怎么会懂得我这样的小角色不得志的心情?”
“别这样,我还等着韩总您帮我摆月兑烂桃花……”翟默戏谑地看着他,“我很有诚意的。”
韩叙动动手腕,刚才挥剑太用力,一双手臂都有些麻了,仔细看了翟默一眼,“如果你真的有诚意,那么就尽全力和我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让我。”
翟默有点不确定地看看他,“你确定?”
韩叙沉默地站好,定好姿势,翟默见状慢慢地也正经起来,把面罩往下一拨,持剑缓缓退后三步,深呼吸后开始一分钟的快攻反击。
一分钟后韩叙被打趴在地上,但他很快就坐了起来,面罩下的嘴角扬起酣畅淋漓的笑。
翟默来到他面前摘了面罩,有点抱歉地打量他,“我想你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位跌打师傅了。”
然后韩叙趴在床上等着试试传说中女跌打师的金牌功夫,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女人的哭声。
韩叙赤果着的上半身本就一块青一块紫,如今又被厚重的礼盒狠狠砸中,疼痛瞬间加倍,他咬着牙起床看了一眼礼盒上的logo,恍然大悟地正要道歉,这女人已经劈手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要朝他砸来。
烟灰缸足有两公分厚,半秒钟内韩叙飞速算了算自己丧命于此的可能性,半秒后桌子上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他的命。
韩叙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伸手对这女人比了个暂停的动作,“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冷静也觉得自己疯了,听他这么说,她抓着烟灰缸的手竟然停在了半空中。
韩叙扯过衬衫穿上,动作原本就有些急,但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名字后他动作更急了,几乎是用光速接起,“喂!”
“跌打师傅的手艺怎么样?”
“我被你害死了!”话音刚落韩叙就猛地挂断,扣着衣扣,神色紧绷,“妳……是来替千千送衣服的?”
这一来一回冷静勉强算是冷静下来了,放下烟灰缸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在想韩千千那婬魔到底圈养了多少男人?
昂贵的新衣散落得满床满地都是,冷静收拾好它们,把单据递到他面前,“请签收。”
她眼眶还是红的,却已经摆出一副顾客至上的模样。
韩叙低头签名又犹豫地抬头看看她,“抱歉,小姐,刚才那是……误会。”
冷静笑一笑,拿回单据准备走人,转身那一刻笑脸就撤下了,冷着表情离开。
韩叙站在原地愣了愣,走出卧房时看见这女人已经下楼了,他没有叫住她,站在走廊上目送她离开,表情有点难堪,低头看看手里的单据,看到右下角员工签名那一栏他不由得念出声来,“冷静……”
韩叙的手机握在另一只手里,胸腔里堵着某种情绪并不好受,他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打一场。”
“又是挂我电话又是想要揍我,看来你今天火气真的不小,”那边语气懒散,有点漫不经心,“我下次奉陪吧,现在有事正在等人呢。”
另一边的翟默挂断了电话,探出车窗看一眼面前的办公大楼再看看表,推测着下班时间差不多到了,愉悦地拨出在他手机里署名“混蛋”的号码。
紧接着还在电梯里的冷静把响铃的手机从包包里掏出来,没去想这陌生号码是谁的,她不管不顾地接听了,心里安慰自己的台词是再倒霉也不会比刚才倒霉了……
“下班了吗?”
“你是?”冷静听出来了可是明知故问,语气自认已恶劣到极点,自己在那些所谓上流人士那里受了委屈,起码能透过耍耍这小白脸赚回点自尊心。
“翟默。”
“哦……是你啊,我刚帮你那个姓韩的金主送衣服,她家里藏了个十分秀色可餐的男人,她已经另结新欢了,恭喜你失业了。”
“妳在……韩家?”他似乎没听懂。
冷静透过电梯壁上的镜子看到自己在笑,果然从无所事事的混混身上找存在感,这方法还是可行的,“我刚从韩家出来,恭喜你失业。”
那端突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不明所以的冷静竖着耳朵仔细听辨,就这样清晰无比地听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失业了妳就那么开心?”
冷静一滞。
他说话很缓慢,嗓音拉成没有生命力的波动频率,“那我告诉妳,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妳听到了是不是更开心?”
冷静吓得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自认没心没肺的她神奇地内疚了起来,特别是晚上在家,当她手拿那张参考了他的意见而修改的设计稿,准备开始打样的时候,内疚感神奇地膨胀了。
手机就放在描线轮和曲线板旁边,她稍一偏头就能看到,而且伸手一构就能构到,冷静觉得自己不发这则简讯都对不起手上这张设计稿。
这里有份工作,周末雇你一天,我会负责接送你上下班还包两餐,你要不要做?简讯发送出去,冷静看着屏幕算时间,她只等三分钟,三分钟后他还不回简讯,她就打消这念头。
结果半分钟还没到就有电话打来,来电的铃声在空阔的房间里回荡着,冷静一时间还真有点紧张,电话是那小白脸打来的,大半夜里他的声音很清明,没有半点睡意,“什么工作?”
“事先声明我出的价不高。”
“价钱不是问题。”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冷静反倒顿生懊恼,工作性质她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了,只告诉他,“你家住哪?我周末去接你,记得到时候穿西装。”
翟默沉默了。
“喂?”
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答得慢了半拍,“那个……我现在居无定所,而且我没有西装可穿。”
“小白脸有你这么当的吗?房子没捞到,钞票也没捞到……”
冷静抹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后只能妥协,“算了,你周六晚上八点以后来设计室找我。”
“这么神秘?”他微微拖长的尾音听起来像带着不明所以的挑逗,冷静听后故作冷静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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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八点,办公大楼的人早已下班离开了,设计室也只剩下冷静一人在Miss更年期的安排下打扫办公室。
本该拿着拖把满场飞的冷静,此刻却跷着二郎腿坐在Miss更年期的办公室里,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
大概十五分钟后翟默到了,寻着各间办公室里最亮的那一间推门进来,翟默看见总裁椅上大剌剌坐着的女人,又是无奈又是摇头又是微笑。
“你看看我有没有你一日金主的样子?”
翟默从没见她这样闲散的表情,就像只慵懒的猫,一双猫眼里闪着熠熠的光,“一日金主?”他点头,“有,的确有。”
冷静看看他,满意地站起来,把椅背上挂着的衣服拎起来,径直朝办公室里那张国王尺寸的设计桌走去。
“这是我原来准备拿去参赛的男装设计,面料可是一等一的,你过来月兑了外套,我量量你的身形。”
他乖乖跟过去。
她拿着皮尺边量边嘀咕,“细节有点夸张,我改一改,很快搞定,等我一小时,顺便帮我把走廊的地拖了,拖把啊什么的都在茶水间旁边的小房间里。”
“拖地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看着她细白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他语气充满愉悦地反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渐渐的气氛低迷下去,翟默微微低头,她软软的头发擦过他的下巴,心念一动他声音又低又沉,“妳有没有想过创立自己的时装品牌?”
“没钱。”冷静边说边抬头,忽然撞进他的目光里,一秒、两秒、三秒……她侧了侧头,“稍微蹲低一点,我量肩宽,没事长这么高干嘛?我手都举酸了。”
“妳确定?”他意味不明地笑,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
“废话这么多干嘛?叫你蹲你就蹲!”
他很配合的微蹲,然后冷静就后悔了。
他蹲下的角度十分刁钻,一瞬间两人之间不只距离拉近了,甚至还成了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
他的呼吸温热没有烟味,很干净的味道轻呵在她的唇上,冷静颤了一下,默默退后一步,“我量好了,你快去拖地。”
冷静估人身高、身形一向估得很准,翟默果上半身的画面还存在她脑中,冷静推测着他应该和标准男模的身形差不多,下午上班时就已经偷偷模模改了大半,在这张她梦寐以求的设计台上她更是干劲十足,不出半小时就搞定了。
走出办公室一看,哇!外头灯火通明,地面光洁如新,冷静抬手往旁边植物的叶子上一模,一点灰都没有。
翟默坐在她的座位上,手臂一伸示意她到处看看,冷静感到诧异,手指一路顺着每个桌面模去,真的是纤尘不染,“有够快速的。”
翟默将眉一扬,可是那些洋洋自得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女人就把西装往他怀里一丢,“走,去换衣服。”
翟默听了都笑了,“妳还真当我是妳奴才啊?”
冷静撇撇嘴,一派你奈我何的架势,“对了,我们得先去Amy那里偷双鞋来,你的尺寸是多少?”
翟默无语地摇头,把偷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此女不愧为奇葩一朵。
把翟默领进试衣间,冷静倚着试衣间外的桌子嘱咐了一句:“穿鞋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明天过后我还得把它们还回去呢。”
说完之后她便开始打电话给还在国外蜜月的闺密,两端时差不过两三小时,既不是上班时间又不是睡觉时间,可是直到电话响到最后一刻对方才接起。
虽然接通了,但胡一下迟迟不说话,冷静都有点模不清头绪,“狐狸?”
“唔……嗯嗯。”
“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
“唔……没、没啊。”
“怎么样?马尔地夫好玩吗?妳是在芙花芬岛还是在cocoa岛?”
“唔……妳、妳说什么?”
“我说……”
“啊!”
“突然叫这么大声想吓死我啊?”
电话那端沉默了。
“喂?狐狸?”
“我……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撞到手了……”
好友的声音有些怪,有点慵懒但又似乎不是慵懒的感觉,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媚,冷静不禁皱起眉,声音不由得带了点迟疑,“妳老公是不是有辆世爵?明天借我用一天怎么样?”
“嗯?”胡一下的声音很细,音量很轻,说话十分困难似的,“好啊,妳直接……唔,直接拿备份钥匙去他公寓,车钥匙都在……在,唔……”
“妳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冷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胡一下又微喘了一会才慢悠悠地答说:“呃……唔,我在运动。”
“运动?”冷静眉头蹙得更深了。
就在某个答案呼之欲出时,那端的电话似乎被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紧接着一个一听就让人不敢得罪的男声响起,“床上运动。”
冷静吓得手一抖,就这么把电话挂了,大概一分钟后她满头的黑线还没散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上闪烁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平复一下尴尬的情绪,“和妳老公完事了?”
“中场休息。”这声音……这低沉冷硬的男声,这十分有质感的男声,这再听就更让人不敢得罪的男声……
冷静手又抖了,幸好在她又要吓得挂电话之前,另一个她熟悉的女声娇嗔说:“讨厌,电话还我……”
电话终于回到了女人手中,冷静暗自唏嘘一声,“你们啊,小心过劳死。”
“来这里第一天就遇到地震,接下来十四天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今天休息,我们当然要抓紧时间啦。”看来胡一下的元气是恢复了,语气终于不再欲仙欲死。
“对了,我刚没说完,车钥匙都在书房进门左手边的架子上,随便妳选。”
“哦。”
“还有妳借车要干嘛?”
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冷静支支吾吾,“那个……妳也知道明天某混蛋婚礼,我可不想在他和他老婆面前……”就在这时试衣间的门开了。
冷静抬头愣住,“妳和妳老公继续温存吧,让他等急了我怕我小命不保。”冷静说完立刻挂断,目光始终直盯前方,只是越来越愣怔了。
她有点不确定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在饭店里围着浴巾、果着上身、和Miss更年期做着不法勾当的男人。
穿着T恤牛仔裤、有些不修边幅、在秀台下对她指手画脚的男人那才是她认识的。
眼前的他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与同色长裤配上擦亮的黑色皮鞋,整个人都被衬得冷而刚硬,甚至眼里都多了一抹幽暗。
“穿上龙袍还挺像太子的嘛,不错不错,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冷静干咳两声,不知为何觉得比刚才打搅了人家夫妇的好事还要尴尬,眼睛一直在他身上乱瞄就是不能直视他的眼。
然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你的领带怎么系成这副鬼样子?”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系领带。”他彷佛知道自己拥有多大的杀伤力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哦?是吗?”冷静终于找到再度鄙视他的理由,漫不经心地上前,一边帮他系领带一边随口问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妈的葬礼上。”
冷静手上动作不由得停了,有点不确定地抬头看他,他的神色有一秒钟的严肃,不过很快恢复笑容,“没想到妳这么容易被吓到,欸,我开玩笑的。”
冷静微微瞇起眼,眼睛里散发危险信号,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把领带结使劲往上一扯,翟默顿时喉咙一紧,冷静手里攥着领带耀武扬威地看着他,可是下一瞬她的洋洋自得僵在脸上……
翟默下意识按住她的手,遇袭即要反击的本能在作祟,不容大脑反应他已经翻过她的手腕,转眼就把她反扣在墙上。
冷静止不住地尖叫:“我的手!”
翟默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放开她,“抱歉。”
冷静恨得咬牙切齿,顿时冷了脸离开设计室,到停车场取车,全程一声不吭。
回头见小白脸还跟着她,冷静想了想,从皮夹里拿出几张纸钞,“这是搭出租车的费用,你走吧,明天早上我再通知你集合地点。”
“我好像告诉过妳,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关我屁事,我只答应你包车马费和两餐。”
“这样啊……”他像是有些失落,低了低头,脖颈形成了落寞的弧度。
可是下一秒他的语气就变了,“那我就不能保证我明天能不能准时出现,会不会让妳一个人出席前男友的婚礼。”
这女人的脸一下变得僵硬,翟默自觉危险,退后半步,“是妳刚才讲电话太大声。”
“算你狠!”冷静猛地拉开车门,“上车!我那里确实有个空房间,不过为保险起见,你得把身分证暂时押在我这里,明天过后再还给你。”
“妳的手刚刚扭到了,我来开车吧。”翟默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转眼就坐上驾驶座。
“我身分证没带在身上,不过妳放心,我对A罩杯的女人不感性趣。”
“那现在就去把你的身分证找来,立刻!要不然就滚下我的车!”
翟默眉心隐隐地一皱,不过此男历来变脸比变天还快,立刻恢复笑脸,“好吧我错了,妳有B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