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龄摇摇头,告白?呿,太沉重也不需要。
她无奈地看着秦沐乐,老实说,她不是没被他挑起情感,也不是没感应到他的暧昧,只是心底的惶恐让她想大声尖叫。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忘了他女朋友这时还在电视台报新闻吗?居然背着女朋友,握别的女人的手?!
她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秦先生,叶琳好吗?我家人都很喜欢看叶琳报新闻,请替我们表达欣赏之意。”尖锐的攻击,是她唯一的武器。
只是她的攻势在秦沐乐眼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在他的世界里,要接受太多尖锐的攻击,对他而言,齐一龄只是闲话家常,不是生气,更和攻击无关。
所以秦沐乐很轻松,就事论事,没多想她的反应。“我没办法替你们表达。”
她故意提醒叶琳的存在,要他痛、要他伤,要他愧疚,结果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的心肠会不会太坏了?!齐一龄出不了气,快被自己的委屈淹没了!
“为什么?凭你们的关系,如果你赞美她,叶琳一定会很开心。”
观众们全看傻了眼,这一番对话下来,任谁也听得出事情不单纯。
叶琳?最近窜红的女主播?和班代跟她男朋友有啥关系?
“我不会和她联络。”
齐一龄像被打了一拳,就这样?!他们之前不是还如胶似漆,怎么才隔没多久说变就变?!“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会和她联络?”
秦沐乐迅速绕回去想了一遍,找不出哪个点让她不开心。“纯粹字面上的意思。”
齐一龄不可置信。“你们男人结束感情都这么迅速利落吗?!”
啊?!
同学们议论纷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叶琳和班代的男朋友有关系?!这样说来,秦先生的确和叶琳关系匪浅,有人突然想到两、三个月前看到的《壹周刊》——
“我想起来了,叶琳被狗仔拍到和男友相拥看舞台剧,文章有提到她男朋友是商场名人,姓秦……喂,秦不是大姓吧?”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话题,原本一室的愉悦立刻变得凝重。
许多同学回座位安静吃饭,毕竟这是私人问题,就算感情再好,也要帮班代留点颜面,不是一径关心就可以的。
有些同学开始解套。“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如果秦先生和叶琳分手了,再追求我们班代有何不可?”
“但是如果分了,班代会这么不开心吗?”
大伙儿面面相觑,面露担忧。
“别说了……”
同学们开始用质疑的目光审视秦沐乐,不若方才的友善热情。
齐一龄不是没听到同学们的关心,她一肚子闷火,反正事情已经摊在大家面前了,她也不再需要假男友帮她躲避同学的过度关心,今天过后他们怎么帮她安排相亲都不重要了。
“秦先生,我们外面谈!”她咬牙切齿低吼出这句话。
齐一龄脸皮薄,不习惯在人前处理私事,她怒气冲冲来到四楼楼梯间,只想把事情一次解决!
田不交水不流,她的生活没必要为了秦沐乐而鸡飞狗跳!
她用力转身,想要痛快骂人却直接撞进人家怀里,她捂着鼻闷哼,什么鬼肌肉这么结实,这下可好了,原本的气势全撞飞了!
秦沐乐笑着,帮忙揉揉她的额头。“你太冲动了。”
齐一龄抬头瞪人,这才发现两人距离之近,不过无所谓,这样也好,他可以清楚看到她双眼的怒焰!
“秦先生,你为什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你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吗?!”她斥责。
秦沐乐直直地凝视着她,薄唇那抹弧度再度因她而展开,甚至添加了罕见的真心。
一个星期不见,她教会了他何谓“思念”,这的确很不可思议,他无时无刻想着一个人,把自己搞得很浮躁,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感觉。
“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爱情可以治愈我的老毛病,我会因为爱情找到开启喜怒哀乐的钥匙,”他举手轻碰她的脸颊。“我想我找回『喜』的感觉了。”
齐一龄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抬头迎视他专注的眼神。“你不该这样对我,你要牵手、碰脸的对象,都不应该是我!”
秦沐乐一直想着,要用什么词汇说明自己的感觉,在商场上,他可以面对各种挑战,但此刻面对的却是他最陌生的情感,他该如何做?
“为什么不能是你,我要的人就是你。”
她气炸了!“你要的是土地!”
“我要的不是土地,我要的是你。”
他深邃的黑眸是如此认真急切,任何人都会相信他不是因为土地而爱上这个女人,但齐一龄当局者迷,她没感受到他拙劣表达的爱情,双臂环胸,觉得委屈,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生对她告白,她为什么不觉得欣喜若狂?
“秦先生,也许你有情感障碍,但你该找的人是心理医生,继续治疗你的问题,我不是你的药。”
她不愿意把话说得这么刻薄,但他有女朋友了,她不做第三者。
“你是。”
她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就像申请了专利,永远都虚伪得让人看不出心中算计。
“但我不要你。”她脆弱地说。
“我会是很好的情人,你不会后悔。”
这样的对话让她哭笑不得。“秦先生不愧是一等一的投资客,但爱情不像土地,可以协商买卖。”
她气恼得有理,他的确不知如何挽留他想要的人,感情的事如果能比照土地办理,是不是会更简单?秦沐乐苦笑,这一刻她又教会他何谓“慌张”。
“这是我唯一熟悉的方式。”
齐一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见过他在面对工作时所展现的霸气,但在争取爱情时,他却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自卑。
“你都这样追女孩子的吗?”
“我没有追过女孩子。”
“我有看新闻,您的大名常和名模、女主播串联在一起。”
“那不是追求。”
“所以是各取所需喽?”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你不一样,你是唯一我想要的。”
齐一龄摇头。“承蒙爱戴,但我们不适合。”
话已至此,她后退欲离开,但眼中的哀伤疏远却激发出秦沐乐的惶恐不安,他阻断她的路,伸出大掌握住她的手腕——
“别走。”
“放开我!”她挣扎着。
他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箝制住她,有一股亟欲月兑茧的力量在他心中沸腾。“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难道你从没在意过我吗?”
他灼热的气息袭来,急切炽热的黑眸凝视着她——
“就算有又如何!”齐一龄仰头怒瞪着他,气极斥喝:“就算我喜欢你又怎样?!你有女朋友了,你不应该来招惹我!”
这就够了。
她望着他的眼,她看到他眼底澎湃的情感,她做了什么好事,怎么可以吐露真心!
“放开我……”她亟欲跳离,但挣扎的力量却那么无助。
“不要。”他低嗄的说。
这是一句誓言,对她,或对他自己。
然后,一切都失控了,秦沐乐再也控制不住框在内心的骚动,不管那是什么,他再也不想控制了,他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挑起她的下颚,俯首坚决地封吻住红女敕的唇。
齐一龄愣住了,他吻了她……
她闻到他好闻的味道,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他的体热熨烫着她……
“一龄。”
他抵着她的唇,唤着她的名,嗓音沙哑难耐,像是在宣告浓浓的情|欲急待宣泄……
她的泪迸发而出,他怎么可以……
齐一龄浑身颤抖不停。“不要……”
他低下头,灼热的唇覆住她的挣扎——
他的唇。
他急促的呼吸。
“我要。”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抗……
他拥她入怀,加深了这个吻,吮住她红女敕的舌,饥渴地需索她的甜蜜,大掌在背脊来回轻抚,窜升的火苗再也控制不住,她脆弱地迎合,抵抗的力量早被抵销了,在他霸气的拥吻之下,她像是着了火,怯生生地攀紧他的颈项,随着他的吻、他的抚触而轻颤,红唇逸出娇怯的轻吟……
他抵着她的唇说:“我和叶琳分手了。”
齐一龄像被电击般,瞪大了眼,收回环在他颈部的手,同时用力推开他,她吓坏了!
“你们分手了……”
秦沐乐靠近——
“不要!”她喊着,闭上了眼,宛如惊弓之鸟。
他眸心一黯。“我要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齐一龄双臂环住自己,咬紧牙,忍着眼眶中亟欲崩溃的泪。
空气中的紧绷,像欲断的弦。
他说:“分手是我的问题,不是你,叶琳不是开启我心房的人,一龄,我要的人是你,这绝对不是冲动,更不是为了土地。”
齐一龄坞着嘴,强忍的泪意梗在喉中。
“你的心理医生说爱情对你的病情有帮助,那是不是代表,你根本不懂何谓爱情?你只是不断寻找可能的对象,在叶琳之前,你一定还有其它女朋友,你觉得叶琳好,所以抛下了前女友;现在,你觉得我适合你,所以你抛下叶琳。秦沐乐,这不是很可怕吗?你为了爱情而爱情,你根本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懂得爱。”
秦沐乐摇头。“我是在学习感受,但我要的是你,从第一眼开始就想拥有你,这绝对没有错。”
“你确定?”她气极、沮丧极了,泪溢出眼眶。“会不会等下一个对象出现,你又会说,我不是开启你心房的女人?!”
她控诉着,转身瞪视他,再也忍不住澎湃的怒火。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这是你的,秦沐乐,你不能还不懂得爱人,就要别人付出她们的爱!”
她泪如雨下,甚至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会这么痛……
“你去找别人,这种等着被考验的爱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秦沐乐虚伪的面具因她的控诉渐渐崩裂——
“我想要爱人,无法付出感情是很痛苦的事,那像着不了地的游魂,飘荡虚渺,我羡慕你能自然流露情绪,但不仅仅是羡慕。当你生气了,我可以感受到四周迸发的火花。,当你大笑了,我着迷于你周围开朗的空气;而当你哭泣时——”
秦沐乐轻抚她颤抖的唇瓣。“我自责让你哭泣,这绝非我的本意,请相信我,我还在学习。”
他握住她的手,他的大掌有力而温暖,小手在他的手心里显得纤弱。
“我喜欢你。”
他看着她,真挚地表达心意。
齐一龄明白,这双手或许会给她满满的安全感,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夺走了她的心,她更加确定,他的吻、他的拥抱,她并没有全力抗拒……
但,这些终究必须受到考验。
齐一龄尽力维持淡然地说:“秦沐乐,你真的明白你要的是什么?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个新奇的小玩具?”
她甩开他的手。“请不要再来找我,秦先生。”
齐一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