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小鱼想得没错,她又中了廖远康这个老狐狸的计。
事后第二天她本打算怒斥廖远康的强暴行为,并以报警来威胁,可谁知廖远康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一脸的满足,似乎做了一件多么令自己满意的事似的,对于唐小鱼的指责,他却是淡淡一笑,“昨晚我问过你了,你没有反对,所以昨晚的行为是在你的授意下进行的,你情我愿没有谁强迫谁,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这是实话实说。”廖远康无辜的耸肩。
“廖远康,你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小鱼气得脸色发白。
“两年前,我也想这么问你。”廖远康又给了她一个有力的反击。
唐小鱼咬了咬唇,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她当年到底是哪根筋接错了,才会做出那种蠢事来?
而且吃亏的人明明是她,怎么到头来被威胁的人也是她?她怒极却又无处发泄,便猛地尖叫了一声,将凌乱大床上的被子、枕头什么的统统扯到了床下,然后瞪了廖远康一眼,走过去推开他,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阖上了房门。
廖远康却不以为意,悠闲的晃出卧室,去浴室洗漱,然后去厨房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后吮去了泡沫,接着慢慢地啜饮起来。
唐小鱼在房间里面待了很久,先是一阵大哭,接着又是一阵大骂。
哭累了、骂累了以后,她就打开电脑,开始疯狂的浏览关于租房的资讯。
她要搬走,一定要搬走!
客厅里的廖远康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单纯的以为只要拉着唐小鱼上了床,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做一次可以理解为酒后乱性、一夜,但做两次就不一样了,如果他再接再厉,拉着唐小鱼再多做几次,那两人不就和普通倩侣无异了?
在感情这方面廖远康确实有些神经大条,他自以为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想到做情侣这件事得先得到唐小鱼的同意,所以他之后的计划不是怎么留住唐小鱼,而是怎么拉她上床。
先得人后得心,就是他这次追妻计划的总方针。
在他还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当中时,公寓的门铃就响了,连响了几分钟后,廖远康才从神游中抽身,带看啤酒去开门,来访的是涂铭,可他并不是来探病的,而是来请廖远康出山的,“队长,出事了!”
房间里的唐小鱼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了动静,她犹豫了一下,从电脑桌前离开,走到房门前偷听外面的情况,她听出了涂铭的声音,也听出来他话中的急迫。
住在廖远康这里两年,唐小鱼对他的工作情况谈不上清楚,但也知道这么几分,以往涂铭若这么着急慌张的来找他的话,那肯定是局里出了大事,而通常廖远康这一去再来回,身上多少都会带些伤,不过他受不受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昨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现在警局里出事就是对他的惩罚,不让他受点伤简直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唐小鱼在卧室里骂了廖远康几句,又坐回到电脑桌前。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卧室外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唐小鱼的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还是没有忍住,跳下单人沙发走到门前,然后扶着门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条缝,门缝之中的大眼睛打了几个转,接着又眨了眨,最后房间的门缓缓打开,唐小鱼探出了个头来,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四面环视了一下才发现公寓里面已经没人了。
廖远康和涂铭离开了,她想他也就这样复职了,放了这么久的假,扯了各种理由,终于还是这样带无预兆的开始工作了。
唐小鱼心中仍是有气,去厨房喝了些水之后又回到房间里,按照网上的讯息联络了几个房东,将几个有希望的记了下来,然后又开始浏览求职的资讯,本来昨天下午的那个面试是很有希望的,结果却被廖远康给耽误了。
一想到这,唐小鱼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昨天的情景一个劲的往她的脑袋里钻,她生廖远康的气也在生自己的气,她没有失忆,她记得自己的反应,她后来没有反杭,这就是她被廖远康问住的原因。
唐小鱼不愿意承认自己并不排斥廖远康,她还记得当初刚开始照顾廖远康的时候,还会对着他的好身材流口水,就算是现在,她一回忆起昨晚的事,除了生气之外还会有这么一点脸红心跳,她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唐小鱼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也没有了继续上网的心思,只想赶快找一个出口发泄一下,于是她站起身来,打开衣拒,她翻出了行李箱,把一部分衣服取了下来,塞到行李箱里。
唐小鱼这个行为多半像是在泄愤,带无章法的把衣服塞进去,连叠都不叠,塞完了一箱之后她的火气也消了些,接着把行李箱一推,自己重重的在床上坐了下来,静默了半天之后她又站起来,把箱子里的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叠好了再放进去,她一定要搬出去。
为免在找到房子后手忙脚乱,她现在就要开始收拾行李,也算是不断的给自己警示,将一部分衣服收拾进了箱子后,她去客厅看了会电视,接着吃饭。
一直到晚上将近九点钟,廖远康还是没有回来。
唐小鱼看了手表一眼,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却迟迟没有拔通廖远康的号码,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去浴室冲了个澡,只裹了一条浴巾出来之后先去吹了吹头发,半干的时候关了吹风机,去冰箱里取出吃了一半的西瓜,又拿了勺子回到客厅里,盘膝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一面挖着西瓜吃一面看电视剧。
转眼就己经十点了,廖远康还是没有消息。
唐小鱼又捏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几,最终还是愤怒大过了担心,她将手机关机,然后关了电视走回房间,趴到床上用凉被将自己裹住,一向畏热的她在凉被里一直出汗,却不肯让自己从被子里出来,好像一旦钻出来自己就会忍不住去给廖远康打电话似的,她浑身是汗的闷在凉被里,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然后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还不到凌晨五点,她睡得并不安稳,打算翻个身继续睡的时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唐小鱼的担心没有错,廖远康果然又出事了。
依旧是市立医院,一个蓬头垢面、脚踏人字拖的年轻女孩从走廊里飞奔而过。
值班的护士探头看着,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眼熟,是不是不久之前也有一个女孩这样疯疯癫癫的冲进来?护士想了想,思忖着或许该给精神科打打电话。
唐小鱼无视周围人奇怪的目光,直冲进一间病房,闯进去之后先是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的气,然后才抬起头来,喘吁吁的说:“廖、廖大叔,你怎么又……”她一抬眼楞了楞。
“小鱼,你怎么来了?”
“怎么、怎么是你?”唐小鱼惊愕的看着床上吊着手臂的涂铭。
“你是来找队长的吧?”涂铭笑了笑,“他刚刚出去了,说是去买咖啡喝。”
“哦、哦。”唐小鱼傻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头离开了病房。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唐小鱼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已经相处两年,但廖远康受伤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所以每次一听见廖远康受伤住院的消息她都会吓得六神无主,再加上一路赶来,她累得大脑缺氧,思考能力也有些减退,在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见到廖远康后,她愣了楞,说:“给我买瓶柳橙汁,好渴。”
廖远康架着拐杖俯身按了个键,然后一瓶柳橙汁从另一个出口滚出来。
他弯腰,翘起了打着石带的脚,唐小鱼见状,抢在他前面拿起了饮料,握在手里转了转,眼珠在他受伤的右腿上看了看,“骨折了?”说着又打开瓶盖喝了一口,试图摆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来,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廖远康将拐杖支在腋下,单手托着装有咖啡的纸杯,“嗯。”
唐小鱼松了口气,态度也就变得恶劣起来,“这种小事不要往家里打电话好吗?我这么忙哪有工夫理你啊。”她说着就转过身打算离开,可谁知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