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靠过去,这次是用额头撞了下她的额头,让她幻想出来的漫夭飞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可怜兮兮的揉着被他撞疼的额头,他才笑着说:“没想到你有自虐的坏习惯。”
“人就是喜欢自虐。”特别是心情不佳的时候。
他同意的点点头,突然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
“你心情不好。”这一次是肯定句。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心情不好?”
“光看你的表情,我就可以知道你今天的心情好或不好。”
“这么厉害?”她半信半疑,可是他确实看出她今天的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睛不喜欢直视人家,总是飘来飘去。”
没错,她确实有这种习惯:心情不佳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分散注意力,也会避免将目光放在某人身上,况且今日教她心烦的人是他母亲,她更想避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兴趣很奇怪,专门研究你这个女人?”
“是啊,你会不会太无聊了?”他干么这么在意她?
“这不是无聊,而是太疯狂了,对一个女人疯狂到这种程度,任何人都会甘拜下风。”
“我是甘拜下风。”她放下手上的纸碗和汤匙,对他拱手行礼。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问题,说吧,为什么心情不好?”
难道她真的进不开这个问题?“凡是人都会心情不好,有时什么理由都不需要,尤其是女人。”
何尹涛当然不相信,倒不是因为她不是那种情绪化的女人,而是因为她一向坦率,既然别人已经把问题抛出来了,她一定会坦然面对,模糊不清从来不是她的处事态度,她会这样只有一个原因。“我妈又私下找你沟通了吗?”
她征住了,又?这表示他知道他母亲曾经私下找过她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种事用膝盖想也知道,我妈不会只安排我相亲,想必也会从你这里下手,双管齐下才有意义,不过,我始终相信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绝对不会任人摆布。”
略一退疑,她不确定的道:“人应该忠于自己的心,人生才不会一直在后悔,我不可能要求你在我和夫人之间做选择。”
“你要我说几遥?不用担心我妈的问题,她一定会投降。”
“是吗?”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在想,你真的了解夫人吗?平时她是一个很好说话又耳根子软的人,可是一旦有坚持的事,那就是铁了心,没有退让的空间。”
她说的没错,要等到他母亲答应他们在一起,恐怕得花上一段时间,而丁雨菲很可能等不及就先落跑了,因为她没办法忍受家人为她争闹不休,何家的人不仅是他何尹涛的家人,也早就是她的家人。
不行,他必须先让她没有后路可退,再慢慢解决他母亲的问题。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说过了,一切有我。”
这男人不太擅长讲甜言蜜语,可是他的“一切有我”却好像掺了蜜似的教她甜在心头,情难自抑,她热情的圈住他的脖子,献上情意纬绵的吻。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她主动扑上来,他就会将全世界抛到脑后,一颗心为她疯狂跃动,经过十三年的奋战,她好不容易投入他的怀抱,即使不择手段,他也要先套住她。
她是在作梦吗?最近心情正烦,正期盼能够远离台北出去透透气,老天爷就给了她一个机会——陪老板到高雄出差……不对,应该是陪老板娘到高雄出差。
过去严朔从来不带她这个秘书出差,说是避免人家说闲话,如今他已婚的身分公诸于世,老婆又愿意爱相随,当然不必担心带上她这个秘书会惹来闲言闲语。
其实,她根本不怕闲言闲语,行不正,即使人家不知道,自己也会心虚,相反的,只要行得正就没必要理会人家的恶意攻击。人不管做得多好,总是有人看不顺眼,所以何必那么在乎人家对自己的喜恶?
总之,她可以远离台北去南部度假……没错,她的情况应该算是度假,而不是出差,因为连严朔都说了,其实他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慰劳她这个辛苦的秘书,既然他想籍机跟老婆度假,怎么可以忘了她呢?这可真是难得,严朔并不是那种体贴的老板,竟然会想到她也应该度假。很好,总算有点良心,不枉她为他这么卖命的工诈。
“你只是出差五天,又不是离家出走,有必要带那么多东西吗?”丁母将丁雨菲从衣柜里面挑出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叠整齐放进行李箱,可还没整理完,就看到二十九寸的大行李箱已经塞得满满满,真是傻眼。
“老板叫我多准备几套衣服,说是要参加一家科技公司的十周年庆祝酒会。”
“那也不用准备那么多套衣服。”
“我跟老板夫妇出差,想必每天晚上都会去吃好科,总不能老是穿同一套衣服。”
“也对。”丁母拉着她在来尾坐下,拨了拨她的头发,心疼的道:“你总是舍不得花钱出去度假,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
“我本来就很宅,不全是因为舍不得花钱。”
“妈还会不了解你吗?你想存钱买房子吧。”
“我哪有这种本事?”她是想过父母退休以后,总不好继续住在何家,可是单靠父母工作一辈子的存款顶多只能买间公寓,所以她想帮忙存一点,看看能不能住蚌有小花园的洋房。
“老爷子和老夫人给我们的福利很好,你不用替我们担心。”
“我只是觉得身上有一点存款比较有安全感。”
“以后嫁给少爷,你还担心身上没钱吗?”
“他是他,我是我,钱的事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要不然,以后我说话只能轻声细语。”若非需要双薪,男人总是希望老婆待在家里当贤妻良母,可是老婆真的安安分分在家当贤妻良母,伸手要钱的时候,往往又要看老公的脸色。总之,向人伸手就是矮了一截。
丁母不认同地皱起眉头。“女孩子说话不轻声细语,难道要大呼小叫吗?”
“如果我说话变得轻声细语,何尹涛一定吓死了!”她调皮地做个鬼脸。
丁母若有所思的笑了,丁雨菲见了不由得起鸡皮疙瘩。
“妈在笑什么?”
“以前啊,我们只要提起结婚的事,你就臭着一张脸,现在不但不介意,还会回应,看样子你爸说对了,过些日子就要帮你办婚礼了。”
她闻言一惊,心急追问:“为什么爸认为过些日子就要帮我办婚礼?”
“你和少爷每天晚上约会到那么晚,少爷恐怕没耐性等上两、三年再姿你。”
小脸羞红,她轻声的抗议。“我们哪有每天晚上约会到很晚?”
“也对,十二点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确实不算晚。”
不自在地柳动了一下,她将双脚缩到床上,紧贴在胸前。“我以为我嫁给少爷,爸妈会觉得很尴尬,可是,你们看起来好像很希望我嫁给少爷。”
“我们从小看着少爷长大,很清楚少爷的为人,他勇敢、又有贵任感,虽然有点大男人主义,老爱闹别扭,可是其实很善良,如果他决心守护你,一定会将你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你若选择他我们不会反对。”
“可是,夫人一定希望少爷娶更好的对象。”
“父母多多少少都有私心,可是最重要的是当事者的想法,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幸福与否是自己的责任,不应该推给别人。”
“夫人的想法可能不一样。”
“少爷一定会说服夫人。”拍了拍女儿的肩磅,丁母站起身。“明天要出差,今天早一点上床休息。”
“我知道了,待会就睡了。”她跳下床送母亲出了房间,回房重新检查一递行李,确认东西都带齐了,才关上行李箱,走到落地窗,眺望着主屋通往停车场的台阶。
他今天晚上会来吗?明天一早就要出门,今天应该早点休息,可是……她下悦的嚷起嘴,最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他偏偏一整夭都不出现,害她工作频频出错,老是在猜想他在忙什么。
她越来越讨厌自已了,一天没听见他的声音,就会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跑去找夫人摊牌?夫人会不会将他禁足?
埃,他又不是小孩,她干么想东想西担心那么多呢?
爱一个人,真的很累,可是,又甜蜜无比。她还没告诉他,明天她要去高雄出差,因为担心他会跳脚地吵着要跟去,打算明天早上再用简讯通知他,当然,她一定会被他臭骂一顿。
关上落地窗,她在床上躺下,这个没有默契的男人,想他,他偏偏不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物,此连有人造访她的闺房,帮她婚灯,盖好被子,她都不知道。
挥别台北,来到高雄出差,丁雨菲果然是来当老板娘的秘书,老板去开会,她陪着老板娘乔之容逛百货会司,美其名是刺激消费,事实上是败蒙,总之,唯一的行程就是刷卡拚命买东西和吃东西,为百货公司增加不少业绩。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浪费奢侈过,虽然只添购了一件洋装和睡衣,可是几个小时之内花了那么多钱,难免心疼。
还好她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坐着吃吃喝喝,因为乔之容是个孕妇,逛一会就得坐下来歇个脚,又还好吃吃喝喝完全不需要她花上一毛钱,大方的乔之容都会请各,否则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用掉她一个礼拜的生活费,那真的是大失血。
败家完回到饭店,已经快六点了,她的房间位在老板和老板娘的正对面。
“小菲,你先洗个操,晚餐再叫你,严朔说今天晚上在饭店用餐就好。”乔之容恬静得像一雇高山上的湖泊,完全不同于艳光四射的丁雨菲。
“我很累,想泡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你们去吃就好。”下午她已经吃得够多了,又不是一人吃两人补,再吃下去,游泳圈就要跑出来了。
“那我们帮你叫客房服务好吗?”
“不用了,我的肠胃现在很热闹,不需要再塞东西进去,真的饿了,我也会出去觅食,这附近应该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你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我祝福你和老板有一个甜蜜的夜晚。”
两人相视一笑,同对取出房间门卡,转身开门进房。
丁雨菲确实累坏了,人家看地工作时充满活才,以为地是那种成天趴趴走,超级爱逛街的人,事实上她没有逛街的本事,通常不用一个小时就阵亡了,当败家女不是荷包厚就可以了,还要有体力上的本钱。
她随手将皮包、战利品和门卡扔到桌上,打开行李箱取出千净的衣物和保养品,进了浴室。
却妆、洗脸,好好帮脸部做了个保养,简单的冲洗头发和身体,她便在浴白放了热水,放松泡在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