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还真会睡!
华正耀瞪着躺在他床上,自下午一直睡到晚膳都结束了,尚未有醒来迹象的杜心娅,不免在心头碎念道。
她再不醒,难不成要占据他的床到明日早上?
虽说他已经被逼亲,但他可是打定主意只要让他抓着机会,必定悔婚,所以他虽然风流成性,但也不会在姑娘毫无知觉的时候与之同床共寝,破坏姑娘清誉。
但他也不想窝在椅上睡一整晚啊。
“少爷。”
贴身婢女宛儿拉开分隔内外室的绸帘走了进来,华正耀连忙放下手上床帐,快步往前挪移两步。
“少爷的床帐怎么放下了?”宛儿困惑上前,“芬儿未替少爷整理房间吗?”芬儿是专门负责整理三位少爷寝居的婢女。
“是我放下的,我待会想早点休憩。”华正耀往左跨了一步,挡住宛儿欲掀开床帐的手势。
“原来如此。”宛儿恍然,“少爷,浴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好。”华正耀挥手,“你先退下吧,不用服侍我了。”
“是。”宛儿曲膝福身。
“今晚都不用进来,我要早点休憩。”他不厌其烦再说一遍。
怕宛儿在他不注意时突然出现,发现他房里有个陌生姑娘,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清楚奴才们的嘴都大,谣言最容易流传,万一传到父母耳里,那对巴望儿子快点成亲生子的父母一听到传言,不把他叫去三庭问审,这天就要下红雨啦!
宛儿领命退下,华正耀检查了一下床帐,确定没有任何缝隙可让任何人瞧见里头睡着一名姑娘,这才走进前厅左侧的浴房。
那儿已备好一桶浴水,浴巾、擦澡巾、无患子皂以及干净的衣裳都已挂至一旁的衣架上。
华正耀月兑下衣服放到换洗衣篮里,提了提肩膀,伸展筋骨,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
他弯着手臂,捡查一下二头肌。
还好虽然受了差点回苏州卖鸭蛋的重伤,也因为疗养伤体,将近一个月未练武,这身线条健美的肌肉还是那么完美。
他站在铜镜前,欣赏自己的姿态,不时手臂用力、大腿用力、月复肌用力,突显一下肌肉的肌块。
“很好!”他满意点头。
不知是不是那什么冰什么莲子的还真有效用,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已经迅速回复得跟受伤前差不多,明日找大夫过来瞧瞧,说不定后日就可以恢复平常日子--早上练功、下午办公、晚上床功。
勾栏院里的姑娘们一定很想他。
许家那个丈夫死了五年,年未三十,依然貌美如花的骚娘儿罗玉娘也一定想死他了。
陈家绸缎负责进货,丈夫妻妾成群,芳心寂寞、身体也寂寞的姚二姊不断偷捎信来,也该去看看她了……
他的好姑娘们啊……
说来,他在床上躺了多久,就有多久未纾缓了……
他闭上双眼,忽然听闻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惊愕瞪眼,瞧见一脸睡眼惺忪的杜心娅正揉着困意犹存的双眸,小嘴打着呵欠,模样煞是可爱的走进来。
他下意识的双手掩胸--深怕被侵犯似的。
“你在干啥?”她走来浴桶旁,“洗澡?”
“嗯……呃……”他连忙再腾出一手遮掩。
该死!
他是个大男人,怎么此时此刻像是被采花盗贼破门而入的可怜清白姑娘,只差没拉着喉咙大喊,“有婬贼!”
他娘的,他一定要展现男人无畏的气魄!
华正耀,把你的手收起来!
于是,他抬起肩膀,两手往旁横放,大咧咧展现他迷倒众生的健美体态,毫不吝啬的分享。
“对,我在洗澡。”
她绕着浴桶走了一圈。“你这桶子挺大的。”
“对,特制的,我长得太高大,得大点的浴桶才舒适……”她怎么月兑起衣服来了?
“那我也一起洗吧。”
“这怎么成!你可是还未出嫁的姑娘家!”他还有“清誉”要顾哪!
“咱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夫妻了,害羞啥?”杜心娅腰带已除,纤指快速解开胸口盘扣。
谁害羞来着?
现在是怎么着?
怎么好像他成了女人,而她变成强横的大男人了!
不成,他可得把彼此的强弱位置调换回来,不能真被瞧扁了。
杜心娅月兑掉外衣,剩肚兜时,华正耀霍地站起身,扯掉肚兜,再将她打横抱起,一块儿坐入浴桶内。
“烫!”她整个人缩进他怀里。
“等等就不烫了。”他展现出大男人的无畏语气安抚。
他抚模她的小巧柔荑、纤背,突然觉得这姑娘柔顺撒娇的时候也挺讨人喜欢的。
掌心轻抚,细致肌肤柔滑如玉……
这么一想,又蠢蠢欲动起来了。
“不烫了。”已经适应水温的杜心娅坐直回正,背靠着他。
“我问你!”
“我这样依偎在你身边,你是不是想行夫妻敦伦?”
“啥?”
“虽然我们尚未成亲,不过我不在意,我们今天就先有夫妻之实吧。”如此,他就牢牢的被握在她手掌心,逃不掉了。
藕臂搭上宽肩,娇颜倾近,被热水浸润得双颊红绯的小脸竟透着一股娇媚,灵活的眸荡漾春意。
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不成,他怎么又被她操控了?
每每局面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他岂能忍受?
大丈夫的气焰荡然无存,还能称是个男人吗?
床上,可是男人在主导的,他会让她明白此点!
他不由分说,一手握住纤肩,一手贴向她的后脑勺,将她的人霍然拉近,在她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吻上女敕唇,火舌直接探入檀口,让她知道,以往她自己主动的那种蜻蜓点水似的吻,根本是孩童玩意,真正的吻就该吻得让人心荡神驰、目眩神迷,脑子变米糊!
“唔……”他的舌搅动着她的软舌,吻得又深又重,口鼻之间盈满华正耀的气息,她几乎无法自主呼吸了。
……
猛然一个拳头朝他挥来,顿时揍歪了他俊俏的左脸,粉碎他的畅快申吟。
他惊愕回头,入眼又是一巴掌,顿时打歪了他俊美的右脸。
“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杜心娅愤怒指控。
“我?”他茫然不解指着自己鼻尖,“粗鲁?”
“你一点都不温柔贴心,我不要你当我丈夫了!”她火大站起,小脸忽地因疼而皱紧了五官,“我不要嫁给你了!”
小手撑着桶缘跨出,随意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姿态有些狼狈的走人,少了如雀鸟般的轻盈。
莫名其妙被“休夫”的华正耀发了一会愣,低头,这才发现浴水隐约漂动淡淡的红,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为啥自己会被扁。
她尚未经人事?!
这怎么可能!
她那么大胆主动,直接月兑衣要跟他行夫妻燕好,让他当下误会她跟那些老相好骚娘们一样经验丰富,这实在不能怪他粗鲁--骚娘们大都爱他粗鲁呀--他这两拳受得好冤啊!
虽然心底因为弄伤她而有些歉意,可在想到他的“以身相许卖身契”因此可以解约,他不用迎娶女魔头当妻子,还要遵照她的意思,三妻四妾一个都别想娶,他忽然觉得天宽地阔,人生一片灿烂光明,嘴角立马咧开大大的笑容。
“开心啊……”他优闲泡澡。
早知道“硬上”就可以让女魔头气得“毁约”,他一定早早就把她压制在床上,横冲直撞,就算被拳打脚踢,他也甘愿!
自由的空气,新鲜啊……
身体既已恢复康健,一向习惯“规律”生活的华正耀恢复他的早上练功、下午办公、晚上床功的“功公功”生活。
和乐街东,一栋小巧居室后门开,一名年轻姑娘走了出来,低声浅笑道:“二少,夫人久候多时了。”
丫鬟充满迷恋的眼盯着华正耀那张潘安玉貌,真希望这位俊俏公子哪天也能分点雨露给她沾沾。
替华正耀提灯照路的家丁欠身离开,华正耀两手负于后,大踏步走入,像回家一样熟门熟路的绕过小巧花园,来到主屋,进入许家寡妇的寝室。
许家死了丈夫的寡妇名唤罗玉娘,知道情郎今晚要来,她早早就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玫瑰澡,身披轻薄罗纱,在床上静候了。
华正耀一进房,就先闻到一股浓艳的玫瑰香,往前走几步,就瞧见趴在床上,以手支撑着头颅,脸蛋艳美,身段修长,勾引着他的罗玉娘。
“我的美人儿。”他快步上前,一坐上床缘。“想我吗?”
“想死你了!”罗玉娘挪移螓首,搁在他大腿上。“死相的,身体好了没?”
罗玉良听闻华正耀失踪,心里急得要死,无奈她一名寡妇,也没啥正当名义去问清楚明白,只能派丫鬟去打听。
后来听说他人回来了,不过因为受过重伤,需要调养,她眼巴巴盼啊望啊,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她年纪轻轻,二十三岁就死了丈夫,这女人不能二嫁,可是她还那么年轻,身体饥渴得很,芳心寂寞得要死,还好有华正耀这个如意俏郎君替她解闷解忧解寂寞,还解了身体的渴,否则她可比玫瑰的娇颜,就要憔悴凋零了。
“没好,能来找你吗?”长指勾起花颜,低头给予浓情密意的深吻。
饥渴的两副身躯如蛇般缱绻缠绕,甜津交融,两双手在彼此的躯体探索。
“啊……”畅快的申吟溢出喉口。
突然,罗纱帐刷的一声被打开了。
“喂!”
一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细软声音。
“你!”他倏地转头,瞪向而无表情的杜心娅,“在这里干嘛?”
她怎么会寻到这来了?
“她是谁?”一看到有陌生人出现,罗玉娘慌忙抓起软被,遮掩果躯。
“我来带我相公回去!”杜心娅瞪着罗玉娘的眼眸燃烧着怒火。
“相公?”罗玉娘大吃一惊,“你何时成亲了?”
“我尚未成亲!”华正耀气急败坏道,“这女人胡说八道!”
“我们说好的,你还签了约了,怎么?难道你不怕了吗?”说着,杜心娅的纤指就要往腰间去。
蛊虫!
“等!”华正耀飞快起身,也不顾赤身,抓起杜心娅的手,带往一旁角落。“你不是已经跟我解除婚约了?”
他不是已经获得自由了?
“我反悔了,决定收回。”
“怎么可以反悔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是小女子,小女子想要反悔,随时可收回。”她振振有词道。
见她态度强硬的狡辩,华正耀想起女魔头一向吃软不吃硬,故立马改了态度,语气带了点委屈。
“你不是嫌我太粗鲁,所以不要我了吗?”
“我回去后阅了书,发现女人的身体构造,就是在一开始会疼,所以是很正常的,我不应该怪你。”
是谁写的书?他要一掌劈死那名作者。
“但若太粗鲁,后续还是会疼的,一次次累积下来,每次行房都是种痛苦。”他故意讲得惊悚,希望她能因此“知难而退”。
“可是你不是有很多女人,她们每个都会疼吗?”她露出狐疑神色。
“呃……”华正耀压低音量,“那是因为她们有被虐待狂,就是喜欢这种疼的感觉。”
“当真?”她诧异。“有人喜欢这种疼?”
“当真!”他非常之肯定的点头。
杜心娅抚着下巴思索了下,“那你表演给我看。”
“啥?”表演?!
“你很粗鲁的对待,将那个女人弄疼,然后我要看看她是不是很开心。”
她娘的,女魔头不愧是女魔头,连观赏床第之事的要求也提得出来!
“去啊!”她推他,催促。
华正耀心想,这一定是女魔头故意耍的手段,她想找出他的把柄,整治他,不要以为他傻得看不出来。
“不!”他脑子一转,决定将计就计。“倒不如心娅娘子来试试。”
“我?”
“这床第上的合拍与否,与夫妻感情有严重关连,倒不如咱们直接试,看是否合拍,你是否能适应这粗鲁的况味。”他眨了下意味深长的眼。
闻言,杜心娅觉得言之有理,点头附议。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试试。”
华正耀心想也好,赶快让她再改变主意,毁了婚约,还他快活好日子。
“我穿衣,随你回去。”
他回到一头雾水等待的罗玉娘床缘,“我先把她带走,过两天再来找你,到时我再跟你解释。”
罗玉娘闻言吃惊。
“什么?你要走了?”她苦苦等候多日了耶!
“我很快会来找你,等我。”他飞快的在女敕唇上亲了一下,赶忙穿衣走人了。
很快的,屋内仅剩罗玉娘一人,玫瑰暗香依然浮动,她的依然汹涌,可是却无人帮她排解。
“呜……”她寂寞难耐的咬着绢被低泣。“死没良心的,就这样走了,留我一人怎么办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