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袁檡盼啊盼的,盼到了迎娶娇妻的良辰吉日。
虽说是迎娶,可严沁亮跟小曼早已入住王府,所以免去绕节迎娶的程序,直接在傍晚时分举办喜宴。
接待众宾客的王府总管从夜幕扮演就开始接拜帖,大声唱名的迎接一名又一名的贵客,府中小厮也捧进一个又一个的新婚贺礼,其中还有皇上派人送来的大礼。
说来袁檡可是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公子,明里暗里对他倾慕的闺女不知凡几,他更是许多高官贵胄眼中的乘龙快婿,没想到迟迟不愿婚配的人说娶就娶,对象还是一名小小的粮行千金!
但就是喜事嘛,王府张灯结彩,贺客盈门,能说的也只是祝福话,气氛热络,而丰神俊朗的新郎官则忙着与来客敬酒答谢,宴席间走了一回又一回。
不似王府大厅的喧闹,新房里寂静无声。
在熏过香气的芙蓉帐内,覆着红头巾的新嫁娘端坐在床沿,一旁站着喜娘和小曼,看着新娘双手交缠微微颤抖,两人都知道她有多紧张,叽叽喳喳的小曼一反常态也没敢多话,这里是王府啊,万一太多话被赶出去,她怎么办?!
终于,俊美无俦的新郎官进门了,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两个多余的人朝他一福,即安静的走出去,再将系着红彩的房门给轻轻带上。
在微微摇曳的龙凤花烛烛光下,袁檡拿着喜秤挑起喜帕,严沁亮淡扫蛾眉的美丽脸庞即映入眼帘,让他忍不住赞叹一声,“你好美……”
严沁亮屏息的看着他,一身新郎喜袍的他何尝不是俊美过人?
柔和的氛围下,四周静谧无声,两人坐在精绣的鸳鸯戏水喜被上,深情相对的共饮交杯酒。
他为她拿下凤冠,再放下罗帐,倾身拥抱着他,她羞涩脸红,不知所措。
他微微一笑,宽厚的大手开始褪去她身上的霞披喜服。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等待这一刻太久、太久了。
他以唇舌品尝她的每一寸肌肤,听着她的无助申吟,在她因人生初次而疼痛低吟时,温柔安抚,轻吻着她,抚触着她,知道她再次准备好了,才放纵自己深埋冲刺,带领着她一起感受甜蜜缱绻的美好激情,直至她疲惫睡去。
望着怀里的睡颜,他忍不住笑了,终于,她是他的了,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严沁亮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而袁檡也不知已醒了多久,眉开眼笑的看着她,还刻意与她的手脚交缠,也是如此,她这才意识到两人仍是赤luo的,一张俏脸儿顿时羞得通红,浑身也跟着热烫起来,“快让我起来。”
他圈主她的柳腰,喃喃笑说:“可以,先亲一下。”
对,一下,然后,再亲一下,很赖皮的多亲了好多下,还顺势的往下发展,该亲的不该亲的都亲了,反正她光溜溜的,他可以吻得很彻底。
如此挑逗,她难掩激情,粉脸赧红,但心里还紧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性,“不要了,我们、我们还出去了。”她喘气申吟,惦记着要去给公婆奉茶。
但他继续亲,一直到敲门声陡起。
“世子爷、世子妃,你们醒来了吗?世子妃,按规矩,你得去奉茶呀。”小曼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我们起来了,你等等再进来。”她扬高声音响应,再用力推了还不起身的丈夫,可这一推,袁檡可没心理准备,眼见就要被推下床了——
幸好他有练过,很快的手顶住、一翻,很舒适的再压回亲亲娘子身上,亲了她一下,“你谋杀亲夫。”
她吐吐舌头,笑着又推他,“起来了。”
袁檡这才起身,着衣梳洗,待她穿妥衣裳,再唤小曼进来伺候。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张粉脸红通通的,因为身后的小曼一直瞪大了眼,看着她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哇,世子爷使用啃的吗?!”有没有那么好吃啊?!
“那是属于我的印记。”袁檡俊美的脸上弯起一抹得意的笑。
小曼一边拿起梳子为主子梳发,一边小声咕哝着,“又不是狗狗在撒尿划地盘。”
袁檡正好走到门口,脚步一停,回头挑眉,“你说什么?”
小曼正好捣住口,“我啥也没说。”
严沁亮瞧她一脸惊恐,袁檡又一脸满意的笑,真是啼笑皆非。
稍后,袁檡挽着新婚妻子前往厅堂向父母奉茶,在喊出“爹、娘”的那一刻,严沁亮是激动的、哽咽的,因为,她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新的家、新的生活,新婚夫妻步出新房院落,映入眼帘的尽是精雕细琢的亭台阁楼,鸟语花香,再加上这对俊男美女脸上的幸福光彩,让晋王府内晨起洒扫的奴仆不由得相视一笑,在两人行经时,福身行礼。
婚后至今三个月,两人是如影随形,好不恩爱。
白天,袁檡会带着严沁亮乘坐马车去巡视银干商号,再带她到大街小巷四处逛逛,熟悉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京城里有南北往来运行的运河,码头港边更是帆影如林,而在纵横交错的热闹大街上,有着各式不同的商店,还有数不清的推车小贩,听着此起彼落的吆喝声外,也能闻到各式小吃的香味。
或许是长期经营粮行,严沁亮最感兴趣的还是银干商号的经营。
这是袁檡跟徐戴龙合资经营的漆器生意,展示贩卖的店面富丽堂皇,只是如今徐戴龙无心经营,身为袁檡的另一半,她想为他分忧解劳,然而银干商号在漆器业界已是执牛耳的地位,她却一窍不通,不知该怎么帮忙。
“其实你不必帮忙的,管事们各司其职,我也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与权力,我这当老板的人都不必事事亲力而为了,你还替我分什么忧、解什么愁?”袁檡明白她的心,她还不习惯白吃白喝、让人宠、让人疼的过日子。
不过他还是带她去参观了漆器厂,“这是点螺,漆器的技法之一。”他指了指柜子上那些薄如蝉翼的螺片、贝壳,“将它们点填在漆胚上就是了。”
“这些是装饰在日常用品上的,至于那些家具、摆饰上的漆器,共同点就是用了螺钿、百宝嵌……”
一件件近乎完美的精致漆饰,让严沁亮赞叹连连。
漆器厂甚至还栽种了漆树,袁檡亲自示范如何割取天然汁液,让她见识到他这个老板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而已。
“一旦木制胎骨不足时,通常会以竹胎、铜胎、陶胎、皮胎来代替,你看看这些师傅,他们每个人都是个中好手。”
厂内,许多工匠正埋头苦干,他们彩绘、描金、填漆,还得镶上金、银、铜、玉石、螺钿、象牙等饰品。每个人都相当专注。
参观完后,严沁亮明白这些事太细致,要有一双巧手,以她的粗手粗脚是完全帮不上忙的,所以,她只能自掏腰包请小曼去备茶水点心,让他们在休憩时可以享用。
她很有心,茶水点心是天天准备,让大家对这名亲切的平民世子妃更是打从心里喜爱。
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因此心系夏蕴洁的她也三天两头就往徐府去。
虽然在她眼中,徐戴龙仍是阴阳怪气,不好相处,可是夏蕴洁却很得她的缘,两人成了好朋友,只是她不喜欢她的随身丫头,老用一种监视的眼光在看着她。
“你下去吧,本世子妃要跟你家主子聊些体己话。”这一天,她干脆动用太子妃的身份让那名丫鬟走开。
没想到那名丫鬟竟迟疑着不肯走,直到小曼大眼一瞪的斥责“连世子妃也叫不动你吗”,那名丫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去。
“她其实不是我娘家带过来的丫鬟,是夫君特别遣来伺候我的,他说她很会伺候人。”夏蕴洁尴尬的说着。
“也许吧!”但她一点也不认为。“不过你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瘦了。”严沁亮不解的问,还看向小曼。
小曼也用力点头,“就是。”
“我怀孕了,常孕吐,所以……”夏蕴洁的脸色看来有些苍白。
严沁亮眼睛一亮,“恭喜!可是你这样不行,身子要强一点,宝宝才能健康,对了,我让袁檡差人替你买些安胎补身的补品,让你补补身子,肯定让你生个胖女圭女圭。”她想照顾人的鸡婆个性立即冒了出来。
“谢谢。”夏蕴洁微笑的抚着让平坦的肚子,心情仍万分沉重。
不同于夏蕴洁的心事重重、渐形憔悴,严沁亮是越来越漂亮,日子过得幸福又美满。
过去在严家,不管她如何不断付出,依然得不到家人的喜爱,但在晋王府,公婆却非常疼爱她、喜欢她,从袁檡口中得知她喜欢吃糕点之后,更是只要出门就会买回来。
有时候公婆买,有时候丈夫买,但也有像今天这样三人皆买了,在厅堂的大圆桌上就摆了三份一看就精致好吃的糕点。
“太不公平了,怎么就没有我喜欢吃的?全是甜食!”袁檡看了看,马上皱起眉头。
“你想吃别的,自己去买就好。”
黄芷莹一开口,袁谦马上点头附和。
“原来,有了媳妇忘了儿子的就是你们两个。”袁檡开玩笑的埋怨。
“还说呢,这里总共有三份糕点,第三份又是谁买的?有了媳妇忘了爹娘的又是谁?我们年纪大也不能吃甜食啊!”黄芷莹可没有放弃可以调侃儿子的机会,“沁亮,你怎么哭了?”
“因为太幸福了,幸福到让我忍不住流泪。”严沁亮真的是泪眼汪汪。
“傻瓜。”袁檡笑着搂她入怀,还不忘眨眼要两个老人家离开。
袁谦夫妇摇摇头,笑了笑,相偕回房,把这里留给两人去恩爱。
袁檡一口一口的喂严沁亮吃点心,只是她注意到,其中两种他都让她吃了,就他买的那一分没动,她好奇的看着他。
俊脸现出神秘笑意,他拿了一块雪白的糕饼放入她口中,她轻轻咀嚼,眼眶顿时又在泛起了泪光,“怎……怎么可能?”这跟她想念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样!
“我花钱请了一位糕饼师傅到淮城的那家老店去学习,你也知道他们早收了我好多钱,但你吃得又不多,我将师傅送过去,他们负责教好,那些钱就当学费,日后,你在京城便天天都吃得到了。”他一脸得意。
她咬着唇瓣想不哭,却忍不了感动的泪水,“谢谢你这么爱我……”她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依偎着他,脸上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他温柔的为她拭泪,再喂她吃上一口幸福的糕点。
“世子爷、世子妃,可以午憩了。”
小曼笑眯眯的走进厅堂,打扰两人的相亲相爱,但这只是暂时的,她知道自己一走,这两人又会恩恩爱爱的了。
“然后,还有一件事,呃——两位主子,因为纪雷说要带我去看戏吃饭,所以,原谅小曼晚膳就不伺候了。”小曼越说脸儿越红,头也越来越低。
两人有谱了!袁檡与严沁亮相视一笑,看着小曼别别扭扭的傻笑离开。
“真好,大家都好幸福……”她眼里有着笑意。
这样的她好美!袁檡忍不住上前,吻上她嫣红的唇,两人四目相对,交流的眼波里有着彼此相属的深情。
然而就在夕照下,隐藏在浓密树叶中的一道愤怒而狰狞的视线就盯着这一幕,阴影中,男人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直至那对恩爱佳偶离开回房,他才飞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