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检方的搜证结果。被告身为被害人上司,过去屡屡在工作场所对被害人有言语及肢体碰触的性骚扰行为,被害人为保工作只能一再隐忍,结果被告有恃无恐,最后蓄意犯下重大罪行,对被害人以药物迷奸得逞,事后对被害人予以言语威吓。
「我代被害人起诉,请求庭上依据刑法第二百二十二条加重强制罪,和刑法第三百零五条恐吓罪,两罪相加,对被告求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检察官黎舒言指证历历,身为女性的她,更要为这次的被害人主持公道,给予加害者最严厉的刑罚。
现年三十岁的黎舒言,不仅拥有令人注目的美貌和身材,更是司法界才女。
当年从第一学府法律系毕业的她,同年便顺利取得司法特考三等司法官资格,受训实习三年后,以二十五岁年纪成为正式检察官,之后更在司法界屡屡表现亮眼,是名优秀杰出的女检察官。
“被告针对这起案件有无要申辩?”法官听完检察官的证词及代受害人的指控,转而询问被告席的被告。
年过五十的被告黄先生听完检方所呈证物,心惊了下,表面却仍泰然自若,不发一语,转而看向一旁的同席律师,庆幸委托到对方出面,肯定能为自己化险为夷。
身着深色手工西服、英挺尔雅的关言胜唇角淡勾,扬起手,温润嗓音不疾不徐道:“当然要申辩。”
他一开口,黎舒言不禁侧首望他,秀眉微蹙。
关言胜站起身来,调整一下领带,还拍拍西装衣领,这才从容地走向前。
“黎检察官所呈证物,并非实情。”瞥一眼法官桌上的几项物证,他一口否认。
黎舒言隐忍着对他的私下情绪,理性且冷静地质问:“不知被告律师对这些物证有何解释?”
她美眸中仍难掩对他的敌意,只因每每两人在法庭杠上,他那张利嘴总能将她辛苦得来的证物一一驳回,反黑为白。
现年三十岁的关言胜,是律师界颇负盛名的“十胜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兼股东,只要他承接的案子,皆能为委托人赢得胜利,他因而被誉为“不败律师”,加上他外型出色、重品味的打扮,更有“贵公子律师”的美称。
尽管他是司法界不少女性的偶像,但对黎舒言而言,他是她刺眼的天敌。
打一出庭,看见他出现在被告席,她心里便隐隐不安。
原本对这次案件,她有十足把握能让被告认罪,使对方获判重刑入狱,可只要关言胜站在被告那方,她就不禁全身紧绷,更谨慎应对,就怕局面被翻转。
“首先,关于监视器画面,从办公室取得的影像无法看出被害人是被下药而意识不清。『迷奸』这字眼,黎检察官言重了,若我的当事人追究起来,可是能反控妳言语伤害。”关言胜看她一眼,扬了下眉,语带警告。
黎舒言秀眉一拧,忍着不在法庭上失去理智,心里却直想狠狠踩他一脚,气怒他胡言乱语。
“从办公室取得的影像并非真正犯案现场,而是被告将几乎失去意识和力气的被害人搀扶进置物间,才予以性侵得逞。而那狭窄置物间内并没装设监视器。”黎舒言对关言胜及法官说明。
“所幸我在勘察现场后,在柜子下方找到一团用过的卫生纸,送验结果,上面确实留有被告的。”因为这项有利证物,让黎舒言一再说服受害者,鼓励她届时勇于出庭指证,她定为对方主持公道,让犯人接受最严厉的法律制裁。
“No,No!”关言胜听完她陈述,摇了摇食指,“我并没有否认我的当事人和原告发生性行为,只不过,这并非非自愿性的强制,而是两情相悦,完全谈不上刑法罪责。”他说得轻轻松松。
闻言,黎舒言胸口顿生一把火,怒瞠他,“被告律师收了被告大笔费用,理当为被告辩护,可这样睁眼说瞎话的辩解,未免太荒谬可笑!”向来冷静处事的她,一旦碰上他便很难心平气和,维持一贯专业与冷静。
“黎检察官请息怒,妳这样会让旁人误以为是因妳对我有嫌隙,才要针对我的当事人做攻击,咬定他犯罪。”关言胜嘴角带笑,对她释放善意,可言语中却更激怒她。
“你—”黎舒言顿时气结。
“叩叩!”这时法官敲了下法槌,提醒身为检方的她,不可将私人情感带入法庭里。
在司法界不少人都知道,这两名俊男美女年纪轻轻就分别取得检察官与律师资格,且各自在司法领域表现出众,令人赞叹。
只不过两人几度在法庭上关系对立,不知不觉已结下不少梁子。而每每能为被害人主持正义,极力搜证后帮助其取得胜诉的黎舒言,只要一对上关言胜,她负责的案件便会出乎意料地走向败诉结果。
两人间因而有魔咒传言,关言胜关大律师便是美丽能干的黎舒言黎检察官的唯一天敌。
黎舒言一双美眸狠狠怒瞠令她恨得牙痒痒的关言胜一眼,努力平复情绪,转而恢复理性,继续陈述。
“根据被害人的供词,她是在饮料中被下迷药,其老板,也就是被告趁她晕眩无力时,急将她搀扶进办公室后方置物间,她虽想反抗却完全使不上力,想求救也发不出声音,只要庭上将那影像放大解析,便可看出被害人的眼神无法聚焦,那正是被下药后意识涣散的迹象。”黎舒言肯定道,并要求法官重新播放她所取得的影像。
不待法官下一步动作,关言胜已先开口答辩,“那是酒醉的迹象。我当事人坦言,那晚在办公室,两人喝了点酒,酒精助兴下才双双意乱情迷,他对被害人提出亲密要求,被害人并没拒绝,却在事后心生反悔,因故想反咬上司一口,索取赔偿。”他再一次强调这起案件并非迷奸重罪,只不过是双方你情我愿,又有些口头上承诺的易价码,事后对方不满意,才转而提告。
黎舒言再度气愤难忍,关言胜为替他当事人月兑罪,不仅否认其罪行,竟还反过来指控是被害人想仙人跳勒索
她想大声驳斥他恶意抹黑,警告他该注意言语伤害,但尚未再次跟他辩论、针锋相对,这时法官立即插话—
“既然今天黎检察官已将证物呈上,而被告辩护律师各执一词,那就等被害人下次出庭指证,待双方当庭对质后,本法官再对此案进行裁决。”对他们两人都熟悉的法官,知道今天若继续辩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等被害人出面再议。
黎舒言虽心有不满,却也不想第一次开庭就跟关言胜激辩到底,因为最后往往只会变成两人逞口舌之争,法官并不会这样就判刑。
她等着三日后的第二次开庭,届时她将全力帮助出庭的被害人,代对方指控被告罪刑,定要让犯罪者接受制裁。
黎舒言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法庭,脸上余怒未消。
“辛苦了。”跟着步出法庭的关言胜,对丽容带怒的她微微一笑。相较黎舒言对他总是张牙舞爪,他对她一向面带和善。
黎舒言又怒瞠他一眼,质问道:“为什么要替那种十恶不赦的男人辩护?你所学的法律就是为维护那种恶人吗?”
她知道他是金钱主义者,只帮有钱有势的人打官司,可这一回,他帮的对象根本是人渣,让她不禁对替那种禽兽不如的人辩护的他更加生厌。
“身为检察官,妳可以站在认为公正的立场,为妳以为的弱者伸张正义,但我是律师,律师不是替好人辩护,是为给钱的人办事。”他说得理所当然。“如果妳真懂法律就该清楚,法律从来不是为弱者设立的。”他不讳言道。
对他来说,这社会没有所谓的公平正义,往往有钱有势就能赢。
尽管两人认知不同,但对于她总是努力坚守正义的作为,他其实是欣赏的,尤其这么多年她仍能单纯地坚定自己对法治的信仰,没被司法界的黑暗面所影响,实在难能可贵。
可惜,他跟她立场不同调,也因此只要对上都会相互激烈较劲,而每当他赢了她一回,便可能再被她更多分厌恶。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无奈感叹。
“强词夺理!”黎舒言颇不以为然地否定他的说词,怒声警告道:“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应该退还律师费,不该再为那种禽兽辩护!”
“很抱歉,我一旦接下的案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对她的建言表示无奈,补充申明,“而且,我辩护的案件只会以胜诉收场。”
“那这次我保证让你吃败仗!”黎舒言对他的胜利宣言不屑,反呛回去。“三天后庭上见!”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离去。
关言胜望着她美丽的身影,不觉轻叹口气。
明知这次接下的案件又会跟她结下梁子,且这一回,她势必对他更不谅解,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只能做他决定做的事。
黎舒言万万没料到,事情会起了大变化。
原已确定出庭作证的被害人,竟在第二次开庭缺席,不仅如此,她还具状向法官翻供,表明跟被告所发生的性行为是出于自愿,甚至坦承有仙人跳意图。于是法官最后判定加重强制的公诉罪不成立,反要追究被害人的仙人跳刑责,但在被告辩护律师代被告要求私下和解的情况下结案。
黎舒言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判决,却因被害人改了供词,而被告提出的证据反倒让法官采信,她最后也改变不了法官的判决。
她只能悻悻然地离开法庭,对胜诉的关言胜感到无比气怒。
她不甘事情就这样终结,决定再去找受害人好好谈谈。
“周小姐,为什么要改口供?还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我都已找到铁证能让那重伤妳的罪犯被判重刑入狱,是不是……对方的辩护律师关言胜找过妳?说了什么?他若对妳有恐吓威胁之实,一定要对我坦承,我将连同辩方律师一起提告。”因对方始终沉默,令黎舒言愈说愈激动,直觉认定是关言胜从中作梗,才导致她翻供。
“请妳相信我,我是真的尽全力在帮助妳,若妳受到威吓胁迫,我会要求警方对妳做出最周详的保护。”她耐心且诚恳地再度劝说对方别轻易退缩,承诺定会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沉默许久的周小姐这才摇摇头,缓缓开口说:“关律师是找过我谈话,但并没有任何威胁之意,相反的,他是想帮我……”
“帮妳?”黎舒言颇不以为然。“那男人舌粲莲花,妳千万别被他给骗了!不管他话说得多漂亮,他最终目的是要帮他的委托人打赢官司。”想到他胜诉时的那张自信嘴脸,她不由得气愤。
“关律师没骗我,我也确实拿到他给的钱,准备离开这里了。”原本,她并不打算再跟黎检察官碰面,只是想到这阵子对方一再安慰鼓励,令她心生感动,不好就这样一走了之,既然对方追问,她决定如实相告。
“钱?和解的钱吗?他给妳多少?”闻言,黎舒言一诧。
“我不可能跟那个人和解,他也不会拿这些钱来跟我谈和解,关律师说以对方的身分和财力,只要否认犯罪到底,不断上诉,这案子便会一直拖下去,也许到最后顶多只获判一年有期徒刑不等,还可易科罚金了事。而我若坚持诉讼,便将面临一再出庭对质的精神折磨,最终就算能胜诉,也只是搞得身败名裂,对方却不会受到应有的严惩。”原本她誓言勇敢告到底,可在关言胜对她一番谈话、分析利弊后,她再次看清这社会现实面,也终于被对方说服,同意他从中穿针引线的做法。
“我说过,我掌握到确切证据,这不是被告多花些钱、找几个能言善道的律师辩护就能月兑罪的。”黎舒言神情笃定,只要被害人愿意配合,自己绝对有把握将罪犯绳之以法。
“黎检察官,谢谢妳,但这事件就到此为止,我想重新开始一个新的人生。”周小姐说得淡然。
黎舒言不放弃,仍试图游说她,探问起她欲过的新人生是怎样的局面。
当她听完对方所言,不禁讶然,原本恨得牙痒痒的关言胜,霎时在她心中形象有些模糊难辨。
“真难得,黎检察官请我喝咖啡,莫非天要下红雨?”一步进咖啡馆,看到那抹亮丽身影,关言胜走近前,语带调侃。
前一刻,人在律师事务所的他,听到助理传话告知黎舒言找他到楼下对面咖啡馆相谈时,不免讶异,却也没多担搁,放下手中未完工作,立刻搭电梯下楼,前往对面咖啡馆赴约。
唯有她,可以这样一句话就把他叫出来,还不是由她当面开的口。
关言胜从容地在黎舒言对面落坐,望了一眼桌上她已代他点妥的咖啡—一杯热焦糖玛奇朵,扬了下俊眉,问:“或者,对我的所作所为已难容到想直接下毒,替社会除害?”
虽然嘴巴这么说,他心里仍不由得有些高兴,即使两人常针锋相对,她却清楚他喝咖啡的喜好。
黎舒言抬眸,睐他一眼,冷冷地回应他的调侃。“不想喝拉倒。我要对你下毒,不需要浪费一杯咖啡。”
“哇~向来正义凛然的黎大检察官,竟承认真的有毒害律师界金童关大律师的意图?我该为求自保先录音存证才是。”说着,他从西装外套内袋掏出智能型手机,真打算录下两人谈话似的。
黎舒言一双美眸不禁又睐他一眼。“原来关大律师这么两面人。还自称『律师界金童』,甚至被美称为『贵公子律师』?我看是『毒舌机车痞子律师』才贴切。”她不以为然地讽道。
“如果黎检察官想这么称呼我,我也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虚心受封。”他俊唇一勾,丝毫不介意她的嘲讽。
唯有面对她,他才会表现出痞痞的一面,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就为化解她太过冰冷的丽容。
“我找你出来,不是要跟你闲扯淡。”她面容微绷,澄清道。
他此刻模样跟出庭时形象简直大相径庭,而她相信,他就算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也不会这般吊儿郎当。
“每次法庭相见,火药味都那么重,难得私下会面,就别这么紧绷,放下对我的敌意好吗?”他大掌一摊,温和建言。
“那是因为你见钱眼开,总是替恶人辩护。”她语带不满道。
其实,她也不想一再跟他针锋相对,可自两人在国中时开始,虽不同班,已在校内屡屡竞争激烈,多年后在司法界相遇,两人更常成为敌对立场,不争辩都难。
“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以黑白、善恶做区分,许多案件也不能单单归咎犯案的一方,有时加害者本身,亦可能曾是过去的被害者。”他理性分析,面对想法单纯单一的她,有时还是忍不住想机会教育一下。
“我知道。先前那一回的案件,在最后厘清罪犯的成长背景后,我不也没再坚持上诉,默认你替对方争取减刑的结果?”她提醒。那一回她虽因败诉而不满,但之后也不再争取上诉机会。“但这次事件,我绝不认为那男人有什么理由,替自己龌龊下流的行为做辩解。”提起这事,她眉头一拧。身为女人,她最痛恨、难以原谅的,便是为图一己兽欲,对女人做出伤害的男人。
“是没有。那个男人犯案罪行确凿。”既已结案,他也坦然直言,承认委托人迷奸之实。
“既然你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替那种人开月兑?”黎舒言虽已知道他做事方法,却不由得又质问起来。“而且,他竟肯为这案件付出一千万律师费给你”这是她从周小姐口中得知,难以置信的金额。
“我这『律师界金童』可不仅是外表闪亮、头脑聪颖才得来的封号。”他自负一笑,端起咖啡,从容啜一口。“因为我开口如金,要请我出庭,就得有足够的金钱才行。”他索费高昂,是律师界众所皆知的事。
“就算如此,我也不认为你打一次官司,就可开口要这种天价。”她一脸怀疑,认为另有隐情。
“既然妳问了,我就满足妳的好奇心,不收分文,向妳开诚布公。”他大方道。唯有她,他才可能无保留地告知,前提是她肯向他发问。
“被告无论花多少代价,都会想压下这桩丑闻,不仅为保他个人虚伪的名誉,更关系到他想从政儿子的未来。为了这个缘由,他绝对不可能认罪,只会继续上诉下去。
「我若不替他诉讼,他仍会找更多律师为他辩护,那时局面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而到头来,会是妳的当事人受害最深。”根据先前的诸多案例,他能肯定这场诉讼案持续下去的最后结果。
“如果只将真相解释为一夜,对他个人、家庭都不会有多大影响,若是以加重强制罪定谳,那可就影响甚重。而他当时会犯案,除了一时色欲熏心,更是没料到事后对方会有胆量向他提告,且还不小心被妳找到铁证。
「不过也因为这样,我才得以对他开出更高价码,本着我在律师界的不败美名赢得他的信任,愿意花大钱请我摆平这桩案子。”他再啜一口咖啡,继续娓娓道出她所不知的背后内情。
“我能轻易说服被害人翻供的最主要理由,是因她曾跟有妇之夫的男同事有过感情纠葛,若案件继续上诉下去,她也会被查清自己的过去情史,那将对她极为不利。”
闻言,黎舒言神情诧异。
他竟会知道这么多她没查出的内情就连她极力想帮助的当事人,也对她有所保留
“我这么做,是为了减少麻烦,让两方各自得到想要的结果。”他说得坦荡荡,会对她详细解释,也是希望自己在她心中的负面分数能减少些。
“无罪开释是你当事人想要的结果,而透过你拿来的钱做补偿,却不是受害人想要的结果。”她有些不以为然。
“是吗?”他唇角一扬,淡笑。“如果是妳,我相信就算给妳一亿,妳也不可能让罪犯逍遥法外。不过,这次的受害人她确实需要钱,那笔钱足够让她开展新的生活。”这世上真正不跟钱妥协的人,寥寥无几。
“如果你一开始就是为了变相替她争取补偿金,才开出天价律师费,那就该把拿到的律师费都给对方才对。”竟还跟对方三七分帐!这次案件他实则没费多少心神便取胜,这样就要拿取三百万费用也太过了。
当她透过受害人听到他将得到的律师费分拨给对方,不禁对他改变曾有的诸多负面观感,诧异他用另一种方式,帮助受害一方。
“我怎么可能做白工?这次三七分帐,已是史无前例吃大亏了。”他面露委屈。
过去他就算要行善,也得拿回至少一半费用,慰劳出力又动脑的自己,而其中还得拿出约两成酬劳回馈合伙的律师事务所同仁。他虽爱钱,却也对员工很慷慨。
“不管如何,我还是难以全然认同你的作为。”虽不再对他那么反感,她却仍因他替恶人发言月兑罪而有微词。
“我从没要妳对我的作为认同或效法。”他轻耸肩。“妳还是继续维护妳的正义,而我,仍会用我的方式继续赚大钱。”他申明各自理念不需被改变。
只要她别再用愤恨难容的目光仇视他,将他归类于社会败类一方,他就觉得欣慰了。
“不过,我还是很意外,你有善心的一面。”她粉唇轻勾,不自觉消弭些许和他之间一直以来的炽热战火。
即使不赞同,她还是因他有替被害者设想心生安慰,对他也不再怒颜相对。
“能得到黎检察官美言真感动。”他温润笑说,心口却是一跳。第一次,她愿对他展露笑颜,即使仅是轻浅淡笑,已太过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