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当她醒来时,发现竟身处在自己的闺房。
独孤秋雨立刻从庆榻上起身,惊呀得瞪着四周,她没看错,这的确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回来了?
是欣喜“我是怎么回来的?”
“咦?小姐不知道吗?”
独孤秋雨摇头,她记得昨夜自己还被令孤绝困住,一醒来便在床榻上,必是令狐绝送她回来的,可她还是要仔细问问翠儿。
“小姐是坐马车回来的。”
“什么?”
她惊讶的盯着翠儿,这答案令她意外,在翠儿的细说下,才知道原来她后来回到荆楚驾驭的马车,送回府后,再让三名丫寰扶进肩,抬到榻上安睡。
“原来是这样?”
独孤秋雨松了口气,想来是令狐绝趁她蓄睡时,吩咐自己送到荆楚的马车里,幸好他没为难自己,而是把自己送回来了。
这时容儿、娟儿也进到内房来,见她苏醒,脸上都是惊喜。
“小姐中毒一夜昏睡,让咱们好生担心哪。”容儿说,独孤秋雨一征,抬头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是丽姑娘说的,还是她帮小姐解了毒呢。”娟儿回答。
“她?”独孤秋雨拧紧局头,帮她解毒的明明是令狐绝,这丽彤儿为何故意这么说?
“丽姑娘昨夜一直陪着小姐,直到藕晨她才去安睡呢。”
丽彤儿回来了?
独孤秋雨局头大皱,她本欲趁夜送走丽彤儿,荆楚怎么没按照她的命令,只把丽彤儿带回来了?这么一来她昨夜忙了老半天,岂不白费功夫?
不行!她要质问荆楚,他是怎么做事的,竟然役有按她的命令去做?
“叫荆楚过来!”她心头人起,蓄似要骂人,翠儿忙想上前安抚。
“小姐,你别骂荆楚,因为您中了毒,而丽姑娘又说她能为你解毒,荆楚才将小姐与她送回来。”
独孤秋雨局头拧得更紧了,心想这个狡猾的丽彤儿,故意说这谎话,安着什么心?
“丽彤儿呢?叫她过来!”她命令才茗下,这时房外传来一句娇柔的脆响,“雨儿可是醒了?”
随着酥暖的嗓音悠悠传来,一抹娉婷芳影也掀帘而入,来的,正是那个丽彤儿。
丽彤儿一手掀开珠帘,一手端着药碗,目如秋水,顾盼生媚,当见到坐在床榻上,睁大眼盯着自己的雨儿时,笑容更加娇媚动人了。
“雨儿。”他唤得好生亲昵,恍若两人是信感深厚的手帕交,丰姿妮娜的走向独孤秋雨。
独孤秋雨的脸皮一抽,紧闭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丽彤儿来到她面前,一**坐在床侧,将药碗递上,语气好不温柔关怀。
“雨儿昨夜睡,让我好生担忧,现雨儿醒来,让彤儿欢喜不已哩。”
令狐绝坐下来,将碗递上前。“来,这是宁神汤,有补气血之效,喝了之后,神请气爽。”
他语气诚恳,态度关怀,柔柔弱弱的,一双盈盈水眸瞅着她合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独孤秋雨虽然气闷,但她毕竟心胸广阔,不小家子气,而且她还有事要问丽彤儿,因此在望了她一会儿后,便接过币碗,爽快利落的喝下。
“唉,喝慢一点呀,别呛着了。”
独孤秋雨哪里听得进?她的矜持羞怯,只会在陵哥哥面前显现,所以现在她是用真正的性子,两、三下就把喝得一滴不剩,然后将碗递给翠儿。
“你们都退下,我有事要和丽姑娘单独说。”
翠儿等人都听得出小姐语气中的严厉,她们平口虽与小姐逗嘴打闹,可是何时该严守主分际也是清楚的。
“是。”三人向小姐一福,在退出去之前,朝丽彤儿望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人一走,独孤秋雨立刻盯向丽彤儿那张娇艳迷人的脸蛋,她的神信是质疑的、警觉的而丽彤儿看她,却是欣喜的、爱慕的,独孤秋雨迷惑了,这丽彤儿怎么就这么喜爱自己?一点也没被自己生厌的态度给逼退,在两人四目相望之后,独孤秋雨似是下了决心,开口道——“昨夜是令孤绝把我送回马车上的?”
“是,他告诉你昨夜所发生的事了?”
“是。”
独孤秋雨问一句,他便微笑答一句,语态从容,无不淡定,独孤秋雨拧局瞪着他。“那你怎么还回来?:没跟着他一起离开?”
“公子要我留下来,待在雨儿身边哩。”
丽彤儿顿住,问道:“他要你待在我身边?为什么?”
“公子说,皇上盯上了我,四处派人寻我,只有藏在这里才不会被皇上的人找到。”她笑笑的回答,一派轻松,但独孤秋雨却听得一脸呆愕。
她发愣瞪着丽彤儿,脸蛋越来越红,那是被气红;身体渐渐发抖,也是被气抖的。
那个臭令孤绝,居然自作主张把人塞给她,也不问她同不同意,她恨不得把丽彤儿尽快送走,怎么可能留人在此?
“公子还说,雨儿是侠义之士,不会见死不救,要我安心待在雨儿身边,我好开心哩,其实我也不想离开雨儿呢,”说着令狐绝双手抓着独孤秋雨的手臂,一副想与她相依为命的表情。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什么?”
“我不准你留下!”
“雨儿要赶我走吗?可是可是——雨儿赶我走,我肯定死路一条,那皇帝恨公子入骨,定会将我捉了去,施以酷刑的。”
“那不关我的事!”
“雨儿……”
“哼!”
独孤秋雨冷着脸,一副没得商量的坚决态度,任凭丽彤儿双眸蒙了水雾,接着浮出了泪珠,悬在眼眶里滚动动着,最后滑下两行。
就算他若起来楚楚伶人,独孤秋雨也依然板着脸,不为所动。
最后,丽彤儿哭着转身奔了出去,独孤秋雨这才大大叹了口气,头疼的用手揉着着眉心。
这令狐绝到底什么意思?把自己的女人放在她这里不晓得安着什么心?
一想到那张祸国的俊容,她就恼人,难道他就不伯她把丽彤儿塞给金云国王子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顿,接着陷入深思,沉吟了一会儿后,猛然一震,进而铁青着脸色,双手握拳。
好个令狐绝!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假冒的金云国王子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放心把丽彤儿交到她手上,她甚至怀疑,这人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不!一定是!
她竟疏忽了,当他说那竟标宴是一个计策时,她就该想到呀!以这人武功之高,怎么可能让人有机会碰丽彤儿?他必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独孤秋雨越想越惊、越思越怒,她非常确信,自己被设计了!
她气怒难当,一想到原来自己在明,对方在暗,那可恶的男人明明知道,却乘机轻薄她。
好个令孤绝,居然占她便宜!她气得咬牙切齿,脸色乍红乍紫,此刻的她很不得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吗?哼哼,很好,很好。”独孤秋雨怒息反笑,咬着牙,一字一字喃喃出口。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吗?哼哼,很好,很好。”她在怒极之下,却还可以笑着说话,就表示她冷辞下来了。
她静静站着,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她的武功虽然不及令狐绝和皇帝,可不代表她的智力及不上他们。
这两个男人招惹了她,她不会坐以待毙,她会让他们后悔小看了她。
思及此,她努力压下心中债怒,慢慢回复冷静,片刻后,神智已清明,语态举止之间有一股从容和沉稳,她唤来丫寰为她更衣,翠儿和容儿伺候她洗漱、梳整后,娟儿这时从外头急急走进来。
“不好了,小姐。”娟儿忙走上前,脸色有丝慌乱。
“发生什么事?”
“是那个丽彤儿,小姐,那女人不简单哪,也不知她是怎么跑出院落的,竟撞上了少爷们,正对他们哭哭啼啼呢!”
独孤秋雨在听到娟儿的通报后,想了下,便明白过来,她仅是唇角微勾。
“哼,是吗?”
“小姐,娟儿本欲阻止,想上前拉她回来,奈何少爷们阳止,还喝斤娟儿,娟儿:没办法呀。”娟儿一脸着急,她和翠儿、容儿对小姐忠心不二,只要是对小姐不利之事,她们比小姐还操心。
独孤秋雨点头。“我知道了。”
见小姐如此冷静自持,脸上毫无恼意和慌乱,二人不禁疑惑。
“小姐要放任不管,不怕丽彤儿把事情抖出去?”
不管怎么说,那丽彤儿是小姐拐回来的,要是那女人把金云国王子的事说出去,难保少爷们不会想到是小姐女扮男装赎了人,这要是传到陵少爷耳中,那可坏事了。
照理说,最着急的应该是小姐呀!
没错,如果是先前,独孤秋雨肯定焦息不已;可现在,她认定丽彤儿是令狐绝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因此她的眸光清澈无波,平静不乱,只要不牵扯到对陵哥哥的情感,她过事便沉着冷静。
翠儿儿二人察言观色,知道小姐在思考,都打断她,这时外头传来一句。
“秋雨在不在?”
这是三哥独孤守的声音。
独孤秋雨站起身,往外厅走去,翠儿三人则跟在她身后。
出了内房,来到前厅,打开了门,独孤秋雨提着裙跨出门槛,果然瞧见三位兄长来到闺肩外的院落,而他们身后则躲了一个娇美的身影。
见这景象,独孤秋雨心中有数,不像她身后三名丫寰隐忍着咬牙切齿和担忧,她眉目合笑的迎向前。
“大哥、二哥、二哥。”
独孤秋雨笑语盈盈,春光将她白誓的小脸照得明亮品莹,她意态娉婷,丰姿绰约,在他们面前,她只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妹。
她来到三人面前,欢笑的问:“兄长找我有事?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要和妹子一起分拿?”她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既俏皮又惹人怜爱。
要知道,她毕竟是他们的妹子,兄长们的脾性,她可是很清楚的。
独孤三兄弟自然是为了丽彤儿的事情来,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先前他们已被丽彤儿的美貌震摄,美人落难,英雄皆有怜惜之心。
原本听了丽彤儿的话后,他们是要对妹子进行一番劝说的,既然救了人家姑娘,为何又要赶走?所以面色上多少露出兄长的严肃之目,现在见到小妹春风秋月的姿容,明艳的脸上添了一分对兄长们的天真孺慕,让他们的神情言语自然缓和下来。
对这小妹,他们是引以为傲、是疼爱的。
自幼到大,他们二人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她,有福同拿,有难他们挡着,舍不得让小妹受一点委屈。
不过,话仍是要说的。
“秋雨,丽姑娘说你要赶她走,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何必吵架昵?”
独孤秋雨故作惊讶。“赶她走?怎么会呢?小妹只是为了她好,我是要将她送回她的心上人令狐绝身边呀。”
一听到心上人令狐绝六个字,独孤三兄弟都是一征,齐刷刷若向身后的丽彤儿。
这时刚踏入院落的刘武陵,亦是脚步一顿。
独孤秋雨是故意这么说的,这女人想以美色诱得兄长们对她怜香惜玉,她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当然,她也瞧见了陵哥哥的身影。
这时的独孤秋雨,已经做好了打算,她不知令狐绝把这女人塞给她,是打什么主意?可也容不得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般戏耍自己,她决定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