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去吗?”容安生斜睨了罗晓程一眼,描绘漂亮的唇瓣微微的噘了起来,也显得格外娇媚。
“不了,”罗晓程边走边说,“反正妳也不愁寂寞,没有我们碍事,不是更好吗?”
他回想起以往结伴去酒吧的情景,容安生总是被一大群男人簇拥着,忙着收名片,也没有多少时间跟他们聊天,所以他们在场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容安生不语,当然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怎么样的女人。
“也对。”她陡然笑了笑,没有让他看到眼底一闪而逝的寂寞。
两人走到员工餐厅,看见围在一角窃窃私语的护士们。
容安生尽管莞尔,但还是先买了咖啡,在来到惯常坐的座位时,才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们看起来那么……兴奋?”
“Anson,妳不知道吗?”乐心言不敢相信的盯着她,却在下一秒想起了什么,“对喔!妳昨天放假,不知道也无可厚……不对,新闻都有报导。”
“我要是知道的话,会这么问吗?”容安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她的习惯是在放假的日子连新闻报导、报纸也不看,给自己完全的空间休息。
也就是说,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喔!那是因为有个超级帅哥住院了,所以她们那么兴奋。”回答她的是查瑞雪。
“可是妳一点也不雀跃。”容安生瞄了她一眼,质疑她的说词。
啜饮一口咖啡,查瑞雪摆摆手。“不对喔!他真的好帅,帅得没天理,可是那种带有魔性的俊美不合我的胃口,用来远观就可以了。而且他身边早就挤得水泄不通了,哪有插进去的机会?”
“是这样吗?”容安生虚应。
“他是跨国企业的大老板,这下子当然让人趋之若鹜。”查瑞雪又说。
容安生轻哼,“也就是说,他很快就会转院吧!”
“当然,要不是因为交通意外被送来,我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来公立医院。”乐心言插话,“人家是超级有钱人,哪看得上这儿?”
“是吗?”容安生已经不感兴趣了。
“不过,真的想认识他的话,大可以拜托某人……”查瑞雪贼笑,“所以她们才会一直这么兴奋。”
某人?容安生很快便想到是谁,因而望向罗晓程。原因无他,谁教他身为大集团的小开,自然认识许多超级有钱人。
“我说了许多遍,跟他熟稔的是我哥,不是我。”罗晓程无奈的摊手。“而且他是那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人,除非只是想玩玩,不然何必栽进去?”
“算了,拿来当话题也挺不错。”容安生微微一笑,“对了,他到底是谁?”
说了这么久,她还不知道那位俊帅得没天理的有钱男人姓啥。
“喔!不就是周裔怀嘛!”乐心言回答。
握着咖啡杯的玉手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向来上扬的嘴角有一秒钟是抿紧的,容安生半垂眼睑,暗地调整呼吸,不让任何人察觉到她有一刻的慌乱。
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待在英国吗?怎么回来了?不……该说公立医院那么多,他怎么好死不死的住进这儿?
没事的。她暗暗呢喃,他都要走了,不是吗?只要挨得过今天,便不用担心……
不对!她怎么害怕起来?她绝不认为他会记得自己,更不认为她对他有什么亏欠,她彻头彻尾是受害者。
餐厅入口处出现骚动,除了容安生外,所有的人都转头望向该处,只见数人簇拥着一张轮椅,上头坐着一名高大的男子,而他脸上是高高在上的神色,即使身穿病人服,也无碍其俊美程度。
众护士看了,更是兴奋得不断交头接耳。
查瑞雪看向罗晓程,“他怎么会过来?”
“听说是不想被记者骚扰,所以医院特别容许他来这边。”罗晓程将他知道的说出来。“反正就这么一次而已,大家将就一点吧!”
这时,容安生终于回过神来,稍稍偏着头,美眸瞬间便在人群中找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一如往昔的俊美,嘴角依然是那睥睨天下的弧度,狭长的眼眸仍旧是那般的勾人,轻易的将人的心勾去他身边……只是,他从来都不会以真心相待。
心脏频繁的收缩,并且产生了强烈的疼痛,让她难以继续若无其事的留在这里。
“咦?怎么了?”见她站起来,乐心言问。
“嗯,想起有些报告没处理,先走一步。”容安生神态自若的说,确信没有人发现她心底的惊惶。
在她转身的同时,黑瞳跟不远处的人对上了,快得来不及产生什么情绪,脚跟随即一转,她婀娜的离开了餐厅。
没事的!不可能认出她。容安生拚命控制颤抖的双手。她跟以前相比,真的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她明明比谁都了解他是个多么无情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记住她的长相。
女敕唇缓缓的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清脆声响很快便远去了。
只是她没有留意到在离去的剎那间,男人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了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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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周裔怀不自在的调整坐姿,一手支着额角,一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拍打,貌似在等待什么。
当敲门声响起时,他开口说了句“请进”,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将几页资料递上。
快速的浏览,他随即露出笑容。
果然是这样啊!他模了模下巴,若有所思。
“周先生,转院的安排已经准备好了。”男子恭敬的开口。
“不,”周裔怀轻笑,“我现在不想转院了。”
“可是这儿的环境设备,您应该用不惯。”男子讶异于他的说法。
“是用不惯,”他直言不讳,“可是我就是想住下来。总之,你去给我安排吧!”他将资料放于一旁。
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命行事。
当偌大的房间回复寂静后,周裔怀又拿起其中一页数据,上面清晰的打印了一张令人惊艳的容颜,他蓦然想起不久前在餐厅的相遇。她竟然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对于自己的长相,他可是相当有自信,不认为有女人可以忘记得了,偏偏她那副平淡的神情让他……不由自主的生出闷气。
只是刚才他也有一刻恍神,差点认不出她。
尽管美丽如昔,然而神态上却有天壤之别。以前的她清纯得如同出水芙蓉,今天的她成为了多刺的玫瑰,同样教人失神凝视的美貌,却有着迥异的气质。
笑容逐渐增大,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轻抚着资料上那张正在微笑的脸容,他微瞇起眼眸,神情更显得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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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办公室内不断的响起,却又不时伴随着咒骂声。
“啧!”又打错了。
容安生猛地停了下来,往桌面一角看去,花了大半天处理文件,却频频出错,效率差得不得了。
双手轻揉眉心,她在紧张什么?就算眸光对上了,也不等同他会认出自己。她改变了很多,不是吗?还是在她心底生出希望他认出自己的盼望?
“啧!”她又低啐一声,为自己突然萌生的念头感到沮丧。
转动椅子,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中庭,做个深呼吸后,提醒自己别再管他的事,他很快便会离去,所以她毋需觉得不安。
听见敲门声,她说了声“请进”后便回首,赫然看见被推了进来的轮椅。
周裔怀扬扬手,推轮椅进来的保镖们迅即退了出去,并守在门外。
“呃?”容安生顿时不知道怎样反应,但是当关门声响起时,她随即回过神来,扬起招牌的妩媚浅笑,“周……周先生,你走错办公室了。”
“有吗?”周裔怀回以魔性的微笑。
“当然。”她努力维持平静,并且站起来,打算为他开门,同时说道:“我不是你的主治医生,对你的病况全然不知情,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应该跟其他医生说。”
她快步走上前,握住门把,在门扉开启了半公分之时,身后冒出一只大手,将门狠狠的关上,也让她陷入惊愕之中。
“怎么了?没想到我能站起来?”周裔怀凑近她的耳朵,轻声的说,“不过是脚骨有裂缝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坐轮椅,是那些人瞎操心。”
“是吗?”她没有回头,感觉他吐纳的气息掠过耳畔,心窝都泛起颤抖,但是仍然平静的说。
“呵……还想装作不认识我?”他更为前倾,薄唇在开合之间不时轻触她圆润的耳垂。
“不!”她迅速转身,推开他。“周先生,请你尊重点。”
他伸出双臂,将她困锁于身子与门板之间,因为她的话,剑眉轻扬。“妳怎么叫得那么生疏?以前明明都爱叫我Arthur。”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很忙,没时间招呼你,周先生,请你离开……唔?”
她开口闭口都是“周先生、周先生”的,让周裔怀没来由的气恼,加上她始终坚持不认识自己,令他惩罚似的咬住她微张的唇瓣。
灵巧的舌尖窜进丝绒般的口腔内,彻底的舌忝舐每个角落,双手不顾她的反抗,硬是环上了纤腰,两人以没有一丝空隙之势贴在一起。
他独特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将她包围,她拚命想赶他出去,反而被勾缠住,被迫跟随他律动,他烫人的体温透过衣衫袭来,腰背上来回滑动的大手令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的碰触就像无形的丝线,里里外外的占据她的感官,让她没法子反抗,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好不容易放开了她的红唇,黑眸凝视被吸吮得红肿的两片唇瓣,甜美的滋味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差,反倒像是佳酿那般越来越醇厚。
她微喘的样子跟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分别,身上依然散发出不浓俗的淡淡花香,贴于身前的曲线比以前更为丰盈,大掌像是要确定什么,下移至翘挺的,轻轻的搓揉,享受那片柔软。
“放手!”他僭越的行径令她从亲吻的余韵中惊醒过来,但是碍于体格上的差异,她无法令他移动半分。
这……该死的男人!
“妳比以前长了肉,也……更好模了。”周裔怀邪魅的呵笑,对于她现时这副娇躯甚为满意。
以前的她太瘦了,有时害他以为自己正在抱骨头,现在倒是令人性致十足。
“你去死吧!”容安生奋力挣扎,因为被他死锁怀中,她的扭动像是在服务他。
在看到他一脸享受的神情时,她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以前是温驯小猫咪,今日却成了凶悍的小老虎。”他轻喃,更是坏心的往前压去,因为她脸色变了而高兴不已。“不如就这样吧!妳看起来也不抗拒。”
“周裔怀!”她咬牙切齿,“你应该去准备转院了。”
“呵……难道没有人告诉妳?”他顿住。
她感到额角不住的抽搐,觉得他唇畔的笑痕可恨极了,几乎预知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不转院了,反正这儿也挺不错。”他故意磨蹭,笑看着她渐渐红通的脸蛋。“怎么了?脸颊这么红?”
“该死!”因为他搂得太紧,她根本连抬手推开他也不可能。“你走开呀!”
“我偏不。”他继续磨蹭,垂眸便看到快要绷出衬衫的女敕乳,白皙的肌肤透出诱人的光泽,她身上的淡香勾起,抚模的双手蓦地往前按压,让柔软贴上他的坚硬。
“你……”容安生脸色涨红,死命的想推开他。
看到他的神情,她觉得狼狈,亦感到愤怒,也不管他的身分背景,猛地举脚往他的伤处踢去。
“唔……”他闷哼一声,因为疼痛而松开手。
她迅即开门,朝门外的保镖们说道:“带走你们的老板,我不是他的主治医生!”
周裔怀没有勉强留下来,在离开之前,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也不顾门外是否会有人经过,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然后自行步离办公室。
容安生狠狠的关上门,气得一脚踹开轮椅。
为什么他会认出是她?甚至还毛手毛脚……而她竟然反抗不了?啧!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要继续住下来?
向来举止优雅的她顾不了形象,双手烦躁的揪扯发丝,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恼怒极了。
她的身体……竟然因为他的碰触而产生反应了!熟悉的空虚感爬满全身,她很清楚他在那方面有多厉害,被彻底占据的快意陡然涌现心头,令她的双膝虚软,及时扶着办公桌一角,她不想再回忆跟他有关的片段。
暗地作了个决定,她迅速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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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眼见他走得一拐一拐的,其中一名保镖询问。
刚走抵病房的周裔怀摆摆手,“别麻烦了,而且我也得到很棒的回礼了。”他坐在沙发上,轻舌忝薄唇,回味刚才那一吻。
狭长的眼眸盯着掌心,回想起那极富弹性的。时间似乎对她特别仁慈,除去性格上巨大的转变,她跟六年前也没多大分别。
以前的她,就像水中央一株清丽的荷花,散发清幽的香气,令人驻足欣赏,然而偶然也会嫌弃这株荷花不够艳丽,少了点刺激。今时今日的她,化身成一朵带刺的玫瑰,尽管强悍,却让人产生强烈的征服欲,想攀折这朵玫瑰,让她在自己的身下肆意娇喘。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限制自身的人,反正他有条件让女人争相上他的床,不过既然给他重新遇上她了,而正巧她一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连的嘴脸,这反倒激起了他的,他要再一次让她为自己绽放所有的美丽。
他蓦地想到了什么,拿起刚才随手丢在一旁的数据,看到最后数行文字时,美丽的眸子顷刻间微瞇起来。
原来她也变得爱玩嘛!这样正好,反正他也只想玩玩看。
不过……她大概不会乖乖的等待。
勾起一抹笑,周裔怀示意保镖过来,小声的在他的耳畔吩咐了数句,之后保镖随即离开病房。
只要是他看上的,就一定要到手。
唇畔的笑意逐渐加深,周裔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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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该死的!
容安生一口接一口的啜饮红酒,想到今天在医院被周裔怀那么轻薄以后,她整天的心情都处于谷底,下班后想也不想便来到酒吧,已经喝光了两瓶红酒。
这种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可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呀!像她这种被认定将男人操控于股掌间的女人,谁会相信六年前的她纯情得很?
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他们知道她跟周裔怀是认识的。
绝对不行!
还好,总算是给她争取到三个月的长假,她就不信他会待在医院这么久。
然而想到自己竟落得这种落荒而逃的境地,她真的不甘心得很。
明明分开了六年,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肯定花一年也数不完,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会记住她?她并不想产生这种想法,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记得她,还要用那么煽情的吻去逼迫她承认两人相识。她都不敢相像,下次他会对自己做什么事?
以他那种唯我独尊的个性,大概容不下她拒绝,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反抗多少次。
像今天,她不也差点失守吗?
他抚模自己的方式轻易的撩拨热情,他强悍的体格散发出致命性的吸引力,一下子就勾起潜伏心底的,那是一种渴望被人占有的愉悦感。
容安生懊恼的发出一声悲鸣,又狠狠的灌了大半杯红酒。
她不要跟他有什么牵连,他想过什么生活也与她无关,她好不容易从那个泥沼抽身,现在说什么也不会再回去的。
“小姐,一个人喝闷酒?让我陪妳吧!”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近她,撩起她的发丝。
“啧!走开,本小姐今晚没心情。”她挥手,赶跑烦人的苍蝇。
瞧,就算她什么也没做,还是有非常多的男人围着她团团转,她根本就不愁寂寞,不过是没心情才不理他们。
对啊!反正她已经变成一个爱玩男人的女人,所以对男人的碰触有反应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嘛!
“呕……”突地,酒意涌上,她摀住嘴巴,一手掏出钞票,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酒吧。
扶着一支电灯柱,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却没能吐出什么,只能难过的呼吸。
算了,反正明天开始就是三个月的漫长假期,爱睡多晚也没问题。
容安生压下了晕眩感,抬手拦出租车。
只是停在她面前的并非出租车,而是一辆豪华轿车,来不及惊讶什么,她在下一秒被人拉上车,也因为这急速的动作,令晕眩的她倏地昏了过去。
她身上浓重的酒味顷刻间熏染整个车厢,将她锁于身前的周裔怀皱着眉头,以前的她明明滴酒不沾,连喝一口啤酒都会昏睡大半天,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爱喝酒了?
事情果然一如他所料,在得知他发现她以后,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避开他,而她的确从明天起放假三个月。
没有他得不到手的人与物,只要是他看上的,最终一定会成为他的。
既然他的伤势根本不碍事,于是决定出院,而且也很快的掌握了她的行踪,因此当见到她时,便迅即拉她上车。
只是没想到她会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