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在想我啊?”
“对啊,很想很想喔~~~~”她甜甜地承认。“你今天会比较晚下班吗?如果可以,早一点回家好不好?”
“怎么了?你听起来真的很想我耶!”他压低嗓音,坏坏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天晚上我的表现让你相当“满意”,所以你急着把我call回家喔!扒呵~~,要我早点回去没问题,不过,晚餐你要准备龙虾大餐先让我补一补,这样我今晚的“表现”保证会让你更加满意,赞不绝口喔!”
“你很讨厌耶!”晓蝶的耳根都烫红了,娇嗔道:“人家只是又学会两道新的菜,所以希望你回家吃晚餐而已,你在胡说些什么嘛!”啧,思想真不纯洁耶!
“好,我知道了。”他的笑声更加愉悦.“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会尽量早点回去的。”
“那你小心开车喔,掰!”
晓蝶甜蜜地收线后,开心地望着橱窗里一组好梦幻的蕾丝婴儿床。呵呵,下次一定要带仲尧来这里选焙宝宝要用的东西,首先,那张超梦幻的蕾丝婴儿床一定要扛回去!
听到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晓蝶立刻走到玄关处,准备好拖鞋,打开门迎接聂仲尧。“老爷,您回来啦!请换拖鞋。”
她笑咪咪地帮他月兑下西装外套,挂到一旁的衣架上,另一只手很自动地接过公事包。“要先吃饭还是先喝杯茶呢?报纸在这里。”
茶几上已经有一杯重新沏好的茶,浓度及温度都刚刚好,另外还有一份用熨斗烫过的晚报。她知道仲尧不喜欢看过报纸后,手指沾上油墨,所以她都会先把报纸熨烫过再给他。她就像传统的女子,倚门等候外出的丈夫,丈夫一回家就把他伺候得服服贴贴的,每一个动作都满怀喜悦,因为他是她最深爱的男人啊!
“呵,看来有人今天心情特别好喔!”聂仲尧抱住她,在她莹白的脸上偷了个香吻后,两人一起躺在真皮大沙发上,大手拨开她泛着幽香的发,滚烫的唇在那细女敕无瑕的颈窝密密地舌忝吻着。
“你刚刚洗过澡吗?”他才不急着吃饭或喝茶,现在他最想吃的,就是娇女敕香馥的她,而且永远都品尝不够。
“没有啊!”从洗衣店下班后,她就过来先带狗狗到社区花园走一走,紧接着就回来煮晚餐了,哪有时间去洗澡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香呢?”他的嗓音嘶哑而性感,传递着浓浓的,热唇贪婪地攻占她敏感的颈窝,大手还钻入她的上衣里,他最迷恋的曼妙曲线。
“嗯……好痒,不要啦……”晓蝶娇喘连连,赶紧抓住他打算钻入蕾丝的大手,面染红霞地道:“不可以……人家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这男人好坏,常常一回来就在沙发上强悍地把她吻到神魂颠倒,然后就……
“什么事这么急?待会儿再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浪荡不羁,嘴角坏坏的笑意像透了一匹恶狼,大手还是很不安分地打算解开她上衣的钮扣。
“别闹啦,人家要生气了喔!”晓蝶用力抓住他的手,刻意移开身躯,跟他保持距离,并娇嗔地睨了他一眼。“坐好啦,不要再乱模了。”
“好好好,我坐好,不乱模了。”聂仲尧高举自己的双手,以示“清白”。“到底什么事啊?”
“嗯……”晓蝶清丽的脸庞又涌上更娇艳的嫣红,眼波流转之间尽是妩媚,纤纤小手紧张地抓着裙摆。“我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满惊讶的喔。嗯……我想知道你未来的人生规划?”
人生规划?这四个字差点让聂仲尧失笑.这小女人今天吃错药啦?为何会突然问他这种问题呢?
不过,看她一脸认真与期待的表情,他也只好乖乖地配合。“我对自己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现在在上市的科技公司担任研发部经理,明年度可能会被调到西雅图总公司接受两年的培训。”老板非常赏识他的才能,想大力栽培他,让他一步步进入企业核心.
“你明年要去西雅图?去两年?”晓蝶傻了。
“别紧张,那是明年年底的事,而且,就算我要去西雅图,也一定会带着你,绝对不会搞什么两地相思的。”他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诚挚地许下诺言。
听到自己不用跟他分离,晓蝶暂时安心了。而且,明年年底,她的宝宝也生出来了。
“那么,在你的人生规划中,会很排斥婚姻吗?”一问完,她整张脸都快埋到胸口了。喔~~感觉好丢脸喔!哪有女生没事会问男生这种问题的?可是,她真的只是想先了解他对未来的规划。
遍姻?一听到这两个字,聂仲尧迟疑了一分钟,而后收起脸上放荡不羁的表情,声音有些瘖哑地道:“坦白说,以前的我对婚姻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任何期待,虽然不至于得恐婚症,但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看到她小脸上的茫然与失落,他大手一捞,把她抱在怀里,很认真地道:“可是,你的出现慢慢改变了我对婚姻的想法,我开始觉得,生命中有一个深爱自己、彼此也好爱的女人,是一件很完美的事.跟你在一起,我没有被剥夺什么自由,也没有失去什么,相反地,我得到了很多以前不曾感受过的幸福。”
连公司的同事都说他这阵子的笑容比以往多很多,整个人不再严肃、难以亲近。他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每天一踏入玄关,眼里就不由自主的蕴满笑意。
他的话以及坚定深情的眼神让晓蝶高悬的心慢慢放下。其实这个答案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早就猜到像他这么高傲优秀,又习惯独居的男人,很可能对婚姻没有太多的期待。但,他愿意尊重她,认真考虑两人的未来。
最重要的问题已经涌到舌尖了,晓蝶却突然有些恐惧,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她嗓音微颤地问:“那么,你喜欢小阿吗?”
小阿?这两个字就像一道闷雷,直接劈中聂仲尧。他面无表情,可全身散发的严峻冷肃却令四周的空气几乎冻结。
晓蝶慌了,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仲尧,怎么了?你……不喜欢小阿吗?”
不,不,不要给她这么残酷的答案!知道怀孕时,她喜悦得几乎要飞上天了,这是他与她的爱情结晶,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延续啊!倘若他不欢迎孩子,那月复中的胎儿就太可怜了。
聂仲尧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沉默地望着深蓝的夜色,脑中闪过好多好多画面——
一个才七岁的小阿走了好久好久的路,花光有了好久的零用钱,那些零用钱是他省下早餐和午餐的钱,晚餐以前都饿着肚子,存了好久才存到的,却只够买一张单程的火车票。他毅然决然地跳上火车,打算去找他最心爱的妈妈!
他可以忍受饥饿,可以忍受叔叔、婶婶和所有亲戚的冷嘲热讽,可以忍受同学讥笑他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可是,他不能忍受失去妈妈,他真的好想好想妈妈!
但……
妈,您为什么不见我、不要我?
为什么?
他站在一栋华丽的宅邸前,任疯狂坠落的大雨淋湿他的全身,双眼盛满悲痛与绝望,被永远抛弃的绝望。
袄宅内有一位高雅美丽的贵妇,但他知道她不愿见他。她明明看到瑟缩在路边的他,外出时却视而不见地叫司机快点把车开走,好像路边有嗯心的垃圾似的.那一年的雨很粗暴,宛如一颗颗的大石般,打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受伤流血的脚上,还有他的心版上。
他的心,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浸泡在最冰冷的雨水中。
他的亲生母亲不要他,而他的亲生父亲,将他遗弃得更加彻底……
晓蝶紧张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散发着一股冰冷疏离的氛围,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可是,她却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
彷佛有一堵最冰冷、最坚硬的墙,无形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脸上的严峻与哀伤让她的心弦也跟着扯痛了。“仲尧?”
她柔声的呼唤拉回他的神智,他转头望着晓蝶,深不见底的黑眸盛满太多复杂的情愫,很多话在胸口间翻腾着,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目前的心情?他还无法坦然面对童年那道伤他入骨的巨大伤痕。
他仅能按住她的肩膀,望入她的眼底,缓缓地道:“我不排斥婚姻,但对于小阿……坦白说,我没有任何把握,我很可能永远无法胜任父亲这个角色。”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桶又一桶的冰水,朝她狠狠泼下来,心底快乐的火焰被无情地浇熄了。
“你……不喜欢小阿?”她惊愕地重复着他的话,血色迅速由脸上褪去,身躯也微微的发颤。
他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你为何一直问我有关小阿的事?还有,你的脸色为何这么惨白?难道说……”可怕的认知在他脑中掠过,他眉峰紧锁,艰困地问:“你……怀孕了?”
晓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虽然她拚命想稳住自己,可不听话的泪雾仍是迅速占据眼眶。
他不要孩子、他不要孩子……
可是,她是那么想要属于两人的爱情结晶啊……
聂仲尧脸色大变,连忙追问:“晓蝶,你回答我,你怀孕了是不是?”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他赶紧放开手,双眸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晓蝶?”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她悲伤地摇头,嘴唇一直颤抖。“应该是……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没错,我怀孕了……”
她的话语完全震慑住他,他瞬间化为冰冷的雕像,无法动弹,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彷佛刚刚听到的是一个可怕的宣判。
他的表情更加伤透晓蝶的心,她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不过,你不用太烦恼,怀孕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一定会好好养育他,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的。”
“你在胡说什么?”聂仲尧浓眉紧皱。“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事。先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的脸部线条绷得好紧,烦躁地在室内走来走去,彷佛正面临非常棘手的大问题。
他又坐回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坚定地道:“我爱你,这一点你绝对要相信我。我可以马上跟你结婚,但是孩子……”
“你不要孩子?你要我……拿掉他吗?”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潸然落下。
“不,我不会放弃孩子的!也许他对你而言是一个麻烦,但他是我月复中的一块肉,他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慢慢成长了,他将会拥有自己的心跳,拥有小小的身躯啊!我爱他,这份爱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抹去不断淌下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绝对不会去堕胎的。”
心好痛好痛,她太天真了,还以为今天晚上会充满欢笑,他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之后,会快乐地抱起她,大吼着“我要当爸爸了”,然后两个人欢天喜地地迎接小生命的到来。
但,没有,没有!
他的表情好严肃凝重,彷佛面对了一个大麻烦。
“晓蝶,你冷静点,先听我说。我可以先跟你结婚,因为这是我梦想中的婚姻生活,我有把握可以胜任丈夫这个角色。但关于孩子……我必须承认,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更没有把握可以当一个好父亲。”
一个坏父亲可以把孩子的心伤到什么千疮百孔的地步,这一点,他非常非常清楚。正因为自己尝过那份痛苦与绝望,因此他发誓,在各方面的条件都还没有准备齐全之前,他不会贸然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他不想重蹈父亲的错误,不想再制造出一个绝望又偏激的小阿,不想让自己的骨肉承受他当年所受的椎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