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兰姑娘,本王真的为你清绝乐音所倾倒,一见佳人心悦乎,再看佳人难相忘,盼能成全本王的一片真心,嫁予本王为第二侧妃,与本王回北啸。”她的清丽容貌宛如云仙山清泉,清冽而娉婷。
第二侧妃?“累王爷错爱是小女子的不该,虽然心存惶恐还是得婉拒王爷的好意,小女子并无意离家远游,请勿再提起此事。”
“本王是真心诚意的请求,姑娘婉约动人,清逸出尘,实在为本王所仰慕,若不得你为神仙眷侣,怕是本王此生一大憾事。”丰神俊朗的石玉棠进一步示爱,欲执起姑娘家白玉柔荑以示亲近。
看他一靠近,温拾兰脸色微变地后退两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总有难以圆满的遗憾,王爷心之所系的佳人并非拾兰,相信良缘另系他人。”
别来缠她了,她真的无福消受。
“姑娘所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难眠,拾兰姑娘忍心看本王为了想你而彻夜不眠,叹无佳人为伴?”他不死心地想动之以情,抱得美人归。
北啸国因天候酷寒,长年积雪,能见暖阳日不多,因此该国的女子为了适应北方寒霜,多半生得高大健壮,身形与男子差不多,腰宽臂粗皮肤粗糙,少有南方佳丽般如清水芙蓉,纤袅秀丽。
而石玉棠看上的就是她的杨柳小蛮腰,皓腕纤纤明眸睐,樊素口,纤柔身姿最为他喜爱,肤白胜雪,玉肌细女敕如上等白瓷,他光是看着心口就热了,巴不得拥入怀中轻怜蜜爱,当成绝世珍宝好好收藏。
他说得情意绵绵,她听得冷汗涔涔,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打消他满腔热情。
“王爷厚爱本该心喜若狂,可惜小女子早有芳心暗许的心上人,此生再也无心别爱,辜负王爷怜惜实非所愿。”
“呵呵……本王相信真诚感动天,以你的花容月貌有人倾心并不意外,但是天底下有几个男子敢与本王比拟,拾兰姑娘这朵娇美的海棠花,本王定要摘下。”
不懂拒绝为何物的石玉棠充分展现皇家的霸气和专横,对他看上眼的人事物绝不罢手。
“王爷,你……”根本是强人所难,她都“心有所属”了,他还信誓旦旦非取下她不可。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冰天雪地小柄的庶出小王爷,封地也小小的一块,还没我们腾龙王朝一个郡州大,凭什么大言不惭,我们腾龙的娇花岂是能任人攀折的吗?”一只长满疙瘩的癞虾蟆,好大的口气。
被人讥为小小学地的小小属臣,身为北啸国尊贵的王爷,石玉棠本该是怒不可遏了。他们人少却幅员辽阔,高山峻岭虽占了一大半,可是国势并不弱,因为多产宝石和美玉,北啸国国库丰裕,是一大富国。
可是一瞧见不到他胸高的小蚌头,又是软糯脆女敕的童嗓,一个俊秀孩子的童言童语哪有怒气好生,他只觉好笑,伸手想模模他的头。
“谁家的孩子这般讨人喜欢,真想抱回北啸养……啊!还挺悍的,打人呐!
有爪子的小老虎。”
他越看越欢喜,驯服野性十足的小兽会带给驯服者不少乐趣。“少用你的脏手碰我,她是我的人,贴上我的名字,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我的,你这个外来的王爷最好识相点,不要心存妄念。”不认识小爷是这家伙吃亏,他的外号叫“鬼见愁”,连鬼见了都发愁。
她是我的人,贴上我的名字,这辈子只能注定是我的……咦,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好像什么人曾经说过……温拾兰陷入回忆,她的思绪飞到多年前,当时也有男孩挺身相护,帮她解围。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立羽和乔翊不仅外表长得像,连说话的语气与神情简直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年纪有差别,说他们是同一个人无人不信。
“小孩子一边玩去,别来瞎搅和,等我博佳人一笑后再陪你,你乖,要听话,叔叔给你买糖吃。”石玉棠用哄孩子的口气和他打商量,拿出手掌大小的白玉璧要赏给他玩。
人小但怒气不小的乔翊拍开他的手。“不要惹小爷发火,你承受不起。”
闻言,他只觉这孩子被养得张狂,非常合他胃口。“快去找你的爹娘,我不怪你顽皮,你……
咦,我的手怎么变成紫色的?”
乔翊勾起唇,冷笑。“因为我下毒了。”
“下毒?”呃,整条手臂都麻了,没有知觉。
“我说过别得罪我,你偏不听,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总有几个是毒蔓,让人碰也碰不得。”他比较倒霉碰到他乔翊,霉运当头。
“你……你这是什么?”怎么举不起来,软得像面条。
“快去找人解毒,晚了就来不及,还有,别再来找她,否则来一回我下一次毒,来两回就下两次毒,等到第三回……叫人抬棺材来收尸。”
石玉棠的一张脸吓白了,他没敢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赶紧找人救命去。
佳人虽美但有刺,摘不得,相信他会记取这次教训。
“立羽,你真给景隆王爷下毒呀!你的毒打哪来,又怎么又下毒,向谁学的……”他才几岁呀,哪个没天良的教他这些坏事。
一回过头,乔翊冷厉面孔又变回孩子的纯真笑脸。“哪里是毒,我哪有那么厉害,那是骗他的,用的是丹青,我绘画用的,我随便一唬他就信以为真了。”
“啊!我差点也上当了,以为你真下毒了,王爷的表情好惊恐,我都要被你骗了。”还好只是小孩子的淘气,没真伤到人。
温拾兰的心思很单纯,除了歌舞方面的知识外,其他方面非常不灵光,甚至可以说“大智若愚”,她没放在心上也就不注意,轻易信了别人随口一编的理由。
“嘻嘻,我会骗人喔!”他装出好得意的模样,模仿小孩子“愚蠢”的笑声。
“对了,小兰姊姊,我刚刚好像听见你跟那个聋王爷说你有芳心暗许的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是谁?”
温小兰,你的回答不要让我太失望,否则……
“哎!我……我随便说说的,哪有什么心上人,你……你不要乱猜啦!”一提到心里的那人,她面红如枫。
“小兰姊姊,你不说实话我以后就不帮你喽!要是那个耳朵有问题的“聋王爷”再来找你,你心里没人我怎好坏人姻缘,来日你到北啸国别忘了捎一块大~冰玉给我,感谢我成就一桩美事。”他两只小手臂画了个大圈,故意说些令人不安的反话。温拾兰被他的威胁逼得好笑又无奈。“是有那么一个人,放在我心底已经很多年,我一直很喜欢他,只要看到就满心欢喜,甜到心坎里。”
“是谁、是谁?快说。”明明是乔翊急着想知道,可是配上立羽的天真小脸,看起来像是兴奋地想分享秘密。
“小孩子不要问啦!我会难为情。”她双颊热得发烫,不好将姑娘家心事说给个孩子听。
“是不是乔翊哥哥?你不是不讨厌他。”她说乔翊不坏,只是爱欺负人,性情顽劣,让她气得牙疼。
“那不一样……”她是喜欢他,但是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确定他是否有相同感受,不想说了到最后两人形同陌路,过往种种一笔抹煞。
温拾兰口中的不一样是指不讨厌不代表喜欢,即使是心中所爱,也要两情相悦才是喜欢,否则只会带给对方困扰。
可是同一句话听进乔翊耳中却有不同的解释,他以为不一样是不喜欢,其实她心里爱的是另一个人,因此他忽然觉得很生气,脸色刷地变得阴沉,很不高兴地使起爷儿的脾气,叫人招架不住。
“你怎么可以不喜欢乔翊哥哥?他对你那么好,有好玩的、好吃的全往你跟前送,你练舞练累了他给你买消夜,你渴了、饿了他哪一回没特意为你准备,还有你的旧琵琶摔坏了,是他千里迢迢去求人才弄来世上少见的焦玉琵琶……小兰姊姊你太忘恩负义了,我看错你了……”
哼!臭丫头,白对你好了,真个狼心狗肺!
咦!这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脾气这么大,她有说错什么吗?为了安抚立羽这位气冲冲的小祖宗,温拾兰展开手臂抱住他。“好了,别生气了,小兰姊姊答应你以后会对乔翊哥哥很好,不会再打他巴掌。”
“也不可以跟怪男人说话,像聋王爷这种的要离他越远越好,一句话也不要说。”
“好。”明明是景隆王爷,他非要说成聋王爷。
“还有呀!我告诉你……”一道深青色身影忽地闪过乔翊眼角,他发现有人偷听。“小兰姊姊你等我一下,我肚子疼,好像吃太多了,我去找太医爷爷拿药。”
倏地迈开步伐,他赶着去追人,奈何身子小,脚短追不上,让人给溜了,叫他好生气恼。
但是这也令他正视容尽欢的告诫,有人盯上他了,极有可能是太子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