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她眼神多了阴狠,痛恨独占小王爷的贱人。
蒙希义背过身着衣,不让人瞧见他脸上的恨意。“既然东西都在你手中了,何必跟他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收下来当私房钱。”
“可是那些房产地契都是小王爷的名字,没有他的金印我也动不了。”他以为她不想捞点油水吗?可现成的银子就那此一了她顶多抽点花红,再多帐面上也难看。
“你是指他随身携带的印章吗?”纯金打造,下方上圆,虎身盘锯,镶两颗玛瑙,圆顶内置宝石,且有机关,要由上头往下按压才会浮出字体。
“对,连我也碰不得,好几回我想借来看一眼都惨遭喝斥,不许我过问太多。”连她都防,实在是多疑,世上能得他信任的人恐怕不多。
曹玉罄睨了睨下了床的男人,心中暗生鄙夷,侍卫终究是侍卫,出身不好的下等人,跟了小王爷多年仍得不到他全心信赖,依然低贱的任人践踏。
要不是小王爷许久未踏进她的院落,让她倍感寂寞,她也不会亲近小小的侍卫。
“我会想办法为你弄来,你尽快改上你的名字,日后总有个保障。”这个笨女人也只有这点本事,争风吃醋她在行,旁的事蠢笨如牛。
“为什么背着你的主子帮我?”她需要理由,没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蒙希义转身上了床,对着她白女敕胸脯一吻,“你美得令我神魂颠倒,变成只会为你相思的傻子,你迷住我了,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因为翠儿,他在心里说道。
杨翠儿,他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两人约好了等她十六岁便成亲,他会亲上杨家提亲,送上令人称羡的聘礼,两人和和美美地做对恩爱的小夫妻。
可是就在她生辰前夕,楚天仰瞧中她的美色,竟硬逼着她行苟且之事,在离杨家不远的小树林强行玷污,完事后还嫌她不够劲,叫她多找几个男人练练床技,他过段日子再来找她。
当晚惨遭凌辱的她便悬梁自尽了,那时她身上穿着亲手缝制的红嫁衣,盖着喜帕悬挂横梁下,手里握着生死相许的订亲玉佩。
他得知翠儿死讯,查出一切后他怒极了,却无力为她报仇,只能将悲痛藏在心中,忍住夺眶的泪水将她草草掩埋,受辱的女子名节有损,是不能入祠堂的。
小王爷的坠马是他为复仇精心设计的圈套,他对想拥有一张虎皮的小王爷佯称有山民瞧见三头白老虎,诱他往预先布置好陷阱的深林策马疾驰。
他将随行的其他人引开,尾随小王爷身后,趁他骑马触动陷阱时,从背后偷袭。
那把长三寸的短刃原本该插进楚天仰背心,谁知他察觉风势,身一偏策马狂奔,刀身伤马而没伤了他,不过楚天仰也因此坠马。
可惜被他诱开的侍卫忽地赶至,他不得不缓下杀他的行动,假装救主不及而怒斩良驹,合力抢救奄奄一息的主子。
然而,明明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居然命大不死又活过来,看楚天仰一日日的康复,身边照样有无数的美人牵挂,他心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他决定如果杀不死楚天仰就夺走他的一切,女人、名誉、财富,总有一样是楚天仰留不住的,只要能让楚天仰悔不当初的,他将全部夺走。
他的翠儿不该死不瞑目,原本她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和他执手走到白头。
眼中泪光浮动的蒙希义悄悄握紧拳头,刻在骨子里的恨让他全身充满愤怒。
“确有其事?”
“是的。”
“确定是他?”
“是他,我没看错。”那人化成灰她也认得。
“好吧,你下去了,谨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萧墨竹点点头,果然和那家伙月兑不了关系,他识人的眼光从未出错,第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可不可信任。
“是的,主子。”绿袖一福身,恭顺地退出。
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只要用对方法,一个人的忠心便会轻易易主,譬如以一根救命的百年人参,让某人的手足得以续命。
一等丫头绿袖原本是长孙仪凤安排在季府千金身边的眼线,她的任务是监控回报季府千金的行动,或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视得宠的程度而论。
季晓歌是对人不设防的人,尤其是一开始帮她良多的绿袖,她视为自己人,没防她。
然而萧墨竹察觉到她有不寻常的举动,而对他来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帮叭手,从旁探知她有一重病幼弟急需人施援手,便出手相帮以换人心,用一根人参换取她的效忠。
而她也不负所托,利用她在府里的人脉查探他想知晓的秘事,误打误撞地发现蒙侍卫和曹侧妃的奸情,也让他知道他的防心不是多余,蒙希义确实有二心,重用不得。
“我听见你在和人说话,是绿袖吗?”内室走出一位盛装美人,半挽的坠马髻插了凤簪蝶钗,横插一根金步摇,垂坠的流苏缀着数颗珍珠,额前是红宝石垂饰。
回头一看,萧墨竹差点喷笑。“我的好晓晓,你怎么又穿得圆滚滚,我不是说过不介意你的纤细,瘦才是我眼中的美。”
“我总要为你充场面,不能让你受众人侧目,在你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坠马后变傻了,脑子怪怪的,看人的眼光惨不忍睹。”她勒了勒腰带,让上身显得丰盈,呼之欲出。
“何必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自己过得开心就好,旁人的喜恶影响不了我们。”他执起纤纤玉手,取笑她的多此一举。
“怎会毫无关连,你是众所皆知淮南王府的小王爷,一举一动和王府息息相关,若不想引起别人过多的注目就不能与众不同,你携美眷出游是风流事,不可能像寻常人一般单纯的走走逛逛。”要是让人看出他不是真的小王爷,他们两人的下场会很惨。
楚天仰的全京城人皆知情,他身边有女人不稀奇,若是长得不美才是怪事,难免引人议论。
为了他们两个好,适度的“打扮”是必要的。
他赞许的点头。“还是你想得透彻,没像我一样糊涂。”
有些事一时半刻还真改不过来,他熟知的风俗习惯在这里行不通,别人眼里的美女必须丰满,对纤弱如柳的女子是抱持怜悯心态,感叹她们不自爱,放任自己消瘦。
他若直接带以真面目示人的晓晓出门,只怕别人的眼神会令她不舒服。
“那是当然了!我脑子里装的是智慧,想得比你深远,在大唐我混得比你开,听我的准没错。”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好不神气。
“你呀!禁不起赞,才搬个梯子就往上爬,猴精转世不成,一爬就爬上天了。”话中有着宠溺的萧墨竹一贯的笑,伸手取走她额上的菊金钿。
她想佯装恼怒,睦他一句她若是猴精还不是他惯出来的,可没料到她不是惯摆脸色的人,未语先笑,“你就顺我一回,难得出府,我可没让你丢脸,你看我这妆不吓人吧!”
淡抹翠眉绯樱唇,晶莹白女敕的玉颜只淡淡勾了些粉和胭脂,不是浓艳的妆容,却带了点飘逸月兑俗,让白净素颜多了灵点清折。
比较起当日入府的大花脸,这才是她原本的清丽面容,让人一瞧舒服多了,赏心悦目,不若先前惊悚,见过的人十个有八个大喊“哎哟!娘亲呀”然后吓得夺门而出。
“我的晓晓素着脸也是清秀佳人,烟波绿水中的一株出水芙蓉。”叫他百看不厌,心湖荡漾。
“呿!就爱捧着我,也不知偷吃了几斤蜜,尽说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但对她而言十分受用,丽颜笑开了,恍若盛放的桃花。
他轻抚她细滑手背,眼波含情,“不及你玉津香甜,甜入心坎。”
“什么玉津……”
俊脸贴了过来,神情微惑的纤柔佳人很快就知道他话中之意,唇舌交缠的浓情让两人都有点醉了,舍不得放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