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问我呀!”她为难地搔搔耳,干咳两声。“我刚进门不到一天,哪晓得府里的事情,你问错人了,要不我帮你唤绿袖,她是王府侍女……”
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呀!准南王府对她而言跟皇宫内院没两样,只能远远看着,闲人莫近,她也从没想过要了解。
要不是被逼着上花轿,代替逃婚的大姊嫁人,她和王府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也不会特意去打探王府的消息,毕竟王府非寻常人家能高攀的,而她这庶女也从未有非分之想,只想安心度日,守着多病的娘亲,不争一时风光。
不过,关于小王爷的传闻她不必打听也确实听过不少,可是她能说吗?又不是嫌命太长,不想活了,稍有脑子的人都晓得三缄其口,别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她只要牢牢记住一件事——尽快让小王爷嫌弃她、冷落她,视她为无物,这样她才能避开妻妾之争,好多活几年。
说不定还有遣送出府的一天,毕竟以她的姿色……咳,只是差强人意,众美环绕的小王爷会看上她才有鬼,她逃出去的机会非常大。
“等……等等,不用了,我再躺躺也许就想起来了,你让人别来吵我。”萧墨竹连忙唤住正要往外的……“大只”妾,他非小王爷一事不宜让太多人知情,在情况末明之下,多留点神是必须的,以防有心人的算计。
“可是世子妃和其他姊姊们会前来关心呢,凭我一人之力挡不住她们呀。”
她们个个来头不小,非将门之后便是高官闺女,一根手指头就足以捏死她。她是新人,绝对不能让她们以为她有争宠之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朱门深院的女人整治情敌的手段可是狠得很。
“什么世子妃和其他姊姊们?”忍着一身疼痛的萧墨竹刚一躺好,又被她的话吓得两眼瞠大。
“你的妻妾们呀!世子妃出身长孙家,是长孙皇后娘家那个长孙家,虽隔了好几代,但她可是嫡长孙女,还有四位侧妃也一样是官官世家的千金,父兄皆在朝为官,且均为三品以上的大官。”她上轿子前可是被提醒了一番,哪些人不能得罪。
而除了世子妃,以威武将军之女曹侧妃身分最尊贵,其次是尚书大人之女、吏部大官家的、太子太傅的侄女等,皆是不可得罪的贵人,对她而言。
闻言,他面色微微一变。“小王爷他……呃!我是说我到底娶了几位妻妾?”
虽说小王爷地位尊贵,但了不起三妻四妾,最多不过十来个,总不能超过皇帝,有三百六院、七十二位嫔妃,佳丽无数吧?
“有名分的有十人,我是第十个,其余的通房、侍寝,还有抢来的有四、五十人吧!”以她所知大略是这个数,只多不少。
“什……什么,还有抢来的……”六六十多个女人呀!那个色欲熏心的yin虫怎么还没精尽人亡?
乍听小王爷的“私产”如此之大,萧墨竹咋舌之余不免对身体原主生出厌恶。
仗着身分欺男霸女,做尽叫人唾弃的下流事,这小王爷还不如死了好,省得更多的良家女子受其欺辱。
“不不不,是我说快了,姊姊们个个是心甘情愿伴君左右,绝无强一过之事,王府是何等高贵人家,谁不巴望着跳进来,当一朵知情识趣的解语花。”要命,她又说错话了!若是惹怒喜怒无常的小王爷,她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
见她神色慌张的就要下跪求饶,他忽生怜悯之心,温和的说:“我没怪罪你的意思,用不着恐慌,我只是头很痛,脸色才有些难看。”
她的……“庞大”不是她的错,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唐朝美女以丰满为美,她这样的身材应该算是秀色可餐的佳人吧!只不过他还是看得心惊胆战呀!要是她热情的往他身上一倒,一心服侍仰慕已久的小王爷,那他薄板似的身躯会不会被她压得比纸还薄?
此时的萧墨竹忘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既然唐代多是丰满美女,那么他后院那些美人儿又是如何呢?小王爷挑的当然是花一般的极品,貌若……
牡丹,硕大形的。
“你不会又要昏过去吧!快躺好,我帮你把被盖好,千万别伤势未愈又着凉,我可担不起王爷、王妃的责罚。”她当他是伤重的人照顾,一条天青色锦被盖得扎扎实实,一点风也透不进。
沉重的伤势让他体力不济,躺着躺着还真有些倦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
“喔,我叫季晓歌啊!不对不对,是季晓兰,不过我娘我叫晓晓,那是我的小名。”她忍着哈欠打起精神。
“嗯,晓晓,我记住了……”他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自远方飘来,渐无。
他来到唐朝第一个见到的胖女人,他想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她,那张像打翻染料的大花脸叫人印象深刻。
“爷,你终于醒过来了,眉儿天天以泪洗面,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日也哭、夜也哭的哭得两眼肿得像核桃,爷可要多心疼妾身呀!”
“爷,你好狠的心呐!这一睡就把玉洁的心给睡碎了,妾身是日夜为你焚香祈求,盼老天爷能开开眼,早日将我们昔日的恩爱还回来呢。”
“爷,奴家是月如,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这些日子奴家茹素拜佛,天天往香火鼎盛的佛寺跪求,求菩萨保佑你平安……”
“你们都滚远点,爷一醒来最想见的人是我,一个也别挡着,我才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是我虔诚向上苍祈求,折了三十年寿才唤醒小王爷……”一道骄蛮女音响起,曹玉罄领着侍女排开众人要挤到床畔。
“你凭什么要我们让你?我们这里哪一个不是爷的心肝、手心上捧着的人儿?我们对小王爷的关心和爱意可没输你半分。”
“就是嘛!平时仗着威武将军之女作威作福,对我们颐使气指的,还老霸着爷不让我们接近,你这人太可恨了,爷呀!你要替姊妹们做主,不能再任由她嚣张,爬到你头上撒野……”
“你!你们反了呀!我是四侧妃之首,说话的分量比你们重,谁敢不听从我的话……”
一声冷哼硬生生的打断了曹玉罄的骄傲言词。“你是四侧妃之首又如何,地位再高能高过世子妃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你……”曹玉罄气得俏脸发白,其余几人见状更是落井下石。
躺在床上的萧墨竹却是瞪大眼,怔怔的望着围在身边的众女人。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有宁可死了的想法?
是错觉?稍早,太医来诊治,告知他不只左肩骨裂,腿骨也断裂,近日难以行走,得再静养数日方可下床,而且后脑勺确实有伤,似有血块凝结,须佐以药物及针炙才会日渐消散,所以他看到的“花团锦簇”绝对是撞伤脑子造成的,再躺躺就不见了。
可是莺声燕语不断在耳边回荡,在在提醒他不是错觉。不看外表光听轻软嗓音的确是人生一件美事,那黄莺出谷般的娇嗓令人骨头酥软,欲罢不能想听下去,只是……
这一团团会走动的糯米圈子是什么东西呀?!不会全是小王爷的妻妾们吧!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胖,身材一个比一个壮观,浓妆艳抹的,裹在一层层轻纱薄百里,胸前硕大到惊人的两只玉兔呼之欲出,虽说肌肤看来吹弹可破,甚是销魂,可盯着直往他贴近的雪白双峰,萧墨竹没有身在温柔乡的欢愉,他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反倒白了几分,面露慌张的躲开一只只想落到他身上的巨掌。
他可以不要这份殊荣吗?这些比他体型两倍大,甚至是三、四倍的女子他消受不了呀!
“够了,没瞧见小王爷身子骨不适,额头冷汗直冒吗?一个个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府里的规矩全踩在脚下了吗?”
一声娇斥喝止了吵杂的女子们,房内顿时少了令耳朵嗡嗡叫的穿脑魔音。
解月兑了吗?能清静一会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