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下去了。”厉阳抚了抚悍儿漂亮的羽毛,想象着孟德曦抚模它的模样,孟德曦还在黎国,这场仗他没耐心打了。
“皇上是打算……”王尧听出厉阳语中深意。
“梁冲既然那么想抢我的位置,就直接放他进皇宫吧!”进来后,就休想出去!厉阳目光阴惊。
孟德曦集众人之力在两天内找齐药材,凭着记忆调配,不敢停歇的连夜熬煮,终于在隔天熬好救命的药汁。
但村民们并不领情,还将她好不容易熬好的一锅救命药砸了。
“喂,你们在做什么,竟将娘娘一夜未阖眼熬的药给砸了……”桃香看多心疼,上前理论。
“滚!我们不吃凶星的药!”
“吃了凶星的药会受诅咒!宾!”
“滚出我们的村落!”
村民们无惧的杠上孟德曦,以及一票高大威武的侍卫,皆拿起扫把、铲子赶人。
他们认定自己早晚会受到感染死去,并不怕死。
桃香差点被飞来的扫把挥到,连退好几步,缩到孟德曦身边骂道:“娘娘,他们这些人真是愚民,说都说不听!”
“娘娘,他们不喝,干脆将他们押起来就范!”一旁的林奇也看不下去。
孟德曦见到村民们如此不可理喻,也是一阵心寒,这两天来不论她要桃香、林奇等人如何向村民劝说河水有毒,村民们还是照喝,连有人中毒倒下了也宁死不肯喝药。
这样下去不行,村长倒下了,陆续也有人毒发了,再拖延下去,这个村子迟早会灭村,她得采取必要手段了。
厉阳在皇宫里奋勇抵御叛军,她也要待在这个村落,做她能做的事。
“好,押起来就范。”
林奇和桃香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娘,您说什么?”
孟德曦面色凝重,气势惊人道:“把本宫的命令传下去,有谁不喝药就把人押起来灌药,另外派人到河边守着,若有人敢再到河边提水,就直接打晕绑起!”
在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对峙征战,都城里满目疮痍,往日繁荣热闹不再,只有战火飞天漫地。
这时候,传出了厉阳中箭重伤的传言。
这对梁冲来说不啻是大好消息,可以趁此良机攻入皇宫,谋得王位,但行事谨慎的他不敢大意,仍派了人去探查,在确定消息是真的,宫内正因厉阳重伤之事乱成一团时,他才亲自率领叛军,准备大破皇城大门。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城门很快就被攻破了,梁冲一马当先冲进皇宫,宫内的禁卫军似乎军心涣散,被他的大阵仗吓着了,竟跪下高喊二皇子万岁万岁万万岁,让他兴奋的放声狂笑。
自二皇子死后,他就暗中布署多年,但由于厉阳统领的黎国太强盛,没一处缝细可扳倒,他只好耐心等待时机。
终于,他等到了,厉阳不顾众臣反对废了奴人制与后宫,引发百姓质疑不安,他再派人到皇宫里装神弄鬼,利用国师放出的凶星之说以及朱丞相死前的诅咒煽动民心,吸收民兵好扳倒厉阳。
现在厉阳重伤,他亦攻入皇城,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亲手将刀刺人厉阳的心脏,让他一刀弊命,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厉阳杀了二皇子,他要替二皇子报仇……
砰!
梁冲领着大军行进到一半,城门却被关上了,部分人马被阻挡在外一呈宫内从四面八方涌上拿着盾牌的重重士兵,高处还有弓箭手,密不透风的将梁冲等数干人团团包围。
“梁老,我们中计了!”
叛军里有人焦急喊出,梁冲一张老脸更是狼狈不堪。
“可恶!”他上当了,恐怕厉阳重伤的消息也是假的!这时候厉阳堂而皇之的从前方大殿中走出,看起来哪有受重伤的样子,梁冲气得胀红脸,几乎快呕出血来。
“厉阳,你、你……”
“梁冲,你凭什么讨伐朕?!”厉阳料定他重伤的假消息传出,梁冲肯定会迫不及待攻入皇宫杀了他,再宣布由二皇子的儿子继位,他的法子果然奏效。
梁冲眼见陷入困局,却不想认输,还说得理直气壮,“凭你是受了凶星谗言影响的昏君!必须要灭了凶星,再杀了你,才能解救黎国百姓!”
“凶星?”厉阳冷冷一笑,令人不寒而栗,“国师都承认了皇后是凶星之说是他受你煽动胡诌的,跟祖灵震怒没一点关系,宫里会闹鬼也是你派人装神弄鬼。你恶意散播谣言,利用人心脆弱驱使百姓造反,该当何罪?”
“什么,凶星之事是假的?”
“这怎么回事啊?我可是因为听说皇后是凶星,会灭了黎国才加入的……”
“要相信梁老啊,不要信了这个昏君的话……”
叛军里有不少百姓听到凶星之事是编造的,便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并不想真的造反呀,听到质疑,梁冲的部属连忙安抚。
梁冲咬了咬牙,往后吼道:“你们忘了疫病吗?如果皇后不是凶星,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染上怪病死去——”
厉阳见他泯灭良心,不知残害多少无辜百姓死去,居然还死不认罪,怒不可遏道:“梁冲,别在朕的面前撒谎了!百姓们会得病,是因为你命人在河里下毒,朕已经捉到了下毒的人,要不要叫那个人来跟你对质?!”
“什么,是下毒,不是传染病?!”
“梁老,是真的吗?是你下毒的?!”
“梁老,请你说清楚……”
眼见事迹败露,梁冲狂笑出声,“对,都是我主使的!厉阳,你不配当黎王,你抢了二皇子的王位,还杀了二皇子!我要替二皇子报仇雪恨,让二皇子唯一的血脉登上王位,好慰他在天之灵!”
厉阳震怒咆哮,“你想让他的孩子上登王位?梁冲,以为没有人知道真相吗?”
梁冲目光闪烁了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吧,他是你和彩妃的孩子,不是先皇的龙种!”
当厉阳说出这个真相时,效忠梁冲的二皇子一派人马全都骇住了。
梁冲脸色大变的否认,“不,二皇子是先皇的龙种……”
厉阳不容他狡辩。“你跟彩妃是有婚约的青梅竹马,无奈彩妃选秀入宫,你只好想办法进宫当她的侍卫,并且在彩妃怀了你的孩子后,极力让你的孩子当上太子!你并不是为了二皇子报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报仇!”
他会知道这些,也是在不经意下查到梁冲和彩妃的过往,觉得事情有异而深入追查,发现御医和敬事房太监被收买改了孕期,才得知此事。
“二皇子居然不是先皇的龙种,这不是真的吧……”
“那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起义的?”
“梁老,你快说这是不是真的……”
二皇子一派人马大受打击的嚷着要梁冲给个交代,梁冲眼见控制不住场面,也挽回不了颓势,干脆朝厉阳举起剑,欲与他同归于尽。
“对,二皇子厉堂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要替我儿报仇!”彩妃也是因此伤心过度而死,他也要替她报仇!
梁冲一往前冲,立即有数十个禁卫军攻向他,将他制伏,叛军也如一盘散沙,一下子就投降了——
厉阳看到梁冲兵败如山倒,沮丧的垂下头不再挣扎,不屑的哼了声,转身欲回殿内,却没发现梁冲在这时抬起充满杀气的眼,挣开侍卫的箝制,朝他背后射来暗器——
“皇上,小心!”
“护驾!”
“快护驾!”
事发突然,王尧和禁卫军虽前仆后继赶来,却仍阻止不了那飞掷出的暗器飞向厉阳后脑勺——
厉阳听到后方声响,在千钓一发之际旋身拔剑,锵的一声将暗器斩成两半,他目光狠厉的锁住梁冲。
“皇上,请原谅属下护驾不力。”王尧砰的一声跪下请罪。
厉阳状似未闻,杀气腾腾的朝梁冲走去,押住梁冲的禁卫军见状纷纷退开,下一刻,厉阳已提起剑抵住梁冲的脖子。
“梁冲,你当真以为杀得了朕?”他的剑已刺进梁冲脖颈,渗出血来。
梁冲见暗杀失败,又被仇人持剑抵着颈子,却仍冥顽不屈。
“厉阳,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他红着眼恨恨道。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能靠谁来杀我?靠那孩子吗?”此话说完,厉阳就见梁冲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他知道自己捉到他的弱点了,目光阴狠道:“朕会找到的,找到你藏起来的那个孩子,然后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