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难听话还真不少,诸如十一爷是妻奴、惧内,还有她的无才无德皆传得沸沸扬扬的,她气得真跳脚。
但程晏焄仍不在乎,“京城的人不是今日才知道我,说那些难听话的也只是极少数,我现在得进宫,你也别在意这件事了。”
那怎么可以?!她自己名声臭无妨,反正是事实,可连累到丈夫,一出门就让人指指点点、陪中取笑,她就无法忍受了!她能替他做的事太少了,所以,这一次,就算是拼了命,她也要保护他的声誉!
但传言从何而起?禾越府的奴仆都很白律,没人敢把家里的事往外传,只有——天啊!她翻了翻白眼,她这个大嘴巴!
难怪,要不,依丈夫的性子,肯定有人要倒大媚了,可府里却一切如常。
是她笨!怎么会那么诚实的跟小桃花说自己啥都不会的蠢事?
不,也不对!是某人居心不良才刻意报复的!
“小姿、小蝶,备轿,我要出门。”
“是。”
她绷着一张脸儿,坐上了轿子,小姿跟小蝶一听她要去找童雨婕,两人都一头雾水,而当轿子到了童雨婕所住的宅第,她又要她们留在厅堂前,执意要与童雨婕到她的闺房去谈,就连童雨婕也不明白了。
精致典雅的闺房内,童雨婕大略猜出苏芷昀会找上门来是因为那些流言,但她不会承认的。
在她的丫鬟倒了两杯茶后,苏芷昀竟然要她的丫鬟也出去,“这可是我的地方,王妃。”她没有掩饰她的不悦,但因王妃的头衔,丫鬟还是乖乖出去了。
“你不会希望她在的,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很难听,第一,我无法原谅你因为尚想我老公的美色,就乱传流言。”对此,苏芷昀真的是勃然大怒。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童雨婕先是一愣,随即否认。
“不懂?那就说得更白些,你玩男人玩得很病态,你的友人也毫不逊色,一干围在你身边的全都是婬妇、婬夫,而你吃消魂丹上了瘾,总是喂不饱饥渴的身体,到处觅食。”她不屑的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翻云覆雨时,你特别爱听市井秽语,床第婬词,一个男人不够激情,两、三个一起才够味
儿,你在男女合欢上特别放荡。“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她脸色发白,心惊肉跳。
“还听不懂?!”苏芷昀真的发大大了,她将她偷情的对象、地点,方式——说出来,那些自然都是在书中曾出现的桥段。
像是有时候她为了玩刺激一点的,乘船出游,在船上与男人婬乐交欢;与她贪欢的一名何姓富商在京城内有一房,四面全是铜镜,藉以偷悦感官;在叶王府的府上,还有一处室中温泉池,她曾在那里与多名男子赤身的婬乐玩耍。
“你荒婬无度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要继续说下去吗?”苏芷昀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怎么可能?!”那么多隐密又小心的事竟会被她知晓,童雨婕简直难以相信。
“你与多名已婚男子陪渡陈仓沉迷于交欢,此乃星乱偷情之罪,在武陵王朝是要被浸猪笼放水流的吧?但只要你想办法帮我恢复声誉,我可以替你保密。”
其实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只要祸及丈夫,就不可以。
她在威胁她吗?童雨婕惨白着脸看着容光艳冶的她,语气颤抖,“不、不会……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苏芷昀直视着她,“那你就等着看吧。”
见她转身就要走出房门,童雨婕一愣,连忙追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怎么查到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那会吓死你!“总之,你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语毕,苏芷昀很得意的走人,她从没想到她会有机会说出这么践的话。
童雨婕颤抖的坐下来,要自己冷静下来思索。
想来想去,肯定是程晏焄查消魂丹查到她身上,才会对她一再拒绝,而苏芷时也呆因此才知道的,而那个粗鄙的女人只会上市场买菜——与其把时间耗在恢复她的声誉上,倒不如真接去求程晏焄。
毕竟就算苏芷昀愿意帮她保密又如何?程晏焄是承接皇命在查案,一定会去跟皇上禀报。
不行!时间紧迫,事关她的清誉、日后的人生,只有试着对程晏焄动之以情,再寻求同情,这是目前唯一能月兑困的方法了。
于是童雨婕乘马车真奔皇宫,她的运气极佳,程晏焄就在宫中。
来到他的宫殿,请求退去闲杂人等后,她马上拉起裙摆双膝跪下。
“你干什么?”程晏焄黑眸一眯。
她清秀的脸上泪水涟涟,“请十一爷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请相信我,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槽踏自己的,是恺亲王先勾引我,然后,再威胁我,我不得不开始跟杜郡王、刘大人在一起,他们后来又威胁我跟……”
她将自己偷情的罪过全推到那些官大人、皇族亲戚身上,也——道出那些荒,无度的情节,再——解释,总之,干错万错都不是她的错,全都是他们提供给她消魂丹的错,她是身不由己。
语毕,她低声喂泣,这般的脆弱与哀愁,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会心疼怜借吧!她在心中为自己的演技喝采。
楚楚可怜想博取同情?可借她找错人了!
程晏焄万万没想到她的行为如此不检点,消魂丹把后宫、皇室弄得婬乱不堪,甚至让环妃丧命,她还以受害人自居?“因为你的自首告白,本王就当你有忏悔之心,不会求重刑。”他冷冷的道。
她脸色倏地一变,“自首告白?十一爷不知道?可王妃说……我以为是十一爷查到一”
“本王是查到一些线索,但没有你说得如此洋细,而现在,要深入追查就简单了。”
她快疯了!怎么可能?!那苏芷昀所知道的事又是从何而来?!她又惊又慌的急急摇头,“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
“是吗?”他严峻的黑眸充满摄人冷意,突然大喊,“来人!”
门立即一开,进来两名随侍拱手道:“十一爷。”
“把童雨婕押入大牢,待本王跟皇上禀明后,再做处置。”
两名随侍随即上前,分别扣住童雨婕的左有手,将她拉起身来。
“晓命啊!十一爷!”她害怕了,也后悔了,她怎么会弄巧成拙、白投罗网?!
“你出身望族,却好婬贪色、道德败坏,当受处置!”
“不,我也是被陷害的,不要,救救我,我不要啊!”她大声哭叫,不敢相信在男人这方面一向是顺心得意的自己,这次竟栽在程晏焄身上,还摔这么一大跤!
“你可以继续喊冤,让宫里的人都听到。”他冷冷的看着她。
童雨婕一征,突然住了口,不行,这事一旦传出去,她肯定翻不了身。
“还有,她被押解进牢一事在事情明朗前一律闭口,不许在外谈论。”他冷声再对两名随侍命令,两人连忙应声。
那双黑眸如此冷硬,童雨婕知道自己完了,她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瘫软,任由两名随侍将她拉出、押到宫中地牢。
程晏焄深吸口气,这件事情牵扯太广,尤其那些与童雨婕有染的男人,势必都得秋密传审,他们大多是官员及皇亲,这么一大票人竞然都曾手握消魂丹,不过,着她所言属实,消魂丹的流窜可不只在后宫而已。
他步出宫殿,再转往皇帝的暖阁说明此事,皇帝自是沉重,但也只能放手让他去办。
他离开暖阁,行经已见深秋枫红却仍有不少花卉绽放的御花园时,见皇后与多名嫔妃在红瓦亭台内饮茶闲叙,他浓眉一拧,思付是否该在她们瞧见他前先行离开?
因为这些都是被皇兄冷落的闺中怨妇,而他与皇兄一样得日理万机,他的妻子却备受恩宠,让他疼到心坎里,因此听闻近日来,她们的怨言也不少。
程晏焄是对的,她们正为此事而眼红,就像童雨婕一样的不平,要苏芷昀的日子不能过得那么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拱着皇后也该要对十一爷说个几句,要不然,庶民百姓可能会以为所有嫁入皇室的女子都跟苏芷昀一样的没用。
皇后自己其实早已一肚子怨气,她当了皇后又如何?也是望眼欲穿,渴盼皇上临幸,她天天穿金戴银、梳妆打扮,少了欣赏的人,又能干啥?
偏偏程晏焄查起了消魂丹,外头风声鹤唳她只能乖乖的哪儿也不能去,日子已够闷了,近日来,又听到苏芷昀让程晏焄宠上了天,程晏焄还变成妻奴的种种行径,更让她是又妒又忌。
此刻,乍见到程晏焄走来,她想也没想的立刻从亭台步出。
她身后一大串的嫔妃也眼睛一亮,纷纷起身跟上,再加上一长串宫女尾随,阵容颇为庞大。
程晏煮面无表情的站定脚步,看着把自己打扮得像只开屏孔雀的皇后,还有她后方的嫔妃,他仅仅点个头,“皇后及各位娘娘有何要事?”
十一爷冷漠是出了名的,但不可伟言的,他近日累积下来的妻奴事迹,让众后妃不着过往那么怕他,何况,他脸上刚毅的线条也的确柔软了些,尽管黑眸里的冷漠依然慑人……
见众妃将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皇后深吸口气,趾高气扬的道。“听闻十一爷的王妃女红、琴棋书画全不会,也不会管家,反而像粗鄙百姓上街
采买?这也太荒唐了,皇家子媳就该有皇家子媳的样子,十一爷更不该循私偏袒,十一爷莫非不知外面传得多难听?娶妻当娶贤,十一爷怎可因为她成了妻奴——“
他黑眸倏地一眯,“谣言止于智者,既是”传“,本王不想多谈,至于皇家子媳该是什么样子也是本王的事,本王娶妻不是要她来辅佐家业,她既身为王妃!身分尊贵,哪需自己缝纫刺绣?就算要织坊每天做一件新衣穿给她穿完就丢,本王也养得起,而本王家大业大,管事个个皆为菁英,更不需要她来管家!
“当然,除非她想玩看看,那本王会让她尽兴的玩,就算亏了钱,凭本王的能耐,她也败不完本王的家产,皇后还有话说吗?”
如此包容?!皇后气恼的加重了语气,“但王妃身系皇家传承重任,怎么能如此不才?本宫建议十一爷该趁你们尚未有子嗣前休了她,或是由本宫这里拨名嬷嬷去教导,别——”
“与某对相看两相厌的夫妇相比,本王跟王妃过得很幸福,实不需皇后费心。”他笑着打断她的话,但那抹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你一”皇后狠抽口气,“就算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她总要相夫教子!”
他口气转为阴森,“本王自认优秀,不需要她来相,本王也暂时无子可让她教,皇后可还有别的担心的事?”
“这——个王妃天天上市集,与市井小民鬼混,像话吗?既已成了王妃,一举一动,都该为皇室礼教所约束,要不,就成了大笑话了。”
她一席话说得正气凛然,但那双冒火的妒眸却让这番话多了找碴的昧道。
“笑话?芷昀每天想着为心爱的人亲手焄爱吃的食物,与那些没有心机的纯朴老百姓闲话家常,她很快乐、很自在,而只要是可以让她快乐、自在的事,本王都会支持。”他冷冷的瞪着皇后,“本王倒想反问皇后,每天所食的膳食难道不是御膳房的人到市场去采买回来的?”见她脸色一变,他继续道:“本王相信就算是为了皇上,皇后也定不会贤淑的走那么一趟,不,皇后连厨房都不愿踩进去了,相较之下,我有妻苏芷昀,夫复何求?”
皇后为之一窒,几乎要口不择言了,“一个寒沧又计较的王妃竟让十一爷说出夫复何求的话?!”
他的神情更为阴鸳,“皇后如此离间挑拨本主的夫妇感情,会不会太无度了?不仅失了皇后身分,更像个无知的可悲妒妇!”
皇后颤巍巍的倒退了一大步,对苏芷昀,他护短护很凶啊!
见他严峻批评皇后,一点也没有给皇后面子,在她身后的嫔妃们都被吓到噤声,冷汗频频自额间日出,不敢吐出一句相挺的话。
他黑眸一寒,“最后奉劝皇后,妻子是本王的,皇后在乎的事,正好都是本王不在意的事,日后,皇后着生活无趣到拿本王妻子的事来嚼舌根、批评毁谤,本王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诸皇后牢记心上!”语毕,他甩袖便走。
皇后气得咬牙切齿、全身发抖。
其她嫔妃面面相觑,怕被迁怒,纷纷借口先行离开。
突然间,偌大的御花圃内,走得只剩下皇后与她的四名贴身宫女。
“滚!你们也给我滚!”她大声咒骂着,四名宫女立刻急急一福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