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把她的“新朋友”平安送进二十六楼的总裁办公室。
赫连绣连正眼看一下办公室后那威慑力十足的男人都没有,自动自发朝着办公桌前的双人沙发而去;刚挨上那舒适的欧式沙发,整个人马上像条巨型泥鳅,懒懒地将自己整个陷在沙发里。
等他舒服够了,这才又懒懒地看向谷均逸,好像这时他人才算真的到了。
唐素知道他们要开始说正事,这里已经没她的事了,她该离开;可是,脚像黏在地板上一样,被她沉重的心压得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担忧、害怕、心虚啊!一双眼淡淡地随着赫连绣落在那张沙发上,看他“唯我独尊”地舒展身体,像全世界的时间都要为他而放缓的样子,她的心绷得更死紧!
赫连绣看不出她的心绪波动,可是从她不自然的僵硬中不难猜出,她此时绝对不像看起来那样云淡风轻;他勾起一笑,却是对谷均逸的,恶质地刻意不传达给她任何资讯。
“你这楼下还真热闹,我以为你应该能处理得更好。”
“我打算在菲律宾建制衣厂,如果他们要去,可以优先聘用。”谷均逸倒不在乎这里多个唐素在场,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唐素对公司的事一向没兴趣。
原先聘用唐素只是当公司的医生,在顶楼有她一间舒适的医务室;他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得很好,直到有一天,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高难度动作,救了险些跌下楼的孕妇,一时间在公司内传为佳话,也传到了他的耳里。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唐素不只有着医药世家的雄厚知识,在武术方面也颇有造诣;这之后,唐素的工作又多了一项,必要的时候,跟在谷均逸身边保护他。
明明唐素对自己有恩,这会反而又要他保护,谷均逸也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可是他身边不只需要一个身手好的人,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信的人,唐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而唐素也没有拒绝这份有点危险的工作。
他的话不多,从不以恩人的身份自居邀功、从不深入别人的生活,别人也似乎难以走进他的生活;谷均逸难得对谁客气,但对这个外界看来是“保镖”的人,倒是个例外。
那这会儿不走,是有事要说?
“我猜,他们是没那福气享受你的优先聘用的。”菲律宾耶!他是故意要气死那些人吗?
赫连绣慢悠悠地,瞧着谷均逸脸上难得一见的疑惑,哦,他没立刻叫唐素离开,反倒是疑惑她为什么待在那,这倒是新鲜了……
“对,他们拒绝了;路就只剩下两条,要嘛等我在国内建厂,要嘛继续闹下去发泄精力。”
知道谷均逸肯定是还有别的打算,只是现在心不在这件事上,这会懒得说罢了!赫连绣也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自然也就不再追问。
要问谷均逸的心现在在哪里……赫连绣没回头,但也知道这位总裁的视线所指。
“说起那些闹事的人,你身边这位保镖还真是神勇无比,刚刚救了我一命呢!”
谷均逸挑眉,询问地看向唐素。
做什么忽然提她?唐素对这位赫连先生,可是一千两百个戒备,听他猛地将话题转向自己,紧绷的心险些停止跳动。
“他的脸差点被攻击。”唐素简要地回答谷均逸,可是并没有心思细细表述;她瞄着赫连绣像是故意侧身背对她的后脑勺,看不透他此时在打什么算盘。
他说过不会泄漏的。
“那绝对比救我一命还重要。”赫连绣绝对是在场情绪最轻快的人,很是乐在其中;他讨好地、却又是笃定地对谷均逸一笑,“所以说,你这位人才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呢?”
“怎么?”谷均逸也同样感到新奇,赫连绣开口找他要人,还很不容他拒绝的样子。
“嗯,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赫连绣搔着耳下微卷的发,动作跟他身上那身快被蹭皱的笔挺西装完全不搭,“这一季芸越的珠宝展不是快到了吗,这次的展会是我负责的。”
“你负责?”
唐素感觉到谷均逸那明显的意外,她是不参与别人的事啦,那跟她又没关系,她会在这只是怕赫连绣说溜嘴而已;可是,谷均逸为什么那么意外?芸越是赫连家的产业,珠宝展是珠宝行业每年的大事,选自己的儿子当负责人,虽说有点太过草率、且儿子也并不代表有担当的负责人,可是这也在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赫连绣点了点头,夸张地叹了口气,“是被我老爸逼的,所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赫连锦也有参与?”谷均逸又问。
“没有,他去负责别的案子了。”
“难怪。”
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点到为止。
这又跟安全有什么关系了?唐素心中默默地串联着前因后果,可还是没能得到什么合理的解释;赫连锦应该是赫连绣的哥哥,也是芸越现任的总经理。
这么想来,赫连绣好像在芸越里并没有职务?
唐素没发现自己想得太用心,竟然把最初留在这里的目的都给忘了,直到听到谷均逸口中唤出她的名字,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唐素,你就去帮他吧!”
“嗯。”完全是反射性的回答。
这下,赫连绣总算是回过了头来,带着点纨绔的笑,对她说:“那就拜托了。”
对上那好像在游戏的笑容,唐素眉间轻皱,他看上去像是需要帮忙的样子吗?他只是……又想要耍她而已吧?
珠宝展当天,唐素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她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手握着方向盘,在为赫连绣开车。
赫连绣穿着身人模人样的西装,还是那样毫无人样地瘫在后座,时时刻刻都在透过后照镜对她笑;那对笑盈盈的眼,总让她想到水族馆的海豚跳过一个个圆环后,饲养员边赏给它们小鱼、边露出的笑容。
头皮发麻、头皮发麻!
“怎样,看我看得春心荡漾了?”赫连绣对着后照镜说。
幸好现在是在等红灯,不然她很可能脚边一滑,让车子就这么飞了出去。
“为什么要我开车?”唐素选择无视他的挑衅,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因为我不会开车。”
唐素为他理所当然的事实小小吃了一惊,不过,她想问的不是他到底被娇生惯养到什么程度,而是他有个自己的司机啊!上次还见过的。
追着不放地问这点小事,好像显得自己多想跟他聊天似的,尤其是见赫连绣一副“这个话题已经终止”的样子,又惬意地缩进了椅背中,唐素也就自然地终止了这简短的对话。
日正当头,赫连绣的背靠着座椅,好像浑身没一根骨头是真的。
他……好像很累的样子?
早习惯了他的坐没坐相,要不是他主动开口引起自己的注意,唐素还真要忽视了他脸上带着的倦容;在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入车内时,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下的两团黑晕。
赫连绣才闭起没两秒的眼蓦地睁开,直对上后照镜中她的目光。
唐素脖子一凉,本能地欲转开视线,可也知道来不及了,哪有人睁个眼都这么一惊一乍的?仿佛是狙击手扣动扳机的瞬间,他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吗?
赫连绣随之咧开一个笑,“还说不是春心荡漾?”好吧,他就是在给她难堪!
仔细听起来虽然语气不变,可是声音都微微地发哑,但是自己都累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是想逗她一下好提神吗?
“还有半小时才到,你可以先睡一下。”她说错什么了吗?明明是一个多合情理的提议,怎么他的表情,在刚刚那一瞬间变得那么奇怪?
唐素直觉地想去捕捉那个在赫连绣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表情,可他还是没给她机会,甚至有扰乱视听之疑,灿笑着倾上身来,一只手肘顶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托着他脸颊,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拨起她的头发。
他的指间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脖子,唐素的反应自然是痒,可又不甘心认输地缩起脖子。
她一向没兴趣跟人争什么,但她也不想让自己任人宰割,尤其在对象的挑衅之意表现得这么明显时。
他是有自己的把柄,那又怎样?唉……怎么偏偏就落在他的手里了呢?
“不痒吗?”她及肩微长的发被他拨过,垂帘一般扬起又落下,黑发下藏着她细白的颈,很养眼,让人精神大好。
他可没有忘记,那次他的手抵在她喉间时,他手掌中的触感有多好,她那没有喉结的细颈又有多么让人胃口大开!不过,不管那次还是这次,她似乎都没有躲开的意图,由着他这么骚扰;是她连女性自觉都失去了,还是料定他构不成威胁?无论是哪种,赫连绣好像都不太能接受。
还以为隔一段时间不见,自己对她的兴趣自然也就减了,如今这么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兴趣的事,在弄透彻之前,都保有它珍贵的价值。
等他弄透了她、逗够了她,心中这份好奇自然也就会消失了吧?那时,他的生活暂时又要恢复无趣了。
五指并起,以指背轻轻在她耳下的肌肤上滑了一下,全当是拨垂帘动作的延伸。
下一刻,唐素一手离开方向盘,虎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硬是把他那只不规矩的手箝制在半空;她的脸依旧没什么波动,淡定而专注地望着前面,不过赫连绣可是知道,刚才,她是不是抖了一下?
“抓得这么紧,我会怕。”他暧昧地,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手劲可不轻。
“不要玩了,回去坐好!”
赫连绣的下巴差点砸在脚上,刚才那尚称不上发怒,顶多也就是个严肃的喝斥,是出自她的口?那就是她对他明目张胆行为的回应?她叫他不要再“玩”了,还叫他……回去坐好?
“噗……”不行了,他真的快忍不住了!他真的好没面子啊!竟然被人当成了在火车上跑来跑去的无知幼童、被人用一种严父般的口吻教育了。
没面子归没面子,不过这也太新奇了吧?他的男性自尊好受伤,心头又鼓动着笑音,这种不算太痛苦的矛盾,难道就叫作“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啊!赫连绣忍着喉咙间的鼓动,乖乖地退回去,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瞧着后照镜内唐素一本正经开车的样子。
双肩颤抖,他还是缩着脖子发出了一连串“噗嗤噗嗤”的怪音。
怪胎!这就是唐素对那个就没差笑得把自己挤成一团的男人最新的印象。
赫连绣负责的珠宝展,以唐素没什么想象力的脑袋,直观地认为就是黄黄闪闪的一堆东西,在花花绿绿的背景下任人观赏品论。
也许是将珠宝展和赫连绣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弄混了,她误会了这个国际性的展示会,虽然事实上,展示的东西也确实不过是一些黄黄闪闪的东西,但那些东西藏在女模特儿的耳朵、脖子、胳膊上,女模特儿踩着猫样神秘的步伐,由那全黑的布景内走出,在泛着银光的T台上一个巡回后,那些黄黄闪闪的东西,就多了种迷人心智的魅力。
全场漆黑一片,只有那条银色的T台线和打在线上的魅惑灯光,让人的眼球除了遵从本能被吸过去外,别无他法。
对珠宝首饰一窍不通的唐素,在瞬间就被依舞台效果作相应打扮的模特儿们,紧紧黏住了视线,她们身上那些她以前只认为是“大颗石头”的东西,这次也彻底的征服了她。
T台下,是不断闪着闪光灯的记者,以及一些有参与的商界名流;而身为主办方的负责人,只是站在人群的最末端,静静地审视着这一切,不带任何个人色彩,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验收着最后的成果。
不知道他是否满意?
望着赫连绣不再扭成一团,反而站得意外笔直挺拔的身躯,唐素不禁想着,由他这个主办者的眼中看到的光鲜夺目,是否和旁人看到的有着些许的不同?
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银色的T台乍地变成粉色,走出的模特儿妆容、服饰全改,台步变得轻快,身上的首饰也从前一段的神秘奢华改成细致璀璨。
原来同是珠宝,也有着类型上的区别啊……唐素不禁在内心感叹。
后来T台又变成海洋的蓝,再来是初秋的黄;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头顶的灯光全部亮起,随着模特儿们依次站满整个伸展台,会场的灯光也全都亮了起来。
唐素眯起眼,由在场所有人的掌声中,她知道这段迷幻的旅程结束了。
“恭喜你,这次的展会十分成功,肯定会是我们报明天的头条,也是一周内的热门议题。”
一名资深女记者在指挥着手下的小记者们拍照的同时,看到了赫连绣,笑着走过来向他挥了挥手。
看他们熟识的样子,以前应该也有过交情,身为保镖的本份,唐素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个女人应是无害,她默不作声地待在一旁。
“谢谢,全赖有邱小姐这样的知名记者帮忙。”赫连绣扬着唇一笑,不着痕迹地又把人捧得半天高。
那位小姐脸一红,别扭地错开视线,而后又换上一副老江湖的架势,“哪里、哪里,我才要多谢赫连先生,这么重要的活动没忘了我们,多谢你的邀请函。”她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职业本能战胜了私心,她笑里露刀,“不过,听说这次展会的过程中出了不少意外,其中有几起还闹得挺大,外界都在传,这次展会可能办不成了。”
原来是来探八卦的,不愧是老练的记者。
意外?会和他那疲惫的样子有关吗?唐素发现自己这种联想还十分地自然,完全没想过他也可能是天天泡夜店,活该累成那样。
“的确是听过那种谣言,不过谣言总会不攻自破;既然邱小姐都亲眼证实过了,还怕别人乱说什么呢?”
“也对。”邱记者一愣,才发现自己本来问这件事是想套出一点内幕,结果却是把自己套进去了,“新闻一出来,自然什么谣言都没了;只不过,谣言虽假,传播谣言的人可是真,就是不知道谁跟芸越有那么大的仇了……”
“哪里是有仇?邱小姐不要被利用啊!”赫连绣好脾气地提点,“对方这可是在为芸越珠宝展的变相造势,说不定还是我自己在背后搞的鬼,身为记者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跑!不过这种事邱小姐自然比我明白,不然怎么可能谣言兴起时都不去理会?”
“对、对啦,我也觉得这事挺蹊跷的,我们报和那种街边八卦小报可不一样。”本来她是想把证据凑足,最后再一口气发一条大新闻,如今看来,计划要破灭了。
这个赫连绣,以为他只是含着把金汤匙,早晚要被那汤匙噎死,多少家报社都在盯他的丑闻,可是事实上,没有丑闻!于公于私,他都防守得严丝合缝;这种严谨的人,为什么没在芸越任职呢?
邱小姐僵着笑脸走了,见附近其他的记者也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赫连绣眼角抽搐,退后一步,身子一歪,对着旁边的小耳朵说:“我们逃吧!”
“庆功宴呢?”
“有公司其他人呢!”赫连绣眉一挑,看向她,“你饿了吗?那先去吃饭。”
她不是因为饿才想着庆功宴!再说,她也进不去那个会场……他这个人,是不是不喜欢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啊?
之所以没为自己辩解,是因为赫连绣已经先一步迈开大步离会场而去,唐素也只得跟上;总觉得……他是不是走得有点急?
刚要步出会场,一道声音又将赫连绣定在了原地。
唐素看清,那是一名正走进会场、与他们相迎而来的男人;那男人长得跟赫连绣有六分像,连脸上的挂着的笑容都十分的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同,完全的不同。
唐素很明白,自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每个人都有他独自的面貌,她感觉的“不同”,也许只是人与人之间本身就存在的差异,可这种不同,却足以让她眉间皱起;光看对方的相貌、神态就不难猜出他的身份,赫连家的儿子也就那么两个。
看到来人,赫连绣一愣,随之扬起一笑,“哥。”
“嗯。”赫连锦拍拍他的肩,“我刚从美国赶回来,想说能赶上今年的珠宝展,看看你的成绩,结果看来还是晚了啊!”
“每年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可看的。”
“每年都差不多,所以今年才会把这工作交给你啊!有你出马,评价一定差不了,辛苦了。”赫连锦想了一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又想翘掉庆功宴?那正好,跟我走吧!”
“去哪?”
赫连锦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紧张什么啊?当然是去跟我参加家里的庆功宴了,不然还能把你卖了吗?我们兄弟多少年没一起聚聚了,一块走吧!”
赫连锦拉着他就要走,赫连绣则是向后一伸手,一把拉住了唐素,而唐素左看右看,自己身边再无人可拉,只能站在原地。
“他是谁?”这会赫连锦才注意到,自己弟弟的身边还又个跟班。
“司机。”
“哦,对了,倒把这个给忘了,你出门一定跟着司机的。”赫连锦踌躇了一下,“那好,你就自己去吧,我们一会在KTV碰头,就这么说定了。”
唐素低头,瞧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他的手心全是汗;记得那时他和谷均逸,也提到过这个赫连锦。
重新坐在车上,唐素当然不会问他想去哪吃饭,她只是等赫连绣在座椅上磨蹭够了,找到了那个最舒服的姿势,才不紧不慢地问他:“要逃掉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为什么要逃?”赫连绣打趣地问她。
“你不想去的地方,不是都用逃跑解决?”就像逃掉庆功宴那样。
这位云淡风轻的仙人啊……哦,这会儿该称她为仙子了吧!赫连绣很意外,如今他还有心思帮自己找乐子;他掐了一下眉心,像演戏似的夸张地叹了口气,“走啦、走啦,去唱歌了。”
也就是说,他决定要去找赫连锦了,他们预先订位的KTV;他在防的人,其实是赫连锦,他在防他,可又不能违抗他,因为是亲哥哥吗?
可是,她不过是个司机,无论是司机还是保镖,都不可能参与KTV里的兄弟聚会;如果赫连锦才是他请她这个保镖的真正原因,那她不就无用武之地了?
他在躲庆功宴,是否也是怕赫连锦会出现在那?
“还记得那个记者所说的谣言吗?”车后座,赫连绣突然开口。
“珠宝展的事故吗?”她只是语气平淡地回应。
默认了,赫连绣难得没有转移话题,“那些事故并不是谣言,有人在背后想搞砸珠宝展。”
“是赫连锦。”
又默认了,颇无奈的样子。
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真搞砸了,能有什么好处?这些事,唐素是想不明白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可以对弟弟勾肩搭背,背后却还能捅自己家人一刀?
她从不参与谷均逸的正事,也是因为她搞不明白;也许,她始终是个小地方出身的人,好多事情她看在眼里,可是想不明白,索性不看。
“小心一点,有事叫我。”还是一样平淡的语气。
闻言,赫连绣抬了一下眼皮;她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找到的新玩物,为什么要跟她说些家里的丑事?这些都是别人怎样旁敲侧击,他都不曾吐露过一个字的丑事,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月兑口全告诉了她。
而且,为什么对她讲出之后,没有后悔,反而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呢?
“他的破坏,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虽然没起到什么实质的效果,但也只能就此作罢,只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表面上,他是不会对我怎样的。”赫连绣望向窗外,“毕竟,他是我的亲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