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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 第十章

作者:朱轻类别:言情小说

鲜血、汗水、心烦、诅咒……那些从来都不是会在严君尧身上出现的东西,在今晚,让任昊东开了眼界。

“你不是医生吗?”优碘按在严君尧破皮的嘴角,任昊东一脸平静,“来找我干嘛?”

严君尧随意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任由好友处理自己的伤口,“你不知道医生都是只能医人而不自医的吗?”

“哼。”任昊东冷冷地看他一眼,动作迅速地为他的伤口一一消毒。

“任,你爱过人吗?”他闭上眼睛,喃喃地低问。没有注意到那只手掌在他脸上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我很爱她,可是会不会已经晚了?”

想到今天晚上,他冲动地动手打人,而她大声地吼他,说他是个野蛮人,说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他了。

她以前也常常说他讨厌,可是那时他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他,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她是不是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不再想要喜欢他了……

像墨般的眼眸,晕染开的,是一片伤怀。

“那个汪甜,你还没有搞定?”

“任,你相信吗?她比世上最厉害的病毒都要难处理。”他睁开眼睛,望着那张清冷的脸庞,“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别要。”

“不要?”他苦笑着,“怎么可能不要?”谁让他自作自受,当初她捧着真心到他的面前,他伤害她,所以现在这些苦,是他该受的。

只是什么样的苦,他都可以忍受,却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触她一点点,原来以前他随便女伴怎么玩都不介意,并不是因为他大方,而是因为他不在乎……现在因为她,他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很难、很苦、很涩。

“想要,那就要。”将他身上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好,任昊东将棉花棒扔开,“这对你而言,是什么问题?”他了解严君尧,只要他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关键只看,他想不想而已。

“我没有想到,她这么倔。”他对她的倔强感到无可奈何。

整整一个月,他天天出现在她的身边,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到现在,她的身边还出现另外一个看起来很亲密的男人。

他是了解她的,一般不会让别的男人碰触,可是今晚,那个男人模她的头,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她却没有一点排斥,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一点,让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严君尧首次失控了!他从来都不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他比较喜欢安静地彻底地处理,可是今天,看到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膀,他就受不了了。

想要狠狠地将那张脸给击碎了,不过,结果也是让他满意的!他是医生,他了解人的身体,知道打哪里会痛,所以今晚他们两个,他绝对不是严重的那一个,但却让她更讨厌他了……

“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做。”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弥补他之前的伤害,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她在他怀里甜甜地笑?

任昊东沉默着,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感觉,他不想理。

而严君尧根本就没有打算从他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爸爸。”女敕女敕的婴儿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响起来,抬眸一看,一个包着尿布的小家伙,扶着墙,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一边走,嘴里还不断地叫唤着。

任昊东平静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柔起来,他朝小宝宝伸出手,“宝宝乖,到爸爸这里来。”

任竞翔受到鼓励,松开扶墙的小手,迈着胖胖的腿儿向父亲走过来,马上要满一岁的小朋友,动作非常敏捷。

严君尧望着他那可爱的童颜,忽然眼睛一亮,望向任昊东。

而向来了解他的那个男人脸色一沉,低声说道:“严君尧,你想都别想。”

汪甜一脸郁闷地走进电梯里面,按下二十七楼。

真搞不懂,那个男人受伤不能来医院,为什么要她给他送病人的资料上来?受伤就好好休息呀,装什么认真工作,而且现在就要看两天后的手术资料,这是他严君尧会干的事情吗?

想到昨天那两个男人在餐厅里面大打出手,汪甜就感到怒火在胸口燃烧,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今天送王铭浩去机场,她就一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而现在轮到另外一个!

用力地按下他家的门铃,她打算将资料丢到他脸上就走人,不过当房门打开时,那出现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让她愣住了。

那个咬着女乃嘴,从他腿边探出头来,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可爱宝宝,不是那个任竞翔,任小朋友吗?

“你来了。”接过她手里的资料,严君尧咳了咳,儒雅的脸庞上因为涂了优碘,变得有点滑稽。

原本准备开骂的小嘴,因为看见他伤势好像、似乎真的蛮严重的,而愣住了。他昨天有被打得这么惨吗?明明看起来是他占上风的,为什么现在看到他后,却发现他好像比王铭浩伤得更严重?

“谢谢你送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稍稍侧过身。

因为他的动作,她看见了屋内的情况,不由得惊呼出来。

有洁癖的严君尧,竟然会让屋里乱成这种样子?客厅里散了一地的纸张,还有床单,小衣服和小毯子都被随意地拖着扔在地上,更别说女乃瓶、撕烂的图画纸以及那些杂七杂八的玩具了……整间屋子看起来就像台风过境般,有够凌乱的。

“抱歉。”他声音沙哑,“有小朋友在,家里比较乱。”

她不想问的,真的不应该问的,可是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宝宝抬着头,睁着乌黑滑润的漂亮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们。

他温柔地笑着,弯下腰模了模宝宝细软的发丝,“他爸爸有事去了欧洲,他又有点不舒服,所以在我这里寄放。”

他自己都不舒服,还要照顾孩子?

“麻烦你帮我抱他进来,我今天不是很有力气,我担心他会自己走出去。”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虚软,没有等她回答,就转身往房里走去。

汪甜犹豫地望着那个张大眼睛与她对望的女圭女圭,小家伙用力地咬着女乃嘴,一颤一颤地,光滑白女敕的脸蛋圆圆的,腮帮子还透着粉红,真是可爱透了!终于,她没有忍受住这么大的诱惑,抱起他往里面走去。

几个月不见,这个小家伙竟然这么沉了,看来他说不太抱得动,可能是真的喽。

“喂,严君尧。”她唤着,却发现客厅没有他的人影。是去哪里了?转头四处打量着,看见卧房的门半掩着。将宝宝放在女圭女圭车里,随手拿过一个玩具狮子塞给他,她走到他的卧房外,推开房门,“严君尧,我要走……”话音戛然而止。

她见过很多面的严君尧,坏心的他、优雅的他、温柔的他、狂野的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疲倦的他……

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即使熟睡,他的眉还是皱着的!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这个有着严重洁癖的男人,如果没有换衣服,绝对不会躺到床上,可是今天,竟然和衣在床上睡着了。

她咬着唇,走过去,看见他的脸颊有点不正常的发红,伸手一模,天啊,好烫!

“他昨天有打你打得这么重吗?”她不解地自言自语。明明全程看下来,是这个男人占上风呀。

可是不管怎样,手掌下的温度,是真的。

原来他是真的不舒服!她为自己之前认为他在装病玩花样而有点小小内疚。

她应该站起身,管他生病不舒服什么的,直接走人,他病死最好了,以解她心头之恨,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在担心、在难过。

找来退烧贴,贴在他的额头,看看床头上的玻璃杯只有半杯水,还有几包打开的药,看来他已经吃过药了。

拉过被子,轻轻帮他盖上,手掌在他的额头上抚着,“严君尧,你真是……讨厌死了。”

讨厌他即便是睡着,也能这样影响她,讨厌他躺在床上虚弱疲惫的样子,讨厌他让她的心觉得痛!讨厌、讨厌,什么都讨厌。

收拾房间,陪小家伙玩,喂他喝牛女乃,在轻声地将他哄睡之后,窗外已然是晚霞成片。

她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高汤,还有处理好的肉片。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将事情做是井井有条,她用这现有的材料,煮了一锅肉粥,她的厨艺其实还不错,但跟严君尧一比,还真是差蛮远的。

拿着杓子,在沙锅里慢慢地搅拌,她的心思就像这锅里的米粒一般,浮浮沉沉。

她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为他做饭,可是看着他生病的样子,她突然发现,原来像神一样的严君尧,也是普通人,他也会不舒服、也会难受!这样的他,让她……心软。

不行、不行!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早就已经决定,跟他再没有关系,不再与他纠缠了!她心只有一颗,不能再伤,那种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日子,她过怕了。

每天、每天,想得全都是他!她拼命地工作,想要让自己忘了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是她对的那个人,他要的是爱情游戏,她玩不起,只能退出。

好不容易,她辛苦很久才勉强筑起来的心墙,又被他轻轻伸指,推倒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伤春悲秋的人,可是因为他,让她体会了情爱的折磨,忍受那种痛入骨髓的相思,尝到了被人抛下的伤。

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她才勉强前进了这么一步,她不要再退回原地。

一双手臂突然从她身后揽住她,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惊,手里的杓子差点掉进锅里,被眼捷手快的男人抬手握住了。

“小心。”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刚刚睡醒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磁性。

“严君尧,你干什么……”

“嘘。”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际,“小心吵醒宝宝。”

“你……”她想要挣开他,却发现这个男人即使是病着,力气还是非常大,将她压在流理台边,一动不能动。

“猫儿,煮粥要不断地搅,才可以。”他抱着她,伸手握着她的手,在锅里轻轻地搅动,“不然很容易黏锅。”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蹭着她,这哪里是煮粥,简直就是……

“严君尧!”她恼了,脸蛋涨得通红。

“嗯?”他手掌在她腰间徐徐摩挲,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她甚至感觉到他已经……

“你!”她愤怒地转头,被等在一旁的嘴唇给吻住,一来就是强而有力地吸吮,他饥渴地吻着她,伸舌在她的唇上舌忝弄。

最初,她死命咬着牙齿,不肯松开!但这个男人,太知道该如何挑逗她了,急切地吻过一通,过完瘾之后,他开始不急不缓地在她唇上摩擦,变换各种角度,将她的下唇含进嘴里轻咬,一下一下,慢慢地,她的身子发软,牙齿不由自主地开启,他立刻长驱直入。

木制的杓子,“咚”地一声掉入黏稠的粥里,但他们都无暇顾及。

他转过她来,将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舌头在她的唇里凶狠地搜掠着,每一分、每一寸都再三地品尝,不愿错失。

她申吟着,揽紧他的脖子,热烈而且绝望地回吻着他,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吻过了,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他们的嘴唇彼此摩擦,舌头相互交缠,细细的唾液、相激的声音在他们的唇间响起。

严君尧从来没有这般激动过、粗喘着,伸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

她猛地惊醒过来!该死的,事情怎么会进展到这种地步。

她羞窘地去拉他的手,“严君尧,你住手。”

他哪里可能会住手?

她咬牙忍过那酥麻的快感,“你作梦!严君尧,我警告你快点放手。”

“陪我吃饭?”

“你想得美。”

手掌慢慢地收拢,握紧。

“陪陪陪,我陪。”“人质”在他手里,她只好暂时妥协。

他像是考虑一样,慢慢地揉搓,半晌,终于不情愿地松手,在伸出来前,还重手捏她一记,让她差点软倒。

这个男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哼,这笔先记着,她不跟病人计较。

陪他吃饭,也顺便喂睡醒的宝宝喝了两碗肉粥。

快满一岁的任竞翔胃口好极了,又乖又听话,让她喜欢得恨不得将他占为已有。

“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生一个?”

那个没脸没皮的男人,竟然好意思跟她说这个,汪甜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给宝宝洗澡,小家伙看到水就很兴奋,不断地拍打水面,将水泼到她的身上,她不甘示弱地用洗发精揉得他满头泡沫,大大的浴室里充满着他亢奋的尖叫声。给他洗澡,简直就像打了一场仗,不过,她也玩得很乐就是了。

好不容易,将高兴过头的小宝宝哄睡,她起身,当作没有看到那个站在门边的男人,打算直接走人。

真是的,从吃饭开始,他的眼睛就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样,紧紧地盯着她,不管她是给宝宝喂饭还是给他洗澡,这个男人一直跟着她、看着她,她一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真是很热、很烫。

她其实被他看得心很乱!他的眼里有、有饥渴,他看她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生吞下去般。

她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已经尝过的滋味,自和他分开,她感情受伤太深,从来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到今天,她的身体被那个吻、那些给唤醒了,当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渴望他的,渴望得都要发抖时,她吓到了。

这个事实太可怕了!她必须要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是她的克星,她抵抗不了他,只能逃离。

“猫儿,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在她经过他身边,打算将他当成空气般走过时,他拉住她的手臂,语气里满满都是关心。

她身上的衣服,在刚刚为宝宝洗澡时已经弄湿了,虽然现在已经四月,宝宝的房间还开了暖气,但他还是担心她会感冒。

她当作没有听到,甩开他的手,直直往客厅走去。

“猫儿。”他从后面一把抱住她,“你留下来,好不好?”

“严君尧,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她冷冷地说道。

“那你对我不客气吧。”他搂得更紧,“我喜欢你的不客气。”

她无语!论口才、论智慧,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男人脸皮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你到底想要怎样?我认输,认输了好不好?能不能放过我?”

他转过她来,面对面。漂亮的眼眸里,全然的认真,“猫儿,你告诉我,怎么放过你?自从那天之后,我每晚都睡不着,想的、念的全是你!为了不让自己发疯,我拼命地接手术,一直到手再也抬不起来。”

“那与我无关。”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却发现好难。

“怎么无关?怎么可能无关?”他握住她的肩,生平第一次,将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呈现,“我知道当初是我伤害了你,我没有给你想要的承诺,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猫儿,我从小的生活环境、所受的教育,都告诉我说,爱情根本不是生命中的重点,只不过是点缀而已!在遇上你之前,我从来也没有爱上过谁,我以为爱情再深,也就只是那样了。”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只是单纯地想宠着你、对你好,喜欢你脸上的笑,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我从来都不了解爱情,我不知道,那种只想着一个人,心里总是牵挂一个人的感觉,就是爱情,我真的认为,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她静静地听着,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对她的感觉、听他说起以前的快乐时光,她的心,酸酸的,却又有着甜蜜。

“所以,当你希望我承诺只喜欢你一个、只爱你一个的时候,我真的不敢保证。看着你只是因为一个吻,情绪变得那么激动,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对你专一,你发现了会不会疯掉?因为,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猫儿,你爱我,发疯般地爱着我呢?”伸指按住她要反驳的嘴唇。

“我不敢保证自己,其实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已,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以爱一个人一辈子的能力!可是当你离开我的时候,当我吻着别的女人,却发现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不是她们不够美、不够娇,而是她们再美也不能打动我的心……猫儿,我爱你!虽然我很迟钝、很笨,明白得很晚,但我是真的爱你。”

眼泪在眼眶里面转着,她咬了咬唇,“你现在说爱我,又怎么样?”抬起头,愤怒地瞪着他,“当初我那么求你,不要自尊、不要颜面,傻傻地求你,你都拒绝我了。放我一个人伤心难过,我甚至、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胃口吃东西!当我好不容易振作一点了,你又闯进来,说你爱我?”

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爱我又怎样?很了不起吗?告诉你严君尧,我不稀罕。”

“你怎么会不稀罕?”他笑着,抹掉她的泪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吗?”

“你……”她气得发抖,他怎么敢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她……她喜欢他?她怎么可能会……

“猫儿,我知道你还爱着我的。”他在她气地颤抖的嘴唇上柔柔地吻了一下,很轻、很短促的一吻,“你现在不接受我,只是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轻松地原谅我!没有关系,你想要怎样都由你,只要最后,你回到我怀里,你想要如何,都可以。”

她气结,他凭什么这般自大,敢说这样的话?当初她离开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他分手的。她也已经决定不管怎样都不会回头。

可是他这样讲,好像她只是在耍矜持、在端着架子,她才不是、才不是!

“你看到我生病,你会心疼,你帮我盖被子,帮我收拾房间,还帮我做饭,我就知道,我的猫儿,还是放不下我。”

他没有睡着,他居然没有睡着,又耍她,太过份了。

“严君尧,你去……唔……”咒骂的话,被他堵了回去,他给了她一个又深又长又让人窒息的热吻,像是要把她吞进去般,狠狠地吻她,死命的吸着她的舌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抵着她腿间危险地揉弄,热烈地低喃,“猫儿,我想要你。”

她气喘吁吁,被他的吻弄得心烦意乱,拼命地拉住他的手,抬腿狠狠地踹他一脚,推开他,“严君尧,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转身飞快地跑过大厅,拉开大门冲出去,她急切地按着电梯的按纽,心里又羞又急又窘,气得要命,又觉得委屈到不行。

一双大手,握住她疯狂按键的手,将她拉过来抱进怀里,她挣扎着,对他又捶又踢又咬,他却搂紧她、低头吻她,像是发了狂般,用力地吻她。

这个吻,根本就不算是吻,他们在激烈地互咬,唇破血流,热情吸吮,等他们的唇终于松开,两人都受伤了。

她愤怒地瞪他,胸膛因为那一吻而快速地起伏,而他紧紧地盯着她,半晌,突然伸手抱起她,再度吻上她,“那就更讨厌我一点吧。”

激情的交缠,从电梯口一直到进入房门。

……

清晨的暖阳从透明的玻璃窗射进来,直接照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皮上。

汪甜皱了皱眉,在温暖的怀里辗转地翻身,想要继续睡,可是身子一动,全身泛起诡异的酸痛,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她喃喃地痛呼,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男人笑得一脸满足,温柔地望着她。

一室的光明,他们就赤果果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毫无遮蔽,她习惯性地一僵,望向没有拉窗帘的落地窗,下一秒,才猛地放松。

她想起来了,严君尧家里的窗户都是特制的,外面是无法看清里面的东西,这个男人真是变态,控制欲强,连装个窗户都要搞这些鬼。

她不理会他一脸的柔情,瞪他。

“猫儿,早安。”他低头在她唇边响亮地吻一记,“你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要不要再补眠?”

他还好意思说?想到他们昨晚战况之惨烈,从客厅、到厨房,再到浴室,最后将这张大床蹂躏得不成样子,她的身子到现在还是好痛。

幸好他这里隔音效果一级棒,不然,小宝宝早就被两个不知羞耻的大人给吵醒了。

她皱着眉,轻微地转身,才刚动,就猛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严君尧。”她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猫儿。”

“你居然……还在里面……”

他笑着,一脸的得意,“猫儿,你里面好温暖,我舍不得出来,所以就……你知道的。”

她知道才怪!“该死的!”她低咒着,一把挥开他的手,气得不轻。

她气呼呼地想要起身,被男人一把按住,“你要干什么?”

“去买药,你这个没有责任感的臭男人!”

“我去!”他很快地起身,拉开衣帽间的木质门,“一会儿小翔就要醒了,你留在家里,他起床很闹,我搞不定他。”

巨大的穿衣镜里,他伸手模了模脸上的伤痕,当医生还真是不错的职业,想让伤痕看起来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想要让体温升高,当然也再简单不过,连药都不必吃。

她狠狠地瞪着那扇拉开的门,恨不能咬他一块肉下来,半天,不甘心地问道:“他到底哪里不舒服?”昨天严君尧说宝宝是因为不舒服,所以寄放在他家,可是她陪他玩了一天,觉得他状况好的不得了,根本没有不舒服的迹象。

严君尧动作很迅速地穿戴整齐,立刻就是那个有着优雅举止,清贵容颜的世家公子,昨晚那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

他拉开大门,停下来,转头望着她,“他在长牙,牙床很不舒服。”

“啪”地一声,胖胖的枕头砸上迅速关上的大门。

可恶!又被他骗了,这个男人太坏了!

已经分手的情侣,可不可以做到一夜泯恩仇?答案是,不可能!

汪甜并没有因为某人无耻下流的行径,就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她可没有打算原谅他。

不过,聪明如严君尧,当然也不会那么天真地认为,她会那么轻易地回到他的身边。

他说过,对她,他有无限的耐性和热情,随便她怎样,他都可以!

所以圣心疗养院每天都可以看到英俊痴情的严医生,跟可爱甜美的汪护士火花四溅的爱情大戏。

顺便附送的是,整个疗养院病人多到爆,忙翻一大票人,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位医界的鬼才现在在这里当医生,所以明明只是疗养院而已,却比最高级、最好的医院还要红。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严君尧的好心情。

他每天都会开车送她上班,当然,汪甜最初是不会上车的,可是严君尧是什么人,柔情攻势加上霸道手段,直接抱着佳人上车,无数次之后,汪甜明白自己反抗不了,于是消极抵抗,随便他载,不管上班还是下班。

一日三餐,他都陪在她的身边,带她去好吃的餐厅,看她低头猛吃不理他。不过她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好,甚至比以前还要好很多,这让他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

汪甜过得可没有他那么开心,她每天都很矛盾,也许就像他所说的,原谅他,她不甘心,不原谅,她自己又舍不得。

也许她就是那股怨气没有抒解,那种是怎么咬他、打他都不解恨的怨气。

她从来都是坦率而且诚实的!她知道自己还是爱着他的,但她又没有办法对他毫无芥蒂地面对他,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所以只好每天这样过着,不原谅也没有办法去爱。

一直到六月,她的实习期满,他也结束了驻院医生的体验,说要为她庆祝一下,开着车载她到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厅去吃饭。

途经一家她喜欢的甜品店时,他停下车,去给她买她喜欢吃的蓝莓蛋糕。

她最近胃口很好,特别喜欢吃甜食,看到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家店,他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嘴馋了。

他看着店员将蛋糕包得非常可爱,嘴角不自觉地挂着一抹微笑,这个小家伙一会看到,肯定乐坏了。

拎着蛋糕推开店门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周围的人全部都朝那个方向跑去,有人吼叫着说出了车祸,有一个东方的女孩子被车撞倒了。

他的血液在那一刻逆流,如发了狂般,拼命地往前跑,他大吼着,疯了似地推开拥挤的人群。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她!他的小猫,那么可爱、那么单纯,不会就这样离开他的。

可是,当他看到地上那一抹浅浅的蓝色,被鲜红的血液不断地晕染,他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印着漂亮小熊的蛋糕盒子“砰”地一下掉落在地面,很快就被人踩烂。

他茫然地后退,忽然失去了抬头的勇气,他就直直地站在那里,感觉全世界在那一瞬间,都是冰冷的,四周都是安静,脑里、眼里、耳里,全都是一片空白。

“严君尧,严君尧。”

“我最喜欢你了,严君尧。”

“讨厌、讨厌你。”

“猫儿、猫儿……”他喃喃地唤着,漂亮的眼眸,全然的空洞。

汪甜嘴里含着小杓,甜甜的香草冰淇淋在嘴里融化的滋味,让她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看着前面围了一大群的人,她有点好奇地走近,却看见严君尧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傻了一样,赶紧走上前,扯了扯他的手臂,“严君尧。”

他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严君尧,你怎么了?”再用力地摇他。

他还是低着头,细碎的发丝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沉。

她吓到了,拼命地摇晃他,“严君尧?严君尧,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啊。”

他好像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任她摇着,不发一语。

漂亮的冰淇淋掉落在地上,她用力地抱着他,哭了起来,“严君尧,呜……严君尧,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严君尧。”

她的哭声慢慢地穿透他茫然的意识,他抬头,望着那个在他怀里哭到不行的小家伙,“猫儿?”

他说话了、他有反应了!汪甜抬头看他,拼命地点头,“是我、是我,严君尧!是我。”她被他吓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带泪的容颜慢慢地印入他的眼睛,意识开始回来,“猫儿、猫儿。”他突然用力地将她抱紧,感受到她暖暖的体温,“你没事,原来不是你,太好了,不是你。”

她听得很糊涂,可是当她看到救护车开过来,那个染着鲜血的穿着蓝色裙的东方女孩被抬上担架时,她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蓝色裙子,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以为是我,对不对?”

他抱得很紧,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紧得让她发疼。

“严君尧,不是我、不是我。”她安抚地轻拍他的肩膀。

他的脸庞埋入她的颈项,当她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湿润她的皮肤时,她的心脏,又酸又痛、又甜又软。

那个严君尧,那个被大家认为是神的男人,那个在求她原谅,被她狠狠拒绝的男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一脸笑意,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严君尧,竟然哭了……

在他以为她出了车祸的时候,那个身为医生见惯生死,本应冲上前去抢救伤者的严君尧,却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要多在乎、是要多爱,才能把那个无坚不摧,自信无比的严君尧伤成这样?她没有怨恨了。“严君尧。”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

“如果你可以救回那个女孩子,我就原谅你。”

他的回应是,拉着她飞快地冲上他的跑车,前后不到两分钟,那辆以速度闻名的蓝宝坚尼消失在大街的马路上。

到底严君尧有没有得到他爱的那个女孩的原谅呢?

“喂,严君尧,你不要动手动脚哦,虽然你救活了那个女孩,我也答应原谅你,可是没有答应你可以碰我。”

“你把我表哥打得那么惨,我家里人,可不一定会原谅你。”

很好,那个让他吃醋吃得半死,生平第一次亲自动手打的人,是她的表哥。

“哼,你答应了要给我半年的时间,享受被追求的快感,你是不是想反悔?”

他当然不会反悔,他答应得绝对称得上爽快呢,严君尧笑着,望着他的猫儿调皮的笑容,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一个月后,严君尧的公寓里传来刺激的尖叫声。

“十三周零两天,严君尧,那天我明明有吃事后药的,为什么会怀孕,为什么啊?”

他望着抽屉里的“避孕药”,嘴角微勾,在那个要杀到他书房来的小家伙进来之前,他稳稳地阖上了抽屉。

追求,当然可以!结了婚,她想要怎样的追求,他都可以给她。

早就说过了,医生真是的很不错的职业,可千万不要不相信啊!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