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自食恶果?什么叫自作自受?
叶心栩直接瘫软在他的身上,暖暖的水温柔地包围着她,原本应该很舒服的,可是,她全身上下都是虚月兑的,嗓音嘶哑的再也喊不出来,全身散架的感觉,真是,好累好累好累。
被他狠狠地蹂躏过一番后,他抱着她到浴缸里躺着、舒缓一下;静静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虽然身体是疲累的,可是心却觉得此时此刻的幸福,那么绵长。
“唔……不要……会痛。”她伸手推着那双仍旧在作怪的手,身体现在还是很敏感,稍稍用点力,就觉得承受不住。
“那我轻一点,嗯?”他享受着她光滑的皮肤,全身放松。
“喔。”随便他了,她头往后靠,更深地偎进他的胸膛里,全身上下现在还感觉轻飘飘的、又虚又软;可是,隐隐地总感觉到哪里好像不太对。
“尉迟哥哥……”她闭着眼睛,感受他在她身上缓缓游移的手,舒服得直想睡去。
“嗯。”
他的轻哼声,真的好好听,听得她身子更软;伸手在水面轻轻地撩了下,突然,猛地睁开眼睛、全身一僵……她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她进来讨好他、勾引他,是为了什么?她是想着要好好讨好他,在他心情愉快的时候,拜托他帮忙写报告!可是,她却丢脸地被他做到忘情,直接把自己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了,真是……
“尉迟哥哥。”
“嗯?”
“我现在好累、好累。”
“那就休息一下。”
“累到手都没有办法抬起来喔。”
他想到一分钟之前她还在那里撩水,只能沉默。
“可是我还有报告没有做喔。”怎样,吃饱喝足的某人,这回是不是应该很上地道把她的话接下去?
他真的接了。
沈尉迟黑眸里的笑意更深、更浓,似乎是沉吟了许久才开口:“唔,心心,我真的耽误妳太多时间,来,我抱妳起来,妳快点去赶报告。”
这下子,真的是全身力气被抽走了。
他怎么这么坏、这么讨厌呀?叶心栩一把拉起那只在她胸脯上抚模的手,重重地啃上一口,“你欺负我,讨厌!”在他身上转过去,望进他的眼眸深处,觉得迂回的方式太不适合她了,干脆直接开口命令:“我要你帮我写。”
他定定地望着她,沉默;然后唇角勾了起来,笑意深沉,“遵命,我的公主。”
真的这么简单?她有点不适应地看着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再不然撒娇、耍赖都加上去好了;谁知道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让她后面预备的招式完全无用武之地。
虽然跟她原来设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有达到目的就好!标准的只用一根筋思考的叶心栩这下子彻底放心,再度倒回他的胸前,笑意甜甜;这种讨好虽然真的很累人很辛苦,不过,总算成功!呼,尉迟哥哥可真难伺候耶。
在她身心放松快要进入睡眠的时候,他轻轻地唤着她,“心心。”
“……唔?”
“其实,妳只要直接说就好了。”
“……什么?”
“报告。”
“……”
“只要妳说,我就会做。”
“……你说什么?”
“妳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妳,只要说出来就好。”
“……”靠!叶心栩直接栽进水里,模着自己酸软得不象话的腰,泪流满面;她刚刚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那里辛苦半天?
◎◎◎
“少爷,Edward一直在请示,希望少爷可以考虑回法国。”Gavin将一迭厚厚的文件递给沈尉迟,轻声禀告:“最近有好几单大的交易,他们担心应付不过来。”
“如果应付不了,有很多应付得了的人等着接替他们。”沈尉迟翻开那些文件,快速地浏览,再签上自己的名字。
“是。”Gavin低头,不再说话;他跟Andy跟在沈尉迟的身边多年,Andy负责收集情报,而他则负责协助少爷处理集团的日常运作,虽然到现在他们对少爷的脾气还是没有模透,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于是他聪明地将话题转入集团的报告:“根据各地分公司的销售汇整报告,今年的业绩,总体增长百分之十一……”
沈尉迟一边翻看桌面的文件,一边迅速地进行处理。
接掌Griffith集团以来,他并没有打算长久作暗地的生意,即便现在不放手,以后也要慢慢转型;一条路走到底并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只有多方面发展才能有未来可言!所以他接手集团以来就着手将那些明面的生意渐渐做大。
到现在,他们Griffith集团已经成为名下包括钢铁、电子、地产、百货等各个行业的大型集团;至于那些私底下,与Griffith集团息息相关的各国政要更是多到让人惊叹,不过这些当然隐藏在最深处,谁也无法探知。
所以Griffith集团不论是财力或是势力都稳占世界前列,他们的重心在欧洲,但触角已经延伸至世界各地!如今说到Griffith,别人不再只想到黑的色彩,而是会惊叹它名下那无数的巨大潜力;用富可敌国来形容沈尉迟,绝对不夸张。
经过沈尉迟长达八年的努力,家族的收入已经是黑道与白道对半开,前景可期;所以他从法国到台湾来,除了暗地的生意要管理,还有无数的公司报告要看、要批,工作量多到非普通人可以承受,不过,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忙一点,可以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Gavin一边快速地向他报告分公司汇整的资料,一边不断地递上新的报告;沈尉迟工作效率惊人,短短两个小时,就将所有的文件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告诉Jeff,在我回法国前,我要拿到古西百货的经营权!我想,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
沈尉迟端起桌上温温的茶,浅啜一口,接着打开笔电继续忙碌。
Gavin上前整理那迭已经处理好的文件,无意中抬头,看见少爷的计算机屏幕上那一个、一个迅速敲出来的字母,瞬间僵硬。
这……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认识英文?为什么少爷在写这样的东西?清教徒思想对美国文学发展的影响及表现。
他手里的文件不由自主地滑落到桌面上,“砰”的一声脆响,震回了他的理智。
沈尉迟只是淡淡了看了眼急急收拾的手下,并没有开口;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
冷静睿智的Gavin首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因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少爷现在写的东西跟他们集团有哪丝哪缕的关系?不过,作人手下,最重要的是要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看,那一直站在少爷身后沉默冷淡的韩子诺,多镇定。
他低头道歉,然后继续收拾好那厚厚的一迭文件,不敢再看那个让他失态的计算机屏幕,行了个礼,准备告退;猛地打开的房门,让他很迅速地闪到一旁,避开那扇门。
一个朝气十足的女孩站在门边笑得一脸灿烂,“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就算吃惊有人敢这样闯进少爷的书房,Gavin也很冷静地沉默着;沈尉迟抬头看向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孩,能说什么呢?又会说什么?
“还好。”
“那个,尉迟哥哥,我是来跟你说一下,我约好了佳佳去逛街,现在要出去喽。”吴佳凡已经撂狠话了,如果她再重色轻友,就跟她切八段!好吧好吧,她也承认,自己最近眼里的确只有尉迟哥哥一人,看不到别人!为了安抚好友,只好答应陪她去逛自己深恶痛绝的百货公司。
天知道那个女人逛起街来,两只脚永远是铁做的,不会累。
“嗯。”
“我可能会晚点回来,晚餐不用等我。”
“嗯。”
她朝他甜笑着,如果不是有人在,她真想冲上去在他脸上啃一口再走;不过,有旁人,只好挥了挥手,然后关上大门。
Gavin继续往前走,却在下一秒,再度反应灵敏地闪过那又被猛地打开的门;探进来的脑袋,依旧是她,“对了,尉迟哥哥,你记得要快点帮我写报告喔,后天就要交了呢!要写好一点喔,你知道那个文学史老师最恐怖、最龟毛了。”
“砰”的一声,那迭文件再度跟地板亲密接触了,Gavin脸色有点苍白地蹲下去捡。
叶心栩也跟着蹲下去手脚迅速地收拾,然后递给他,“小心,不要再掉了。”
“谢谢。”
“不客气。”她笑着站起来,依旧朝沈尉迟挥手,“我走啰。”大门又重新关上。
这回Gavin静立了整整一分钟,确定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是真的已经走掉了,这才再度向沈尉迟行了个礼,退出去。
一室的安然与沉静,除了轻微的键盘敲打声,再无旁音。
推开的窗户,冬日冻冷枝头上那不怕冷的鸟儿兀自鸣唱、跳跃,轻轻地点过残枝,扑翅而翔;清茶的暖气早已淡淡地散开,桌前男子温润如玉,凝神自在。
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轻微震动,打破了这宁谧的氛围;沈尉迟伸手拿过来,会传简讯给他的人,除了叶心栩再没有别人!加上这个号码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而五根手指就数得完的人里面,也只有她才会传简讯。
点开,看到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尉迟哥哥,刚刚忘了说,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这是,尽情使唤过后的一颗甜美的糖果吗?
他唇边的笑意在那一刻明亮起来,心情,随着字里行间的跳动,而变得非常非常好;这样的日子,可真是如蜜。
◎◎◎
世人都说,快乐的时光易过,这话从来不假。
转眼间,寒流来袭,圣诞已至;街上到处都挂满了红红的饰物,墨绿的圣诞树上一闪一闪的彩灯灿烂而喜庆,百货公司更是趁机推出许多优惠活动来吸金!大把的人潮,就算气温偏低,却处处热闹非凡。
叶心栩以往对这种节日什么的感受度很低,有那种凑热闹的美国时间,她还不如去道馆练练更过瘾!不过今年却是例外,与心爱的人手牵着手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慢慢地走,那种感觉,真是好到无法形容!她偏过头去,看着他一身黑色的英式呢大衣,雍容闲雅、翩翩大气,深灰色的长围巾安静地搭在衣间,衬得他眉目如玉、温润如水。
围巾那是她今天送给他的圣诞礼物,虽然不是亲手织的,因为她实在对这种不拿手,但也是她偷偷地选了好久才买好的!看他此刻围在颈间,她有种深深的满足感;眼眸不自觉地望向他们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很温暖、很舒服,握在一起的感觉,真是连心都跟着暖暖的。
而他们腕处那相交辉映的光芒,也别有一种独特的亲密!
这是他送给她的手表,PatekPhilippe手工制造,跟他手上的刚好是一对!出自大师手笔的陀飞轮,纯手工打磨,细腻的边角、完美的圆形纹理,除了让人惊叹的精致绝伦的外观,最值得称道的是它走时的精确;这对美得让人屏息的手表,表盘上的时针、分针及秒针都在同步上,彷佛,他们彼此的时间交织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
就这样踩着相同的步伐、跨过相同的时间,跟他手牵着手地走在一起,真好!她笑得眉眼弯弯,头不自觉地朝他的肩膀偎过去。
沈尉迟低头看着自己肩头那小小的重量,今天她非常难得穿了裙子,浅浅的果色毛衣,里面白色的衬衣翻出尖尖领,略长的衬衣下摆配上深灰毛呢短裙,外面再套着红色的及膝大衣;微卷的长发披下来,散着松松的完美弧度,弯弯的眉、清灵的大眼、果冻般透明粉女敕的唇,今晚的她,很有女人味!看她娇娇地靠在他的身侧,他眼底温柔一片。
“尉迟哥哥,我要吃冰淇淋冰。”她停下脚步,望着马路对面那家冰淇淋店、招牌上鲜艳的图片,她难以自制地嘴馋起来。
“温度很低,对胃不好。”
“可是我就是想吃呀。”她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好想吃、好想吃!尉迟哥哥,你给我买啦。”
他很少能抗拒她的撒娇,从来都没有成功的记录,只能妥协,“好吧,妳在这里等我。”他的眼眸不经意地朝她身后淡淡地扫过一眼,然后穿过马路,朝冰店走去。
回来的时候,她望着他手里那粉色的冰淇淋,笑得纯美至极,“哇!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草莓口味的?”接过来,急急地舌忝上一口,那入口的香甜滋味让她笑瞇了眼,“好好吃喔,冬天吃冰果然很爽!尉迟哥哥,你要不要?”举到他的唇边。
他望着那个巨大的甜筒,温柔地笑着摇头,“妳吃就好。”
“你不吃吗?真的很美味哦。”她皮皮地笑着,再舌忝了一大口,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冰凉的舌头钻进他的唇内,将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与他共享。
冰凉、微温、灼热!他只是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腰,他们的吻更深、更浓,冰淇淋的香滑滋味在他们的交缠的舌尖反复萦绕,怎么尝都是不够!等他终于松开她时,她的唇被刷上一层更亮的色彩,气息微乱。
“唔……好吃吗?”她望着他,眼眸像是泛着粼光的湖,水泽一片。
抬指,抚过她微微红肿的唇,他神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低低地回答:“嗯,非常……好吃。”
呼……好吧,她承认,调情这种事情,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想要挑逗一下他,结果反被他弄得心荡神驰,斗不过那就算了,低头继续吃她的冰淇淋;还好现在是冬天,不然等他们吻完,冰淇淋早就化掉了。
他望着她一点一点地舌忝,专心且认真;半晌,他平静地开口:“心心,不要再吃了。”
“唔……为什么?”
他的手指再度抚上她的唇,在她冰凉的唇间反复摩挲,再探进去勾弄她的小舌;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再舌忝下去,我会……吃不消。”
吼!这回就是再吃十支冰淇淋,也扑不灭他刚刚放的那把火了!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真的是看起来的那么磊落儒雅吗?明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却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具有暗示性的动作,她输了、她彻底输了!
因为被他挑逗得脸红又心跳,而且该死的是,她居然也心开始猿意马起来,毕竟他是高手,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呢!于是她再也没有心思慢慢品尝了,三两下迅速地啃完,解决掉那个让她脸红到爆的冰淇淋。
这次,他很君子地放她一马,没有继续那个差点让她疯掉的话题,“还想去哪里?”
圣诞的夜晚,到处都是人海,她不想去餐厅人挤人,所以他们在家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才开车出来感受一下节日的氛围;而今晚这个约会,也是她跟他拗来的,不然以沈尉迟的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跟她过什么圣诞节。
细数下来,他们在一起快三个月了,但真正约会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多;不过她不介意,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很开心!
这段日子,她的时间完全划分为上课与回家。
他很少有时间陪她,不过晚上只要他在家,她都会捧着自己的笔电窝到他的书房,他看他那些永远也看不完的厚厚文件,她则上网乱逛或者玩游戏;谁说一定要天天甜言蜜语、腻恋痴爱才算幸福呢?他们这样的恬淡日子,也是惬意。
偶尔等他抽出了一点时间,他们就会到外面吃吃饭、看看电影,哪怕只是简单散个步,她都觉得很开心!就像今晚,怎么都舍不得时间太快过完。
“我要去那家好吃的蛋糕店。”想到今天看到杂志上的美食推荐,那家开在深巷里却手艺超级棒的蛋糕店,文中附上的图片,让她口水泛滥!既然他问了,她当然要去品尝一番。
他对她的好胃口已经非常习惯,问清楚地址,看了看路牌指示,他牵着她往那条街道走去。
跟着他出来,她从来都不担心会找不到地方或者迷路什么的!虽然沈尉迟已经离开台湾十几年,而且当年还是住在南部,并没有来过台北,所以对他来说,台北其实是座陌生的城市;但他天生方向感超强,记忆力好到吓人,只要看一看地图或者路标,就可以顺利地找到地方,而且绝对不会绕路!
转过几条巷子,热闹的人群慢慢遥远,周围越来越安静;她其实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蛋糕店会开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现在不都是东西再好、也要懂营销吗?真是让人惊奇,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人可以找到,而且还放到杂志上去推荐!
不过无所谓啦,只要好吃,开在海上她都没有意见。
走着走着,她侧着头望着身旁的男子;要多么难得、多么用心,才能养出像沈尉迟这样的男子来?儒雅、温和,静默玉立,气质出众,她细细打量他俊逸的五官,每一丝线条,都像是上天的恩赐,完美卓然。
灵活的眼眸扫了扫四周,这里一片安静……心思一动,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再退开;唇角抿着调皮的笑,眼睛闪亮,无比精灵古怪。
而他无奈笑着,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拿她的玩闹没有办法。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不用话语、也不用多么亲热的举动,只要他握着她的手,她就觉得幸福!头贴在他的胸前,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声,将自己完全赖在他的身上。
沈尉迟任她耍赖地靠着,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走。
四周的灯光渐暗淡下去,他墨玉般的眼眸浅浅地扫过某个点,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笑,突然揽紧她的腰,一个利落地转身。
“砰”的一声,尖锐响声乍起,火花四射。
变故,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