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头也不回的说走就走。
莫玉呆在原地,眼眸蒙上一层水气,她几乎看不到男人的背影,他消失在黑夜间,似乎与夜色融成一体。
他没有一丝的留恋,根本不在乎山里的毒蛇猛兽可能会袭击她……莫玉愈想愈怕,缩起身子,啜泣着。
“妳不是说妳一个人也可以吗?”过没多久,男人懒洋洋的嗓音再度响起,莫玉猛然抬起头,看到他的身影,她满脸困惑。
“你……你不是走了吗?”她明明看着他离开,怎么又突然出现?
“我不能回来吗?”他冷冷反问。
“你回来做什么?”莫玉看着男人冷默的脸孔,心中感到五味杂陈,有喜、有怒、有怨、有惧。
喜他重新出现,怒他绝情离去,怨他不懂怜香惜玉,惧他真的一去不回头。
“我决定在这里过夜。”他淡淡道,同时把手里的木柴全放在地上。
木头撞击声让莫玉这才注意到他抱了一堆干柴,难不成他刚才没有走远,只是去捡柴了吗?心里倘佯的暖意,让她破涕为笑。
“你真的不走了?”她向他索取一个承诺。
“我走不走,妳管得着吗?”他睇向她,表情依旧冷淡,让莫玉一时语塞。
没错,就算他要走,她也拦不住他,又何必去问他会不会走这个问题。
看她表情变得郁郁寡欢,右边嘴角微扬了扬,有些不自在道:“我会留下来,麻烦不要再摆张哭丧的脸给我看。”
“我才没有。”莫玉抹去脸上的残泪,向男人提出抗议。
“明明就是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还说没有。”男人低喃着,同时点燃木柴,逐渐炽烈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庞,让莫玉忍不住直盯着他瞧。
他长得并不英俊,但是十分顺眼,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像腊月纷飞的白雪,散发冰冷气息,但深遂的黑眸里,却隐藏着不易发现的温柔目光。
温暖的火光让莫玉感觉到夜的寒冷,她忍不住往男人身旁靠过去。
男人并没有反对,事实上眼前的火堆也是为她而起的,因为他注意到她单薄的身子根本无法抵挡夜晚的寒冷。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他家明明就在这附近,为何宁可选择与她一起夜宿荒郊野岭,而不是带她回家呢?
“因为我家只有我一人。”他回道。
“然后呢?”
“妳不怕我会对妳伸出魔掌吗?”
“如果你真想对我不利,无论身处何处,我都无力反抗。”他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妳在怀疑什么?”男人抬起头凝视着她。
“你在隐瞒什么?”莫玉仰起螓首,与他冰冷眼眸对视。“我虽然体弱多病,但我不是笨蛋。”
“如果妳够聪明,就不应该多问。”他知道她的目的,但却不希望她出现在蛊王面前,因为这样会给他带来麻烦。
看着她柔美小脸,男人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留给他深刻的印象,她像一尊玉雕的女圭女圭,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似的。
“为什么不能问?”莫玉掩不住懊奇,但看着他冷厉的眼眸,在他的注视下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蔓延全身,她却不服输的依旧与他的双眼对视。
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低下头或是转移视线就算输了,虽然她不晓得与他争些什么,但她不想先转移视线。
“倔强的丫头!”年轻男子冷哼道。
“什么丫头,你又大不了我多少岁。”莫玉嘀咕着,瞧他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根本就毫无说服力嘛。
“我比妳大多了。”
“我才不信!你几岁?”莫玉摆明不信。
“我不想告诉妳。”他不想与她有太多的接触,怕会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为什么?男人的年纪也是秘密吗?”她不懂这人怎么那么多秘密,突然间莫玉想起来,她还不知道眼前这名男子叫什么名字。“你的名字呢?这总不是秘密了吧,我总不能老是叫你喂喂喂,我是不在乎,但你应该不会喜欢吧。”
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我叫古争天。”
“古争天,我可以叫你争天吗?”莫玉故意不加公子二字,“还是直接叫你争天哥哥?”
“叫我的名字就好。”古争逃谠于“争天哥哥”四个字一向敬谢不敏。
“为什么?”莫玉睁大眼睛好奇看着他,“叫争天哥哥不好吗?”
“我不是妳的哥哥。”他拒人于千里之外,让莫玉气得嘟起小嘴,瞪着他。
“我也不想要有你这样冷漠的哥哥。”话说完,莫玉嘟着小子谀气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可是她发现他根本不理会自己时,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这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脸颊不禁泛红。
“快吃吧。”古争天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颗馒头塞进她手里。
莫玉看着手上的馒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在这男人面前,她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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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硬!”莫玉皱起眉头,但在看到古争天跟她一样,吃着馒头时,她默默收起怨言,小口小口咬着馒头。
平常食量就不大的她,勉强将冷硬的馒头吃掉一半,但剩余的半颗,她时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她紧盯着手上的半颗馒头发呆,古天争二话不说的拿走,然后三两下就把她咬过的馒头吞进肚子里。
看他把她吃过的馒头送进嘴里,莫玉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乱跳。
“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那是我咬过的馒头吗?”
“只是是食物,就不能浪费。”
“任何人吃过的东西,对你而言都无所谓吗?”他的不解风情,让莫玉气闷。
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男人的一举一动?连莫玉自己都不清楚。总之,待在他身边,她就感到心安。
“妳介意吗?”幽冷眼眸扫过去,让莫玉一时语塞。
她介意吗?为什么介意?只因为她不喜欢他吃别人口水的念头?
脸颊一阵发烫,胸口传来微微刺痛。
“你喜欢吃谁的口水,尽量去吃,我又管不着你。”负气的话夹带着莫名的酸味,古争天似乎听出她的不悦。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吃别人的口水,而妳又为何生气呢?”古争天蹙眉,这个小女人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完全让人模不着头绪,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没错!
“我……”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生气?反正心里就是酸酸的,涩涩的,很不舒服。
“别气了,早点休息吧。”古争天不想深究她的心思,把身上的包袱扔给她。
“这是什么?”莫玉接过包袱,不懂他为何扔给她?
“打开。”他命令道。
不温柔的语气让莫玉嘟起小嘴,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去做。
里面是件披风,仔细一瞧,这件披风有些旧了,看得出来使用过一段时间。
“这是?”莫玉不明白他将披风扔给她的用意。
“山里露水重,我可不希望妳睡到半夜就被冻死。”他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刻意避开她可怜哀怨的目光。
他与她是两条并行线,不该交会!可是耳边娇女敕的嗓音,却撩拨着他的心。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让我住进你家,为什么我们要露宿山头?”难道他已有妻子,所以不方便她跟着他回去?
想到他已有娇妻陪在身侧,莫玉的心突然被揪紧了,一股酸楚继而涌上胸口,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让莫玉感到惊慌。
从小,她就被告知身上有母亲遗传给她的绝情蛊,这一生不能动情,否则会立即尝到蛊虫蚀心之痛。想起,每隔半年绝情蛊发作时,她都会痛到几乎不能呼吸,所以莫玉发誓绝对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情。
可是感情这件事,真的能由自己控制吗?
目光悄悄望向身旁的男人,看到他深邃黝黑的眼眸凝视着她,莫玉的心鼓噪得更厉害了。
他的眼睛直盯着她,好像要看穿她的灵魂,把她的心事全摊在阳光下。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莫玉心虚地撇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只是在想妳能通过考验吗?”
“什么考验?”
“我说过,想要见蛊王就得通过考验,在妳还没有通过考验前,我是不会带妳回到我的村子。”
“这里有村子!?”莫玉有所怀疑。“可是,我们之前在山里找了许久,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哪来的村落?”
“你们当然找不到。”古争天理所当然道。“这整座山都被奇门遁甲所笼罩,利用天然的环境形成阵法,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在原地打转,走不出去的原因。
“你不是普通人吗?”
“妳忘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路。”古争逃讵给她一记嘲弄的眼神,结果看到她带着希冀的目光,他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想也不想拒绝。“我拒绝!”
“我都还没说……”
“妳不用说,我就知道妳在打什么主意。”她从未涉足世事,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让人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思。
“我在打什么主意,你说啊!”她还没开口他就拒绝,让莫玉气呼呼地嘟着小嘴,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瞪向他。
“妳想套我的话吗?”她气呼呼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尤其是微翘的红唇,看起来水女敕诱人,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品尝其中的滋味。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玉不悦地质问。
“我用什么眼神?”古争天目光熠熠闪烁。
“好……好像我很讨厌……”莫玉感觉委屈,从小她就是天之娇女,没有人会讨厌她,今天她才知道被人讨厌的心情,好难受。
她模着胸口,阵阵刺痛在心底泛开,这种疼与绝情蛊发作时的痛有些不一样,带点微酸、又带着些苦涩。
“我没有讨厌妳,但也谈不上喜欢,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不能做朋友吗?”她哑着声音询问。
“既然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强套关系呢?”
他的冷漠,让莫玉感到挫败。
难道,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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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得直发抖。
夜里山上的气温骤然下降,莫玉是被冷醒的,看着原本熊熊燃烧的火堆已经化成一堆灰烬几乎熄灭,她搓着起了鸡皮疙瘩的小手臂,把身上的披风拉紧些,但还是阻止不了寒气沁入骨子里。
望着躺在一旁的古争天,她忍不住往他身边靠过去,即使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在寒气的逼迫下,她必须寻找温暖的源头。
拖着长长的披风慢慢靠过去,然后轻轻地与他背对背,感觉到男人灼热的体温,莫玉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
似乎只要在他的身边,身子就不再寒冷,属于他的体温透过衣服源源不断传递过来,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她翻转身子,小脸蛋贴靠在男人宽厚结实的背部,缓缓进入梦乡。
迸争天早在她拖着披风走过来时就已经清醒了。
她蹑手蹑脚走过来时,他就发现她的企图,但是他没有反应,而是任由她留在身边,抵靠着自己的背入睡。
看来她的身子不是普通的虚弱,即使替她准备了披风还是抵挡不了寒意袭击她的身子。
瞧她像只虾子畏缩在自己的身边,全身因为寒冷而直发抖,古争天没办法就这样丢下她不管,柔软娇躯贴着他,一股栀子花的甜甜香味传来,不断撩拨着他的思绪。
迸争天深吸口气,压抑住熊熊燃烧的,缓缓转过身,凝视着因为寒冷而睡得不安稳的小脸蛋。
细细的柳眉,略翘的樱唇,巴掌大的瓜子脸苍白如纸,令人心生不舍。他不得不承认,她有种让人很想怜惜她的韵味,尤其被那双翦水秋眸凝视时,相信所有男人都会对她掏心掏肺,只为赢取佳人一笑。
可是,他不可能为了她去做任何改变,即使心疼她,但他仍坚持自己的原则。
男人粗砺的指月复划过柔女敕的小脸,她的脸贴靠在他的胸口,还不时磨蹭,露出慵懒可爱的神情。
她像只小猫,让人想要怜惜,也让人想要欺负。
指尖捏捏她的脸颊,动作很轻,没有把她吵醒,指尖还残留着她柔女敕肌肤的触感,光滑细致,就像上好的丝绸。
眼眸不知不觉停留在她的樱唇上,微翘的双唇让人想要浅尝,安详可爱的睡颜让古争天的眼眸变得柔和。
“妳可别让我失望。”他低语,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幽深。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在测验她的性子。
他明白她是名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吃过苦头,所以才拿出冷硬的馒头给她,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竟是毫无怨言的吃下去,这样的结果令他相当满意。
他从袖口里掏出罐药瓶,倒出一粒血红色的药丸,把药塞进她的小嘴里。
在睡梦中的莫玉虽然微皱眉头,却还是把嘴里的药丸咽进肚子里。
“妳可得争气些,别辜负我的心意。”
他在莫玉的耳边喃喃低语,可是昏睡中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更加挨进他的怀中寻求温暖。
这样的举动,让古争天上扬的嘴角弧度更加明显。
彬许这个小女人会为他的生命掀起风暴,但他却期待着。
着她柔女敕肌肤的触感,光滑细致,就像上好的丝绸。
眼眸不知不觉停留在她的樱唇上,微翘的双唇让人想要浅尝,安祥可爱的睡颜让古争天的眼眸变得柔和。
“你可别让我失望。”他低语,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幽深。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在测验她的性子。
他明白她是名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吃过苦头,所以才拿出冷硬的馒头给她,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竟是毫无怨言的吃下去,这样的结果令他相当满意。
他从袖口里掏出罐药瓶,倒出一料血红色的药丸,把药塞进她的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