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毓琦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而怔愣,眼睛瞪得大大的。
“把眼睛闭起来!”察觉的他没好气的命令。
“噢!”她不自觉的乖顺闭上。
初次的亲吻,他未猴急的直接攻城略地,而是浅尝女敕唇,以一种珍惜的姿态,感受粉唇的柔润。
过了好一会,他放开她的唇,但手还停留在她的背上,两人的距离极近,几乎贴在一块儿。
她终于回过神来,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
“你……”她慌忙倒退一大步,退入正开启的冰箱中。“在干嘛……不!做什么?你刚做了什么?”
她那大惊失色的模样,好像他刚是砍了她一刀,而不是十足温柔的吻了她一回!
“我做了一件……”他憋着气道,“我早就想做的事!”
她匆匆在他与墙的缝隙中回身,临行前不忘踢上冰箱门,正好打中他未受伤的脚。
“噢!”他痛得大叫。
她慌乱的停住,一瞧见他动又赶忙跳开,思虑了一会,拿起包包,转身就逃。
“混账!该死!shit!fuck……”他把所有想得到的脏话在嘴中骂了一遍。
腿不疼了后,他坐在地板上,气恼的用力摔上冰箱门,手上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她就是不肯接。
她不会回来了!他想。
他在搞什么鬼呀?烦躁的大手搔乱自己的头发。
那女人的个性阴沉无趣,外形又普通得要命……好啦,勉强算清秀……或者再加一点可爱……反正不是什么亮眼的女孩,他为什么会突然兴起想要将她牢牢绑在身边的想法?
不懂!
他不懂啊啊啊!
过了不知多久,外头的大门忽然开启。
他心一惊,立即挺身往外瞧。
只见叶毓琦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入,一与他目光相对,立刻倒喘一口大气,匆匆将手上的pizza丢到桌上,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怕什么?我是鬼吗?”他没好气的拿起地上的拐杖,架起了身躯,一步一步走来客厅。“算有良心,还记得我没饭吃。”
放开拐杖,他整个人跌入沙发中,打开纸盒,挑起一块pizza。
“不错嘛,还知道起司要加倍,知道我最喜欢吃龙虾,知道……”他恼怒的骂了一口,“那么细心要死!”
一切的一切都准备得这么完善,没有她照顾的话,他要怎么办?
叶毓琦在外头游荡至七点左右,数度犹豫之后,终究不是回到了陆牧琪的房子。
她想不出来她做了什么,让他以为她是可以随意轻薄的女生。
小时候,她是一个不太有戒心的女孩,邻居的叔叔邀她去他家玩耍,她还笨笨的就这样跟着去,叔叔在她身上模来模去,她吓得动也不敢动,直到叔叔的老婆回来,怒气冲冲的指责叔叔,还打了她两巴掌后,她才得以逃月兑。
母亲带着她上门去理论,叔叔与那位阿姨竟然异口同声,说她是为了跟他要高级巧克力吃,自愿用身体交换的,还说她老是穿得很清凉在叔叔面前晃来晃去,本来就不知检点,不能一面倒的只怪那位叔叔。
她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一直哭一直哭,后来这事虽不了了之,却在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阴影,从此,她在异性面前就很小心的保持距离,不给予任何可乘之机。她的穿着千篇一律,绝不穿任何领围低于锁骨的衣服,不穿高于膝盖的裤子!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吻她?
难道她又在不自觉中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她很随便,有勾引他的企图?
她不明白,只觉得很难过。她不觉得他是个坏人,若是误会是她造成的,她应该跟他说清楚才是。
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屋内一片黑暗。
他出门了?
摁亮了客厅的灯,那坐沙发上,浑身像被一团乌云笼罩的陆牧琪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抬起阒暗的眼,发现来者是她,阴沉沉的出声。
“你是来送饭的吗?”
“我……”
“你觉得我是是不是?”
她不高兴他吻她,可以揍他打他骂他,干嘛一声不吭逃跑躲避,他打了数百通电话死也不接,靠!他做人这么不值?连给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肯?
他断了条腿,就算想正常走路都不行,能对她怎样?
叶毓琦抿着唇,想着该怎么解释才好,而她那粉颈微垂的为难模样,让陆牧琪更是不爽。
“出去!”他指向大门。
讶异的水眸抬起,须臾又敛下。
“不用你费神照顾了,反正你现在一定觉得碰我一下都脏,我这个人对你来说比垃圾还脏,比蟑螂还恐怖,比蜘蛛还可怕,根本是个大病菌,只要靠近一点就会染上重病,还会死掉,所以我要躲得远远的!既然如此,就躲得彻底一点,不要进来,不准回来,随便你要去哪里,随便你!”
“可是我欠你钱……”
“不用了!”他火了,不要了!“不用还了!滚!滚!滚啊!”
他正处于盛怒的状态中,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故默默走向厨房,自冰箱拿出食材。
“我不是叫你滚吗?”干嘛又在厨房假惺惺!
他没回话,忙碌的剥开高丽菜叶。
“你想做最后一道晚餐是不是?不用了!我可以叫外卖!”
将蒜头拍扁,培根切块,热锅、倒油、爆香,蒜香味自厨房传到了客厅。
陆牧琪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可恶!肚子好饿。
他妥协的想吃最后一道晚餐也好,至少这女人还有点良心,没有绝情绝义的拍拍就走。
叶毓琦很快的做好三菜一汤,摆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陆牧琪端碗就食,对面盘腿坐在地垫上的叶毓琦则没有任何动静。
“吃啊!快点吃了你就可以滚了!”哼!他很清楚她打的如意算盘。
打第一天,她就是很勉为其难的不得不接下看护的工作,只因为她是害他摔车的罪魁祸首,有了解月兑的机会,一定巴不得快快离开。
他很清楚!
哼!
他就是这么清楚!
“对不起。”
“不用了!”他夹起一口马铃薯炖肉。
可恶,怎么会这么好吃!
吃过她煮的菜,外面的食物根本无法下咽!
“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对你没意思,不喜欢你,也未贪图你任何东西,我是说真的!”
他家里很有钱,用的,穿的都是最好,但她并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好像她小时候虽然觉得叔叔家的高级巧克力真的很好吃,但她真的并不贪嘴,人家不想给硬要!
陆牧琪手上的筷子掉了。
她帮他捡起来,放回他手中。
“我也不曾想过要赖掉机车的赔偿费还有你住院的费用,我是跟你计较看护的钱,因为我总得挣钱才能还你,但是,我并不想用身体抵债,我……”
“滚!”他摔掉手上的筷子,翻倒桌子。
她傻眼跌坐在地。
“你侮辱我!王八蛋!你侮辱我!你以为我是谁,我是陆牧琪耶!我要女人需要用这么卑劣的方法吗?”他怒喘了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会用你的身体去抵那两万美金的机车费?靠!”他狠骂了十句脏话,“我郑重告诉你,我陆牧琪要女人不需要用钱买!混账!”她再不滚他一定会杀了她!“给我滚!现在!马上!立刻!”
她又慌慌的拿着包包跑了。
陆牧琪抓起拐杖,将屋内所有的装饰品全扫下地去。
那该死的臭女人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他这叫什么?
做人失败?
他有表现得这么婬乱、邪恶,让她在被吻的时候,脑子转过的是他想用她的身体抵债?
一推脏话忿忿溜出他的口。
还在门外的叶毓琦先是被屋内一片乓啷乱砸东西声吓得心惊胆战,又被他一连串的脏话吓得缩在地上。
在接下来的一片安静中,她咬着下唇,反省着她做错了什么。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身后的大门突然开启了,她愕愣回头,未察觉门口有人的陆牧琪则是一脚踩下,然后措手不及的摔了一跤,整个人跌到她身上。
“什么东……是你?”他狠瞪着脸庞与他相近咫尺的小女人。“你在这边干嘛?你不是滚了吗?”
她敛眸闪躲令人胸口紧绷的瞪视。
“那个……”
“怎样?”
他直接从她身上溜坐到地上,双腿大开,分置她的左右边,像是与墙一起将她围困了起来。
“我说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你不晓得?”他都“骂”得一清二楚了耶!
她摇摇头。
“我不想说!”气死!
他不想说,那……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这是她最困惑不解之处。
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跟她前女友也未有半点相似之处,所以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想吻她。
“你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摇头,比刚才更大力了些。
俊颜朝她靠近,她立刻紧绷的缩起了肩头,表情带着防备。
“我告诉你,”他侧首,唇几乎贴上她的耳畔,“我也不晓得。”
“啊?”她诧异转首,与他四目相对。
他趁势,上前欺上了她的唇。
“唔……”小脸皱成了一团。
大掌扣住她的下颚,彻底的蹂躏两片娇女敕的唇,略略的红肿使其看起来添了股娇媚。
“我不晓得我为什么想吻你,想靠近你……”炽热的唇滑于耳下,“想拥有你,想占据你……”沿着纤颈蜿蜒,来到突起的锁骨,“想把你搂在怀里不放!”他猛地将娇躯紧拥入怀,用力之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他低喃,“我一看到你就想耍任性,我想要激起你的罪恶感,让你非得为我四处忙活,看到你因为我而忙碌,我就开心……”
叶毓琦心神慌乱的不太能思考,更不能判定他说了这么多,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抱着她的身体好炽热,贴在她背上的掌心好烫好烫,在她耳畔的呼吸搔得她好痒……
她呆呆的、僵直的,听着他的剖白,心想这男人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喜欢她吗?
她有可能被他喜欢吗?
“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他忽地拉开她,“原因应该由你来说明才对吧!”
是她害的?
“我又没叫你这样做……”
“你没叫我这样做,我却想这样做,这才奇怪好吗?”连他自己都搞不太懂!
他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但这样强烈的想要拥有一个人却是头一遭。
他实在不太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她的。
她阴沉不活泼,安静不讨喜,只会默默的做好分内的事,默默的将他的喜好谨记心头,准备的餐点全都合他的胃口,默默的记好他的课表,联络好出租车准时将他载去学校上课,还有送回家。
她偷偷跟图书馆借了有关于肌肉按摩的书,学习怎么帮他按摩才不会让断腿的组织因不活动而沾黏,转动关节使其灵活,减短以后复健所需时间。
她会比闹钟还要准时的提醒他吃药时间——即使人还在外面。饮食中更是加入了大量含钙食材与胶质食品,加速骨折之处复原。
即使是晚上就寝,她也不会一眨过去就跟死猪一样没动静,有次他作了个噩梦,还是她过来摇醒他的,只因为她听到他的申吟声,并像个慈祥的母亲,安慰他这只是场梦,不会有事的。
他当然知道那是梦,他又不是小朋友,哪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但是她那时淡扬着柔笑的小脸,不知为何竟是美得让他心悸。
他曾自嘲那是因为光线太昏暗,所以看错了,可事实证明,他每见她一次,她就美上一分,就算整型也没这么神奇!
所以,他吻她,也要她负责任?叶毓琦心想怎么会连这也是她的错了?
但这个错跟他摔车的错不同,因为她看到那张气怒的脸逐渐松缓,甚至慢慢扬起笑了。
“我看就这样吧!”他忽地下了决论,“你跟我在一起吧!”
“什么?”他说什么?跟他在一起?
“怎样?你嫌弃吗?我哪点配不上你?我哪点不值得你喜欢?你说啊!说啊!”
“我……”他这样逼迫,她哪说得出口。
“你讨厌我是不是?”
她讨厌他吗?她像也没有。
她轻轻摇头。
“很好!那就是喜欢了!”
感情是这样二分法的吗?可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
“你跟我在一起,车就不用赔了,我的就是你的,坏了就算了。”
“不行!”她摇头,“不能这样,该赔的还是要赔……”
“不然你吻我两万下,一下一元。”
“呃……”真的要这么做?
她垂眸睨向他的唇,这才发现他的唇形微翘,宽而厚薄适中,天生就有种不容他人反抗的骄气。
“你不吻我,我吻你也行!”他迫不及待的扣上女敕颊,火舌直接攻入口腔内,吻得密实、吻得长久、吻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收拾了一地残局,重煮了一顿饭,这会,陆牧琪像是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大好的连吃两碗。
这下她是属于他的了,就算石膏拆下,她也没有理由离开!
“对了,干脆你把现在租赁的公寓退租吧,直接搬到我这来。”
这么快?差点被饭哽到的叶毓琦惊愕抬头。
他一小时前才要她跟他在一起而已,一不时后就要她搬过来同居?
“我觉得这不太好。”
“哪里不好?”俊眸不悦微眯,“我们现在跟同居有啥差别?你可以一样睡在那张床上啊!”他指向为她新做的床。
啧,早知道完工的当晚这女人就变成他的,他就不做那劳什子床了,直接将她抱在身边睡岂不是更好?
还是过两天想办法把那床给毁了好了。不过现在先用那个床把她骗过来同居再说!
“我再想想看。”她还是觉得不妥。
不是她太保守或太矜持,她也晓得很多学生为了省钱或增加相处时间而同居或半同居,可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突然说要跟她在一块儿,她还弄不太清楚自己的感觉与想法,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并不排斥,但一下子就跳到同居那一格,实在让人无法适应。
毕竟情人的同居,跟为看护而同居,是两回事啊!
“好啦!随便你!”反正还有一个半月,就不信她到时不会改变想法。
吃过饭,整理过后,夜亦深了。
洗过澡的叶毓琦自橱柜中拿出床垫与暖被,躺在刚做好的新床上,淡淡的木头香盈入鼻尖。
这躺起来还挺舒适的呢!
想到他竟然会特地为她大费周章,她的心头暖暖的,唇畔不自觉的扬起温柔的微笑。
他其实……还挺体贴的啊!
“嗯……好……你可以用力点没关系。”
“这样可以吗?”叶毓琦更加重了五指力道。
“可以,很好。”这样按摩还真舒服,不过,因为两手用力,而使得毛衣包裹下的雪乳看起来更丰挺的景象更不赖!
说来这也是个折磨啊!
她每天在他腿上揉揉捏捏,一按到大腿内侧,他不忍不住热血奔腾,全部很无耻的集中到胯间去,害他还得适时拉过被子来遮掩,免得被发现他心中的婬邪想法。
他不过是个二十三岁的热血青年,身边随时有个活色生香的曼妙女人,还不时在他身上模过来又模过去,揉过来又揉过去,不动情就不是男人啦!
“呜……”
“怎么了?太大力了吗?”她忙松手,怕弄痛他。
“不是……”他艰困的吸气。
实在是因为他刚一个放松遐想,胯下就紧绷疼痛起来啦!
“不然是怎么了?”她早发现她帮他按摩时,他似乎常在忍痛,让她心有不忍。“会痛一定要说,不要强撑,好吗?”
“真的不要我强撑?”
“当然!那对你的作品没有帮助。”她替他按摩,可不是为了让他的伤势更加重的啊!
“好,那我告诉你,我忍不住了!”
是她说的喔!
是她不要他强撑的喔!
“你说。”
他猛地将跪坐在旁的叶毓琦拉倒在床,移动那只废腿分跨在粉躯两侧。
“你要干嘛?”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每次想吻她之前,眸色不会变深,深褐色的瞳也一转为黝黑,双唇微启,接着直接含上她的唇,可此刻的他还散发了某种让她不由得浑身紧绷,严阵以待,却又莫名有着战栗期待,心跳急促的危险气息。
他微微一笑,微勾的唇角带着一抹邪恶。
“我想干嘛呢……”他低首,以单臂撑着强健身躯的所有体重,唇片摩挲她的柔女敕,“你等等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