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学期已近尾声。
上次跟艺廊的同事们聚餐,然后巧遇宋亦刚,到现在已经又过了一个月。
周明倩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把专注力放在硕士论文上,可以的话,也许指导教授会让她提早拿到毕业证书。
除了课业,就是努力赚取生活费用,她增加了在艺廊兼职的时数,生活中没有男人,没有宋亦刚。
有时会在报章杂志或电视财经新闻里,不经意看到关于他的报导,在那种时候,她心口会刺痛,但没关系的,她相信时间最终会淡化一切,还感觉得到痛苦,就继续承受着,她会找回平静的。
但是今天这件事,让她实在有些为难。
“状况就是这样,反正“力驰集团”的办公大厦想要设置一间自己的艺术品展览室,根据他们那边过来的资料,说是大约有一百二十坪的空间,主要是想让员工午休或压力太大时,有个地方散散心。”
总监徐逸芯翻了翻摊在桌上的资料和照片,又对着大家说:““力驰”那边需要我们的协助布置,有部分画作他们会以租借方式打契约,有些则是由他们出资购买,徉细内容我会再跟他们负责这件工作的经理讨论,但我们这边得先派人过去勘察一下场地,嗯……今天你们谁有空?”
结果事情交到一位女性资深专员手中,新进的男同事andy和小助理周明倩都被叫了去。
徐逸芯私底下有问周明倩行不行,如果不想去“力驰”的话,她可以再请其他助理帮忙。
但周明倩不想这样。她不想公私不分,该她做的事,她一定会尽责去做。
只是还没走进那个男人的地盘,她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真没用啊……
庆幸的是,在“力驰”待了三个多小时,该做的工作差不多完成,她见到的人除了接待小姐和负责此事的经理外,并没有再跟其他人交谈,更别提那个大办公室位在最高楼层的宋大总裁。
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周明倩一方面像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觉得惆怅,好像遗失了一样很珍贵的东西,又不确定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甩掉脑袋瓜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她让自己专心投入工作。
“andy,这边我收拾就好,场地那里就麻烦你多拍一些照片。”周明倩边整理人家给的资料,边跟男同事说话。
“好啊,没问题。”andy爽朗回答,手中操作一台数位单眼相机。
带领他们的资深专员大姊正在另一间会议室跟“力驰”的经理聊天,因为正事已经告一段落,大家就轻松点儿,再把现场照片补齐就可以打道回艺廊了。
“明倩,你看,我刚才拍的,觉得怎么样?”andy把单眼相机拿到周明倩面前,表情满得意的。
“嗯……光线拍得很美呢。”周明倩自然而然地靠过去,小脑袋瓜都快撞到andy的胸膛。
他们俩一个是开心献宝,一个则很单纯地欣赏照片,但看在别人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突然间,他们所在的会议室里,空气诡异地变得稀薄。
周明倩感觉胸口紧绷,她抬起脸正要深呼吸,看能不能消除那股莫名其妙的窒闷感,视线在不经意间接触到一双阴郁的男性眼晴。
是……是他……
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的宋亦刚,她像被人用定身术施了咒,傻在原地,似乎连灵魂也傻了,脑筋动不了,身体更是动弹不得。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应该在他的顶楼办公室,就算想见谁,整个集团的精英任由他召见,何必他这个大总裁亲自出马,纡尊降贵?
那、那现在见到面……她该说话吗?又该说些什么好呢?
他们隔着一小段距离对峙着,看着彼此,像两尊石雕像。
此时,andy也察觉到宋亦刚的出现,即便神经再大条,比海底电缆还粗,也明显感觉到现场气氛脆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andy目光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俩,最后选择先跟客户身分的宋亦刚打招呼,但没有得到对方回应,他只好尴尬地缩缩脖子,迟疑地挤出声音——
“那……明倩,我再去补拍几张照片,等一下再过来。”
“andy,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周明倩回过神,连忙加快速度收拾手边的文件资料。
“啊?!可是……那个你、你跟他……”
“我跟你一起走。”她脸蛋一阵红、一阵白,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很紧张,怕会被丢在原地,单独跟某个人相处似的。
andy实在头痛了,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力驰集团”大老板宋亦刚和周明倩之间似乎真有些什么——
他进“鸣鼎”虽然不久,但早就从同事们那里听到一些传言了。
这一边,周明倩整理好东西,低着头尾随在andy身后往门口走,以为这样可以结束这尴尬又紧张的照面。
当她自以为安全地越过宋亦刚面前,正悄悄松一口气,一只强壮的臂膀突然突击她,从身后箍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拖。
“啊——”她惊叫了声,手里文件全掉到地上,背部撞进宋亦刚胸怀。
andy听到声音马上转回身,但是……说不出话,完全瞠目结舌。
“你干什么!放手!放开我——”周明倩涨红脸,气愤地想扳开腰上的手臂。
“人我带走了。”宋亦刚直视发愣的双眼,很嚣张地丢下一句话,跟着就把抢到手的女人挟持走了。
一直到“暴冲”的一对男女离开视线好几分钟,andy才眨眨眼,又搔搔头,最后很无辜地蹲下去收拾那散落一地的文件资料。
“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被连拖带抱地揪进总裁专用电梯,再一路闯过总裁秘书室,最后被带进顶楼大办公室内,周明倩脚步都还没站稳,心脏还在狂跳,宋亦刚不可理喻的吼问已冲着她爆开。
“什么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她气愤嚷着。
想到刚才他们就像一阵旋风卷过秘书室,待在那里的三位机要秘书表情一个比一个惊愕,她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让我出去!”她又喊了声。
“别想!”宋亦刚将用力想挣月兑的小女人抱得更牢,利用体型的优势欺负她,把她压在那扇巨大而华美的桧木门扉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真气人!
“那个人,你的那个男同事。你说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他吗?!”他眼底冒火,问得恶狠狠。
“那天你喝了酒,就是倒在他怀里。你喜欢他,是吗?”
周明倩记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的,也记得之前结束餐聚,在饭店港式酒楼的电梯前遇见他的那一幕。
现在,他以为她喜欢的人是……
要让他继续误解下去吗?
即便解开误会,他和她……又能怎样呢?
她怔怔看着他,心脏收缩,眼眶渐渐潮湿,声音微抖地说:“是……我就是喜欢他。你、你放开我……”
宋亦刚脸色变得更阴沉,下巴线条绷得有够紧,死死瞪她好几秒。
他没有放开她,反倒更贴紧她的身体,惊人的热度一下子暴涨。
周明倩面红耳赤,娇柔的女性身躯立刻感受到男人高昂的,他腿间火热的分身隔着薄薄的衣裤贴紧她,故意嵌进她两腿之间。
她咬着下唇轻哼了声,赶紧闭起眼睛不敢再看他。
她的反应助长了宋亦刚的男人劣根性,更加卯起劲“折磨”她。
“怎么?你心里喜欢别人,身体却这么喜欢我。倩倩……你说怎么办才好?”
“放开我……我,我要出去,放开……”她抡起拳头槌他的胸膛和肩膀,但力气实在太小,一下子就被制伏了。
“我觉得,你和我应该来跳“最后的一支舞”。”
最后的一支舞?!
“什么意思?”她虚弱地问。
宋亦刚挑了挑眉,将嘴贴在她耳边,沙哑说着:“倩,好歹我们也算得上是“炮友”,在一起的时候合作偷快啊,现在既然要散了,就好聚好散,如果能有个美好的结束,我也才能完美退场,不是吗?”
周明倩轻轻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热烘烘又坚硬的身体靠得这样近,让她变得软弱可怜,变得不堪一击。
“不要这样,你、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引诱她啊!
来不及了!
当他的吻降下来,炽热嘴唇封住她软女敕的小嘴,她觉得自己正在融化。
吻她、抱她的人是他啊……她不知不觉爱上的男人,爱得太多,心却好痛……
她被他融化了,像遇到太阳的白雪。
可怕的空虚感一再袭击她的理智,就要粉碎她的一切……她……需要他、需要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