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监偷情男女三天三夜、打线上游戏一整夜,或是被追杀后大难不死的疲惫松懈,都比不上初经人事还被折腾整夜,体验一堆明明不符合人体工学,却又害人欲仙欲死的姿势。
班宁绿从迷蒙中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想翻身换个舒服点的角度,偏又让人死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是在暗示我,经过整夜激战,你还是欲罢不能吗?”莫倾饶刚睡醒,爱困的声音有些沙哑,氤氲了,更富性感磁性。
还来?班宁绿全身一僵!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瞧瞧平日稳如泰山的女子,慌得似只受惊吓的小白兔,莫倾饶忍不住好笑,“干嘛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我记得你昨晚明明很享受,这是口是心非是班宁绿小姐刚学会的新招吗?”
莫倾饶的揶揄令班宁绿面红耳赤,她模着良心,的确无法否认他的话,“我只是想休息一下,我好累……”班宁绿声如蚊呐,好在是背对着他,否则她可能羞得连脸都抬不起来。
“好心警告你,下次别用这么撒娇的方式说你好累,不然只会让我想继续害你更累。”莫倾饶滚烫的唇落在班宁绿曲线姣好的背部,来到几处他昨晚烙下热情的位置,反复温习、回味无穷。
撒娇?她有吗?班宁绿自问,好吧!她承认她刚才说话的音节、声调是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没事干嘛朝他撒娇啊?
“我、我要走了!”班宁绿裹着被单就要下床,这次莫倾饶是很好心没有强抱着她,不过,他紧抓着棉被死不放手,她一样进退不得!
“你走啊?我又没有拦你。”莫倾饶摆出一副无辜样,“还是……你舍不得我,在等我开口留你呀?”
莫倾饶笑得很皮,班宁绿气得想吐血,他明知如果他不把棉被让给她,她势必得、得光溜溜下床,就算他们昨晚已经“坦诚相见”过了,她还是无法大刺刺地光着身体去浴室拿回她的衣服。
班宁绿怒瞪着莫倾饶,后者还能笑咪咪地貌似惬意状。
哈!开玩笑,激情欢爱一夜后,马上能和他对峙僵持的女人,普天之下只有班宁绿一个!
她可以说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奇、最怪也是最特别的,他怎么舍得轻易放她走?
“怎么?不想走了?”莫倾饶轻松一扯被单,便将软玉温香抱满怀,“我就知道你眷恋不舍,我们就多温存一下吧!”虽然是故意逗班宁绿,在看见她白玉般光滑的胸前肌肤上布满他热情的痕迹,他恨不得把字典里“怜香惜玉”四个字狠狠剃除,尽全力再爱她几回。
班宁绿气莫倾饶的存心捉弄,又好像不是火大,她从来没有拿一个人彻底没辙的时候,莫非她这回真是遇到克星?
眼见莫倾饶的俊脸缓缓贴近,直觉告诉班宁绿,他想要的不会只是简单的几个吻而已,但此刻她无法动弹,却并非来自他的箝制,而是像被他带着蛊惑的凝视震摄住了。
她不敢说她一定看穿人心,但看人的本事还算高段,她在那双凝眸中看见“认真”两个字……
“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打破正营造瑰丽的气氛,莫倾饶很想假装没听见,可惜来人偏不从他的愿。
“二少爷,您起床了吗?﹒”如仪在门外怯生生地问。
“还没!”莫倾饶恶声恶气地对门外吼,引来班宁绿无声的轻笑。
“二少爷,老爷回来了,要我通知您一声,等会儿一起吃午餐。”二少爷今天的起床气还真大!如仪硬着头皮通报。
莫雷回来了!班宁绿一愣,忽然想起还有委托在身;莫倾饶明显感觉怀中的身子一僵,他眉心凝聚不悦,他不喜欢他的女人太在意别的男人,即使对方是他的父亲也一样。
“二少爷……”
“又干嘛?”
“请问您有看见小绿小姐吗?我刚才去敲她房门,但是没有回应,我是想说您昨天不是要她照顾您,所以……”
“你废话很多耶!你觉得我才刚起床有可能看见她吗?还是你认为她有可能在我房里过夜?”
班宁绿趁着莫倾饶横扫台风尾的时候,卷起被单一溜烟地冲进浴室,让莫倾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快速的动作。
虽然他很想干脆大声嚷嚷,最好昭告全世界,班宁绿就在他房里,和他干了什么好事!不过思及班宁绿是用何种身分走进莫家,莫倾饶也不想让她难做人。
为了避免如仪可能一直待在二楼等她的小绿小姐,莫倾饶很认命地随意穿上一套衣裤,打算出去引开如仪,让浴室内的班宁绿有机会溜回房间。
走出房门前,莫倾饶深深地望一眼紧闭的浴室门,他迟早会光明正大宣示他和班宁绿之间的关系的,他也会让那个嘴硬、倔脾气的女人心甘情愿承认,她班宁绿从此归他莫倾饶所有!
他真不敢相信,这女人现在是打算跟他玩若无其事的游戏吗?
餐桌上,莫倾饶不晓得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食物,唯一确定的是他已经一肚子火。
他可以理解在老爸面前,他们的事情可能还必须暂时保密,但,那女人没必要重演早就说好要取消的“母慈子爱”的游戏吧!
莫倾饶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那吹胡子瞪眼晴的表情莫雷全都看在眼里,老谋深算的他忍不住窃喜,莫非他的计画真的成功了?
“小绿来,你多吃点,就算把自己吃成一只大肥猪,我都不会嫌弃你的。”还不确定近水楼台得到月亮了没有,莫雷决定再加把劲,假装讨好,拚命地在班宁绿的碗里堆一座菜肉山。
班宁绿很疑惑莫雷去做化疗的这段日子,是顺便去上了演员训练班,还是不小心吃错药,怎么这次回来这么入戏?
“雷,谢谢你。”班宁绿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和莫倾饶昨晚月兑轨的意外,目前还是只能尽她的本分,照原本的剧本走向,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相处得还融洽吗?”莫雷很想知道小儿子目前到底离正途还剩多远距离。
“当然,我和小绿的感情已经到水乳交融,恰恰好的境界呢!”莫倾饶故意半开玩笑,很满意看见班宁绿的俏脸不争气地一红,“老爸,你可别吃醋喔!是小绿说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相处,让我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纵使证实了班宁绿和老爸之间没有一腿,但男人的自尊不容许被漠视,明明关系已经非比寻常,班宁绿态度还是一如既往,让他心头很不舒坦。
班宁绿暗暗瞪了莫倾饶一眼,她还没和他算他胡乱种草莓,害她大热天还得围个丝巾的帐,他逮到机会还口没遮拦,真想害她砸了自家征信社的招牌,落个不专业、没职业道德的臭名吗?
莫倾饶得意地一笑,他知道他有些幼稚,可是,他就是喜欢看见班宁绿为了他,情绪起波澜的模样。
面对莫倾饶存心的挑衅,班宁绿反常的静默,莫雷毕竟姜是老的辣,他隐约嗅到两个年轻人之间气氛有点不对。
呵呵!看来计画有九成是成功了,他就知道他不会看走眼,班宁绿这丫头果然有收服他家这只野狐狸的本领呀!
“小绿,等会儿吃饱,你来我书房一下好吗?”
“你要干嘛?”莫倾饶一脸戒慎。
当事人都还没说话,这小子凑什么热闹?莫雷心知肚明,内心暗笑,表面上仍装作不悦,“干你什么事呀?而且你那是什么表情?”他没好气地斥责:“是羡慕还是忌妒?不会自己也去找个固定的伴,真爱,一个就够了,别老是一天到晚换女人。”
“谁跟你说我一天到晚换女人?”莫倾饶尴尬地翻了班宁绿一眼,深怕在她心里留着他很滥情的印象,虽然他过去不是痴情种,也绝对没有到放浪形骸的地步。
唷!他有看错吗?莫雷在心里惊叹一声,饶是在担心小绿的眼光吗?向来不管旁人眼神的莫家二少爷懂得顾虑形象了?太好了!太好了!他们莫家应该很快就要准备办喜事了。
书房里,莫雷负着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嘴角啸着一抹窃笑。
他年纪是大了,可还没到老眼昏花之际,刚才在楼下两个年轻人的互动太不寻常,或许,他可以再大胆做次实验,成功与否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影响的实验。
敲门声轻轻响起,莫雷赶紧收起微笑,“进来吧!”
班宁绿走进书房,并带上房门,“您找我有事?”莫雷毕竟是长辈,私底下,她不忘该有的礼貌。
莫雷示意她坐下,大可不用太拘束,“小绿,真的很谢谢你,我明显看见饶的改变。”
班宁绿一阵心虚,“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的身体还好吗?”
“该做的都做了,就这样啰!”莫雷回答模棱两可,他可没忘记班宁绿是吃哪行饭的,担心让她瞧出破绽,他刻意垂下眼脸。
若是平常的班宁绿,肯定会察觉一丝不对劲,但心虚中的班宁绿也忧心月兑序的秘密曝光,自然无暇注意莫雷存心闪躲的目光。
“小绿,其实我要你来书房,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莫雷欲言又止,故作忧心忡忡状,“我看饶似乎已不如往常那般轻浮,我是想以派他去南部出差当借口,趁机安排一些好人家的名媛淑女让他认识。”
刚刚那顿饭,莫雷是从哪里感觉莫倾饶那家伙不似往常轻浮?班宁绿兀自狐疑,听见莫雷要莫倾饶假出差、真相亲的计画,她下意识皱起眉头。
“您不是说饶不是会乖乖顺从相亲的人吗?”
即使只是一闪而过,莫雷还是清楚捕捉到班宁线表情不自然的变化,这证明了他的猜测无误,即使已经在心里偷偷开香槟提前庆祝,莫雷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是呀!但这次住院让我想了很多,反正我连假恋爱这档事都搞得出来,就算相亲计画可能引来饶的反弹,只要有千分之一成功的机会我都想去尝试看看。”
“那您希望我怎么配合?”班宁线强压下听见莫倾饶要相亲时的闷闷不快,佯装轻松自若。
“我希望你一同随行。”莫雷笑盈盈地答。
“我也一起去?”
“没错,你机智过人、反应灵敏,要是饶那家伙故意作怪,有你在身旁,至少能帮我留意着,别让他太无礼得罪我老友的女儿。”
“可、可是我……”班宁绿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如果这需要加酬劳,你尽管开价。”
“不是钱的问题,是……”姑且不论她压根儿不想看莫倾饶相亲,光想到莫倾饶若是晓得她知情,恐怕会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来熬汤喝吧!
“那暂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小绿,一切拜托你了!”莫雷语重心长地交付重任,唯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有多期待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乱子。
会出乱子就代表他们彼此早有某种情感存在,就算本来没有暧昧,这孤男寡女一向远行,也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莫雷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巧,假如很不幸地,什么乱子都没发生,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也相信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慢慢磨、细心磨,饶那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懂得付出真心的,了不起他就收了班宁绿当干女儿,多少克住他那不安于室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