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店的夏妈妈看到女儿下楼来,面色有些讶异的说,“你不是在睡觉?”
夏南瑄用脚趾头猜也晓得一定是叶绍承告诉她的。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有些心虚的避开母亲询问的视线。
“我要去买饮料。”
“你既然醒了,就去找绍承嘛,他刚说要带你出去走走的。”
夏南瑄没有回应,自柜台抽屉内拿出车钥匙,急急忙忙骑走立于店门口的摩托车。
她清楚的,那家伙只是在自暴自弃,前女友难搞惹火了家人,喜欢的人又讨厌他,所以他干脆照着母亲的喜好,决定跟她在一起。
他一定是看透她与他的对立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她的确是喜欢他的,偷偷的在心中喜欢,为了抗拒这份心意,她只好与他敌对。
他不喜欢她。
她不知为何非常肯定这点,好像是谁把这消息狠狠的钉进她的心里,上了熔胶,牢牢的找不到任何钻开的缝隙。
“……小姐,夏南瑄小姐!”后方忽然有人叫她。
她慌忙在路边停车,抹去颊上的泪水,转头,赫然看见一名高大的男人骑着摩托车靠近。
他虽然穿着便服,但她还是从那小平头、粗犷立体的五官中认出,那是上次她忘记戴安全帽,开她罚单的警官。
她模模凉凉的头——完了,她又忘记戴安全帽,五百大洋又准备离她而去了,呜呜呜……
今天是什么鸟日子?真是祸不单行。
“对不起,我忘记戴安全帽了。”她忙从置物箱中拿出安全帽戴上,“别开我罚单。”
冯毓文笑看着她道,“我现在没在值勤。”他拉了拉身上的条纹衬衫,“不过骑机车还是要戴安全帽。”
“我知道。”她忙点头,“那我可以走了?”
“我叫你是有事要找你,有空吗?”
警察大人找她会有什么事?
“我该不会无意间成了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吧?”
“哈哈……”冯毓文忍俊不住大笑,“你想太多了。如果有空的话,我们去旁边的丹丹汉堡坐坐吧。”
“喔。”
她带着满心狐疑跟着冯毓文进入丹丹汉堡,并在盛情难却下点了一杯焦糖拿铁。
他们在靠窗的角落位子坐下。假日人不少,他们幸运一到店就有人离开。
“你对我有印象吗?”冯毓文开门见山问。
夏南瑄闻言瞪大眼,“你这是在搭讪?”
“噗。”冯毓文差点把嘴中的咖啡喷出去,“你真的很会想太多。”
“听起来就很像在搭讪的话啊。”她微皱着眉道,“如果是指上次没戴安全帽被开单的事,我就记得很清楚。”
“你记忆力很好。”
“当然,因为这里的警察我大都认识,只有你是陌生人。”
“其实我不是外地人,我小时候也住在这。”
“真的假的?”原来是故人。
“我是国小六年级的时候搬家的。”
“你几岁啊?”
“三十三。”
“大我四岁耶。”所以他搬家的时候,她才二年级?
那她不记得也是应该的,因为她连她跟叶绍承好过的事也都忘了啊。
“所以你还记得你国小二年级时候的事吗?”冯毓文问。
“你是指哪方面的?”
“你的头。”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后脑上,“有什么后遗症吗?”
她跟着模自己的后脑,“我的头怎样了?”
“你小时候,曾经因为后脑撞到石头而晕过去。”
“真的假的?”五指讶异的在后脑杓抓了下,“难道是因为这样,每次我有不祥预感的时候,后脑都会发麻?”
“哈哈哈……”冯毓文又忍不住笑,“你讲话真搞笑。”
“我是说真的,”拜托,她可是很认真的耶,“我的后脑发根是我的不祥天线,只要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它就会竖立起来。”她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的脑袋撞到石头的事?我那时跟你很熟吗?”
其实她也不记得这件事,是魏婕妤告诉她的。
奇怪了,怎么好像大家都记得这段往事,就只有她忘得一干二净?
虽说这段日子她因为拼命的回想,隐隐约约慢慢的记起些许片段,但仍无法拼凑出一个完全的模样。
“我是推你的那个人。”
“什么?”她大吃一惊,“我会撞到石头是你推我的?”
“你不记得了?”
她摇头,“我连我撞过石头的事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在那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原来你忘记了。”
“你该不会觉得在我忘记的情况下,你跑来自首很蠢吧?”她斜睨着他。
“哈!”冯毓文摇头,“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想我都应该来跟你们道歉,当初事情发生后没多久,我外婆就把我带走了,我甚至连一声‘对不起’都没说。”
“都那么久的事了,干嘛现在才突发奇想?”她有些困惑的蹙眉,“而且你要道歉,上次抓到我没戴安全帽时,就应该道歉了才对呀,或者通融一下别开我罚单。”
“上次我没想到,是魏婕妤说我应该跟你们道歉才是,我想想也对。”
“你一直说‘你们’、‘你们’,还有别人要道歉吗?”
“还有一个人,就是叶绍承。”
“关他什么事?”怎么会扯到他了?
“你们两个当时在一起的啊……对了,你说你忘记了嘛?”
她用力点头,“我们……我跟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在一起?”
“你们两个当时一起在公园玩,记得是在沙坑那吧,我那个时候算是小有名气的……嗯,小混混……”
“小混混也可以当警察?”
“你说的话怎么跟魏婕妤一模一样?”他不以为意的笑,“电影没在看,很多警察以前都是小混混。”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她认识的警察就没当过小混混。“然后呢?”她催促。
她对小混混怎么变成警察的,兴趣度远低于她跟叶绍承之间,所以一点都不想听他说有关于自己的“成长血泪史”。
“我那个时候家里出了一点事,心情很不好,看到你跟叶绍承两个人在那边玩得很开心,看了很不顺眼,所以就手痒过去欺负你们了。”
“你好过分,你应该被抓去关的!”坏蛋。
“嘿,当时年幼不懂事。”
“十几岁的人还拿年纪当借口,很不要脸耶。”
“是是是,我不要脸。”
“快继续说。”现在不是要开审判大会。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们两个玩在一起了,所以笃定你们两个八成是小情侣之类的……”
闻言,夏南瑄用力抿紧嘴。
“所以我跟我两名手下,就故意去‘亏’你们,说你们男生爱女生,谈恋爱之类的混话。”
“然后叶绍承说,他并不喜欢我,叫你别乱讲?”她如呓语般道。
“原来你还记得的嘛。”
她愣了下,“不,我不记得……”她困惑的低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那句话电光石火一般,闪入了她的脑海。
“那个时候叶绍承是这么说的,但我们才不相信,还把叶绍承抓起来,要你们玩亲亲。”
“我知道了!”她激动的喊,“然后我要逃跑,你把我拦住,用力推了我一把?”
“对,”他点头,“所以你还是记得的。”
“我不记得,是我之前作过类似的梦……我以为那只是梦,没想到那是现实中曾发生过的事!”
“就是我把你推倒之后,你的后脑撞到地上的石头,人就晕了过去。”
“然后呢?”她急问,“然后怎样?”
“然后我跟我手下以为你死了,就害怕得跑掉了。”
“不会吧!”她鄙夷,“很孬耶,打人很厉害,人昏倒就变孬种了?”
“唉,我们那时候也不是真的多厉害,不就是成群结党才有那个勇气去欺负人,若是形单影只,根本成不了事。”他为小时候的愚蠢叹了口气。“后来我听说你被附近的大人带到医院去,到医院没多久就醒过来了,没有外伤,只是头部受到撞击而肿起来,记忆有些减退,但没什么大碍,我才松了口气。”
“还好我命大,你运气真好。”
“是啊。”他笑了笑,“你帮我联络一下叶绍承,找一天我请你们两个吃顿饭,算是道歉。”
“呃,那就不用了。”她才不要见到叶绍承。“都过去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啦,反正我人也好好的,头好壮壮没问题。”
“我听说,你们两个后来处得不好?”
以往都能干脆的说是大人害的的她,不知怎地,竟没有办法再以此答案作为响应,只能耸了下肩,代替回答。
“人长大了,有些关系难免会改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要付出的代价吧。冯毓文不胜唏嘘。
夏南瑄望着略显惆怅的冯毓文,冲口而出道,“那是因为他不喜欢我。”
“你是说我欺负你们时他说的话?我猜他应该是为了不让我们欺负你们才故意说谎的……”
“不,他真的不喜欢我,他……他在那件事之后,就不理我了。”
对,就是那个时间点。她想起来了。
他约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再理她了。
“怎么会?”他诧异,“你们那时真的很要好。”
她摇头,眼眶发酸,“也许……也许他怕又有人说闲话还怎样吧。那个时候,我去找他上学,他不是提早先走,就是故意走得好快让我追不上;我如果去班上找他,他都会故意装做没看到,不肯理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了,忽然变得很讨厌我的感觉……”她抿了抿唇,“我头受伤后不久就段考了,我那次考得很差,班上第二十名,但他一直都是班上第一名,我妈就说,聪明的男生都讨厌笨女生,他可能是认为我很笨所以不想再跟我玩了,叫我要用功读书,这样他才会愿意再跟我一起玩。”
“是这样吗?”
“我也不知道。”她干笑,两手无措的擦着大腿牛仔裤,“后来我们就变成死对头了,别说感情好了,根本是水火不容。”
这才是他们两个真正互看不顺眼的原因啊……她完全想起来了。
两人仇视的岁月太漫长,久而久之,她就忘了真正的原因了,一直以为是大人造的梗,其实那不过是催化剂而已,事实就是叶绍承压根儿就讨厌她。
“这样很可惜,毕竟你们小时候那么要好。”
“我们是真的要好吗?”她不确定的说,“其实更之前的事我真的就记不太清楚了,会不会那只是假象呢?叶绍承……叶绍承的妈妈挺喜欢我的,说不定他是被他妈妈要求,不得不跟我在一起玩?或者是有其他原因才让你们以为我跟他感情好,但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也不一定。”
“我也不晓得。”他有些尴尬的苦笑。
“你当然不晓得,我们又不是玩伴,你还大我们四岁。”
“是啊。”他低头默默喝着咖啡。
过了一会,夏南瑄摇摇手上的空杯道,“我咖啡喝完了,我还要买东西,先走了。”
“OK!”
夏南瑄刚走出店门口,冯毓文也喝完手上的咖啡了,他起身将空纸杯丢入回收桶,走出汉堡店时,看到刚上路的夏南瑄头上又是黑发飘飘。
“夏南瑄,安全帽。”
“什么?”夏南瑄回头,
一看到冯毓文,心头一惊,“糟糕,我又忘记了。”
当她转回头想路边停车时,眼角余光发现有台车子闯入她的视线内,头方转,一辆货车就占满她的眼瞳,她愣愣的直视蓝色车身逼近,并在下一个瞬间,所有的景物像是被上帝的彩笔所搅乱,成了流逝的光影……
“夏南瑄!”
天在旋,地在转,小鸟在歌唱……
夏南瑄想她短短不到三十年的生命即将就此完结了吗?
听说人在死之前会有人生走马灯出现,不知道第一个画面是什么……
强烈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唉唷”痛喊了声,在地上翻滚了三圈才停下。
“夏南瑄!”冯毓文急忙冲过来蹲在她旁边将她扶起,“你有没有怎样?”
她有些傻愣的看着焦急的面孔,“我还活着?”
“我想你应该还活着。”她那很是意外的表情让冯毓文嘴角扭曲。
“小姐,你有没有怎样?”大货车司机急急忙忙跳下车来询问情况。
“好像……死不了……”她抬起手来,在掌心与肘关节处有擦伤,脚膝盖那也传来阵阵疼痛,应该也是擦伤了吧,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地方感觉到不舒服或痛楚。
她挣扎坐起,心想她真是大难不死,然而当她看到摩托车的”惨状”时,她忍不住哀嚎了。
“我的车灯……我的车灯灯罩都破掉了啊!”可怜的塑料灯罩在地上碎了一地,这统统换新又要花不少钱了。
“小姐,车子损坏部分我会负责赔偿的,医药费也是。”司机拿出名片来,“有什么事请联络我。”
“我是警察,我马上叫交通队来处理。”冯毓文接过名片后拿出手机。
“警察先生,我没有要肇事逃逸啊。”市井小民最讨厌看到警察出动了,“有什么损伤我会赔偿的。”
“你别打啊!”夏南瑄仍渗着血的素手抓住冯毓文的手腕。
“出车祸应该要请交警来处理。”冯毓文正色道。
“开玩笑,你叫交警来,我不就等着被罚五百元。”夏南瑄干脆直接扣住冯毓文的手机了。
“为什么?”货车司机好奇的问。
“我没戴安全帽啊!”夏南瑄一脸严肃道。
冯毓文嘴角抽搐了下。
“我也没什么事,小车祸,就不用麻烦警察啦!”夏南瑄借冯毓文的肩膀使力站起,“灯罩应该几百块而已,修好我再跟你请款。”夏南瑄抽走冯毓文手中的名片。
冯毓文又将名片抽回去,拿出笔在名片空白处写下货车的车牌号码,“有什么事再跟你联络。”
“喔……”货车司机有些担忧的瞥了冯毓文一眼。
“你是东南货运公司的司机喔?”夏南瑄看着名片上头的公司名称,“贵公司的老板千金袁纯萃是我国中同学耶,她现在在干什么?”
“她在当空姐。”
“她考上空姐?”夏南瑄偏头,惊讶的叹息,“我还以为她会去当情妇耶。”
“情、情妇?”司机讶异的瞪眼。
“她说她的志愿就是……呃,这是她个人的事,我不方便说,哈哈……”差点就把国中同学的小秘密说出来了。
司机尴尬的跟着笑。
“再跟你联络。”夏南瑄将名片收进口袋。
“好的,那我先走了。”货车司机帮忙将倒在地上的摩托车拉起来架好后,才驱车离开。
夏南瑄迈开步伐,才发现脚踝似乎有些扭伤,疼痛使不着力。
“我载你回去好了。”冯毓文说。
“嗯……可是警察大人,”夏南瑄面略有难色的开口。“警察没戴安全帽,要不要罚五百?”她置物箱内的安全帽只有一顶呢。
“……”
夏南瑄坐在后座,由冯毓文将摩托车一路牵回文具行。
车在骑楼下停妥,夏南瑄就看到正在与母亲讲话的叶绍承。
一看到他,她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就想找个地方躲。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他啊。
冯毓文车尚未停妥,夏南瑄就急着想下车。
“你等一下,”冯毓文低喊,“小心摔倒。”
冯毓文这一出声,引得店内的叶绍承转头了。
看到她与一个陌生男子出现,而且从当下的情景看来,是那名男子“载”她回来,叶绍承不由得困惑皱眉走出。
“你不是去买饮料?”叶绍承问。
夏南瑄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响应,抓着冯毓文的袖子下车来。
叶绍承眉间的皱折更深,他盯着袖子上的小手,当她松开手时,他瞧见掌心的伤,立刻绕过冯毓文,拉起她的手腕。
“这伤哪来的?”他急问。
“噢,别拉我,会痛啦!”夏南瑄扭开他的手。
“她刚出了小车祸,”冯毓文道,“所以我送她回来。”与叶绍承四目相接的当下,他感受到一股敌意,又再解释了下,“我是警察。”
“怎么了怎么了?”夏妈妈急急忙忙跑出来。
“南瑄受伤了,有医药箱吗?”叶绍承问,同时手小心的拉过夏南瑄的手臂,扶住她的肩。
“有。”夏妈妈又奔回店内。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会走。”夏南瑄作势摆月兑他的扶持。
“她的脚踝受伤了,不方便行走。”一旁的冯毓文道。
靠,这个警察“吃里扒外”,干嘛泄她底啊?夏南瑄暗中瞪他一眼。
“谢谢你送她回来。”叶绍承礼貌的道谢后,转对夏南瑄道,“那我抱你走比较快。”叶绍承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
“喂……”
“不要乱动,等等掉下去。”察觉到她的挣扎之意,叶绍承出声警告。
“叶绍承,我没那么严重好不好?又不是断了腿。”干嘛这样大惊小怪啦,把阵仗弄得这么大!
原本要离开的冯毓文听到“叶绍承”三个字,好奇的转过头来。
“你那么粗鲁,就算现在没断腿,也难保等等不会有事。”叶绍承双臂将她扣得完全不让她有挣扎跳下的可能。
“什么叫我那么粗鲁?我是一天到晚在受伤吗?”今天是意外,不是她自己去撞车的耶!
“那是没有。”
“对嘛,那还不……”
“但你衰运很强,”他说,“难保不会祸不单行。”
“不要讲得我好像衰神转世的。”
“衰神转世是害别人,你是衰神附身。”
夏南瑄气得吹胡子瞪眼。
冯毓文想着刚才与夏南瑄的对谈,再瞧他们两人目前的情况,怎么……也看不出两人交恶啊,他只看到一对冤家打情骂俏。
叶绍承将人在椅上放下,接过夏妈妈拿来的医药箱,拿出消毒用的双氧水,一手托着她受伤的手,一手拿着已打开瓶盖的双氧水。
“忍耐一下。”
夏南瑄惊恐的看着那直接对上伤口的瓶口,“叶绍承,你该不会……啊啊啊啊啊……”要死了!王八蛋,他竟然直接把双氧水倒在伤口上?!
她严重怀疑他是在借机报老鼠冤。
“这样比较快。”他拿起干净纱布擦掉多余的双氧水。
“屁啦,你不会用碘酒喔?”痛死了!
“没有碘酒。”
“碘酒用完了。”夏妈妈不好意思道,“忘了补货。”
“喔喔喔喔喔……好痛!”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
叶绍承在伤口敷上药膏,小伤贴OK绷,面积较大的缠绷带,快手快脚的很快就处理完毕。
回过头来,意外发现那警察还在。
“该不会要备案吧?”叶绍承狐疑的望着冯毓文。
“我是有事要找……”
“不用了!”夏南瑄挥手打断,“那种过去的事,不用再说了。”
“但……”
“我代表接受就好。”夏南瑄不住的眨眼,要冯毓文闭嘴。
冯毓文敛眉思索了会,“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嗯,快走!”夏南瑄挥动两手做赶人状。
一旁的叶绍承微眯着眼看着两人的互动。
冯毓文那段未说完的话是看着他讲的,这表示他有事找他,那为何夏南瑄要阻止?
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那个警察又是谁?
冯毓文点了下头离开,他一踏出文具行,夏南瑄明显松了口气,更让叶绍承觉得有异。
“你这样子也没办法出门了。”叶绍承轻声道,“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喔,那我回去打电动,你不用管我,我……啊!”可恶的家伙,又没跟她商量就把她抱起来。吼,她阿母笑得多暧昧啊,好像他是要将她抱进新娘房似的。
“放我下来啊!”她挣扎。
“好。”叶绍承答应。
他这次怎么这么乖乖听话?
才正纳闷着,叶绍承忽然做了一个两手瞬间松开的动作,突然的下坠感让她吓得忙抱紧他的脖子。
“不是要我放你下来,你现在又抱得那么紧是口是心非?”
“你……”明白被阴的她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我就委屈一点抱你上去吧。”
“我不……”
“嗯哼?”他的轻哼带有威胁之意。
她如果不乖乖顺从,谁知他又会出什么奸计令她出糗。
这男人真讨人厌!
她只好很无奈很无奈很无奈的让他抱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