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一笑。
灿然如花,鲜明如印,烙在胸口处,滚烫,炙人。
轻轻伸出手,什么也抓不到。
凌乱风中,只余凄凉。
什么也没有,然而,堆垒在记忆中的满满是她的一切。
他记得她说过的一字一句。
她说:我很喜欢你……
她说:你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口就会怦怦跳……
她说: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她说的,他不敢忘,但为何却是她先离开了他?
“怀真……怀真……”
他唤着她的名,想着她的人,心底涌出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
有没有一种痛,痛入骨髓,教人即使喝下孟婆汤亦难以忘却.
从不以为自己也会有这般幼稚的思念,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失去的痛此刀凿刮肉还苦,那样至少还有一条死路,而思念……无止无境。
“我是不是……很无情?”
孙管事不语,愁上心头,眉间的皱纹自主子返回北凉城之后便没有一日消除。
“她是我此生最爱,如今她……”过了那么久,他仍不敢碰触那个字。“我想去陪着她,可心头总挂念天盛商行。你说,我是不是无情又自私?”
“若主子放下天盛商行,我们将无所适从,商行有可能解散,底下的人将得苦恼生计,主子其实是心软。”从琥珀那里,他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
“啥。”严观羽冷嗤一声。“大概也只有你会对我说这种话。即使以前苦,也不会想过,这次……是我头一次动了死的念头,睁开眼却再也看不见她,还值得活着吗?”
每夜他都难以成眠自日不见她夜里梦不到她他总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当然值得,我相信怀真姑娘并不希望看见这样失魂落魄的主子。”
“呵。”严观羽苦笑“她已经看不见了。”
“是啊,现在看不见。”孙管事话中有话。
严观羽听出来了,转身问:“什么意思?”
“我们常说生要见人死要见……但只凭一件衣裳就断定怀真姑娘遭遇不测,其实有些过于武断。再者,琥珀也说了……”
“琥珀说了什么?”严观羽急忙打断他的话。
“这……”孙管事顿了一下,才道:“琥珀有查到消息,但在未确认之前,怕太早告诉主子会让主子落空,所以……”
“到底是什么事?”严观羽咬牙切齿恨不得痛殴眼前的孙管事。
“琥珀说有人看见怀真姑娘离开春河城。”
“真、真……的?”一股堵在胸口的气霎时有了宣泄的出口。
“琥珀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再让琥珀亲口对主子说一遍。”总算看见主子露出一点欢喜的神色,琥珀就是谨慎过头,才会害得主子如此痛苦。
“你是说……她还活着?!”他真的能如此期待吗?
“是,极大可能,所以请主子宽心静候佳音。”
“我真的……能期待再次相见之日吗?”从来没有过这样不确定的恐惧,他万分希冀一切成真。
“相信总有一天,主子必定会与怀真姑娘相聚。”
严观羽垂眸,深深吸了口气,紧咬着好关忍着胸口的激荡。
是了,他该相信,总有一天.他们必定会再聚首。
观羽……我想与你白头偕老,好不好?
一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