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篱去洗碗时正碰到有别人也在那里,顺便打了个招呼,以前这个小姐住她隔壁,见到她很高兴的样子,一上来就说:“哎呀你回来了?好几个月没见你了,还蛮想你的。”
张慕篱陪着笑,也不好说什么,那小姐又兴奋地跟她说:“听你男朋发说,你去国外出差了啊?好了不起哦!”
“啊?出差?我没有啊。”张慕篱反射性地说。
“没有?果然啊果然,我猜的没错”那小姐又更兴奋了,神神秘秘地笑她,“其实是跟你男朋发吵架,离家出走了吧?我一直都在怀疑,因为最近见他都好没精神哦!不过你男朋发那么帅,你可要看紧一点,我瞧着这里好多人都对他虎视耽耽呢!”
她说的分明是她自己吧……张慕篱笑了笑,住隔壁的小姐走掉了,而她这个碗却是怎么也洗不下去了。
难怪大家都对她很热络的样子,原来真的是以为她出远门了!金梓悦一直住在那间屋子里,营造着她并没有搬出去的假相……
三个盘子两个碗,张慕篱在打破一个盘子后,还洗了二十分钟才洗完,要知道,打破盘子这种事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她端着洗好的碗盘回房,金梓悦正坐在床上看电影,此时正是中午大多数人午休的时候。
她把碗盘放进衣柜,惊讶地发现衣柜里的布置也跟她走时差不多一样,只是原本挂着她衣服的地方此时挂着的是他的衣服。
“我洗好了,我忘记的东西在哪里?”她问他。
金梓悦看了她一眼,无视于她脸上表现出的不耐烦,懒洋洋地说:“我现在累了,有什么事等我看完电影再说。”
“啊?”他是老人吗?
[星际战警三,看过吗?」
星际战警出三了吗?她超爱这系列的!张慕篱的眼睛又放光了。
金梓悦拍拍他旁边的床铺,“一起过来看。”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张慕篱怀看满足的心情,看着电影结束后跳出的字幕,果然她还是最爱这个系列了!
不对不对,她回过神来,对开始下床伸展腰肢的金梓悦抱怨,“东西到底在哪里啦?我晚上还有事耶!”
“你还没想起来吗?那么值钱的东西还能忘,真服了你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啦?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急躁,而且好像还是对她十分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就是想不起来,你直接拿给我。”她伸手。
金梓悦冷笑,“你那么有骨气丢下我不管,这会伸手要东西不嫌丢脸吗?反正电影也看完了,休息也休息够了,还想不起来,就跟我一起找吧。”
张慕篱脊背发麻,就知道他故意要拐着弯骂她的。
而金梓悦所说的“一起找”,更明白的说法就是“一起打扫”,他借着帮她找东西的名义,把小屋子里的边边角角,全都让她打扫了个遍,下午的时间像支飞出的箭,在不知目的地的情况下飞出了老远。
等到张慕篱月复酸背痛,把地板擦到能让人滑倒的地步后,外面天已经黑了。
金梓悦其实,就是找个名义折磨她的吧……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洗抹布她擦地,她洗抹布他1察灯,他们还把衣柜里的所有东西者时擦了一地,再一一整齐地放回去,她发号施令他来行动。
就这样,时间在两个人的忙碌中无声地过去,张慕篱累倒在地上,房门又在这时被敲响,吓了她一跳。
金梓悦去开门,原来是附近那家海鲜楼送外卖的,打发了外送人员,金梓悦把送来的三样菜摆在盘子里,草了两个碗出来盛好饭,坐在小圆凳上等着她。
“这又是为了什么啊?”她有气无力地问他。
“为了你帮我收抬屋子啰!”金梓悦眨了眨眼。
这个理由很合理!张慕篱爬过去,累了一下午,两个人一点一点地吃完了所有的菜,然后又是很没创意地,她去洗碗,因为不能白吃白喝。
等张慕篱洗完碗再回去,金梓悦草着那个放着牙膏、牙刷、洗发乳、沐浴乳等洗漱用品的小盆,脖子上挂着条毛巾,正打算出去。
“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张慕篱没想到,他竟然要去洗澡?
而金梓悦则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说:“你知道的,如果一定要在那个地方洗澡,那至少我要第一个洗。”
“是,是,不然你无法想象,在别人刚洗完的地方洗会染上什么病毒是吧?而不洗澡的话就又睡不着觉,所以洗澡一定要洗第一个!我知道的!你请去吧!”
金梓悦点了个头,去洗他的澡了。
张慕篱坐在床上生闷气,今天打扫的时候她连一根蜘蛛丝都没放过,如果真有什么她忘记的东西也该找到了!除非那个东西在金梓悦身上!
而她,竟然就这样被他浪费了一下午,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做成,还要等他洗澡回来!
“那个大笨蛋,谁要跟他吃饭看电影啊,这里又不是我家。”张慕篱自己尘在床上,看着这一屋子熟悉的东西,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想到今天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其实和以往住这里时并没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不可能永远都这样的……
想着想着,一直强忍着的的感情又悄悄浮上了心头,她的眼眶有些湿了。
金梓悦回来,看到的就是张慕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个人很落寞的样子。
他放下那些洗漱用品,带着一身沐浴乳的香气走到床边,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头顶。
张慕篱抬起头,圆圆的眼周围有着让他心疼的水迹。
“你想说,我忘记的值钱东西就是你,是不是?”她问他。
金梓悦瞧了她好一会,随着一声叹息沉沉地说:[你总算发现了。」
张慕篱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坐着哭还不过瘾,又抱着他哭,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眼泪的,在他洗澡的时候就一直流啊流,流到她自己都觉得烦了,却在面对他时更加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不是发现了,而是被他逼得再也不能装作没发现,她捶着他,哭得越来越惨烈。
“我可是金泰的少爷耶,这么值钱,你怎么能把所有东西都带走,唯独忘了我?”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头,这辈子没有这样发自肺腑地和人说过什么,是你说要跟我在一起,我信了,你走了,这对我公平吗?」
“有什么用呢?我不走又有什么用呢?”她真是泣不成声,他怎么可以这么戏弄人,“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就算误打误撞在一起了又能怎样?你很值钱,当然你想怎样就怎样,可我不值钱,我不能拿这么贫贱的自己,跟你做这么大的赌注啊!”
她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而他竟然听懂了。
金梓悦气她,甚至可说是恨她,可他就是放不下她!他一再地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去相信她那些拒绝的鬼话,他觉得自己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他?
但其实呢?看她这样声嘶力竭地对他说,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时,他才明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不是为了证明自己魅力无限,而是他铁了心,必须从她嘴里听到截然不同的话。
逼她、设计她、刺痛她,一切都是为了听她亲口推翻自己的供词。
她必须是爱他的,对他有感觉的,不然他的爱又要存放在哪呢?
因为认识了张慕篱,他才深有体会,一个人的爱是可以霸道自私到什么地步。
金梓悦捧着张慕篱的小脸,垂下头,心生怜爱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而她欣然接受了他那个柔情似水的安慰。
那个吻似乎像是渐渐开启一道闸,使他心中激涌的热流奔腾而出。
金梓悦拉过张慕篱的双手,将她压在床上,越来越投入地加深着那个吻,用比她更多的激情吻着她的唇、她的舌。
他的头陷入她的颈窝,对她的细颈又吸又咬,舌尖舌忝过她敏感的耳垂,“小笨蛋……”他在她的耳边低喃,用更深的力度咬疼了她的耳垂。
“啊!”她轻叫,情感被击垮的她只是不停哭着。
他的齿咬过她的锁骨,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气味,接着咬开了她一颗一颗的扣子。
“干什么,又骂我?”她神情迷离,全身的皮肤细碎地颤栗看,她眯看眼,有点害怕,可没有拒绝他的进一步动作。
金梓悦于是将她的上衣和内衣全部解开,而后月兑掉自己的家居服,露出她见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像这样,令她脸红心跳的上身。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条理分明又不过分粗犷,蕴合看细腻的爆发力。
当他用那样的身体再次向她袭来,还未碰触到他,她身上的每个毛孔就已感受到了他的力量和灼热。
……
张慕篱在床上累得像只刚被打捞上岸的海洋生物,金梓悦心生怜爱地模模她的脸颊,而她却因此哭了,“你又哭什么?”
她看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很对不起你的样子……”
他板看脸,“你跟我爸一样,宁可相信别人,就是不愿相信我!”
“我相信你呀……”张慕篱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可是,我有什么好会让你喜欢我?”
他无言,默默地在她身边躺下,由身后抱住她,将她的头顶放在他的下巴上摩擦。
她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累了。
“可我这么好,还不是一样被你甩了。”他又喃喃地说:“再好又有什么用?在你眼中一样不好,既然我们都不算好,那在一起的话,谁也不亏啊。”
张慕篱被他的话逗笑了,她又往他身上靠了靠,“笨蛋,你就不能换一个方式说话,说我虽然不是很好,可在你眼中却是哪里都好吗?”
“我是想这么说啊,可怕你又不信嘛!”
“其实,也不会啦……”她转个身,和他面对面,瞪着大眼看他。
“怎么?”他不知她脑子里又在酝酿什么事,有些提心吊胆。
“你知道我爸前两天来看我的事吧?”金梓悦当然十分清楚,所以张慕篱直接说:“其实他来也不仅仅是为了看我,还为了亲自告诉我一件事!”
“怎么?你在老家的旧情人结婚了吗?”
她打他,又不难发现他其实是真的有点紧张的,于是暂且饶了他,笑着说:“我爸说他买的彩券中了二等奖!”
“啊?”
“他说就算我不在这里过得这么辛苦,也供得起我弟弟读书了,所以叫我回家去!”
“啊?”
“但是我没跟他回去。”张慕篱说,把头埋进了金梓悦的怀中,“因为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即使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我也想待在和你尽量靠近的地方,那可以是一家公司,也可以是一间小屋,更可以是一座城市。”
“就像我一样,每天疯狂地在城中找你,我知道只要你还在这里,总有一天我能将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