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是一处摆月兑了世俗的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一切杂念的众仙所居住之都邑,乃为百神之所在。
仙境之内,万物尽有,方圆八百里,高七万尺,每面九门,门有开明兽守卫,其下有弱水之渊,外有炎火之山,远望光芒四射,内有壮丽宫阙,精美园囿,凡数万种奇花异木、珍禽祥兽,皆生长于其中。
除此之外,天宫内所有殿阁皆纵横以天罡、地煞之数排列,处处尽显天界之祥和气派;祥云、仙乐、彩霞、雾气、宫阙,所到之处百花盛开,树林繁茂,空气中皆弥漫着一股沁人心神的幽香,嗅之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一日,西王母下令,命居于华阳宫内的天女月曦,率众仙卿姊妹们清理殿阁中堆积许久的奇珍异宝。
没想到当中两名较为年幼的小仙子,竟调皮地拿着天宫宝物──太阿剑与盘古斧,嬉笑地打闹了起来。
“瞧啊,这一柄太阿剑,传说是诸神赐于轩辕皇帝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是为斩妖除魔的神剑。”其中,一位穿着紫绡翠纹裙的仙子,手持一柄通体泛着黄金色的千年古剑,活灵活现的说了。
这时,另一名正擦拭着一把巨斧,穿着一袭白玉兰散花纱衣的仙子则盈盈笑语,“我这一把盘古斧则是传说于天地浑沌之初,盘古老祖一觉由睡梦中醒来之时,见天地混浊晦暗,于是拿了此斧劈开天地,自此才有人间的世界。”
话犹未了,那仙子不禁又调笑打趣了句,“此神斧,拥有分天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自是不下太阿剑,若是将两件宝物相击,不知谁能更胜一筹?”
这一说,手持太阿剑的紫衣仙子,童心一兴,颇感好奇的提议,“不如,我们试它一试,便知结果?”
就这样,欲知太阿剑厉害,还是盘古斧刚猛的两位仙子,各持一件宝物,施以仙术,让两件宝器飞腾于半空中,接着奋力一击。
突然间,只闻天空中传出砰然一声巨响,霎时,天地动摇,轰声隆隆,猛烈互击的两件宝器,顿时雷火齐响,如同霹雳。
两仙子心一惊,一时竟愣了神,忘了再行施法,就这么眼睁睁任这两件至阴至阳的天宫宝器,纷纷自空中松月兑,跌坠了下来。
其中,太阿剑因此滚落到山崖下去。
见状,两位仙子连忙跑下露台,朝山崖下极目望去,只见崖下地域,盛阳之气与浓浊黑雾各据一半,明显是归处于人间与魔界之境,而那遗落的太阿剑,早已不见踪迹。
“糟了,那柄太阿剑也不知掉落何方,万一宝器落入邪道手中,这怎么可好?”原持有太阿剑的紫衣仙子,一张粉脸惶然失色,不禁又惊又惧。
闻言,另一个向来胆小的白衣仙子,竟害怕的哭了起来,连声埋怨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陪着妳瞎胡闹了,这下可怎么办哪?”
此时,另一头循声而来的天女月曦,见是两位年幼妹妹,因一时贪玩调皮,竟闯下如此滔天大祸来,登时大为震惊,当场便狠狠训斥了两人一顿。
“紫霞、素素,妳们两人怎可如此顽劣?让妳们清理擦净宝器,妳们却拿着它们斗法?”
面有愠色的天女月曦瞪了两人一眼,遂又斥道:“此事稍早玉帝与西王母已经获悉,此刻惊怒非常,已派遣御前神将要捉拿妳两人前往凌霄宝殿问话。”
乍听此言,两位小仙子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忍不住手足战栗了起来,眸底皆盛满了惊讶与赤果果的恐惧。
“月曦姊姊,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顽劣胡闹了!妳帮帮我们吧,别让玉帝和西王母用仙规惩戒我们啊!”
闯了祸的两个仙子,心知事态严重,害怕地呜呜咽咽哭了出来,不断淌着眼泪,抱成一团。
所幸,受玉帝敕令,随后赶至华阳宫,预备缉拿两位仙子的天宫武神若柏飞,也并非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板一眼的粗蛮之人,见两位小仙子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也没有再多加刁难,只是低眉俯首,恳请仙子们移驾凌霄宝殿。
南天门凌霄宝殿
蟠龙钟鸣,丹凤鼓响,当御前神将若柏飞押解着两位罪仙来到霞光辽绕、气势恢宏的凌霄宝殿前时,群仙们已班立于殿内两旁,玉帝则端坐在御座上,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板紧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不悦地瞪着伏跪于御台阶下,两名不断缩抖着身子,闯下大祸的小仙子。
“紫霞、素素,妳两人丢失天宫至宝,可知罪?”
玉帝没有高声咆哮,但祂铜铁般的声音,却响彻了殿阁内每一处角落,犹如雷鸣一般,把两个小仙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断打着哆嗦。
俨然被玉帝天威吓坏的小仙子们,表情深深掺进了惶恐的神色,纷纷哭丧着小脸,哀泣似地颤道:“紫霞、素素知罪,请求玉帝开恩啊!”
眼见如此,身为华阳宫大仙子的月曦,实在于心不忍,上前了一步,福身跪下,为两位仙子妹妹说情。
“此事月曦责无旁贷,若非是我督导不力,也不会令两位妹妹铸成如此大错,若父皇定要降罪于两位妹妹,也请您一并严惩月曦吧。”
天女月曦,虽贵为天女之首,又为玉帝与西王母的长女,可她向来不骄不躁,没有一般金枝玉叶的那种骄纵脾性,相反的,她在天宫中常以谦虚谨慎、辞尊居卑,而为众仙所称道。
瞥见一向心软如棉的月曦,这一回又想替她那一群仙子妹妹们包揽罪责,这让平日即寡言少语的御前神将若柏飞也罕见地上前抱拳禀奏。
“臣以为,此时追究华阳宫仙子们的疏失罪责,已是于事无补,如今那汲取天地精华,至阴至阳的太阿剑已然遗落凡间,若为邪魔妖道所夺获,恐怕后患无穷,唯今之计,应先设法取回太阿剑,方为上策。”
“嗯,御前将军言之成理。”知晓若柏飞有意护短,打心底眼儿也偏袒自己女儿的玉帝,故作模样,略略沉吟了半晌,接着抬眸望向座下众仙臣,问道:“那么,众仙卿有何见解?”
此时,太白金星神君,抱笏踏出列班,上奏道:“玉帝何不先使一神下界查察,待探得那太阿剑究竟遗落何方之后,再命其速返天宫,奏报天庭,那时再行定夺,应也不迟。”
玉帝沉默片刻,微微颔首,又问﹕“谁人可去﹖”
没想到祂话音刚落,月曦即站直了身子,绝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豪爽之气。
“月曦能去。”
玉帝闻之,甚觉惊讶,“妳去?”
月曦抬眸望向御座上的天颜,柔色承颜,恭敬回道:“月曦自愿戴罪立功,下凡寻回太阿剑,只求父皇能够网开一面,饶恕紫霞与素素两位仙妹吧。”
“这……”玉帝苦皱着眉,思索了半晌,一时沉吟不决。
仙子下凡,诸多不便,何况还是个尊贵无比的天女。
若是遇上人间的肉眼凡胎、凡夫俗子,那也便罢,倘若是因为一身仙气,教六界之中,种种修炼成精、道行高深的妖邪所看上,那还不吃了扒了去?
“此事非同一般,容朕再议吧。”思前想后的玉帝,刚才想一口回绝,一旁的西王母,却慈蔼地开口说话了。
“就让月曦到人间寻访一遭,又有何妨?”
西王母的目光掠过玉帝,投向御座下的月曦,笑语道:“就让她仍保有仙术,并赠予神器护身,再为她除去一身仙气,以免到了人间,身上的仙气会教鬼怪妖物所嗅觉,先行避去种种可想见的麻烦,也就是了。”
话落,西王母遂腾空幻出一支金簪,命左右仙娥呈给月曦,待月曦跪而受命,西王母这才又娓娓道来。
“此金簪乃镇守昆仑群山之燮龙所变,只要以仙术唤出牠,牠便可降一切妖魔,唯独不能落地,否则牠将会变回龙身,再难收回,今赐予妳此簪护身,妳可安心前去,速速寻回太阿宝剑,归返天庭,不得有误。”
“月曦遵懿旨。”
※※※
遵循西王母懿敕的月曦,戴上燮龙化成的金簪,踏着七彩祥云,来到太阿剑遗落的人间地界。
时正值人间寒冬岁末,她行至宁乡东鹜山一带,但见乌江两岸光山秃岭,百姓无柴可烧,户户绝炊烟,家家饥寒愁,村有小孩哭,路有冻死骨,眼前一切所及,非一惨字所能形容。
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微蹙着秀眉,她一言不发地默默行走在这样一处荒凉的村落内,眉头越拧越紧,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眼下天色尚未至傍晚,天空却阴阴郁郁的,彷佛随时都会飘雪的样子,铅白色的天空被四处弥漫的寒气所晕染,变得更为幽暗、深沉,蕴满了一种阴阳交会的情景。
没走几步路,不远处随即传来一道低低的、十分压抑的抽泣之声,那声音则是从前方一条冷僻的狭巷内所传出。
狭长的巷弄里,两边墙挤墙,得横着身子才能挤过去,待出了狭巷,她看见了一家小门小户的民宅,矮瓦斗室,显得有些简陋。
那家的院子不大,前院有着一口黑漆棺材,差不多就占了院子一大半,棺下架着两条厚重的长凳,棺盖没有完全阖拢,里头躺的是一个穿着青袍的年轻男子,棺材尾还放了一盆炭火,火盆里头正烧着些纸钱。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妇人就跪坐在棺材旁边,年纪颇轻,估模二十岁出头,身子扁平孱弱,活像一支枯黄的芦苇秆儿,彷佛大风一吹,就能将她给吹跑似的。
见状,月曦走了过去,轻轻在小妇人身后喊了一声,“小嫂子,打扰了。”
闻声,年轻妇人抬起了头,瞠着一双哭红的泪眼,先是瞄了瞄眼前的女子几眼,接着疑惑一问:“这位姑娘,我瞧着妳有些面生啊,妳是打从外地来的吧?”
“正是。”月曦顺水推舟,模着年轻妇人的话尾走,“我姓张,是从邻镇来的,正打算到这儿来走亲戚,可待我今早到了亲戚旧宅,还是没能找着我二叔父一家,倒是见着这儿尽是屋倾墙毁、断壁残垣,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荒凉凄迷的景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是妖孽害人,作乱人间!”只见年轻妇人一脸的气急败坏,恨恨地说了,“打从去年秋分,天空忽然落下一道金光之后,忽然之间,无数妖邪纷纷前来村中作祟,然后,每到天阴雨湿之际,便见许多如黑烟一般的成团邪气,纷纷化为人形,入村里来作恶。
“那一群鬼物,恁是恶极,屡屡现形,伤及人命,轻者,抛砖掷瓦,惊吓得人畜不安,重者,或哭或号,或叫人门户,令屋里人发寒、发热,十数天还下不了床,若是遇着造化低的,当晚就勾了你的魂,要了你的命!”
说到这儿,年轻妇人又难过的说道:“可怜我家相公,年纪轻轻,一条宝贵的性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让一群鬼物给害没了,教我下半辈子还能仰仗谁呀?”
想起与丈夫之间的恩情,竟是如此短暂,年轻妇人忍不住又掩面痛哭,破碎地呜咽了起来。
就在此时,院中无端吹来一阵寒风,旋起满地干叶在空中窸窣着,灵柩前的两支素烛焰舌也随风飘摇,恍若阴戚戚地对人眨着眼儿。
正觉这股寒风来得恁是蹊跷的当儿,月曦一抬头,即见着院外不远处一株老松树下有一缕青烟,正雾腾腾地朝上冒着气。
不一时,那雾气变成一个穿着一袭青色衣袍的男子,正伸长了脖子,朝屋内探头探脑,一副鬼祟的模样。
说来也奇了,那鬼一见到月曦望过来的目光,顿时变得畏畏缩缩的,身子竟然越缩越小,越缩越小,一头又钻回泥土里去了。
月曦早就一眼看出那鬼魅正是躺在棺椁里的屋主人,连忙提裙走到那棵古松下,轻拍着地面,叫唤道:“嗳,这位小哥,你就别躲着了,我只想向你问个话,还请你先出来吧。”
彷佛是听见了她的话,没半盏茶的工夫,那股青烟又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并带着一股浓重的腐尸气味,滚滚扑鼻而来。
那鬼生了一对倒八字眉,脸色青黑,眼窝深凹,脸庞垂得低低的,显得阴气森森,使人望而生畏。
月曦见状,莲步轻移,面无惧色地又朝那鬼走近了些,关切地问:“小哥的冤情,方才我已从小嫂子那儿听述了,只是想再问问小哥,你还记得当初冤害你的究竟是何方妖物?牠们又为何在此村中作祟呢?”
“唉……”那刚做了新鬼不久的魂魄,先是重重一叹,接着鬼声鬼气的说了,“害我的那一群妖邪自称鬼仙,牠们不但能吸精食血,亦能洞悉人的意念,自从这些妖物聚集作祟村庄后,伤残许多民命,实在是恶得紧!听说都是为了寻找一件旷世宝物。”
“怎样的一件宝物?”
“好像是一柄蕴藏了无数能量,不仅能斩妖除魔,亦可弒佛杀神的神剑,那些妖邪不断向村内居民探寻此剑,若不获,便大肆破坏,或作祟邻里,或伤其人命,所造的孽,都毫无理由可言。”
月曦听罢,暗暗皱了一皱眉头,连声道谢后,便不再追问。
当晚,她便向丧家借了一间小房,暂作安顿,心底更是打定了主意,待为村民将那一群被太阿剑仙气所引来的妖邪逐一除去后,她再动身去寻找神剑的下落吧。
就这样,她闭上双眼,养神以待。
到了半夜,房里小灯的焰舌扑突着,外面彷佛有了风吹林叶的响声,荒山里的小村庄,没有响梆子敲更,也不知时辰多早多晚,她专心的侧耳细听,等待着窗外的动静。
估量着过了三更,窗外的风声转大,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咻咻的声响,她起身查探,果然见着屋外有数十团磷火,乍远乍近,倏高倏低,在村庄内外往来不息。
心知有异的她,大步走至院外,并取出发间金簪,用簪尖在驻足之地的半空中画了一个光圈,随后便站在光圈中央。
那一群鬼火似的妖物,像是受到了吸引,四面八方地将她围成一圈,却迟迟不敢闯入光圈内。
如此持续了半晌,又见一团约有五尺余高的青绿色磷火由天而降。
看来,这应为众鬼火之首了吧?
她正这么想着,顷刻间,黑雾迷空,地起阴风,在一片妖魅的雾气之中,化出来两只生得奇形怪状的鬼物。
其中一只鬼怪瞪着一双妖异红瞳,见眼前女子还颇有道行,不但身上未受半点磷火团侵袭,在她姣好的娇容上亦嗅不出一丝紧张和慌乱,面容平静,无惊无惧。
于是,那鬼怪忍不住从鼻孔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斥道:“这是打哪来的女子,竟然无惧于我们哥俩儿,大半夜里也敢出门来溜达?”
闻言,月曦眉头大大皱起,严厉地瞪着那鬼怪,质问道:“你们两人究竟是何等邪魔妖物,竟敢作乱人间,残害生灵,还不从实招来?”
见女子语言刚硬,与柔顺的外貌全然不同,另一个长得蓬头赤眼,大鼻方口,还生了一对尖削獠牙的鬼怪,脸色倏地一变,恶狠狠的又道:“警告妳,休管我两人之事,哪一边凉快,哪一边待去!”
面对如此恶声恶气的恫吓,月曦仍面不改色,直言道:“你们胆敢祸乱人间,魅祟生灵,就关我的事,若留你两人性命,只怕你们又去害人。”
说罢,她手持金簪,念咒施法,不一时,那金簪便化为一条璀璨斑斓的金龙,足足有百尺余长,爪牙锋利,鳞甲坚硬,两只眼睛更是炯炯发亮,像是两把金光簇簇的火焰,教人望而生畏。
死死盯着盘旋在头顶上,彷佛女子一声令下,那一条金光闪闪的飞龙就会从天空扑抓而来的两只恶鬼,这才晓得他们是遇上了劫数了,纷纷弃甲丢盔,跪地告饶。
“小姑女乃女乃饶命啊!”两只鬼怪连忙向月曦磕了头,用着牠们那虾蟆似的大嘴,急急叫屈。
“这些造孽的事儿,委实不是我两人愿意所为,若不是山魈娘娘执意要咱哥俩儿在限期之内搜查出太阿剑的下落,我们也不会来到这处疑似太阿剑遗落的村庄作乱了。”
于是,月曦又问:“那山魈娘娘要太阿剑何用?”
其中一名鬼怪,颤微微的应了话,“山魈娘娘原是打算抢在所有闻风而来的群妖之前,命我两人先行夺得太阿剑,然后好将此剑当成嫁妆,奉送给玄冥魔尊。”
“嫁妆?”月曦眨了眨眼,觉得这夺剑的理由,似乎有些突兀得紧。
“事情是这样的。”
见月曦满脸狐疑之色,另一名鬼怪连忙补充解释道:“玄冥魔尊近日选妃,除了仙界,举凡人间、妖界、魔道,抑或种种精怪之女,统统都在这一次选妃的行列之中,可要成为魔尊的妻后,单单光凭美色是不够的,还必须握有能够让魔尊满意的献礼。”
只见那鬼怪描绘得有声有色,彷佛身临其境一般的又说了,“相传那一把威力无穷的太阿剑,当年不知斩杀了多少魔界之人,这事儿,令魔尊心中始终存有疙瘩,如能一举夺得太阿剑,那么天庭之中,自然再也无以令他惧怕的东西了。”
到了那个时候,脾性向来暴戾残酷的玄冥魔尊,还不亲自率领魔界大军,一举杀进天宫去,为先祖们报得数万年前之冤气。
月曦一听这话,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暗暗心忖,那太阿剑若真是教玄冥魔尊夺了去,一向嗜血的魔族定会借机报复。
如此一来,数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岂不是又要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