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常女乃女乃的话违抗不得,一个多月后,待熊父出国工作,熊华琦便开始与常仲斌同居。
昨天她才在机场挥别父亲,今天一早常仲斌就来接她,搬进他位于东区精华地段豪华大厦中的住处。
为了因应生活中巨大的变动,她已事先把休假排在这两日,好一鼓作气把事情搞定。
“你要继续留在车上发呆,还是上楼去?”
常仲斌冷冷的低沉嗓音一传来,立刻拉回她的思绪。“到了?”
熊华琦愣愣地看着车窗外,发现此刻已在地下停车场中,再转头看向他时,他已经下车,大步往电梯走去。
等她跟司机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上楼时,常仲斌这位大少爷已经不见踪影。
这就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
跟常仲斌同居后,熊华琦才知道,他居然连周六、日都H作,一直待在他设备齐全的书房里,十足十的工作狂一个。
这幢豪华的大厦采饭店式管理,不仅灯泡、水管有专人修葺,连三餐也可以像饭店那样要求客房服务。
尽管如此,常仲斌还是另外请了个煮饭的阿姨到家里来做晚餐。
对他来说,饭店式的住家固然方便,但总缺了一点家的味道。
工作上,常仲斌手中正在进行一项汽车制造上的改革。
传统的汽车制造上,总会产生满地的铁锈跟废料,这些为数可观的废料,必须耗费不少人力跟时间处理,也让工厂员工的工作环境很不好。
只要完成这项环保改革,不仅可以避免制造汽车时产生大量废弃物,还能同时改善员工的工作环境。
他刚接手公司时,便一心想着该如何让销售数字往上攀升,经过这六、七年的努力,终于在业界拿到汽车帝国的封号。
如何让已独霸全球的事业在他手中再创高峰,是他现在的首要目标。
改革提案已经进行一年,进展很慢,但现在的他不再只满足于销售数字的成长,他要的更多,想将优良又环保的企业形象成功打进每个人心中。
自他提出构想后,公司的研发团队已经脑力激荡整整一年,却始终想不出如何更加精简汽车制造过程的方式。
思绪刚转到这里,一股食物的气味扑鼻而来。
暂时离开成堆的分析报告和会议纪录,常仲斌走出书房时瞄了一眼时钟。已经半夜两点了?
走进客厅里,他看见熊华琦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享受的吃着泡面。
跟她同居这两星期以来,只要见到她进食,十次有九次都是在吃这种东西。
老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能活吗?
她先前挺身为父求情,现在又全心为父亲解决欠债问题’全心为家人付出的举动,令人不得不佩服。
只是,她这样不要命的工作,身体吃得消吗?
“你还没睡喔?”看见他出现,熊华琦顾不得嘴里还塞着泡面,含糊不清地开口。
常仲斌浓眉微蹙,在听见她家常的问句时,神情冷漠地挑了挑眉,选择不回答。
她红通通的油亮小嘴又动了两下,把食物咽下肚后,眼睁睁看着他倒了杯水,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下。
被他直盯着看,熊华琦原本闲散的精神慢慢紧绷了起来。
这跟被主管盯着看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他的视线少了催促,却多了更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与热切。
“我……我正在吃点消夜,你饿了吗?要不要也来一碗?”弥漫在两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迫使她开口说点什么,好化解当下的尴尬。
“我不碰没营养的食物。”常仲斌冷冷地扬嗓。
听见她关心的询问,他心口莫名紧缩了一下,接着看见她听了他的批评后暗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的可爱模样,顿时,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股酸软甜暖的情绪梗在胸腔中,挥之不去,他皱起眉,仰首一口饮尽杯中水,重重将杯子放在玻璃桌面上。
“没办法,刚工作回来,我实在太饿了,又没体力弄东弄西,外面的店家也都已经打烊,还是泡面最经济实惠又美味。”
“小心变成木乃伊。”常仲斌瞥她一眼,出声警告,不自觉对她忽视自己的健康感到不满。
“管他的,反正那时候我已经挂了丨.”
熊华琦假装感受不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在他又想教训她之前抢先开口。
“对了,第一笔还款我已经汇到你指定的户头里,这个月我工作得很卖力喔,所以多汇了一万五进去。”
常仲斌瞪着她脸上开心的炫耀表情,原本温暖胸口的热气蓦地消失无踪。听见她这样说,他这个债主一点也无法开心。
这女人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为了多还那一万五,把自己累成这样值得吗?
要不是跟她住在一起,他还不知道有人可以像她省到这个地步!
食物挑便宜的果月复,连水果长得坑坑疤疤也不在意,在她嘴里依旧咬得清脆响亮?,衣服更是便宜、舒适就好,完全不管线条,或是有无设计感。
有时他真不知该说她活得自在随性,还是对自己太过苛刻。
他几乎没看过她好好睡上一觉,每天为了工作还钱,忙得像颗陀螺般转个不停。
换作其他女人,恐怕早就一天到晚逮到人就猛抱怨,偏偏她不但不觉得苦,还常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让人不知道该说她笨、天生乐观过头,还是该佩服她绝处逢生的强韧生命力。
而这样的她,竟让他微微感到心疼?
他干嘛这样看她?熊华琦被他关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安的把头埋进碗里,唏哩呼噜喝光剩余的汤。
脑筋一转,慌乱的神情猛然跃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我先声明,那一万五真的是我增加打工时数和硬省下来的钱喔,不是我一开始先把还款数目压低,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常仲斌睨她一眼,没好气的冷哼。能误会什么?只是区区一万五,他上餐厅吃顿饭就没了的数字,也值得她这般谨慎的解释?
“我哪有紧张?只是怕你误会。”
“你以后不要急着多还钱。”在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话已经自行月兑口而出。
“为什么?”
冷眼瞪着她一脸憨傻的道出疑问,他的黑眸笔直的望入她眼底。
“合约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他恶声恶气地命令。
“那我多省下来的钱要怎么办?”她惊喊。
“这是你的问题。”
“如果拿去定存会比较划得来吗?嗯,可以考虑……”
“熊、华、琦!”
常仲斌忍无可忍地瞪着她,平时已生人勿近的冷脸,现在更多了一丝冷厉跟挫败。
被连名带姓的低吼,她睁大双眼,愣愣地咽了一下口水,呐呐地开口问:“我又怎么了?”
“我又没跟你收利息,你这么急着还款是有病还是怎样?”
“欠钱有压力想尽快还完也不行喔?你这位大债主这么不急着要我还款才奇怪!”
常仲斌脸色一沉,心头莫名的怒火燃烧得更旺。“钱是我的,我高兴你还多少,你就还多少!”他忿忿的咬牙低吼。
这女人果然有病,天底下哪有人像她这样不要命似的还钱?
但比起她,他发现自己病得更重,她脑袋有病是她的事,他居然见鬼的会感到……心疼?
“你、你一定要这么难相处就对了?”
听见她一脸怒意的对他低喊出这句话,他胸口原本就涨得难受的闷气已濒临爆炸边缘。
他都还没说她脑筋坏了,她倒先嫌他难相处?
常仲斌猛然站起身,俊容绷紧,狠狠瞪着她。
随后,他突然双手抱胸,两道浓眉像打了个死结,讥讽地撇嘴一笑,道:“总好过虐待自己的人吧?”
闻言,熊华琦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双手叉腰,虽然身高跟气势都差人家一大截,但她还是毫不闪避的直接瞪回去。
奇怪了,就算她喜欢虐待自己又怎样,关他什么事?居然比她爸爸还义正词严地教训她!
她正要开口顶回去,手机刚好响起。
这个时间会打电话给她的,应该只有爸爸。
熊华琦马上把眼前战况抛到脑后,拿出皮包里的手机,匆匆忙忙按下通话键。
“喂?爸……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可是我没有听到电话响啊!可能是电话坏了,等有空我再找人来看看……”她嘿嘿笑着。
常仲斌缓缓放下双臂,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她那声甜甜的问候,瞬间烟消云散。
他转身回房去,把空间留给她跟她父亲。
在合上房门前,她的声音仍不断传进他的耳朵里。“我很好啊,每天都吃超多的……哪有只吃泡面?每天工作回来都超饿的,最好笑的是我忘记爸已经出国了,照样买了一大堆消夜,吃得我撑到快翻过去耶……对,就是有这么夸张啊,哈哈哈……”
听见她说的话,一股心疼蓦地揪得他心底一阵难受。
这个白痴女人!
此时正下着大雨,刚下班的熊华琦穿着雨衣,忙着把她的小绵羊机车从整排拥挤的机车里头拉出来。
又过了一个月罗,今天是可爱又闪亮亮的领薪日!工作卖力加上拚命省,就是为了早日还清欠款!
“臭姓常的,我想多还一点也不行喔?管这么宽,真是莫名其妙。”
虽然他曾恶声恶气的警告她不准多还钱,但她才不管咧!
最近她真的“省很大”,而且,常仲斌还是她的超级大功臣。
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负责替大少爷煮晚餐的阿姨都煮好多,多到他都吃不完。
那天,当他声明不吃隔夜菜,正要把满盘丰盛得足以让她喷泪的食物倒进厨余桶时,她立刻飞身拦截。
“手下留情!”她抢在美食被扔进垃圾桶前从他手中把食物抢救过来,囫囵吞枣的飞快扫进肚子里。
她吃得起劲,原以为他会多多少少讽剌个几句才回房去,怎知他居然倒了杯红酒,坐在她身边,盯着她吃东西。
明明是工作狂一个,他好像突然变得不急着工作,一边品尝美酒,一边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最近工作如何?”
这已成了近来两人晚上见面时固定的开场白。
每次听见常仲斌这样问,熊华琦总会满肚子狐疑。
像他这种大企业的领导人,居然愿意花时间问她这种寻常的问题,而且不管她回答些什么,他都会仔细的听,然后慎重的点点头。
好奇怪啊……
“就那个样子,没什么太多的改变。”
虽然她曾经试着让回答的内容更丰富些,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她实在编不出比较有趣的回答。
最教她不解的是,有时候他还会问其他的问题,彷佛他真的对她的饮食喜好很有兴趣了解的样子。
“你好像很喜欢吃红酒炖牛肉这道菜?”
“可、可能吧……这道菜是红酒炖牛肉喔?很好吃耶!”
这么说着时,熊华琦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他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喔?不然怎会想知道这么没营养的问题?毕竟他又不可能是因为关心她,才突然想要知道……
“是吗?”常仲斌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不自觉记下她爱吃的菜肴,也不禁对她正大快朵颐的食物产生兴趣。
过去他只把食物当成能够维持身体机能的养分,未曾多想,见她如此,他突然兴起也想仔细尝尝看的。
“你要吃吃看吗?”见他盯着她手中的佳肴,她小声的问了一句。
“只要你不介意。”
介意?她凭什么介意,这原本就是他的晚餐啊!
演变到后来,每当她的消夜时间一到,常仲斌手中总会多出一双筷子,两人边吃边分享那些菜到底有多好吃。
……感觉就像他是她的朋友。
往往在分享食物之后,她都会有这种错觉,好像他不是她的债主,而是一个想关心她、了解她、愿意花时间与她相处的朋友。
而且,说也奇怪,常大少爷后来也不曾请阿姨少煮一点,而她也懒得提醒他,反正她现在天天有免费的美食可吃,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肚子饱饱,荷包也饱饱。
只要想到又可以多还一点钱,爸爸也正在地球的那端一起努力,那种振奋的感觉就会让熊华琦心情大好。
她深信,只要赶快把钱还完,让老爸享清福的日子就不远了。
就在熊华琦边想边窃笑,奋力把机车拉出来时,后方突然响起刺耳的煞车声。
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连车带人被重重撞倒在地上。
听见敲门声,正在书房里埋头工作的常仲斌停下动作,下意识瞄了一眼时钟。
今天,她回来得晚了些。
不过,令他感到讶异的是,她居然会主动来找他?
“进来。”
从不会主动跑来找他的她,今天吃错药了?
很快的,门被打开一道小细缝,一颗小小的头颅钻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满脸粲笑。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熊华琦,高高扬起浓眉。
除了照样多汇钱进户头外,这家伙又干了什么让她这么心虚的事?还是她在工作场合遇上了什么事?
钱的事他可以不跟她计较,反正他已经找到让她不再老是吃泡面的好办法,只是,他始终无法开口要她别工作得这么辛苦。
几次话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她听了后一定会气得半死,当然更不可能照做。
常仲斌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等着她自行开口。“那个……请问一下。”
“嗯哼?”
“家里有急救箱吗?”
这句话引起常仲斌直接的反应,手里仍拿着文件的他猛地刷一声站起来。他几个跨步冲到门前,大掌一伸,房门立刻大开。
熊华琦刚洗完澡的清新气息飘进他鼻端,瞬间缓和他过度紧绷的神经。
但是,当他将视线放在她手臂上那一大片伤口上时,立刻眯起黑眸,下巴抽紧,惊愕地大吼:“你受伤了!”
看见她肌肤上一片殷红,整条细细的手臂上到处都有破皮的伤口时,他的心居然一阵阵抽痛?
“一点小伤而已。我在牵车的时候,还没发动车子,车灯没亮,再加上下大雨视线不良,结果被人从后面撞上,对方一直跟我道歉,我想说没事,回家擦一下药就好,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伤……”
常仲斌勉强按捺满腔怒气,聆听着她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得紧张万分的拉杂描述,一掌扣紧她的手腕,往沙发走去。
他恨不得能将害她受伤的人抓来眼前痛揍一顿!
他把她推往沙发,直接以眼神命令她乖乖坐好,拨打电话请楼下的柜台送急救箱上来,心底有股烦躁之气不断窜升。
她受伤了!
他早该想到,一个女人骑机车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今天她只是被人从后面轻轻撞了一下,就整个左手臂擦伤见血。
哪天要是被车子直接撞上……
常仲斌狠狼倒抽口冷气,不敢再往下想。
不管她有什么鬼理由,他要她立刻结束这种不要命的生活,她想工作赚钱,他会替她安排像样的工作。
楼下柜台的服务人员效率很高,飞快送来急救箱。
“我可以自己回房擦药,这只是一点小伤……”
见常仲斌将急救箱拿进书房,熊华琦在他紧绷的俊容下怯怯地站起身,想要拿过箱急救,溜回自己的房间。
但突然被他冷冷的一瞪,她立刻把未说完的话用力咽下肚。
他看来好生气、好可怕喔!
“乖乖坐好,不要乱动。”
常仲斌阴沉地盯着她一会儿,冷厉的嗓音丢下命令后,立刻扣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将她往他身前轻轻一带。
“啊!”
熊华琦轻喊一声,一个重心不稳,立刻跌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这本来也没什么,不过是男人的胸膛,偏偏脑中突然播放起之前在他老家看见的阳刚体魄半湿的性感画面,顿时,她口干舌燥,脑子晕晕然,无法转动。
这样靠在他身前实在太、太危险了!
在她欲抽身之前,常仲斌已经拉着她,双双坐在沙发上。
他黑瞳中满是担忧,为她的仔细上药、包扎。
空气里隐隐约约像是有电流窜过,彷佛警告着她什么般,令人不安。
看着他沉默不语的低着头,浓密的黑发挡住了她的视线,熊华琦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为了缓和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她决定开口说些什么。
“那个……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闻言,常仲斌抬起头,冷冷扫她一眼,又低下头,浓眉纠结地盯着她手臂上那一大片伤口。
都伤成这样,不痛吗?“那……你刚刚在忙什么啊?”
这有什么好问的?
常仲斌照例抬眼轻瞪她一眼,却在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好奇大眼后,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大略解释起来。
说完后,他懊恼地觑她一眼,不懂自己跟她扯这么多干嘛,连全球最好的研发团队都弄不出他想要的东西,最好她会懂得他在烦什么。
而且,眼前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件见鬼的研发工作!
“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好奇怪。”
熊华琦疑惑地开口,但常仲斌没搭腔,心思全摆在该怎么说服她辞去那三份兼职,到他公司工作上头。
今天的事’他不希望再碰到第一-次。
“听你一说,我才想到你们这些做车子的,难道就不能用焊接的方式,把车子各部接合在一起,而不是锁在一起吗?”
听见熊华琦闲聊般吐出这些话,常仲斌锐阵倏地一闪,灵光乍现。
他突然严肃地紧盯着她,双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语调一沉,严厉的逼问。
“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啊。”熊华埼被他认真的模样吓着,直觉自己八成又不小心惹毛了他。
为了能安然全身而退,她只好矢口否认到底。
“明明有,说!”
被这件事缠了他这么久,好不容易乍现曙光,他怎么可能放任一闪而过的好想法就这样跑掉?
常仲斌板着脸,不妥协的神情彷佛告诉她,这次没这么容易放她过关。
“我、我不是专业人士,随口乱说的,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今天晚上受伤已经够可怜了,啊——好想睡喔。”熊华琦原想随口带过,但陡然被他冷冷的一瞪,她叹口气后,乖乖的开口:“我根本不懂车,只是闲聊,闲聊喔!”
这还用得着你说?他浑身傲气尽现,直盯着她,要她自行把话说完。
“其实就是你刚刚说的那样嘛,既然在车身打洞会制造出一堆废铁什么的,那干嘛非打洞不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怯怯地看他一眼,没想到预期中的“满嘴胡扯”没有出现,他反倒要她继续说。
“不打洞,照样可以把车体各部分接合的方法应该有吧?这只是我个人的想象啦!车子不都是铁啊、钢啊那些金属打造的,遇热应该会融化吧?反正我的想法很简单,用接合的方式解决。”
对!就是这个!
常仲斌睁大阵子,黑瞳里有-道灵光正迅速凝聚。
这么简单的概念,为什么他的工作团队没有早-步想到?难怪人人都说专家通常脑子都很僵化,有时外行人反而比较能有跳月兑性的思考。
不过,话虽如此,真正要从事执行层面的工作,还是要专家才行,外行人只是提供不同的想法。
但她这个想法,很可能为公司带来极大的突破!
常仲斌加快速度却不失细心地替她包扎完后,快步走回电脑前,迅速发出一封简短的指令给研发部。
没想到困扰他许久的事,只要把念头一转,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常仲斌迅速发出指令,并顺道出声制止熊华琦想偷溜的举动。
“别想跑,我们还有事要谈。”
才站起身朝房门迈去一步就被叫住,熊华琦僵硬地转过身,有些可怜兮兮地问:“明天再谈不行吗??”
“不行。”常仲斌说得斩钉截铁。
他迅速解决手边的工作,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黑眸直盯着她,直到她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他才缓缓地扬嗓。
“女乃女乃已经选了个黄道吉日,婚期订在两个月后的二十号,那时候你就是我名义上的老婆,现在的工作你必须统统辞掉。J
熊华琦眨眨眼,不懂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她需要赚钱还他,难道他忘了吗?
「辞掉?那我怎么还你钱?”
“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公司工作,薪水保证绝对不输你这几分工作加起来的总和。”
常仲斌早就对她没日没夜的工作很有意见,趁今天她受伤,干脆把这件事提出来,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它。
“不要。”她现在一个月的总收入差不多有六万块,而一个刚进科技公司的研发人员薪水了不起也才四、五万元,她不要他给的特殊待遇,需要的钱,她会自己想办法去赚。
“你拒绝?”
他冷怒的语气令熊华琦一颤,回望着他投注在她身上那两道足以冰冻任何事物的冷厉眼神,她悄悄深吸口气,力持镇定。
“这是什么意思,施舍吗?”“只是一份工作,你一定要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才不是什么有的没的!我堂堂正正的工作,你干嘛突然要我统统辞掉?”
“如果有更好的工作环境,为什么不要?”常仲斌浓眉紧皱,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
她那些累死人的工作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还是……工作场合有让她舍不得离开的人?
突然,他想起她以前曾回避这个问题,以及她在KTV遇上有人找麻烦的那些状况。
常仲斌脸色一沉,不快的抿紧了唇。
熊华琦因他猛悍的气势而心一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她转身就想走,但他迅速一掌扣住她的肩,稍微施力,将她旋过半个身子,面对他,双掌压上她的肩膀,阻止她离去。“把话说清楚再走。”“我不想辞职。”
“你再说i次。”他以强悍的眼神逼她允诺。
熊华琦猛摇头,但语气不敢再那般强硬,“我不想……”
假装没听见她的曝嚅,常仲斌再次专横地强调道:“明天你就去把工作辞掉。”
“不行!”熊华琦用力耸动肩膀,试着从他钢铁般的箝制下抽身。
他眼神一怒,加大扣紧的力道。“为什么不行?”
她猛然深吸口气,难堪地低喊:“因为我不想欠你更多!”
闻言,常仲斌轻轻一震,目光炯炯的直盯着她。
在他想要对她好一点时,她心里想的居然是不想欠他更多?他嘴角轻扯,一抹苦笑出现在他脸上。
“爸爸曾经跟我说过,神奥从没有人走后门进来的纪录,我不想害你为我破例。”
虽然常仲斌趁她有求于他时威胁她跟他假结婚,但她一直知道,在工作上他是个赏罚分明、很有纪律的老板,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明白私底下他还是个非常孝顺、尽心维护家人的好孙子,她不想让他为了她而勉强做出他以往不屑做的事。
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感受,熊华琦无法理出一个清楚的头绪,只是努力让自己微笑着。
“如果你是怕我到处打工会让你丢脸,那实在不需要担心,毕竟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结婚的事会尽量低调,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不是吗?”
她垂下眼眸,嗓音里淡淡的落寞令常仲斌心I紧,大掌缓缓松开了她。这就是她对他的想法?
接受他的安排,对她来说居然这么难?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能再欠你更多了。”随着肩上的力道消失,察觉出他的软化,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立即转身走出书房。
望着她离去,常仲斌失神许久,不自觉的喃喃低语,“白痴女人,我只为你破例,这样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