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有余力分心,是太狂妄,还是不自量力!”易苍玄一掌重重击上她的肩!
分神的代价是长刀差点月兑手,袁小倪咬牙忍痛,定神撑住!
知道“斜阳古城”的人马快到,易苍玄出手毫不留情。按展岳的说法,古城城主极为看重这位三总管,因此擒下这位古城三总管做为与任灿玥互动的筹码,是誓在必行。
“取下你的首级祭亡者,就知道谁才是那不自量力的人——”凝神再提气,手中长刀一旋刀锋,横刀指地,她眸光一敛,决定以极招出手。
“本座不记得与古城三总管何时结下滔天大仇?”此女眉目虽有几分熟悉,但他确定不认识这位古城三总管!
“等你死了,让袁晴思好好告诉你,这个仇何时结下!”
“袁晴思?!”易苍玄一愕!“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认得她?晴思人在哪里?”
“比起抛妻弃子,不认自己妻子的你,我当然认得自己的生母,等你死了就知道她在哪!”她冷嗤。
“妳的生母?!”易苍玄震惊,也认出眼前的女子那眉眼中的一抹熟悉感从何而来,她眸波回扫中的神韵,和晴思是这么像!“袁小倪、袁晴思……这么说你是我的女……”
“住口!”雷厉的刀光倏然劈向他,逼得他退身,刀锋恨指着他,对他要出口的话,显然难以忍受。“我不想取你的命,还要背上逆伦轼亲的罪,记清楚,我跟你没有关系!”
“这……”向来冷静、沉敛的易苍玄,对她激烈的反应,一时无措得楞在当场!
此时,四周传来奔腾的马蹄声与人声,随即数道水波似的流影窜进“诡迷烟”弥漫的战圈之中!
一碰上这水波似的流影,浓烟产生变化,数道水流影开始呈现气流环旋,黄白诡烟像被吸卷入气流内般,视野渐渐清晰起,明显有另一股势力切入战局!
“你若没打算再动手,就别怪我了!”怒颜浮动下的双目,她提运内,刀,雄腾内劲灌入长刀内!
“二总管——小心——”
蚌来的大喊,展岳铁爪杀至游笙桦眼前,后者惊险避过,却再也挡不住展岳连番再下的毒爪,退无可退的撞上身后的树。得知“斜阳古城”的人马将到,展岳想赶紧擒下二总管游笙桦,好威胁快到的古城城主!
就在此时,掀尘的杀意,伴着强劲的刀势,阻断展岳想下的狠手!
“袁小倪?!”被刀势惊退的展岳,怒看烟尘中的另一头,心中对易苍玄没绊住袁小倪感到愤怒!
“你所负的人,迟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手中杀招转向展岳后,袁小倪对着易苍玄切齿道。
“慢着——”见她转身去救游笙桦和一干古城手下,易苍玄要追上,却见数道淡蓝又如水般的剑光驰射,挡下他要追上的势子!
水风刃?!
“易苍玄,与其追杀小泵娘,不如由我当你的对手吧!”英挺的身影挡在他眼“沈云希!”一见“月泉门”少门主,易苍玄这才惊觉“月泉门”人马已至!
“教奇擒家父,应该与大佛开眼的宝物无关,而是想引出一则江湖传说吧!”
沈云希几番推测,父亲和楚家庄庄主同时被擒,只有一个共同原因。
“少门主之智向来让人不敢小觑,令尊安危无虞,待大佛开眼之后,自会让令尊回到“月泉门”。”
“我不知你从何得知家父的师承经历,只知身为人子,万不能见亲人身陷囫囵却坐视不管。”
此时,已淡的黄白烟雾内,忽有更多的人跳进战圈,竟是心层武护和赶来增援的“月泉门”门人。面对“门奇”与“门毒”,两边宿敌决定先面对共同的敌人!
从上一辈闹翻后,难得再见“月泉门”和“斜阳古”的人,联合抗敌。
“是心层武护,城主快到了!”游笙桦和武护们大喜。
城主要来了!这个认知让正与展岳对战的袁小倪一惊,既然云希哥哥和城主都赶到,不用担心游笙桦和武护们的安危,她决定先月兑身。
长刀再挡展岳的出手,袁小倪意欲顺势震退敌人,腾身掠出战圈,却惊觉内力提不上,月复中一股气像拉住她内息般,此时她只能凭本能的力量横刀硬挡!
展岳铁爪已对着长刀再吐劲,袁小倪原就被打伤的一肩顿时吃痛,提不起内力逼退敌人的刀,顿时压向她,阴残的铁爪勾划过她颈边衣物,差点划上她的颈子!
“三总管——”
“袁小倪——”
沈云希和易苍玄听到骇喊全回头,惊见袁小倪踉跄的跌至山坡边,两人见状手中原要朝对方出手的动作,全改朝一个人出手——
猝不及防的,展岳没想到身后来的袭击,还有自家人的出手,水风刃和雄浑的掌劲全击中他,他被击飞出!
“三总管!”
“霓霓!”
袁小倪惊险站起,月复中忽然再起一股翻腾的内息冲力,她难受咬牙,却不慎一足踩空的滚落山坡,这一幕吓得无数人惊喊,冲身至坡边,只见白雪覆掩中,一路划出滑落的轨迹,坡面不陡,坡底却不见任何人影!
这时忽来一道沛然浑厚的风旋,宏浩的气势像开路般,劲扫残余“诡迷烟”一清全部视野!
“任灿玥!”
一见在心层武护保护中出现的人,沈云希双目一凛。
此时的袁小倪,撑着身,小心的走着陡峭山径,忍着不适的身体,从另一边下山。
迸城和“月泉门”虽属宿敌,但在南方,双方各有立场盘算,面对“三门邪教”,双方不会对上,因此一跌落,她马上咬牙撑着伤,飞入另一边的小径,藉势月兑身。
大佛未开眼,宝物未取必前,她不能被带回“月泉门”,更遑论“斜阳古城”,此时的城主对她,除了旧时的恨,更夹杂着“斜阳西峰”那段暧昧不清的情……现今的城主,她无法面对!
如果不曾有过“溯溪村”那一路发展来的感情,就算知道有“斜阳西峰”那段过去,在没有记忆下,她可以始终是那位不敢、也不愿多靠近的“三总管”,这样的距离最好。
“灿玥哥哥……你不会回来了……不会伤害我的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想起那一路照顾她、呵护她,知道她难过也不多言的陪着她的“灿玥哥哥”,心中努力压抑的感受,瞬间溃堤般!
“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自己做下的选择……”咬紧牙关忍住双眼泛出的酸涩,却依然无法抑止那滚烫落下的泪水。“娘说的没错,眼泪真的会让人失去太多的勇气……”
从接过他将小猫放到她手上,忍不住落下眼泪开始,她的泪总是轻易滑落,她的心变得太过多愁善感。
“呵……我岂有回头的本钱,时至今日,我想完成的梦、想围起的缘分,正等着我,大佛开眼之后,这一切都将结束。”
“……女儿,娘禁不起再失去你一次,不要让娘真的为你碎了这颗心。”
仰首轻吐出的气,在寒意中化成长长烟雾。
“娘,霓霓就快飞回沈家了,回到你和爹,还有哥哥身边,是我盼了这么久的梦……”对,她要记住,这才是她的梦。
日己西移,寒意随着渐深的暮色更加凛冽,一队车轿行经时,发现了倒在雪地中的人。
“斜阳古城”、“月泉门”、“三门邪教”,三方对峙,在南方激起一阵动荡!
最后,古城三总管于对战中失踪,也为“恒沙古剎”大佛开眼前,掀起另一股暗潮汹涌。
“姑娘,再服个两帖药,就没问题了。”老大夫诊视桌边人的手腕脉象后道。
“总算可以再大口喝酒吃肉了!”袁小倪伸着双臂欢呼,卧了两天的床,今天终于又生龙活虎的离开床榻了。
“酒肉!”老大夫双肩皱拢。“这段时间请姑娘多休养,绝对禁酒、禁油腻、禁辛辣、刺激的饮食,更不宜过度操劳。”
“没这么严重吧!”不会吧?她又没受重伤也没中毒,不过就是这段时间太操劳,昏了一下而己,需要这么慎重吗?
“姑娘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可清楚?”
“除了疲累些,内息有些紊乱,偶尔回不过劲,我不觉得还有什么状况。”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伤刚好又日夜奔波赶路。
老大夫抚着长须,看着床上一脸爽朗跟他开玩笑的小泵娘,内心琢磨着好些话是否该在此时说。
“总之,这三个月请姑娘谨慎地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好休养,若接下来有胃口不佳的情况,也可抓些药调养,以安安心调养为重。”大夫到嘴边的话,还是决定先按下。
胃口不佳?!“大夫,放心吧,我对食物馋死了,不会有这情况。”光现在她就饿极了。
“姑娘身子骨底子好,否则以你这段时间的作为听来,没出问题是大幸,但也不能因此大意,老夫会开些滋补身体的药方,还请姑娘按时服用。”
“都没问题了,还要喝药呀?!”不需要吧!“大夫,不如食补吧!开些食补的菜单,我保证照单全收。”只要是吃的,加点草根药方,她都接受。
“小倪,今天好多了吗?”楚千梦端着美味佳肴来到房内。
“有你楚公子天天拿来的丰盛菜色,哪还能有问题。”袁小倪看到他,对他拿进来的佳肴眉眼大亮,尤其仆人还端着酒进来。
“楚公子,老夫开些药方,还有些该注意的事要交代,先让袁姑娘自己好好用餐。”老大夫和楚千梦照面,以眉眼暗示他另有话说。
“那就到书房开药方吧,大夫,请。”楚千梦意会,亲自领着大夫出房门。
“大、大夫,手下留情,留下那些酒呀!”只见老大夫走过仆人眼前,把餐盘上的酒都取走,特别再交代仆人,绝不能给她酒喝,袁小倪哀嚎叫着。
“卓大夫,可是袁姑娘有什么问题?”一来到书房,楚千梦忙问。
这位老大夫过去在西北楚家庄待过好几年,是楚家庄很信任的老大夫,因身体老迈,才迁往较温暖的南方定居。
“小少爷,房内的女子是古城的三总管,你与她……可有进一步的男女关系?”他知道的楚家庄小少爷,规矩有礼,不是这种会在婚前逾矩的人;但看他对此女的神态与细心照顾,又不似一般朋友之情。
“卓大夫为何有此一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让楚千梦怔了怔。
“这位袁姑娘已有身孕,还是初期,以目前状况,安胎养身为宜。”
“身孕?!小倪——怀孕了?!”楚千梦震惊至极!
“老夫不知袁姑娘目前是什么情况,更不知何种因缘让她有了身孕,因此没对她说此事,以免刺激了她,心情波动,伤了身体,也伤了月复中孩子。”老大夫见他还没从惊愕中回神,拍拍他道:“我先开些安胎养身的药方,怎么对她说和要怎么做,小少爷再看着办了。”
“一切有劳大夫了。”
楚千梦感谢的抱拳一揖,平定紊乱的心情后,才再往另一边的寝房走去。
“楚大少爷,你不会真的要听老大夫的话,要我餐餐清淡、不喝酒吧!”一见进房的楚千梦,坐到桌边,专挑肉吃的袁小倪马上抗议:“你叫仆人把酒拿来,不要让卓大夫知道就好了。”这么冷的天,不来两杯下菜,很乏味的。
“养身的人,喝什么酒,喝药吧!”楚千梦摇头的坐到她身边,命人把煎好的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