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玥哥哥,展岳身法独特,举手投足一身是毒,小心。”一旁的任灿玥不堪手下再伤亡,眉目沉肃,剑指再凝气,打算亲自出手,袁小倪忙担心的提醒。
此刻如果灿玥哥哥是康复的城主,以他机敏的心思和“紫燄绝锋”是绝对能胜取展岳。
此时袁小倪脑海忽灵光一闪,似有一种感觉被唤起,趁着混乱,她在任灿玥身边道:“灿玥哥哥,凝神于心,纳气于掌,用出“紫燄剑气”的心法,贯全身气脉——”一股含着无涛剑气的内劲,从任灿玥身后灌入。
正当展岳决定出极招,一举取下四周人的性命,却忽感一股庞大威力,转头惊见紫燄浩气悍扫腾腾烟漫,挟惊天之能,凝绝杀之态,朝他而来——
展岳大惊,才侧身,却还是迟了几分,不及收手的指钩长臂当场断臂,紫燄锋锐没入前方巨岩,岩石崩然一响,竟如切瓜般,当场断裂成两半!
这等威力,震摄在场全部的人!
连一旁的袁小倪都震住!这就是任家绝学“紫燄绝锋”?!她的双眼顿时燃起两簇烈炬,持刀的手不自觉地握往刀柄,如果她的剑对上“紫燄绝锋”……
“……一旦剑在你手中,体内的血自会渴求挑战的力量,因为你有你外公遇剑必想征服的狂傲!”
“教毒——”见到展岳断臂,手下马上上前。
展岳怒极狰狞了面孔,看着地上数十年苦练的猿臂阴爪,他愤怒的拿起断臂咬下上面血红残肉,决定用自己血肉化成的剧毒雪恨,诡异青烟从他嘴中逸出!
任灿玥见状,绝锋之威再出手,第二道紫锋锐势不灭,要取展岳性命,展岳直接提过一旁的属下,朝那雷霆万钧的紫燄锋锐撞过去——
迎锋的肉躯,连声都来不及出,虚空裂解一地残块,锋锐难止其势,剑气一路贯穿“门毒”众人,在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后,紫锋没入尽头山壁,撼动山壁上头的岩石与林木,轰然塌下一角,吓得下方众人全奔离!
“呃,城主,“紫燄绝锋”非同小可,无须为此人再动大招。”韩水怕山崩呀!
看来在中毒影响下,城主对此招,显然不能驾取走势和劲道。
此时远方传来马群奔踏声,似有大队人马靠近,展岳一声“退”,“门毒”剩余的一干部众瞬间退离。
危机暂解,任灿玥看向身后的袁小倪,神情有些困惑,他知道那无涛的剑气内劲为她所助,只是,她也会剑气?而且与他的“紫燄剑气”如此融合!
袁小倪看着自己的指,显然对自己做出的事,也感惊异.,她体内怎么会有与“紫燄剑气”如此相近的气息!
她知道剑术至顶峰,能将护身、护命的剑气种于他人身内,母亲体内就有过外公所种的剑气,难道她体内也被种了“紫燄剑气”?!
“妳没事吧!”见她神色有异,任灿玥关切的抚着她的脸颊问。
“属下没事,谢城主关心。”当着众人的面,她赶忙退开,恭敬敛首。
原以为到“云里镇”与心层武护会面前,她再想办法瞒住他们两人这一路的关系,但此时忽来的转变让她措手不及,韩水和他的手下便罢,但心层武护个个对城主忠心耿耿,一旦知情,定然会告知解毒后的任灿玥,对她可不妙。
“妳……”她转变的态度让任灿玥不悦皱眉,要再伸手,却被一旁很快伸来的手给用力握住。
矮水一张秀气女圭女圭脸马上放大在眼前,同样一双不输女子的汪汪大眼,盛满激动的闪闪水亮。
“城主,太好了,半路上出事和你分开,属下担心死了!日夜都想着你的安危,幸好您尊贵的身躯,从头到脚一分不少,三总管真是太尽责了,把你保护得这么周到。”韩水马上招呼心层武护。“快、快、快,过来保护城主,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韩堂主……”任灿玥才开口。
“先把城主从头到脚检查一次,刚才真是太惊险了。”
把主子团团围住的心层武护,个个上前,关切的检视主子头、手与脉象;任灿玥忍着心头情绪,让这些人检视。
矮水朝一旁的袁小倪抛个眼色,后者一脸松口气的表情。
“禀三总管、韩堂主,前方护守的弟兄传回消息,“月泉门”的大队人马靠近。”一名守在外围的属下来报。
“铁定是“门毒”的“诡迷烟”让他们找来。”韩水朝属下道:“背起死伤还有昏倒的弟兄,让他们先退往两里外的据点。”
不能留古城武护的尸体在此,以免让“月泉门”抓把柄,借机找古城麻烦。
奥久、戴一倍马上带着人巡视,将死伤或被“诡迷烟”弄昏的弟兄,让手下们背起后先行一步。
“你胆子不小,在那种情况下,还敢呛展岳灭门!”他刚赶到,就听到这张狂的对峙,不过说真的,那时的小倪妹子看起来,神态、气势真是有别于往常。
“那个恶心的阴毒老头敢垂诞我,不宰他真对不起自己的刀和江湖名号!”她袁小倪怎么说也是“刀锋一过,难有寸息”。
“妹子,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上展岳,哥是怕你“刀锋一过,没了气息”!”
“没要你感谢救命恩人就算了,还敢灭我威风,小心妹子我先让你绝了气息。”也不想想是谁着了“毒窟窿”一道,又是谁出手解救。
“不过正好扯平而己,就当抵了“一夜七郎”的仇了!”他韩水就是恩怨分明。
“太便宜了吧!”一条命对一瓶减欲药。“而且你不是对“一夜七郎”不记恨吗?”
“男子汉的尊严跟命一样,你不知道吗?哥我在“溯溪村”不记恨,出了“溯溪村”什么都恨!”韩水压低声音再道:“妳不也骗我和城主没什么,现在就当扯平了,否则哥不保证你这一路能在心层武护面前安全过关;还有,城主一解毒,这“溯溪村”的事,唉,就怕我不小心梦游中跑去找城主说出口……嗯哼,妳自己知道的。”
袁小倪才要跳起来对他发作,一名武护已来到身边催促。
“三总管、堂主,不能再留,“月泉门”人马已到林外一里处。”
“快走了、快走了!”
袁小倪、韩水马上带着众人要退离。
“让城主坐那辆马车吧!”她指着和任灿玥原本驾驶的马车。
“咳,禀城主,“月泉门”的人将至,得离开了。”韩水清清喉咙,朝前方的人喊。
却见任灿玥依然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死在“紫燄绝锋”剑气下的“门毒”杀手尸体旁,心层武护在旁恭唤也没动静,韩水和袁小倪对看一眼。
“城主?”袁小倪走过去。
只见任灿玥看着自己发出“紫燄剑气”的剑指,又看地上“门毒”杀手的尸体,神态恍思而复杂,像正在抓住一抹脑海或心中的困惑。
“剑气贯穿身躯,伤口烧灼、截筋断脉……”任灿玥转头看袁小倪,神态是震惊而无法置信!
“没有,不是、不是……”剎那间,意识到他了解何事,袁小倪拚命摇头。
“你的脚……是我所毁?!”任灿玥像瞬间了解一切般,眼神痛苦的扭曲起。
“不是——不是你,伤我、毁我的,都不是你!”她抓住他的手,拚命否认。
“难怪你会怕我,难怪你总是避着我,难怪你……不愿接受我们之间有任何关系!是我毁了你的一生!”
“不是你——真的不是你——”
他反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能要我恢复记忆,怎么能要我恢复成伤害你的人!我办不到——我不会恢复记忆的——更不会再回古城!”
“城主!”
任灿玥的话让一旁的韩水和心层武护们大吃一惊,更紧急的是——马蹄浩荡声越来越近,“月泉门”的人快到了!
“什么事都先离开再说,要争执也不在这一时。”危机己迫在眉睫,韩水缓颊,同时以眼神暗示心层武护,如有必要,不惜出手打晕城主带走。
“城主——你做什么——”
只见任灿玥忽抓过大喊的袁小倪,纵身高飞,掠过韩水和一行武护们,跃进前方马车内。
“城主——你要去哪?”
蚌来的转变,让韩水和心层武护们赶忙追上,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掉头,朝另一方急速奔驰。
“你们快去带牟老,跟着我一路留下的记号追来。”韩水吩咐完郝玖、戴一倍后,会同心层武护,沿着马车车辙一路追下!
他知道眼下只有让城主尽快解毒,才能结束这一切的纷乱。
路面的颠簸和马车的速度,躺在马车内的袁小倪,猜测马车可能飞驰在山林野道内,往更无人烟的地方去,也让袁小倪知道此刻驾车的人心情混乱。
从被丢入马车内,就被点住穴道,只能无奈的听着车外的韩水和心层武护惊惶大喊,最后声音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下,进到马车内的人扶起她,平日那张冷漠少有表情的面孔,此刻痛苦至极。
他伸手解开她的穴道,袁小倪还来不及说话,他却抬起她跛足的一脚,要月兑下她的靴与厚足袋。
“我……好冷。”她阻止他,不想他为这些事再痛苦。“我会生病……我的伤才刚好。”
任灿玥一震,停手,这一路他细心呵护她,总怕她受伤后再病着。他忽将头埋在她肩上,好久不曾抬起,更没有说话。
“伤我的,是一个只想磨灭自己一切情感的人,而你……不是他!”袁小倪抚着他的背道。
你是被他磨灭的那部分,内敛的温柔、潜藏的深情和善良,都被仇恨的扭曲压到心中最深处。
他抬头,捧着她的双颊,双眼沉重而痛苦,依然不说话,只是以唇抵着她的唇,轻摩着她的唇,像在感觉她的气息。
“灿玥哥哥”
“原来最该杀的是我自己,我竟然能对一个孩子下重手。”任灿玥无法相信!“这么伤害你,我才是那个该用性命来付代价的人!”
“不是你,伤我的人不是你,至少我从来就不认为那是你!”袁小倪拚命摇头。
“我们不要回古城,我不想再当什么城主,我们回到那座小屋。”在她养伤时的小屋,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
“你说……什么?”
他抚着她楞启的红唇,双眼毅然决然。
“什么记忆、城主、地位,我从没在乎过,既然拥有这些,就代表是伤害过你的身分,那么,就丢了吧,我根本不想要!”
“不行、不可以——”她抓住他的手,朝他着急地道:“快回头与韩水他们会合,他们是为你而来的,现在江湖情势险峻,整个古城都在等你,灿玥哥哥……唔……”
他吻住她,深深的缠吻她的红唇,久久不放,直至她快屏息似的推他,他才将喘息不止的她再次拥入怀中。
“我们带“小皮”回小屋去,整个冬天我们就待在那,直到春天,我们再去找一个远离一切的地方一起生活,不要管什么江湖恩怨。”
“不行,古城……”袁小倪推开他,要再说清楚此时的处境,却见他一脸阴郁,神态不复平日冷静,眉目甚至有些扭曲的怒起。
“为什么总要对我说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我再回到那个伤害你的身分,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一旦回到城主的身分,她怎么可能会和伤害过她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