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初定,一室春光。
他拥着心爱的人儿,享受这欢爱过后的甜美,手掌依旧在她的身上流连,她细细地喘着,“少爷,说好了只一次的。”
“嗯。”
“那你的手……”还乱模!
“嗯。”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
有还在继续?梁曲是在是无语了,算了,随他,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喜欢这种欢爱之后的温情抚模,很甜蜜。
“曲儿。”
“嗯?”
“我们成亲吧。”
“少爷,我就做你的丫鬟,就这样陪在你的身边,不好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还在怕,“你喜欢我吗,曲儿?”
“喜欢。”
“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曲儿自然要永远都陪在少爷身边。”
“那为何不嫁?”
“因为不配。”
好,事情回到原点,“那是说,我要娶一个配的人吗?”
她沉默了,经过卫小姐的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忍受少爷的身边有另外的女人,就连微笑,她都不愿意跟别人分享。
他看到了她的不愿,唇边勾起满意的弧度,“所以,你同意成亲了?”
“少爷,你娶一个丫鬟,会折辱你的。”其实根本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而是她怕娶了她,少爷会被人耻笑。
这世上,贫与富、贱与贵的区别那般分明,如果梁池溪娶了一个丫鬟,那世人怎么可能不笑?梁家的人又怎么会同意?
她的少爷明明那么美好,怎么能成为别人的笑柄?
“傻瓜!”他真的对她的固执想摇头,她固执了那么久,折腾了那么久,最终为的还是他,真是太傻了,“我既然要娶,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何况你梁曲,从来也不比任何一个大家女子差。”
“少爷……”她的眼眶发红了,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的少爷不会看不起她,一直在教导她、告诉她,她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她这个学生,领悟力太差而已。
“现在告诉我,你要跟我成亲吗?”
她点头,泪珠往下滴落,如果少爷可以这般为她,那么她勇敢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反正外面的风风雨雨不要去理,她只要可以陪着少爷,在两个人的小世界里悠然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幸福。
“乖。”他笑眯眯地伸手为她将眼泪擦掉,“你若是介意身份而不愿与我成亲,实在是太傻了。”
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只有感情是骗不了人,身份差别而已,如果她在意,只要宁飞楚便可以解决的事情,有多难。
“是,我现在不介意了。”她到今天,才彻底地明白了,只要是少爷想要的,她都愿意给。
“可是老太太那里……”她突然坐了起来,猛地想到,“还有卫小姐,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眼前的春光,太美好,他漂亮的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那个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只是一味地担心道:“你说卫小姐喜欢别人,可她现在看到你了,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我有那么好吗?”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腰。
“当然,我家少爷是最好的。”她一直都觉得,就是因为她的少爷常年在竹苑不出门,不然绝对不可能到二十五岁尚未娶妻,以好耶的风采,完全可以迷倒整座大安城的少女。
他的手掌爬上她饱满的酥胸,细细地揉捏。
她的心思完全被那个想法占满了,无法他顾,“少爷,卫小姐会不会喜欢上你?肯定会的,如果她喜欢你,她想要跟你成亲怎么办?”
唉,真是爱操心,这家伙。
“那你要让吗?她比较配我呢。”
梁曲立刻眼眸圆睁,瞪他,“谁说的!”
“不是你说的吗?”
她愣住,半响,“我……我随便说说你也信喔。”结结巴巴却又分外理直气壮。
他笑了出来,翻过身在床上躺平,笑得十分开怀,爱死了他的曲儿这般可爱。
她也跟着趴过去,细声细气地继续追问道:“少爷,你说卫小姐到底会不会喜欢你?”
他伸手抚着她掉落在颊畔的发丝,“我说……”
她立刻张大眼睛凑过去期待地等着。
“曲儿,你真是太可爱了。”拉她过来,深深地吻。
他的唇一碰上她的,她的头就发了昏,立刻就忘了之前自己的那些疑问,躺在他的怀里认真地回应着他。
热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她突然动手推开他,“说好只做一次的!”
他撑在她的身上,定定地望着她,她的表情太坚决了,让他忍不住莞尔,“曲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然提供我欢喜。”
果然就像他之前说的,如果再喜欢下去,可真是会要了命的。
两情相悦的日子,总是过得分外甜蜜。
他们原本就是默契十足的一对,只是那时他是少爷,她是丫鬟,到现在,他们依旧是自然而契合的,他依旧还是她的少爷,她也依旧还是他的丫鬟,只是如今他们的眼里有了不同的东西。
两个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好的。
像这样,他倚在窗边看书,安静平和;她在院里挥舞长剑,英姿飒爽。
梁池溪看书是一贯的专注,从来都不会分神,可是今天,他从孙武那精妙绝伦的用兵之策里抬起头来,望着院外那个一边练剑,一边碎碎念的女子。
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不确定是什么让他觉得不对劲,他放下书卷,细细地听了会,嘴边的弧度开始上扬。
“一路稻花谁是主?早有蜻蜓立上头。穿花蛱蝶深深见,轻罗小扇扑流萤。一夜海潮河水满,稻花落后鲤鱼肥。”一个漂亮的气贯长虹,接着剑影无数,落叶在庭院里纷飞起来,“相思一叶梅花发,使我双泪长珊珊。明月不谙离恨苦,恨不相逢未剃时。”
“为什么明月不谙离恨苦,恨不相逢未剃时?”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梁曲很敏捷地收势,站在那里回望着他,“因为明月根本就不懂诗人的离别苦呀,偏偏诗人又剃度了,只能恨不相逢未剃时。”
“那一路稻花谁是主?早有蜻蜓立上头又是什么意思?”
“蜻蜓立在上面告诉稻花谁是主人呀。”多顺理成章。
他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曲儿,你为什么突然要背这些诗词?”
她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这些的吗?
“因为少爷喜欢。”
“我有喜欢吗?”
“有!”她肯定地点头。
“曲儿,其实诗词这东西,只是怡情而已,不必这么在意。”
“我念的都不对吗?”她立刻很沮丧地垂下头。
“曲儿,你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进之后,隔着窗,他为她将落在发间的叶片拿下来,“你一本账册,是不是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算好?”
点头。
“是不是有任何不妥你都可以看出来?”
再点头。
“当初你的师父是不是说过,你习剑很有天分?”
“是。”
“我教你三十六计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快就能背诵?”
“是。”
“所以你看,曲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你不喜欢诗词,你喜欢算账,记不住诗句,却可以记下那么复杂的剑招,你有你的长处,又何必在意自己做不到的事?”
“可是少爷喜欢。”
“我也喜欢看你拨算盘,看你练剑,听你给我念书,其实我喜欢的不知诗词。”他握住她的手,“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嗯?曲儿?”
她的脸蛋开始泛红,突然觉得非常害羞,可是笑容却又灿烂起来,“你最喜欢的,是我!”
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粉红的脸颊,眼神宠溺。
“我最喜欢的,也是少爷。”
“嗯。”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相思一叶梅花发,使我双泪长珊珊。”
“唔,我想诗人自己也不喜欢吧。”她都念错,诗人如果听到,全都要双泪长珊珊了。
“少爷,你真好。”她踮起脚在他的颊畔吻了一记,“谢谢你安慰我。”
“那有安慰到吗?”
“有。”
“那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地弯下腰。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少爷!”她大惊失色,顾不得从门口进,直接一跃跳过窗栏,刚好扶住了往后倒的梁池溪。
梁曲本来以为她与少爷之间除了那位卫小姐,以及梁家可能会遇到的阻止,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了,可事实证明,她想得再好,都不如老天的安排。
梁池溪病倒了,这次的病,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每年的冬季,因为寒冷,梁池溪的身体总是会特别地不好,但没有哪次像今年这样般来势汹汹,凶险异常。
无休无止地发烧咳喘,甚至有好几次连呼吸都停掉了,反复地折腾,无休止地折磨,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整个梁家因为他的这场病,而陷入一种很低迷的气氛,梁老夫人连六十大寿都无心宴客,梁老爷脸上的阴云都没有散过。
至于梁夫人,她整天都守在梁池溪的身旁,如果不是梁曲苦劝,只怕她连晚上都不肯回芙蓉院。
至于旁的那些人,他们如何想,梁曲根本就不在乎,她唯一想做并且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的少爷。
大夫说少爷今年之所以还未入冬就病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之前接连几场病都未根治,天气略一变冷,他着凉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从胎里带出来的那味毒,即使现在毒已解了,但伤了就是伤了,补不回来。
这边尚在心急如焚,谁知院外却也出了大事。
原来卫小姐在某日给老夫人请安后,突然昏厥,慌得大家急忙请了大夫来诊治,一请脉,大夫面有难色,原来,卫小姐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这下子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卫小姐来梁家不过月余,居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孩子……
梁老夫人气得差点昏过去,卫夫人的脸简直比乌云还黑,正闹到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位从来不涉足后院的二少爷突然闯了进来,直接往老夫人面前一跪,干脆了当地承认,孩子是他的!
这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事情越闹越不可收拾,梁翰远将梁佑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且要逐出梁家。
二姨娘受了刺激,跪在竹苑外面不起,不是要请陶靖妤出面向老爷求情,而是来向陶靖妤请罪的,因为她的儿子抢了兄长未过门的妻子,这实在是有违常伦。
梁曲望着躺在床上起色苍白的少爷,再听着院外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声响,看了看安静翻书的陶靖妤,突然感叹,少爷除了长相,就连性格跟陶靖妤十足十的相似。
“梁曲。”
“是。”
“让阿浩把她架走。”
“是。”
梁曲可从来都不管什么可怜不可怜,请罪不请罪的,她只知道她的少爷现在病着,需要静养,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打扰到少爷。
梁曲出去不用眨眼的工夫,竹苑又恢复了愿望的平静。
她回到房内时,陶靖妤正拧着帕子为梁池溪擦手,她连忙上前,“夫人,我来吧。”
“我想自己来。”
好吧,她安静地退回到一旁。
陶靖妤一边用帕子为儿子细细地擦拭,一边轻轻地低语:“梁曲,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照顾过他了吗?”
“夫人,这些事,少爷本就喜欢自己动手。”梁池溪不像那些富贵家的子弟,越多奴仆使唤越得意,他这些日常琐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是。”陶靖妤点头,眼眶微红,“子玉从小就如此,哪怕身体再不好,能自己做的,就不假手于人。”
“少爷说,那是夫人教他的。”
“他自幼就极聪慧,我只教他识字,他就能看书,我只教他计数,他自己便会算数,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他有些许的天分,所以才会要为我受苦。”
“夫人不必难过,能代母受苦,少爷他是高兴的。”
陶靖妤停下动作,抬头望了一眼她,“你说他高兴?”
“是。”梁曲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搁到一旁的水盆里,“少爷是个至孝之人,如果当年他可以选,他还是会愿意自己伤,而不愿损夫人分毫。”
“他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吗?”
“啊?”
“因为你了解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梁曲的脸颊顿时红了。
“他跟我说过,要与你成亲。”
“夫人……”
“你呢,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的儿子吗?”她伸手将梁池溪散于枕上发丝理好,“我的儿子,三岁能诗,五岁成文,到如今,史书典籍熟读于心,文采出众。”
“不只……”梁曲站在那里,笑得分外灿烂,“少爷还长得丰神俊朗,脾气好待人谦和,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
“哦?”陶靖妤眼里闪过复杂的神采,“他这么好,你配得上他吗?”
这次她很干脆、很直接地回答道:“配得上的。”
“哪里配得上?”
“哪里都配得上。”梁曲脸上一片坦然,“因为少爷喜欢我,所以我配得上。”
是的,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配与不配,不是任何人说了算,只是喜欢就配得上,如果不爱,再好的条件也是徒然。
“是吗?你现在觉得配得上了?”陶靖妤的唇角微微一抿。
“我以前太傻了,现在想明白了。”梁曲上前几步,认真地对陶靖妤说:“夫人,我其实也不算太差,我会武功,我会算数,兵法和谋略的书我都熟悉,而且……”
“而且……还泼辣。”微弱又气虚的声音,为她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少爷!你醒了?”梁曲一下子惊喜得差点流眼泪,看着她的少爷慢慢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跪拜感谢苍天的冲动。
“嗯……”梁池溪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暗哑:“在某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就醒了。”
“我……对了,大夫交代了,少爷醒了之后要喝药,我去端。”梁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她……害羞了。”梁池溪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倒是开了窍,也难为你了。”陶靖妤眼里闪着泪水,抚了抚儿子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让母亲担心了。”
“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话他听到,就该不高兴了。”
陶靖妤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梁池溪早几日又突然昏迷,整整五日,让她寝食难安。
“我很好。”他握了握母亲的手,“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最累的那个,不是我。”
这半个月来,她看到那个日夜守在儿子身边的女孩,饮食正常,行为正常,说话也正常,可是儿子昏迷后,她就不能睡,不是不睡,而是完全睡不着,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做母亲的,为儿子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声,而是他觉得满足,她便也满足了!
“你挑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的。”她赞许地点头。
“那是因为像母亲。”
“像我吗?”陶靖妤微微地侧了侧头,“我应该庆幸,她不是我,你不是他。”
很拗口的话,可梁池溪懂了,上一辈的爱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相亲的眼里,只有彼此才懂。
“少爷,可以喝药了。”梁曲撩开垂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影青素花瓷里盛着深浓的药汁,饮入唇内自然是苦涩无比,梁池溪净口后,分了三次,才将那碗饮完。
梁曲将一旁的粉彩小盖碗掀开,几粒色泽鲜亮、小巧可口的蔓果,泡在深红色的汁里,看来分外清爽诱人。
“这可新鲜。”陶靖妤望着那一小碗,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季节哪找这么动人的颜色?”
“初夏现采的蔓果浸起来,过两个月拿出来兑上清露。”梁曲将那小碗递给少爷,看他缓缓缀饮,眉头微展,“这个喝完药之后吃上几枚,可以解解苦味。”
“你是个有心的。”陶靖妤轻拍她的手,知道她说得轻松,可那蔓果结果不易,周身是刺,要采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梁曲为梁池溪的心,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
“母亲这几日也该乏了,不如回芙蓉院休息吧。”梁池溪望着母亲眼里那片青色,知道这段日子,她肯定是日夜难安。
“也罢。”陶靖妤微笑着起身,“我想这里,我是多余的。”
“夫人,少爷是关心你……”
梁曲被陶靖妤带笑的眼眸看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有情人的世界,永远还是两个人最好,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她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
陶靖妤这次离开竹苑,笑容分外动人。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曲低着头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着碗盏。
梁池溪望着她忙碌的手指,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过来,曲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更清脆,“少爷,我有好多事要忙呢,要收拾碗,还要去厨房看看……”
“过来。”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久违的温柔,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着头走到他的床边。
“抬起头来。”
她还是低着头。
“曲儿。”
她抬头了,脸颊上早已经是湿漉漉地一片。
梁池溪慢慢地伸直手臂,她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也不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柔无比。
她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抽噎起来,他这才伸手至她的颊畔,抚了一掌的湿意,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少爷……”她哭得太厉害,连字都咬不准了。
“嘘,我没事了。”他抱着她,“我在你的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开始往回落,“我很害怕。”
“我知道。”当初就是怕她会如此,所以才一直忽略早生的情愫,只是人算得再好,都算不过天,既然情动,那便认了。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陪在少爷身边,可是这次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陪着你,而是我离不开你。”她抬头,非常非常诏真地望医他,“以后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乌黑的眼珠里曝定的决心,看见她卷翘的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半晌,终于还是一声轻叹,“好。”
有的固执,可以改变,可有的执着,终其一生都不会变,比如她,又比如她对他。
她笑了,眼里带着泪,可那笑里却渗出甜来,从未如此灿烂夺目,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十分满足。
少爷每次生病,她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就此离去,害怕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生病也好,健康也好,她都会跟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在哪,她便在哪。
“又是几日未睡吧?”
他伸手抚过她眼下的阴影,心里一片刺疼,她总是如此,只要他病着,她就无法入眠,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唔,我等少爷醒来。”
“我现在醒了,你去睡吧。”
“我舍不得睡。”
“去睡吧,我一直都在。”
“那我就睡这里。”
“会过病气。”
“不怕,把病过给我才好呢,那少爷就可以好起来了。”
“胡说。”
“才没……”最后一个字尚未月兑口,疲惫的人儿就已然入眠,几日几夜的无法入眠,在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睡着。
梁池溪抚着深眠的人儿的脸,眼底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