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不敢爬起来,拚命摇蔽脑袋,“不、不是,虽然太子妃命令奴才敢了初日,但初日毕竟跟奴才有些交情,奴才不忍心真的教了他,只是迷晕他,放进棺材里……”
他后来的话被将他提起来的朱瞻基打断。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朱瞻基一把用下他。
“奴才……吓、吓傻了”
没再理会他,朱瞻基赶紧跑过去埋棺木的地方,也不管其他人正拿着铲子挖,有可能伤到他的手,他蹲,徒手挖起土来。
终于,木棺挖了出来。见到被封死的木棺,朱瞻基的眼睛都红了。
他很害怕,非常害怕,会不会……会不会来不及了?
他亲手撬开棺盖,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郭爱闭着眼没有生气的脸,他颤抖着将手凑近她的鼻下,没有!连一丝的呼息也没有。
他的视线往下扫向她已经没有起伏的胸膛,然后他看到她抠断指甲、!占着鲜血的指尖,朱瞻基疯狂了,目皆尽裂的冲过去将王振的衣领提起来。
就在他恨不得亲自咬断对方脖子的时候,看清郭爱模样的王振颤声道:“太孙……奴才曾经看过……初日把一个已经没有呼吸的溺水者救活请让奴才试试吧!只要她才刚咽气就有机会的。”
闻言,朱瞻基恢复了些神智,手也松开了些。“你有办法?”
“对!不过要请太孙包涵,这个办法必须进行非常亲密的接触。”呼吸顺畅多了,只见太孙态度松动,王振赶紧道。
“不论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救醒她都给我试门他把王振扔到郭爱的跟前。
不敢再多废话,王振示意一个太监帮自己把人抬出棺木,然后双掌压在郭爱的胸口拚命按压,一会又打开她的嘴开始渡气,尽避期间有感到异样,但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小命他实在没多余心思细想。
朱瞻基握拳看着,其他人也屏息等着,他们从来没听过没有呼息的人还可以起死回生的,但随着时间过去,在王振急忙得都有些喘的时候,郭爱的手指动了动。
彬许不是每个人都有注意到,但不敢错漏一丝一毫反应的朱瞻基看到了,他眼睛瞪大,然后听到她咳了两声,那也是将他从地狱拉回来的声音。
笔太孙宫中的寝殿。
亲自用热毛巾为郭爱拭过身体后,朱瞻基拥着至今仍惊魂未定,身子不停发出轻颤的爱人。
折腾了一番,此刻已是深夜,伺候的宫人早就被他屏退。
罢才李太医已经来昔她看过诊,所幸母子均安,只是惊吓过度,连李太医都说这简直是奇迹,然后连忙开了安胎药,他也哄着她喝下了。
至于她手指上的伤口涂上宫中圣药雪凝膏已经没有大碍,只要每天包扎上药,别再伤到不日可愈。
他用大瞥裹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企图让她的心情稳定下来,但因为那鬼门关走一回的经历实在太过恐怖,她一时间还无法平复内心的惧怕。
她醒来后才知道自己竟然差点被活埋,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月复部一阵抽痛,加上体力耗尽,她又昏了过去,再醒来人已经在他的寝殿。
必想起在棺木中逐渐呼吸不到空气的感受,她觉得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不,掐住脖子,至少她手脚还能挣扎,至少还可以死得痛快些,那种被困在密闭的狭隘棺木中,等着稀薄的空气被自己吸空,真的会把人给逼疯的。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惊吓了。”他愧疚地抚着她惨白的面容,想到她曾经遭遇的一切,他是又惊恐又心疼。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大意,上回发生过一次我早该有所警醒,偏偏一听说太子病情有碍,一时情急就疏忽了……”她贴看他胸膛,感受着他的温暖,轻轻说着,话到最后又是不安。
朱瞻基加重了揽在她腰间的力道,上回的事他已听吴瑾提过,只是他以为自己如今已经回来,母妃就不敢贸然动她,因而疏忽了,不由得自责更深。
“所幸你没有事经过这番,至少不用再担心母妃会对你不利。”
冰爱拢了柳眉,“可是,我不可能怀孕的,你为救我而对太子妃说谎,这之后该如何善后?”她仰首看他,忧心的问。
太子妃九成是瞧在她有孩子的分上才同意接受她的,若日后发现这是骗局,后果不堪设想。
朱瞻基的手滑至她腰间,纤细腰身不盈一握,只听他自信道:“我没说谎。”
“没说谎?”她忍不住瞪他这明明说谎还面不改色的家伙!“别说我好歹也算半个大夫,就说这是我自己的身子,有没有身孕难道我会不知道?”
朱瞻基目闪诡色,缓缓问道:“你真确定自己没有怀孕?”
看他那神态,她不禁也有些动摇,她的月事的确晚了,但旋即觉得不可能又肯定道:“当然,我每次与你行房后都有喝避子汤,不可能有意外。”
“你自己也说你只能算半个大夫,关于女人避孕或调养身体的药方难道会比专精于妇科的李太医钻研得透彻,为了不让你起疑心,我让他将药方做了调整,主要在为你调养身子但味道最好与之前的避子汤别有太大差异。”
“你——”郭爱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如此设计她。
朱瞻基包覆住她受伤的手,“我不想逼你,但我必须让你有坚持这段感情的原动力,如果一个我不够,那再加上我们的孩子呢?况且母妃一直为了子嗣的事逼我与胡善祥她们圆房,你是我唯一爱的人,我也只愿意我的骨肉是在你的肚子孕育成长,本来因为你的葵水一直没来,我就在怀疑,不过李太医已经证实你确实怀有身孕。”
他本来就一直期盼这事发生也就格外注意。
而且还有个原因他没说,如果有了孩子,他母妃即使知道她是苏丽也一定会帮看掩护,更别说对付她。
奸诈的男人!听他这样说,她哪有办法怪他?郭爱心里百感交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孩子没事吧?”
“当然,李太医除了替你包扎伤口也开了安胎药,就是我刚才哄你喝下去的那碗汤药。”
她在他的寝殿醒来时,李太医已经在收抬药箱,后来吴瑾端来一碗刚煎好的汤药,她以为那是安神的汤药,也没多想。
想着,郭爱的手放在自己的月复部。好神奇,这里已经有个小生命了,她不但在这个朝代遇上她用生命在爱的男人,未来的不久她还将生下他们的孩子。
“也幸好你没事,否则那些对不起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是自己的母妃,他也要她后悔,后悔她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个,郭爱想起在乱葬岗时看到的王振,她呐响的开口,“瞻基,王振他不是有心要害我的,做奴才的总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他家就靠他在养,你饶过他吧,就当昔我们的孩子积德。”她不是笨蛋,前后串接起来也知道是太子妃利用王振来对她下手,但一个是瞻基的母亲,一个是她在宫里最要好的朋友,她也不忍心因为自己而害了他们,况且彼此立场不同,没有谁对不起谁。
提到那个忘恩负义的太监,朱瞻基心里还有气,但他也知道这回如果不是那个奴才“阳奉阴违”,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早就与他阴阳两相隔,想了想,他没把话说死。“我会考虑的。”
至少,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母凭子贵果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证实她有身孕的消息后,不但来自太子妃的威胁彻底解除,如今每日,她的小绑都会有由东宫送来的各式补品,让她吃喝不完,想退还不能够。
“初日,太子妃命我送来燕窝羹,娘娘还嘱咐我,非看看你喝干净才能回去交差。”金嫦玉步入小绑,笑容满面地说看。
冰爱闻言忍不住发出申吟。天啊,她吃到都要吐了!
“辛苦了,不如姐姐代我喝了它,顺道还能解解渴?”她眼露乞求,讨好地问。
金嫦玉却责备地瞪视她,“这怎么行,娘娘感念你对太子尽心照顾,听说你近来食欲不振,这才让人做这些东西给你补身的,你可别不知好歹,辜负了娘娘的恩典。”说着,便将那碗燕窝羹端到她面前。
冰爱一瞧那碗黄澄澄的羹汤,唯头一阵发痒不适,嘴一捂,又想吐了。
“你还好吧,这燕窝可是主子们平常保养身子的金贵东西,你怎么见了居然反胃,太不应该了门金嫦玉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数落。
她露出苦笑,“对不起,我近来肠胃不太好”
金嫦玉一听,这才担忧地瞧着她,又小声道:“你不会是那夜给吓的吧?当我得知娘娘要处置你时,也吃了一惊,你到底是为什么得罪了娘娘?”她忍了多时,直至此时才敢探问。
冰爱闻言苦笑。那夜的事教她怎么说?不说此事机密,她不好自己搞破,就凭这事与太子妃有所牵扯,就不该是宫人能胡乱议论的。但又不能不回答,她遂装傻敷衍,“这我也不知,娘娘大概恼我没伺候好太孙。”
“真是这样?可我瞧殿下挺满意你的服侍,怎会……”金嫦玉不解地拧眉。
冰爱只能干笑以对,心道:就是太满意了,才会出事啊!。
“总之,我知殿下看重你,咱们也有情谊,见你有难,这才赶紧给殿下报讯的,幸好来得及,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当差,别再出错。”
见郭爱频频点头称是,她说得更加起劲,再也藏不住八卦的天性。“不过,娘娘也真是怪,脾气让人模不准!恼时要杀你,高兴了又将你宠得跟什么似的,这阵子对你简直比对太孙还上心,瞧这一道道珍诺,哪样不是皇家御用,竟都便宜了你这奴才。”
“就是啊……”郭爱心虚地接话。自己是母凭子贵,否则哪来这么好的待遇?
“对了,我听说你过阵子要出宫探亲是吗?”金嫦玉突然想到,立即问道。
“出宫探亲?”苏家已被灭门,她哪来的亲戚好探,更何况这事她怎么没听说?
“我听娘娘无意间提起的,说是太孙恩准你过些时候出宫一趟,回老家去见爹娘。”金嫦玉一脸羡慕。
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一旦入宫就失去自由,想回家一趟几乎是不可能,可初日偏偏有这般好运。
冰爱一想便马上明了了。瞻基是想等她肚子大些,遮不住时就让她出宫待产,否则以她的身分如何在宫里产子?而且生产完后,这孩子同样不能见光,她要如何扶养便是一大问题。
事实上,意外受孕后,她想了很多,却都不知该如何解决,因而非常烦恼,不料瞻基都一一帮她想好了,他心思填密,行事多能斟酌妥当,更重要的是,他不会亏待她和孩子,这点令她很信任放心。
金嫦玉这时站了起来,“你这小子的运气好到教人眼红,不过当心人红遭嫉,凡事低调些,别招摇了。”
冰爱忙点头,“会的会的,我会低调的。”见她急着要走,又催自己喝燕窝,她愁着脸拜托,“不过这碗燕窝羹……”
知道她的心思,金嫦玉好笑地瞅瞅她,“瞧你,这是毒药吗?这可是寻常人一辈子也喝不上的好东西,得了,我就帮你这回吧则说着,迅速喝完那碗燕窝羹,就带着一脸的满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