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幢深处可怜生,桃花着雨不胜情。
一夜缱绻后,柳依依觉得全身酸痛不己,乌发凌乱,唇瓣红艳,虚弱的瘫在床塌上。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终于在事隔一年以后发生了,初为人妇的不适令她羞恼的不想动,暗暗埋怨丈夫的贪欢。
初尝云雨的身子哪禁得起男人一再的需索,从月上柳梢头到星子隐没,稀微曙光从菱形花窗透入,一整晚缠绵怜侧,火热交缠,累极的娇躯再也无力承欢,虚软如泥。
“不、不行了,我没力气了,让我歇会儿,缓口气……”腰间多了只男人大手,上下游移,她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无力挥开。
“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是足以匹配你的良人,这会儿你若还有任何疑虑,夫君我乐于再为你亲身验证。”娘子的肌肤是如此滑女敕,令人爱不释手啊。
经过一夜奋战他却是神采奕奕,只因他知道这一次不同了,他和妻子将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共度白首。
反观没出什么力的柳依依在他连番的踩摘下,气息微喘,面色潮红,双眸蒙上水雾的低声求饶。
“不要压着我,我快被你折腾死了,你该满、满意了吧。”气死人,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像没事人一般,还能精神奕奕地吃她豆腐。
龙问云低笑的吻着她凝脂雪背。“不满意,我要一个儿子。”
她咕嚷着。“以你昨晚的拚劲,一百个都生得出来。”
他又笑,似乎很高兴她可爱的埋怨,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不用一百个,三男两女就足够了,儿子像我,聪明又会赚钱,女儿像你,活泼伶俐又凶悍,没人敢欺负她们。”
“五个呀……”她有气无力的喃着,昏昏欲睡。“那要生几年,我不要当头母猪……”
“常说我是猪脑袋的人是谁,配你这头小母猪刚刚好,咱们俩绝配。”她好香,香得令人情难自持。
“我收回,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女人计较,你是海中较龙,我有眼不识泰山,把璞玉看成粗碟。”她识相的改口,满口甜言蜜语。
“再多说一点,说不定我会饶过你。”他乐陶陶的笑着,希望难得说他一句好话的妻子多多赞美他。
夫妻相处之道不就是如此,昨日吵吵闹闹,今日却是你执我手,我执你手,相伴到老。
不算新婚燕尔,但心中的感受却更胜新婚的甜蜜,他们都在学习如何为人夫、为人妻,想尽快补上空白一年的夫妻生活。
看他兀自抚模她腰肢的双手不曾停歇,柳依依信他才有鬼。“说说看你在外面这一年做了什么,能这么快累积财富的诀窍,我相当感兴趣。”
“非要这时候谈吗?”苦着脸,他强抑着。
感受到男人的渴望,她小脸潮红,害羞的嗔了一声。“活该!谁教你满脑子色心,你给我忍一忍。”
“下次再忍”他未说完便挺腰一送,从后面进入她。
“你、你这个……色欲熏心的猪……”柳依依倒抽了一口气,想嗔骂,却不由自主的逸出娇吟。
龙问云不再说话,俯封住她的唇,深入浅出的律动,时轻时重的挑起她体内的火。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莹白如玉的赤果娇桐布满青紫瘀痕,男人在雪白肌肤上咬出的红师艳丽无双,如一朵朵盛开的花儿。
经此绵长而磨人的欢爱后,筋疲力尽的两人双双睡去,等再清醒时已是日头偏西的午后。
“饿了吧,我去嘱人传膳。”爱怜的轻抚她脸颊,餍足的龙问云光果着结实胸膛下床,披上衣衫唤来候在门外的俾女准备膳食。
“天哪!我不要做人了,我居然睡到这么晚……都是你的错,你害我维持了一年贤良主母的形象毁于一日了”柳依依纤手覆面,羞得满脸通红。
他拧了条毛巾,动作轻柔的替她拭身。“当然是我的错,不然你还能跟谁在这张大床上纵情狂欢。”
“不会吧,你还吃锦春哥哥的醋?”她轻笑,笑声却要然而止,因为仿佛被拆解的身体酸疼到连笑都承受不住。
龙问云哼了声,“情敌”的存在是他心头拔除不掉的刺。“我不在的时候是他照顾你,要我不吃味不可能,我的老婆只能依靠我。”
只着单衣的柳依依不想动,懒懒地轻睐他一眼。“我还需要别人的照顾吗?你别小看我了。”只有别人怕她的分,哪有人敢爬到她头上撒野。
“若不是他常上门走动,想必找你麻烦的人更多。”他当初想得不够周详,为了赌一口气而离家,却忘了她一个女人在家将遭遇到的麻烦。
他一回府,那些叔公、伯公便一个个上府告状,说依依如何不守妇道,如何与人私通,还堂而皇之地把野男人带进府,败坏龙府门风。
可是他们丝毫不提龙府是谁打理得井然有序,又是谁守住偌大的家业不受外人觊觎,让龙府不见颓势,反倒日渐精实壮大,他名下甚至多了几间米铺和绸缎庄。
经过东方无良和桑庸生的教训后,他明白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用心去体会,谁对他好、谁真心为他谋划将来,他心如明镜瞧得一清二楚。
那些叔公、伯公全是旁系的,和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除了姓“龙”,血缘远到好几代以外,不过是古着族亲名义而已,而他们上门表示“关心”无非是想攀交情,捞一点好处。
他知道,妻子的泼辣只在受欺负的时候才会发作,平时她心肠软得像棉花,她只对自己屯在意的人用心,像母鸡般想保护所有家人,他有幸是其中之一,为此他感谢老天让他遇上她。
“哼!那些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我见一个赶一个,他们凭什么以为我撑不起龙府,居然要我交出大权由族中大老共同监护?”他们想得美,财产被拿走了还取得回来吗?当她是傻子不成。
“依依,辛苦妳了。”龙问云万般怜惜的坐到杨上,俯身轻搂她双肩,眼中满是疼惜和不舍。
一句“辛苦了”,让柳依依顿时眼眸泪光闪闪,有人了解比得到什么礼物都窝心。她忍着不落泪,嘴硬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帮你守着龙府怎么成,我不想你怨我。”
“不怨不怨,哪敢怨,你做得太好了,连身为男子的我都汗颜。”换成是他可能就做得不周全,族老一闹便给银子打发,免得一天到晚在耳边踏踏切切。
柳依依泪眼含笑,小指勾住他衣带横腕。“真把浮华商铺给我?”
“我是出资老板,你是店东,各占一半。”他现在有能力养老婆了,当然要让她过得称心如意。
“而你是我丈夫,赚的钱也归我管。”她两眼亮得出奇,一副有什么算计的样子。
他先是一怔,继而失笑。“都给你,都给你,反正你管钱我放心。”
以她的经商本事,银两交到她手中只会变多不会少,钱母生钱子,钱子生子子孙孙,生生不息。
“你放心,但我可不放心了,说,你有没有在外头给我招惹什么不干不净的烂桃花,从实招来。”她的温柔极其短暂,随即又展露凶悍本色。
“烂桃花?”被她猛地一间,他还真接不上话,一时半刻没想到她话中的涵义。
“你不要装傻,就是女人,你敢发誓这一年来没碰过我以外的女人。”她话语不由自主流露酸味,像个爱吃酷的妻子,逼问丈夫有没有背着她花心。
龙问云差点笑出声,表情滑稽地忍住笑意。“当然是……”
她的心被吊高,屏气凝神,一双小手悄悄地握紧。
“娘子,你晓得我这人向来重情重义,人不负我,我不负人,有你这么好的妻子,我怎么会三心二意,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这一年来,他忙到每晚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无暇分心。
“真的?”要是人家主动投怀送抱,他能坐怀不乱,毫无半点遐思?
男人有时简单得很,只要貌美女子轻解罗衫就把持不住,她做生意时,接触过的老板多数是这德行。
瞧她吃昧的模样,他不禁失笑。“哪来其他的女人,就你一个令我魂牵梦萦,想得我心口发疼,你……”
骤地,另一名女子的身影拂过眼前,他顿了一下,心头微微不安……他已经明白告诉“她”自己已有妻室一事,“她”应该不会再眷恋他。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心想他既然无意也就无须担心,妻子的感受才是他该关注的。
这时,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送膳的下人送来丰盛菜馆,柳依依穿上外衣,让人进来,饿得难受的她注意力转向热腾腾的饭菜,没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吃慢点,菜又不会跑掉,你先咽下这口麻绒鸽蛋再吃别的……看,噎着了吧!快喝口鲫鱼汤……”龙问云轻拍妻子的背,将鲜鱼汤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
“我嘴巴忙着,但耳朵空着,还能边吃边听你聊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她礼尚往来地夹了一块醋溜黄鱼回报,夫妻俩享受着互相喂食的乐趣。
他喜滋滋的咽下鱼肉,想了想,才开始说道:“我先到了宁波,人生地不熟差点被骗,当地的商家说我带的流当品全是不值钱的东西。”
“不识货。”柳依依不快的轻哼,替丈夫叫屈,虽是流当品但锦春哥哥给他的绝对是上品。
“别急,我是说差点,幸好我遇到一位朋友”要不是那人,他大概要吃亏了。
“朋友?不会又是骗吃骗喝的那种吧,你有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吗?”她听到他说朋友心就一惊。
龙问云没好气地轻拍她鼻头。“让我说完成不成,老爱抢话,你这急惊风的性子要改一改,没听见我说了『幸好』吗?”
“何以前性子比我还急,动不动就和我吵”她忍不住咕咙,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强不过谁。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之后,我现在比你沉稳多了。”他毛毛躁躁的个性磨平了,不再冒失冲动。
柳依依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略微收敌浮躁的心柔声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从昔日不可一世的龙大少爷到今日谦和内敛的龙老阔,变化不可说不大,连她都感受到他卓尔不群的气势。
他动容地笑了。“不苦,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是努力后的报酬,我要让你过好日子,以我为傲,幸福的当我龙问云的妻子。”
“相公……”她鼻头一酸,感动不已。
龙问云喔喔继续道出离家的际遇,他在宁波遇上一位傅姓古董商人,对方教他识别货品,告诉他怎么定价,怎么抬高价钱让人般价。
他领悟力极高的举一反三,顺利地卖出第一件流当品,那是四大名瓷之一的青花瓷瓶,他以高价两万两卖给一位西域商人,那人还买走了狮球浮雕壶和云矩纹剑珌。
很快地,他抓到要领,把卖掉流当品的所得再购买其他商品,买低卖高累积了不少财富。
“我与傅大哥虽相差二十来岁,却是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他教给我的东西让我一辈子获益良多”
男人的抱负、男人的远景、男人欲展翅天际的雄心壮志,柳依依知道她的男人有他梦想中的将来,那是他对自己成就的期待。
那天她听着听着,心里不断涌现对他的痴迷和爱意,此刻想起,满到喉头的幸福感就让她忍不住发笑。
她以为人是不会变的,但是谁料想得到天真到无可救药的败家子,竟然有着出人意料的经商手腕,由不务正业的执榜子弟摇身一变,成为日进斗金的大老板。
那个意气风发,俊挺卓越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想想是多么不可思议,她想她连作梦都会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傻笑个什么劲,叫你倒杯水,来你给我泡什么茶,存心想烫死我是不是。”一道老迈威严的女声响起。
果然梦不全是美好的,也是会有难以逃避的梦魔。
觑了一眼端坐在主位的龙老夫人,柳依依在心里苦笑,城里的人都说她是悍妇,殊不知真正难缠的人物在这里,惹不起又骂不得,必须必恭必敬地当菩萨供奉。
到底是谁通知了远在佛山念佛的老人家,让她水深火热的苦日子提早到来。
不是她不孝也非刻意不与长辈同住,实在是情非得已。
当初为了龙问云出走一事,她和老夫人闹得不愉快。宠孙的老夫人一味认为千错万错都是柳依依的错,将一切责任怪罪在她头上,不肯好好听她解释清楚。
她不过多说两句就被当成顶嘴,据理力争成了狡辩,老夫人决定到山上去吃斋念佛时,更故意将府里几个能干的婆子、婢女全带走,意图让她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落得持家不力的臭名。
只是结果却和老夫人预先想的不一样,柳依依做得太好了,好得教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因此扬言孙子不回府就不下山的她被自己的话困住了,拉不下面子的她只好整年住在庙里,吃着淡得没有味道的素菜。
但怎么说还是住在家里好,哪能在寺庙终老,又不是要出家当尼姑,所以一听闻孙儿回城的消息,她便迫不及待的连夜下山,赶着见见被悍妻欺侮的乖孙。
“女乃女乃之前不是最爱喝无锡惠泉泡的茶水,这茶是我特意请人取来的水,再以宜兴产的朱泥茶具为你冲泡的。”养壶关系着茶水滋味的好坏,她特地以养了十年的双色莲子壶为女乃女乃泡茶。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每天吃斋念佛的,嘴都淡了,一杯清水倒能尝出好滋味。”泡什么茶,老人家的喜好都拿捏不住。
“那我帮女乃女乃准备素菜,看是要吃鼎湖白玉、发财如意卷还是凤巢双珍……”她如数家珍的报了好几道菜名,全是一品素食。
老夫人却气呼呼地扬声一喝。“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非要这般折腾人,才说我嘴巴淡,你就给我没滋没味的素菜,怎么,咱们龙府连几两银子也没有了,连一口焖肉也吃不起?”
别跟女乃女乃计较,她忍。“女乃女乃要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叫厨房的大婶给你备着。”少说少出错。
可是柳依依的退让却仍不得老人家欢心——
“什么时候这个府里是你说了算,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当家,龙府的下人我还管得动,你若真有孝心就下厨煮几道我中意的,别表面装贤淑,私底下却什么也不做。”老夫人有意刁难,不让她太好过。
柳依依忍了又忍,笑得特别温柔。“我怕我煮的女乃女乃不满意,而且我觉得少吃油腻对女乃女乃的身子比较好,山上的粗茶淡饭吃惯了,一回府便吃起山珍海味,怕你身体不习惯。”
“妳!好个恶媳,居然敢跟长辈顶嘴,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你眼中还有没有伦理,我当初真不该听儿子的话,娶错悍妻,家门蒙羞。”她直言一开始并不想要凶悍成性的孙媳妇入门。
老夫人的无理取闹令柳依依心里很不是滋味,说话不禁有些冲。“可情事已定局,女乃女乃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妳……妳……”她气得涨红脸,一口气卡着上不来,狠狠地瞪人。
“女乃女乃年事已高莫生气呀,我说话冲了一点,是我不好……”她小手忙轻拍着女乃女乃的背,帮她顺气。
但是老夫人不领情,不仅大力地推开她,还拿起装了热茶的茶杯朝她身上一掷,“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有多远滚多远。”
柳依依脸色平静得吓人,看不出一丝恼怒,可她双手紧紧抓着衣裙,抓出凌乱的皱裙,咬紧的唇瓣透出一抹殷红。
“女乃女乃在叫谁滚,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大嗓门了,中气足得快把孙儿的胆子吓破,以为女乃女乃练就了狮子吼这门绝世武功呢!”看了一言不发的妻子一眼,龙问云暗暗揪着心。
他快步地走上前,像是向女乃女乃请安,其实是不动声色地以高大的身子挡住受委屈的妻子,不让女乃女乃再将怒气发到她身上。
相处一年多,刘管家的心早被柳依依收服了,他知道她表面凶悍,实则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因此他听见老夫人的恶意刁难,立即差人到铺子里请回少爷。
老夫人疼孙,只有少爷镇得住老人家的火气。
“你这孩子就会哄我开心,女乃女乃一见到你什么气就没了。”一看到疼爱的孙儿,她一反先前的刻薄模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是嘛!要常笑才能永保青春……哎呀!女乃女乃,您怎么越看越美了,活似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都不敢喊你女乃女乃了,怕我一喊人家说我占你便宜。”他嘴巴抹蜜似,句句甜入心坎。
“去去去,没个正经的,连女乃女乃都调侃。”嘴上斥责,脸上却笑开了花。
“我很正经,女乃女乃不老,你看这皮肤光滑得很,我只说实话不说谎,不信你问问旁边的乌嬷嬷,桂香婶,她们服侍你二十多年了,总不会骗人吧!”他目光扫了侍立一旁的人一眼,二十多年了,是该回乡和儿孙团聚,含饴弄孙以养天年。
龙问云的笑脸上闪过一抹冷锐,这些人食龙府米粮却不护着龙府少夫人,冷眼旁观当趣事看,她们以为他看不出她们有意给依依下马威吗?借着女乃女乃的手稳固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同时倚老卖老,瞧不起年轻主母。
“得了,你嘴上是沾糖了甜死人,女乃女乃都要脸红了。”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被孙子逗得这么乐。
“脸红才好,表示女乃女乃身子骨强健,红光满面,百病不侵。”
“我的红光满面是给气的,瞧瞧我是一脚进棺材的人了,却还受小辈的气。”她故意在孙子面前埋怨,要他代为教训孙媳妇。
“女乃女乃说的是什么话,你会长命百岁的,给孙儿说说,谁给你气受了,我帮你出气。”他顺着她的话尾接话。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以凶悍出名的妻子,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对我大呼小叫,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哼!这悍丫头,她不信治不了她。
“真的,确有此事?”龙问云佯怒地看,向妻子。“说,你怎么惹女乃女乃生气,你不晓得她是龙府的宝吗?谁都不许对她不敬。”
柳依依一句话也不说,低头看着自个儿的鞋面。
“娶妻娶贤,不贤就要教,教不会就要骂,骂不动就狠心打,要是没教好,丢的是龙府的脸面。”老夫人冷着声道,半点情面也不留。
“是,女乃女乃教训得对,我这就带她回房用家法严格处罚……还不走,想要我当众打你吗?敢忤逆女乃女乃,我今天不打你一顿你是不会学乖。”
看着孙儿恶气恶声地推人,还扬言要打恶妻,老夫人心里的火消了一大半,满意地弯起嘴角。
小夫妻拉拉扯扯的看似不合睦,感情生隙,但一走出厅堂,走过长廊转角来到老夫人看不见的角落,做戏做得十足的男人候地哎呀低叫一声,抱腿狂跳。
“你真动手呀!要不是我赶去救你,你准会被女乃女乃烦到喊救命。”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对“恩人”这么凶。
“我动的是脚不是手……你女乃女乃究竟是怎么回事,干么事事针对我,若非她年纪大了,又是长辈,这口气我肯定咽不下去。”她又委屈又生气。
龙问云苦笑地拉起她湿了一片的袖子,看到那截水女敕雪臂被热茶烫红了,他心疼不己,气自己来得太慢,没能替她受过。“她认为我是因为家有悍妻待不下去,所以她不怪我,反而迁怒你留不住丈夫。”
她有些委屈的噘起嘴。“难道她不想看你有成就,出人头地?”凭一己之力闯出一片天是何等荣耀,有谁不要子孙有出息?
“女乃女乃的想法是只要我平安地待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就好,不论我的品性或成就如何,在她眼里永远是最好的。”他轻吹她烫伤的地方,怕弄痛她。“不疼,不疼了,我们回房擦药,这几天我会找借口让你避开女乃女乃。”
她摇着头,面色坚毅。“避也没用,还不如正面迎击,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吧。”
“依依……”他抚着她的秀发,舍不得她在自个儿府里还得随时备战。
“你要对我再好一点,不然我在女乃女乃那里受了多少气,你就得挨多少拳脚。”她故意威胁,开玩笑想让他放宽心。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每天夜里都让你喜极而泣……”害臊的妻子将粉拳蓦地凑到他鼻前,他不禁轻笑。
还是她最好,虽然悍得很,却是死心眼的小女人,只要别人对她好,她便对别人更好,从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
这个傻女人啊!教他如何不爱怜,也让他一心一意只想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