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严宽廷心疼的看着泫然欲泣的她,她那双总是充满生气与睿智的明亮眼眸因为受到惊吓而略显黯淡。
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情话绵绵的好时机,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办妥。
冷冽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车子,他露出嘲讽的微笑,朗声用英语说道:“究竟要躲到仟么时候才肯出来?”
车子里好像有了一些动静,不过车上的人迟迟没有下来的打算。
岑晰直视着银灰色的蓝宝坚尼,能感觉到似乎还有人坐在里头看戏。
过了一会儿,严宽廷再度用英语说话,“史帝芬爵士,你是不是该下车看看?就算你老到行动都不方便了,我想应该还有下车的力气吧!”他的口吻依旧平淡无波,不过隐含着些许讥笑的成分。
岑晰听了,惊诧不已。
这时,车门缓缓的开殷,率先下车的是肿了半边脸的蕾娜,接着她转身,搀扶老迈的史帝芬爵士步下跑车。
“毛头小子,还真有你的。”史帝芬爵士方才在车上将严宽廷一人撂倒十名壮汉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爵士过奖了,他们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根本不足以为惧。倒是爵士与他们沾上边,不晓得是他们高攀了?还是爵士眼盲了?或者是爵士跟这群乌合之众没有分别呢?”严宽廷淡笑的说。
“你这毛头小子竟然敢笑话我?难道你不想活了?”爵士头衔可是英国女皇授予的,高贵如他,怎么能忍受年纪不到他一半的小子对他大不敬?
“我当然还想继续活下去,毕竟现在尚无妻无儿,还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所以我很珍惜这条命。”
“很好,既然你想继续活下去,那就听从我的建议与我签订保密合约。”史帝芬爵士似乎很满意严宽廷的答案,口吻自然缓和了不少。
“很抱歉,我无法替爵士保密。”严宽廷双手一摊,笑着回话。
“你说什么?你不肯帮我保密,是吗?那我只好……”史帝芬爵士的话还没说完,草丛里突然传出声响,接着约有五十名手持步枪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岑晰惊悚的看着环绕在周遭的陌生人,每个人手上拿着的不再是铝棒,而是能轻易夺取人命的步枪,她想,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回不了美国,倒是今天很可能回老家去见天主了。
“就算刚才你多神勇,一个人轻轻松松的撂倒十名流氓,但是我不相信你有什么神力,可以不让五十枝枪齐发的子弹打成蜂窝。”史帝芬爵士可是忘在必得,不过当他瞧见严宽廷依旧是毫无畏惧的扬起嘴角,老脸瞬间变色。
“是吗?那我们就来瞧瞧。”严宽廷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只手机,拨打了一组电话号码。
很快的,天空响起巨大声响。
岑晰抬起头,惊见数十架直升机在天空盘旋,然后从直升机里丢下绳索,一群荷枪实弹的FBI从天而降,在同一时间,草丛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埋伏在陆地的台湾警察冲了出来,百来名持枪警察将史帝芬爵士的手下们团团包围。
“史帝芬爵士,你已经罪证确凿,乖乖的跟我回美国受审。”一名留着利落短发的外国男子大声喊着。
怒火攻心的史帝芬爵士正要反驳,却被严宽廷冷冷的打断,气得他七窍生烟。
“马修,这个就交给你了。”严宽廷从口袋里取出录音笔,拍了拍马修的肩膀,“欠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现在累了,想回家休息。”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马修接过录音笔,豪气干云的说。
“好兄弟就免了,再见。”严宽廷拉着岑晰就往尚未熄火的跑车走去,贴心的替她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等她上车后,他才坐进驾驶座。
他将排档杆打至D档,脚踩油门,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倚靠着开启的车窗,对马修摇了摇,然后驾驶Hephaestus穿过人群,沿着来时路下山。
岑晰一脸莫名其妙的坐在车上,五分钟后才回过神来。
“总裁,我们现在又要去哪里?”这种像电影场景的警匪持枪对峙,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严宽廷转头,笑睨着岑晰,低哑的嗓音伴随着夜风,悠悠传入她的耳里
“回家。”
凌晨三点,岑晰穿着过大的黑色浴袍,坐在以黑色为基调的简约客厅里,神情慌张,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当一道高大的身形走入客厅时,她赶紧站起身,开口就是道歉,“真的很对不起。”这已经是她在两个小时内说的第十五次对不起了。
“说什么对不起?我一点也不在意。”严宽廷摇手,笑望着她。
他穿着一件V领黑色长袖T恤,宽松的米色休闲裤包裹着长腿,微湿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夏是性感无比。
“可是要是我当时记得抓起皮包,今天晚上就能回家了。”岑晰真是怨恨自己。
一个半小时前,严宽廷开车载着岑晰回到她的住处楼下,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将皮包放在公司,里头装了她的皮夹和钥匙。
这下好了,今天晚上可能要露宿街头了。她不禁心想。
“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别绕到公司去拿你的皮包,今晚你跟我回家吧!”他直截了当的说,没有征讻她的意见,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再次开上大马路,载着她回到他的居所。
岑晰一踏入严宽廷位于市区、占地一百五十坪的豪宅时,里头所费不赀的设计师风格装潢吓得她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当她怯怯的站在他家的客厅时,他将一件男用毛巾布浴袍递到她的面前。
“今天晚上你就睡客房吧!你先穿这件浴袍,明天一早我让管家拿我妹留在台湾的衣服给你穿。还有,等你洗好澡,来客厅一趟。”
岑晰心怀感激的接过浴袍,并在他的带领下来到客房门口,走进去,关上门。
很快的,她洗了个舒服的澡,走出客房,来到客厅,端正的坐在黑色沙发亡。
当严宽廷一边用毛巾擦拭湿头发,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岑晰赶紧拉拢过大的浴袍领口,站起来,向来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个性再次展露无疑,劈头又是一句道歉。
他笑着要她别再道歉,在沙发上坐下,长腿很舒服的跷起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你觉得这么对不起我,就替我煮点东西吧!我肚子饿了。”严宽廷真不晓得该怎么说岑晰才好,都说了要她别这么客气,却怎样都说不动。
“没问题,我的厨艺还算可以。”待在烹饪教室三年可不是学假的,她对于烹煮食物颇有自信。
“那就麻烦你了,你看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就煮什么。”他卸下大怒神的招牌表情,眼神温柔的望着她。
“我知道了。”与他四目相接的瞬间,她那不中用的心再衣狂跳,于是赶紧转身,走进厨房。
她的心无法再承受有关于严宽廷的伤害,离他远远的才是上策,她相信总是有那一天能回到当初崇拜他的纯粹心情。
“岑晰。”
岑晰回头,疑惑的望着严宽廷。
“你……”他眼底的她是一身白净肌肤,略显宽大的黑色浴袍罩在娇小身躯上,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她诱人的沟壑,教他不禁愕然。
是,他是愕然了,因为这一刻才知道他的爱比他想象的还要浓烈干百倍。
是,他是惊诧了,因为这一刻才明白他的比他假想的还要强烈万千。
瞧他迟迟不说话,岑晰疑惑的问:“怎么了?”
“饭……等会儿再煮。”严宽廷知道藏在心底深处的男孩冲出潜意识,主宰了他所有的心神与理智。
“好。”她迟疑的点了点头。
突然,她想起怎么也不该忘的事情,赶紧跑到他的面前,仰起头,妓好的面容布满慌张与内疚。
“你的右手手肘痛,对吧?怎么了?很痛吗?”她的脑海里浮现他用右手替她挡去凌厉攻击的画面,就算事过境迁,现下想起来,她依旧胆战心惊。
她以为他叫住她,是因为他的手突然犯疼,想要先处理伤口,再填饱肚子。
“让我看看,好吗?”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简单的包扎和上药还难不倒她。
知道她为自己担忧,严宽廷狭长的双眼没有一刻离开她的面容,被动的坐下,翻开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肘,上头约有十五公分的淤青和点点伤口。
“天呀!总裁,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们是不是该去挂急诊?”岑晰慌张得快要哭了。
“岑晰。”他伸出左手,轻抚着她的小脸,低沉的嗓音是最好的镇定剂。
脸颊感受到温热,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
“没有人会因为淤青而挂急诊,只是皮肉伤,我想连骨头都没制痕,挂什么急诊?”她的慌张,严宽廷看在眼底,却甜在心里。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岑晰这不懂隐藏情绪的小丫头,将所有的爱慕写在脸上,一览无遗。
他不需要证实,因为她白皙的双颊染上点点粉色就是最好的左证。
那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高大的身躯往下倾倒,薄唇贴上她微启的粉唇,用他的体温来安抚她,要她别轻易的为了他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