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星期,丸谷开发那边都毫无动静,这令一色非常纳闷。
她决定将店卖给他们,也已获得爷爷的同意,怎么当初急着收购她家的丸谷开发,现在却不见任何动作?
“爷爷,一色!”仁司才到门口就大声叫嚷着。
“你干么大呼小叫?”一色白了他一眼,因为他的声音吵醒了刚刚坐在椅子上打盹的爷爷。
“啊,我……我吵醒爷爷啦?”他抓抓头,一脸歉疚。
“没关系,我醒了。”宫本三吉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怎么了?仁司。”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不然我扁你。”她气恼的瞪着他。
“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我刚才从我老头那儿得到消息……丸谷开发要中止商店街的开发计划。”他迫不及待地说完。
“中止?”她感到诧异,“你是说……他们不收购我家了?”
“既然中止计划,当然没必要收购你家了。”仁司很困惑,“真是太奇怪了,之前为了买下你家,他们明明费尽心思……”
一色也满心疑惑。是很奇怪,就差一步了,他为什么突然喊停?
“是资金没到位,还是评估错误吗?”仁司径自猜测着各种可能。
“不会吧。”宫本三吉抓抓脸,不解地说:“只要收购了我们家,开发案就能进行,没道理在这个时候中止计划呀。”
“也对,我听说丸谷集团资本雄厚,应该没有资金不够的问题,那么……”仁司瞥向一色,着有所思地说出怀疑,“难道是因为你?”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她语带警告,不让他在她爷爷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仁司嗫嚅道:“好啦,不说不说……”
待仁司离开后,宫本三吉终究按捺不住的询问一色。因为,他跟仁司有着相同的感觉,那就是中止开发案跟自己的孙女月兑不了关系。
“一色,你跟那位丸谷先生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她一惊,难掩心虚却强自镇定,“我跟他哪有什么事?”
“仁司跟他为了你大打出手,之后你就同意将店卖给他,爷爷总觉得你跟他之间似乎有……”这是仁司满脸伤上门拜访时,他追问问出来的。
“爷爷,”她直视着他,“我只是不想再被他纠缠。”
见她硬是不说实情,宫本三吉沉默地陷入思索。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我们家的店,把店卖给他,他就没理由再跑来烦我们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他却反倒中止计划了?”
“谁懂他那种有钱人是什么想法?”她故作事不关己,其实她心里比谁都介意、比谁都疑惑。“总之眼不见为净,谁管他在想什么。”
她己经点头了,为什么他还要中止他口中所谓双方互惠的开发计划呢?
“一色,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对你好?”宫本三吉注视着她。
迎上爷爷睿智的眼眸,她心头微震,说不出话。
“光是为了收购咱们家,他需要做那么多事吗?当你脚受伤,他那么紧张的跑来带你去就医时,我就觉得他对你不太一样……他喜欢你吧?”
她陡地瞪大眼睛,“爷爷?!”
“爷爷虽然老了,可是感觉并没有变退钝。”宫本三吉一笑,“男人不会对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费尽心思,他一定是……”
“不要说了,爷爷。”她打断话,拒绝听那会使自己害羞的话,“您的想法太浪慢了,他,他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她因为不知所措而言不由衷。
宫本三吉笑叹一声,眼底充满对她的怜惜,“真是抱歉,我居然把你养育成一个这么下浪慢的人……”
“爷爷—”爷爷居然笑她?
“一色,”他伸手模模她的头,“他是个好男人,爷爷不会看走眼的。”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不听你瞎扯了……”说罢,她连忙起身,一跳一跳的离开。
怕自己的伤吓坏了母亲,让志足足等了两星期才去向父亲请罪。
“中止计划?”丸谷正幸疑惑的看着他,语气隐隐不悦。
“是的。”他点头。
“不是己经度过最艰难的阶段了?”丸谷正幸狐疑的看着儿子,“听说最后一家店也己经决定卖了,不是吗?”
虽然将丸谷开发金权交由儿子打理,他也从不过问,但身为丸谷集团会长,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
“有什么理由?”他相信儿子不会无故做出鲁莽的决定。
“我不想让一个女人认为我对她的感情是有目的、有企图的。”
闻言,丸谷正幸简直不敢相信,“女人?!”
儿子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曾为了谁影响工作上的判断,更别说是为了女人。
“让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神情凝肃,郑重的质问。
“爸应该还记得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吧?”让志从容镇定地解释,“因为是独子,一直被妈宠爱着,所以内向又怯弱,人际关系也很差……爸不正是因为这样,而舍弃贵族学校,让我去念了一般的公立学校?”
是的,当时他确实是为了要么练儿子的心志,而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是我国中时期的同班同学,是个很强势、很霸气,人见人怕的女生。”思及过往,让志淡淡一笑,“她很讨厌。忙濡的我,却又多次为我解围,虽然大家都谣传她是什么大姐头,但我却觉得她是个很温暖善良的女生。
丸谷正幸看见儿子脸上那漾着淡淡喜悦的神情,惊疑不己。
看来,那个女孩确实在儿子心里有着重要无比的地位。
只是,这跟他中止计划有何关联呢?
“可是,不管我多么希望能成为她的朋友、得到她的认同,她就是讨厌我软弱的样子,大概是被我纠缠得烦了,她开始……修理我。”
丸谷正幸一惊。修理他?是说那个女生霸凌让志吗?
“她不高兴或是看我不顺眼时,总是会揍我或是故意撞倒我,还说我是碍眼的四眼饲料鸡……”让志苦笑一记,“每次看见她那嫌恶、轻视的眼神,我都好难过。”
丸谷正幸简直不敢相信儿子在国中时期,居然被一个女生欺负得这么惨。
“之后,我立志要变成跟她一样,甚至比她强大的男人,我运动健身、不停的锻链自己的体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月兑胎换骨,变成一个可以骄傲的站在她面前而不会自卑的人。”
“让志,你……”他诧异的看向儿子,从来不知他有这样的心思。
“我能变成现在的我,都是因为她。”让志直视着父亲,神情坚定地说:“我现在能拥有这一切,动力金是来自于想在她面前抬头挺胸的念头……”
听到这儿,丸谷正幸明白了,“难道她就是那最后一户的……”
“是的,最后一间店家就是她爷爷的手工豆腐店。”
“既然你现在己能抬头挺胸的站在她面前,为什么要中止开发计划?”丸谷正幸更加不解,“你明明己做过彻底的考察及评估,不是吗?”
“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不只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也为了让她喜欢我。”他诚实以告,“可如今,她以为我做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收购她家……我希望她喜欢我,但现在她却讨厌我。”说着,不由得露出悲痛的表情。
丸谷正幸沉默不语,锁眉深思。
“爸,请原谅我的任性。”他深深忏悔道歉。
“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亏损吗?”身为一个集团的领导者,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公司的利益。
“我知道。”他抬起眼脸,目光澄定,“我会卖掉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及名车,尽快将损失的金额补回公司。”
闻言,丸谷正幸惊愕的看着他,“这么一来,你不就什么都没了?”
“我拥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如今抛掉我所拥有的一切,再一次向她证明,也不算损失。”他平静一笑。
丸谷正幸神情严峻,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他,须臾,方一叹,“我无法理解你的作为,也不认同你因私废公的做法,但你若能没法补偿公司损失,日后戴罪立功,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爸。”让志迎上他的目光,眼底充满戚激。
丸谷正幸敛去脸上的严肃,露出慈父的温柔,摇头笑叹,“真想不到你会有这么感情用事的一面……现在我对那个女孩真是好奇极了。”
拆掉石膏后,果然如医生所说,一色还是暂时没办法做太过于劳累的工作。
因为无法打工,她当然也没有收入,可贷款缴款日在即,她手头却没有足够的金额可以缴款。
为了信用,她决定赶在银行对她进行催缴之前跟银行进行协商。
她低声下气的向行员询问,是否有方法可以暂缓缴款。
“宫本小姐,请把你的帐号给我……”行员亲切的说。
“喔,好的。”她将簿子递给行员。
行员接过,敲了几下电脑键盘,抬起脸来笑看她,“小姐,你的户头里有钱啊。”
“咦?”她非常惊异,“怎么可能?”
她的户头里怎么可能会有钱?谁给的,耶稣还是佛祖啊?
“是真的。”行员替她的存折簿补登资料,然后交还给她,“你自己看。”
她看了最后一行,差点儿跳了起来。
是真的,她的户头里有钱,而且有五十万,老天……
钱绝对不会无故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突然跑进她的户头里,定是有人汇进来的,但……是谁?
盯着上面“跨行汇入”几个字,一色暗想是谁跨行汇钱给她,为她解这燃眉之急?
“小姐,查得到是谁汇了这笔钱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行员面有难色,“请你稍等,我问一下课长。”
说罢,行员起身离座,往后走到一个中年大叔的座位前。
两人低声交谈,还不时偷瞄一色,似乎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笔钱的来历很不寻常。
一会儿,那位课长走了过来,“宫本小姐是吗?”
“是的。”她急问:“请问这笔钱是谁汇的?”
“不瞒你说,我们被授意不得向你透露。”他有点为难,小声说道:“可以请你别问吗?”
有人授意不得向她迁露?是哪个人有这种权力,又为何要这么做?
“这种来路不明的钱,应该不是被容许之事吧?”她可不接受这种说词,索性语带威胁地道:“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对贵银行的名誉似乎…,”
“小姐,”对方打断了她,犹豫又惶恐,“你一定要这样为难我们吗?”
“收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汇款,我才真的很为难吧?”她继续施压,“请你立刻告诉我!”
那课长跟行员互觑了一眼,虽面有难色却莫可奈何。
“小姐能答应假装不知此事吗?”课长低声地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她保证。
对方又犹豫了一下,终子无奈的一叹。“汇款进你户头的是丸谷让志先生。”
“什……”一色闻言陡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