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的住所在郊区,是一栋四层楼高的别墅。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被大老板他老爸给绑架,途中还被要胁要打电话回家不能让家人担心,呜呜……
幸好大老板的母亲和蔼慈祥,稍稍安抚了她的不安。
“伯母,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串佛珠的意义竟会这么深重……”苏绮思边说,边要取下佛珠交还。
许秀凤按着她的手,轻笑道:“我老公是骗你的!”
咦?什么?她又再次被骗了吗?呜呜……
一旁的陈大树连忙喊冤,“老婆,我才没骗她,我是真的记得你以前把佛珠送给小映时确实说过要他转送给未来媳妇啊!”管他的,他死赖活赖都要紧紧咬着这点不放。
许秀凤瞪了丈夫一眼,懒得跟他计较。
“小映不止把佛珠送给她,还告诉她我不是他亲生老爸的事实,这总不假了吧?”
“伯父,您误会了,总经理不是这样说的,他一直很感激你们当初有收留他,在他的心中,你们本来就是他的父母了。”
“真的吗?”陈大树问。
“当然,我绝不会骗你们。”不象某人……
“我就知道我儿子好得没话说!嫁给我儿子不会吃亏对吧?”陈大树看着苏绮思,笑咪咪的问。
苏绮思连忙别过眼,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跌进另一个陷阱。
“好了,好了,别吓坏人家了,快去楼上看看,台风要来了。”许秀凤交代。
“遵命,老婆。”陈大树三步并作两步,啪啪啪的跑上楼。
“你别看我老公好象傻傻的,其实他很在意小映的心情,毕竟我们膝上没有孩子,小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小映以前过得真的很苦,整天有一餐,没一餐的,他爸妈心情好,就给他钱去吃饭,心情不好,就打他出气!”
“我还记得有一回,他光着脚在街上游荡,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他爸爸给他五十元要让他吃东西,那时都已是下午三点了,他一个四岁的孩子,却找不到地方可以买东西吃……”说到这里,许秀凤不由得红了眼眶。
苏绮思的内心也泛起一阵阵的酸意,实在很难想象如今意气风发的大老板也曾那么痛过……
“他看着我,问我哪里可以买东西吃,我牵起他的手,直接带他回家煮了一碗面给他吃,他连筷子都还拿不好,却不敢要我喂他,后来我才明白,无论他做什么总会换来一顿毒打,他身上的伤向来有增无减,所以他才不敢随便开口!”
“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打电话给社工,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因为他不敢说是父母打他,他毕竟还个孩子,还是需要父母在身边……”
忍不住心底的酸涩,一滴泪水滑落,苏绮思连忙抹去。
“他父母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将小映扔在我家门口,他的亲戚没人想收养他,眼看他就快变成无处可去的孤儿,有一次我去看人,他睁着早熟的大眼,怯怯的问我愿不愿意收留他,他说他会很乖,什么事都愿意做……那时我的心都碎了,他只是个孩子,为什么大人忍心这样的折磨他?”
“我们夫妻两没孩子,本想就这样相偕到老,小映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奇迹,既然上天愿意将他送给我们,我们当然会好好的珍惜,后来用了好多年的工夫,小映才打从心底真正的接受我们,叫我们一声爸、妈!你都不知道我老公简直比中头奖还要高兴,一直到处宣扬,仿佛害怕有人会不知道似的……”
“小映很不容易去相信一个人,既然他把佛珠送给你,应该是很喜欢你。”
伤心归伤心,但事实仍须澄清,不然她怕真会有个婚礼在等她。
“不是的,伯母,这是我和总经理被困在电梯里时,他送给我让我安心的,如果我知道这串佛珠的意义深重,就不会收下了。”千错万错都是她一时胆小所致,如果她没那种幽闭恐惧症,就不会有如今的结果。
许秀凤拍拍她的手,“没事的,收下就收下了,不能退回,这样小映会伤心的,他在某些方面的自尊心很强,你若退回他送给的礼物,他肯定会认为你不尊重他!”
“是喔……这真的不是要送给媳妇的吧?”
“当然不是。”许秀凤笑咪咪的解释,笑起来与丈夫有神似。
“那我就放心了。”
“这串佛珠你喜欢吗?”
“喜欢啊!不晓得为什么,戴上后我觉得自己好象真的变得勇敢了。”大概是佛珠上头还残留着大老板的正气。
“喜欢就好,小映也很喜欢这串佛珠。对了,你今天就安心住下来吧!”
“什么?!”她有说要住下来吗?“伯父不是说要送我回家?”
“没啊!他刚刚说你今晚要睡在这里。”许秀凤一脸诧异的说,继而又叹气,“你先坐一下,我上楼去盘问他。”
许秀凤上楼后,苏绮思独自坐在客厅,想起大老板曾经有过的遭遇,不禁又觉得悲从中来,愈愈伤心。
才四岁的孩子居然光着脚在街上走,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又揪疼了。伯母说得没错,大老板的父母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抛弃大老板,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大老板了!
唉!人的一生果真是很难预测。
这时候门把转动,冯映然回到家,果真看见苏绮思就坐在客厅,还哭得红了双眼,让他马上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苏绮思仍沉浸在他过往的痛楚中,一时忘情的抱住他。“总经理,呜呜……”他好可怜喔!
“怎么哭了?”连忙轻拍她的背部安抚。
“刚才伯母说了你小时候的事给我听,呜呜……我不晓得为什么好难过……”
原来如此,冯映然安了心,拍拍她的背安抚,“已是过去的事了,我都没放在心上,你哭什么?”
“可是,可是我就是很难过啊!”她用力吸鼻子,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小声的啜泣。
“乖,别哭了,比我更惨的大有人在,如果统统都告诉你,你岂不是要哭上一整年了?”
“他们又不是总经理……”咦?她刚才说了什么?“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只认识总经理一个人,当然会替总经理感到不值。”
“其实用不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必去为谁而感到难过,好了,乖,别哭了,哭太久,你的眼睛会痛。”
“哦……好吧!”苏绮思又用力吸了吸牌子,意识到自己还粘大老板身上,赶紧退开。“抱歉,总经理!”这是她第二次抱住大老板了,真糟糕!
“你真傻,万一他不是我爸,而是坏人,你不被拉去卖才怪!”一收到父亲的留言,他的心情就变得七上八下,害得客户误以为是台风天的关系才会让他心不在焉!
幸好客户谅解,约定下次继续会议,他才能尽早赶回来。
“对不起。”
他慎重的嘱咐,“下次不要再乖乖跟着陌生人走,知不知道?”
“知道了,总经理……”
这时,躲在楼梯上的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
“老婆,你看,他们都这样了,还说没有任何关系,真当我傻了吗?”陈大树看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扰嘴。
“你别多管闲事,免得弄巧成拙。”
“是,遵命,老婆大人。”
“你的笨蛋儿子要把人送走了,还不快下去!”许秀凤又下命令。
懊不容易才拐来的人质就快被放走,陈大树当然要去把人给留住,说不定就这个女生会是他们未来的媳妇!
因为这样,所以苏绮思还是留下来了。
虽然陈大树很流氓,但是冯映然很坚持——他要做的事向来甚少会改变!
无奈台风增强了,当他开门走出去,看见对门邻居的休旅车正在跟猛烈的风势相抗衡,想要安全停进车库却反被风吹远时,他立刻放弃送她回家的打算。
当抗衡的对象是上天时,他非常懂得识时务为俊杰。
所以苏绮思打了通电话回家报平安,顺便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以免父母会担心。
许秀凤拿了套自己没穿过的衣服,以及出国时购买的免洗内裤给苏绮思换洗。
她洗完澡后就睡在客房,隔壁是主卧室,三楼才是冯映然的房间。
外头是狂风暴雨,偶尔还可听见被风吹得乒乒乓乓的声音,显得热闹非凡,看来这次的台风来势汹汹。
而屋外刺激,屋里也时有咆哮声飘过!
苏绮思本以为是电视的声音,但听那声音有点熟悉,好象是大老板他老爸的声音……而且听来像是在骂人?
是在谁啊?难道是在骂大老板吗?
苏绮思好奇的爬起来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可惜听得依旧模糊——她真的不是想偷听,只是太好奇了,万一大老板因为她被骂,那就罪过了!
她悄悄打开门,少了一门的阻隔,对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不时传来“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啊”、“闪开啊”以及“我不是说了好几遍,怎么还有人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听来不像是在骂大老板,那么伯父是在跟谁生气呢?
而同时,她也听到大老板的妈妈正温柔的劝着丈夫不要那么严苛。
为此,她不禁感到一阵诧异。
“你在做什么?”正要下楼倒开水的冯映然看见苏绮思就站在门口,于是凑近她的耳畔询问。
他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总经理,你做什么啦?”她以气音问道。
“我才想问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伯父为什么一直在骂人。他好象很生气呢!”
冯映然笑着解释。“他们在玩线上游戏。”
“什么?!”
他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下楼,苏绮思乖乖的跟在他身后来到厨房。
“他们是在玩一款国外的线上游戏,好象叫作‘魔兽世界’,他们很迷,还自创一个公会,带着其他玩家一起去打怪。”
苏绮思忽然觉得自己好象是火星人,听不懂地球语。
“你没玩过线上游戏吗?”
她摇摇头——最多只打过玛丽兄弟,没想到大老板的父母竟是这么跟得上时代,反观自己还真是落伍了。
“那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是不是他们太吵了?待会儿我会叫他们小声一点。”
她继续摇头,既然已经了解原因,她就不再好奇了,毕竟线上游戏与她可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要不要喝热牛女乃?”
这回她终于点了头。“谢谢。”
冯映然帮她热了一杯牛女乃,看了一眼外头的急风骤雨,歉然的说:“抱歉,风势太强,所以没办法送你回去。”
“没关系。”
“我爸到底是怎么把你给拐回来的?”碍于刚才父母都在,他不方便问个清楚。
“因为,因为总经理……”
冯映然直接打断她的话语。“现在是下班时间。”
“哦!因为上次你送我一串佛珠,伯父看见就说那是要送给他媳妇的,然后他就说我是他的媳妇,还要我回来向伯母解释,如果我不答应就等着、等着……”
“等着什么?”
“等着……嫁给你!”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全都糊在嘴边,脸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粉红。
冯映然有听清楚——果然是他老爸的作风!
他十分清楚父亲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一直希望他能赶快成家,让他们抱孙子,他也想完成他们的心愿,无奈他实在难以相信爱情,也不相信有什么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怕自己最后只会让人失望。
“抱歉。”他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只好说这两个字。
苏绮思眨眨眼,一副比他还不好意思表情,“其实没关系,我知道伯父只是担心你,而且他们人都很好,我很高兴认识他们。”
她的赞美令他不自觉的微笑了。“他们确实很好,明明我不可能记得太多事,偏偏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我经常饿肚子不敢哭,妈妈总是偷偷拿东西给我吃,有一次我被打得很严重,昏倒在自家门口,也是他们送我去医院急救……他们希望我跟社工人员老实说,可是我做不到,因为除了那个家以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我希望有人能陪我,不想一个人……”
“所以我只能说谎,然而说谎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打骂与伤痕,我傻傻地认定我的亲生父母,可当我五岁生日那天,他们买了新衣服给我,还买了一个小蛋糕,说是要帮我庆祝生日,问我想邀请谁到家里?我说想邀请隔壁阿姨,他们便带我到隔壁。”
“我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按下门铃,至今我仍记得当时的雀跃心情,然而再回头时,他们已经不见了……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不要我了!”
“如果不是爹妈收养我,现在的我不是在感化院,大概就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们是真的对我很好,是他们让我知道这样的家庭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们教会了我如何继续活下去,所以无论他们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完成。”
“他们希望你有自己的家庭。”她很不给面子的泼了他一小盆冷水。
冯映然望着她,“你觉得我适合家庭吗?”
“为什么不?”她反问。
“你说为什么适合?”
“因为伯父、父母把你教得很好,即使你的感情有缺陷,他们的付出也能填补你心中的伤口,所以你才能真正的接纳他们,不是吗?这就表示你已接受他们成为你真正的家人,可现在是你自己不愿踏出那一步,不肯相信你能做到,是你对自己没信心,并不是他们,他们给了你爱人的能力,是你不肯去爱,因为你仍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
冯映然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我差点忘了你有看透我的本事,不过这次你说错了,除了我爸妈外,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
他也刻意压抑下对她渐升的情愫。
“那为什么你会因为总监和女友的分手而感到愧疚?难道不是因为在乎总监这个朋友吗?我觉得你只是在爱情上有障碍,在友情这方面倒是做得很好,在爱情上的障碍则是因为你害怕自己会成为另一个伤害儿子的父亲,才会不敢向前走!”
冯映然下意识的摇头,并直视苏绮思,“起司小姐,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直到此刻,苏绮思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无论如何,眼前的人是她的大老板,她居然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惨了!
“总经理……”现在求饶还来不来得及啊?
冯映然紧皱眉宇,声音也顿时变得冷沉,“既然你叫我总经理,那……我限你在三秒钟内从我的面前消失,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去体会一下这个台风有多强烈!”
呜呜……刚才那个问她要不要喝热牛女乃的温柔大老板,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坏心了?苏绮思连忙捧起杯子,啪啪啪的冲上楼——她可不想被扔出去!
厨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人,他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开水,紧崩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然后他自嘲地笑了,没想到她的看穿居然令他感到如此的害怕——他们平时并没太多的交集,她都能将他给看透,那万一他们在一起……
停——等等……他刚才是在想什么?
在一起?!
他是想跟她在一起吗?
这是第一次他有了想跟某个人在一起一辈子的念头,而令他诧异的是,他居然想得如此自然,完全没有一丝排斥,难道他真想跟绮思在一起吗?
原本冷冽的视线慢慢放柔,最终他淡淡的笑了出来。
生理时钟让苏绮思在六点就起床,她揉着惺忪睡眼下楼。直到看见客厅的摆设,才让她想起昨晚被大老板的老爸拐来的事。
昨晚和大老板聊完后,她上楼躺平,耳边伴随着风雨声,很快就睡着了。
而昨天是星期四,今天是星期五,今天要上班吗?
客厅里没有半个人,她东模西模找到了电视遥控器,看到新闻台的字幕显示今日放台风假。
看到想看的讯息,她关掉电视,正好有人按门铃,便跑去开门。
“早安。”来人是个中年女性。
“早,请问找谁?”
“我来买菠菜。”
苏绮思顿时无言以对。
“除了菠菜,还有地瓜叶、红萝卜也来一些,对了,还有没有葱?”
“咦?!”她突然觉得天空满是乌鸦乱飞——这里不是住家吗?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场了?
中年女性显然也看穿了苏绮思的困惑,“陈太太在不在?”
“什么?”她仍旧是一问三不知的呆样。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什么都不晓得……该不会是闯空门的吧?”
苏绮思听了猛摇头,有关自身清白当然要扞卫。
“张太太,这么早啊!”幸好许秀凤及时从外头走近,解除了她的危机。
张太太回头,侧身让许秀凤先进门,自己才跟着月兑鞋走入。“我看风势变小,就赶快过来买菜,免得被抢光;你们种的菜又甜,又没农药,连外头的人都会托人过来买,我当然要起个大早啊!”
苏绮思继续乖乖的在角落当个一无是处的装饰品。
“客气了,是邻居不嫌弃。”
“台风天,你是去哪里了?”
“哦!我去便利商店买牛女乃。绮思,帮我把牛女乃拿去冰箱好吗?”
必过神的苏绮思连忙将牛女乃护送至冰箱。
张太太好奇的问:“她是谁啊?”
“她是我儿子的同事,昨天在这里睡了一晚。”
整个社区都晓得陈家的儿子非常出名,许多婆婆妈妈都想替他介绍物件,无奈男主角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些婆婆妈妈们只好把脑筋动到他的父母身上,一天到晚在他们的耳边催促。
张太太就住在他们家隔壁,从没看过冯映然带女孩子回来,没想到今天却有个女孩出现,看来应该就是那种关系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大胆的问。
“这就要看他们的打算了,我们不急。”许秀凤也打混过去。
丙然是这么一回事……张太太了然于胸,决定回头就去跟那些邻居们说八卦,要大家不必再替陈家独子操心了。
“你要买什么菜?”
“差点忘了,我要买菠菜、地瓜叶、红萝卜,葱还有吗?”
“有,你在这里等,我进去拿。”许秀凤跟进厨房,就看见苏绮思像是看傻眼般,确实也是,没有一个正常家庭会像他们一样使用一个只会出现在餐厅里的冷冻柜。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她笑笑的问,经过昨晚的相处,她大概明白为何儿子会对苏绮思另眼相看了——苏绮思的傻气实在是让人觉得很可爱。
苏绮思指着冷冻柜问:“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冰箱?”
“这不是冰箱,而是冷冻柜,小映没跟你说吗?”许秀凤一面问,一面打开冷冻柜拿出张太太要的蔬菜。
“说什么?”
“待会儿你跟我上顶楼就知道了。”
苏绮思点点头,很想快点一探究竟。
其实楼顶也没什么秘密——顶楼种满了可以食用的植物,几乎她常吃的当令蔬菜都有,简直是个小小的农田。
“四楼是阳台,我们只是把以前赚钱的工具一起带到台北,外面是种植蔬菜,这房间里是个温室。”
苏绮思探头往房里看,“里面是什么?”
大老板的老爸还在温室里向她们招手,而她也挥手回应。
“豆芽菜。”
“哦……”真是太神奇了,在台北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居然有这种地方!“伯母,这些都是你和伯父一起种植的吗?”
“不是,我只负责指挥,偶而会上来做些浇水或采收的事;这片成果全都是小映和他爸爸的功劳。”
大老板弯腰当农夫的画面……真是太难以想象了!
“我们鼓励小映出国念书,他很争气,自己半工半读还争取到奖学金去留学,等他一出国,我们就搬到山上的小村庄,后来他学成归国,我们又鼓励他来台北发展,而他希望我们能跟着他,不然他宁可待在山上!”
“我们想了想,小映好不容易念了硕士却窝在山上真是太糟蹋了,所以我们就随着他下山搬到台北。小映怕我们无聊,就帮我们准备了一个小农田,让我们不至于无所事事,成天只会在社区绕圈子抢守卫的工作。”
“总经理真的很孝顺。”
“没错,我儿子不仅孝顺,赚的钱又多,将来嫁给他的人绝对不愁吃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陈大树从温室走出来,笑咪咪的问,他愈来愈觉得眼前的苏绮思当他的媳妇的机率很高。
“呃……”怎么话题跳了十万八千里。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少在那里瞎搅和;豆芽菜好了吗?明天许太太要十盒。”
“没问题。”
“对了,绮思,你回去时,我让你带些菜回去,就当是昨天我丈夫把你拐回来的赔礼。”
“老婆,我没有拐她!是她自愿跟我回来的,对不对?”
“伯母,您客气了,其实我不会介意啦!”伯父射来的视线好有压力……
陈大树立刻看了老婆一眼,表示自己被冤枉了。
许秀凤懒得理会丈夫,迳自问着苏绮思。“小映应该很久没有交女朋友了吧?”
“呃……”不愧是夫妻,同样都能令她无言以对。“伯母,不好意思,这是总经理的私事,我不太了解。”
“你什么时候进公司的?”许秀凤又问。
苏绮思没想太多,直接回答,“半年了。”
这回陈大树双手抱胸,认真的点头表示,“我儿子大概也半年没恋爱了,所以——一定是你影响他了!”
苏绮思差点要喊出——凶手不是我!
许秀凤早她一步拍了拍丈夫的手,故意斥责。“不要乱说,会吓坏绮思的;绮思啊!伯母要麻烦你一件事,去把小映叫醒,可以吃早餐了。”
“哦!懊,我马上去。”为了逃离大老板老爸的严刑逼供,苏绮思完全没察觉自己已陷入大老板妈妈的陷阱中。
直到站在大老板的房门前,她才想起——她就这样走进去好吗?对吗?
可是她答应了要把大老板给叫醒,总不能现在再拒绝,更何况大老板的老爸比大老板还难对付,她决定还是硬着头皮把大老板叫醒。
她敲了门,里头当然没有回应,她只好继续敲,当然继续没有反应;最后她破门……不是,她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去。
败好,大老板是果着上半身睡觉的,而看不见的下半身则是乖乖藏在裤子底下。
大老板的身材还是一样好,一样……吸引人。
只是这次更近距离欣赏,她也看到了一些伤痕,有些很重、有些很轻,这让她的心不禁一紧,眉心深锁,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光着脚的小阿在街上走的画面……令她感到无限伤感。
她实在很难相信如今的大老板也曾有过那么苦的日子,不知怎地,她下意识抚模着他的伤痕,没想到应是旧伤的痕迹却像是烙铁般烫了她的手,吓得她立刻抽回,等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傻事,连忙用力拍打脸颊。
等胸口的悸动退了,她才开始叫人。“总经理、总经理,醒醒啊!伯母叫你吃早餐了。”
“唔……别吵。”
她也不想吵啊!只是肩负重责大任,不得不吵。“总经理,伯母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下……”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伸手抓住苏绮思,还一把将她往怀里带,然后如同八爪章鱼般抓住她!
顿时苏绮思像是被吓到了,不敢再吭半声,以免遭到不测!
大老板那张俊俏的脸就在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令她看得心跳愈来愈快,思绪也跟着混乱,她只好握着左手的佛珠从一开始数起……
等心情稍微稳定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拔高声音,“总经理,起——床——”
这震天一吼,果真让冯映然睁大了双眼。
“总经理,早安,伯母已经准备好早餐,请你下楼。”苏绮思慢条斯理说完,缓缓坐起身,摆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潇洒样,走出了他的房间。
反倒是冯映然一脸困惑的望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