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玄绪只带了少数几名心月复便出门了,他本要封无涯随行,但封无涯却以近日京里可能有异变,必须留下来才好帮王爷挡下因异变而可能出现的祸事,请求留在礼王府。
闻人玄绪急着想见朱羽茵,也就没有心思多理会,封无涯不跟就不跟,他带着其他人即刻上路,马不停蹄的赶路。
一来到长乐县城,他马上命人打听朱家的事情,发现朱家小姐朱羽茵曾经病重昏迷好长一段日子,直到半个月前才又再度苏醒过来,这个奇迹可被长乐县民津津乐道的讨论着,感到不可思议。
然而仔细推敲,会发现朱羽茵病重之时,也就是姚孟筝负气跳池后昏迷不醒的时候,而朱羽茵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正是茵儿依附在姚孟筝身上在礼王府生活的时候,甚至茵儿因意外离开姚孟筝的身子,就此断气后,原本昏迷不醒的朱羽茵也在同样的时间苏醒,每个关键点都非常完美的衔接上。
他越来越肯定,朱羽茵与他的茵儿一定有关系,很有可能朱羽茵在病重时魂魄离开身子,依附在姚孟筝的身子上,与他生活了那一段日子,之后发生意外,她的魂魄被迫离开,才又重新回归到自己的身体内,再度苏醒过来!
所以他在搞清楚朱家的所有状况后,就迫不及待的到朱家去,希望能见上朱羽茵一面,确定她是不是就是他的茵儿。
而朱羽茵在将太子放走,亲自毁了自己的婚事后,不得不以死要挟爹爹,别再逼她嫁人,朱金只能重重一叹,不再强迫女儿,因此在太子离开后,她的日子也很快就重新恢复平静。
“小姐!”桃儿急急忙忙冲入朱羽茵的房内,表情非常的困惑,“有人想要求见小姐。”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朱羽茵将书册给放下,“有人想见我?”
这倒奇了,基本上,她深居简出的,根本就没有朋友,又怎么会有人特地来见她呢?
桃儿非常用力的点头,“老爷要奴婢来问问,看小姐见是不见。”
“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说,我怎知到底见是不见?”
“那人说,他是从京城来的礼王爷,叫做闻人玄绪。”
听到登门求见的人是礼王爷,朱金整个人都傻眼了,一度怀疑来人是骗子,但闻人玄绪带上长乐县令证明自己的身分,并且登门求见的礼物也是稀世珍品,朱金想要不相信都不行。
闻人玄绪求见的理由,是代替太子来感谢朱羽茵当初的救命及收留之恩,朱金这时才知道,原来落难的“阿鹏”居然是当今太子,他差点就强押着太子当朱家赘婿了。
“闻人玄绪?”一听到他的名字,朱羽茵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从没想过他居然会出现在长乐县。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儿?还指名要见她?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见!你出去告诉他们,管他是王爷还是太子,我都不见!”她激动的双手紧握在胸前,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淡然。
她不要让他见到她此刻的样子,她自惭形秽,强烈的自卑感瞬间从内心深处涌出,一下子便将她灭顶。
桃儿虽然不懂小姐的情绪怎会突然激动起来,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模样,还是轻应了一声,离开房间去转告答案。
朱羽茵紧张得微微颤抖着,闻人玄绪现在就在朱府里,他与她近在咫尺,这却让她害怕,怕他要是有心,想冲过来也没人拦得下他,两人终究要相见。
她好想赶紧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她左瞧右看,心慌不已,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她躲藏,而且闻人玄绪想找也找不到的?
“小姐。”没过多久,桃儿去而复返,却是一脸的为难,“那位王爷说,无论如何都想见您一面,就算只有一眼也好。”
“不,我就是不要见他!”她紧张的抓住桃儿的手,“你去告诉爹,要爹无论如何都得请他离府,就算用赶的都要把人赶走!”
“可是……”
“王爷,请您留步,女儿家的闺房实在不适合让人随意乱闯呀……”
朱金急急阻止的声音由远而近,看来闻人玄绪已经等不下去,亲自过来见人了。
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更是心慌意乱,焦急的催促,“桃儿,快将门上锁!”
“好。”桃儿赶紧奔到门边,将锁给套上。
“还有窗户,所有窗户也全都拴起来!”
“是。”
这时闻人玄绪也来到了朱羽茵的房门外,但并没有强硬闯入,只是站在门外,微哑着嗓音开口,“朱小姐,近来可好?”
他与她,就只差这一扇门的距离了,然而她却不愿意见他,这让他的心隐隐刺痛着,非常不好过。
难道她一点都不思念他?一点都不想见他?她真忍心继续彼此折磨,宁愿心痛也不愿意面对他?
朱羽茵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语气冷静的开口,“多谢王爷来探,王爷代替太子殿下来向小女子感谢之事,小女子已经心领,王爷舟车劳顿的来到长乐县,肯定累了,请尽早回去休息吧。”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闻人玄绪苦笑着,“连门都不让我踏入一步,连面也不让我见一眼?”
“小女子没什么好见的,见了也只怕污了王爷的眼,所以请恕小女子无礼。”
他瞧着紧闭的门扉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了口,“……茵儿,你是茵儿吗?”
她的心狠狠一揪,她只是一个人的茵儿,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唤她,他果然知道了!
她紧捂住自己的嘴,心酸的泪不受控制地滚滚滑落,好怕自己的哭声会被他听见,让他有更多线索肯定她就是他的茵儿。
“我从太子那里得到了一个锦囊,上头绣着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鹏鸟,我一眼就认出了你的手艺,所以我相信,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也能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来。”
别说了、别再说了!她心痛的泪流满面,用尽力气死咬着唇瓣,才没有呜咽出声。
她就是不想让他认出来,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死心,不再奢望两人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真的没勇气见他,别再逼她,她快承受不住了……
闻人玄绪迟迟等不到房内的人儿有任何响应,他只能无奈一叹,“茵儿,我会再来的,直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他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他不希望逼她逼得太紧,决定给她一些时间整理一下心绪。
桃儿在门边观望许久,在确定闻人玄绪已经远离后,才回到床边,“小姐,人已经走……呃?”
桃儿吓了一大跳,直到此刻才发现小姐早已泪流满面,她很少见到小姐哭得如此凄惨过,“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
朱羽茵转身扑倒在床上,把脸蛋压入被子里,终于敢放声痛哭,她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敢见他,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心里的痛苦挣扎到底有多大?
他太美好了,根本不是她敢碰触的,所以她只能强压下对他的思念,残酷的对待他,也同样残酷的对待自己……
朱羽茵在大哭一场之后,就因为耗尽心力,发烧病倒了。
朱金与朱世坤怎样都想不透,为什么朱羽茵在面对礼王爷时会如此激动,像是两人认识一样?他们只能赶紧请大夫来,先医她的病再说,就怕她这一病倒,又会去掉半条命。
她就算陷入昏睡,整个人还是很不安稳,不断的挣扎、呓语、哭泣,烧迟迟无法退去,她不只身子受到煎熬,就连心也一同煎熬着。
“唉……”
浑浑噩噩间,她似乎听到有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叹气,那叹气声中蕴含着诸多无奈,让人不由得心酸。
“茵儿,你要快些好起来,不只你的家人担心,连我也担心不已……”
那声音……真的是他吗?还是她病昏头了,才会以为他在身边,用着极度温柔的嗓音哄着她,依旧将她视若珍宝?
“看你憔悴得……我的心都疼了,如果你舍不得我继续心疼下去,那就快点苏醒,好吗?”
她怎舍得他心疼?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她真的不想这样伤害他。
但是她真的别无选择,她也很痛……很绝望的……
朱羽茵终于从昏迷中睁开双眼,逐渐恢复意识,眼角还泛着明显的湿意,鬓边泪痕犹未干去。
她究竟昏睡了多久?熟悉的无力感又爬满全身,让她明白,自己肯定又病得不轻了。
“小姐?”守在房内的桃儿发现她有所动静,马上来到床边,终于欣喜的松下一口气,“太好了,小姐您可整整发烧了三日,好不容易才退烧苏醒过来。”
“桃儿……”她虚弱的开口。
“是。”
“在我昏睡的这段期间,除了爹和大哥外,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呃?”桃儿的表情即刻变得有些奇怪,“没有呀,除了老爷以及少爷外,还有谁能够进到小姐的房里呢?”
朱羽茵一看桃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说谎,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追问。
“我知道了……”
在她昏迷时所听到的声声轻唤,真的只是她的幻觉?她不相信,他肯定来过。
她忍不住在心中叹气,她的状况在长乐县是人尽皆知,他既然都已经寻来了,难道不曾打听过,怎会还不明白她有何残缺?
看来不与他把话说明白,他是不会死心的……
虽然朱羽茵的烧已经退了,但身子还是很虚弱,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休息,只有用膳及吃药时桃儿会将她唤醒,其他时间都让她好好的静养着。
然而其实她并没有真的虚弱到一天到晚都得躺在床上不可,她只是在等,等他再度出现,她好与他把话说明白。
她已经觉悟了,既然逃不了、躲不掉,那就勇敢面对吧,彻底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解决,别再继续拖拉下去。
果然,隔日午时过后没多久,闻人玄绪出现在朱府,他的确在她昏迷不醒时来探望过她,而朱金之所以愿意让他见女儿,那是因为他已经将两人之所以会认识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朱金,并且向朱金许诺,只要朱羽茵点头,他便会马上准备婚事,将朱羽茵迎娶回去。
虽然朱金觉得他所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但堂堂王爷都许下誓言,要娶自己的女儿,且用情之深,毫不掩饰,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也没有多犹豫,就答应让王爷进女儿的房里探病。
他进到朱羽茵的房内,守在房里的桃儿便起身向他行礼,他一摆手,桃儿就识相的暂时退下,让他与小姐独处。
他来到床边,动作轻柔的坐在床畔,不想惊动她,瞧她已经不再挣扎连连,睡得极为安稳,他也跟着松一口气,放心不少。
她是个长相秀气的姑娘,要不是因为长年待在房内,脸色是不太健康的苍白,其实她的姿色不会差到哪去,虽不美艳,却让人觉得舒服顺眼。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抚上她有些憔悴的脸颊,能模到还活着的她,真好,他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们俩还是有缘的吧?要不然不会在他以为两人已经生死相隔,再也无法相守时,大鹏鸟又带来了她的消息,引领他来到长乐县,寻到她,再度牵起彼此之间尚未圆满的缘分。
朱羽茵本就没有真的睡去,在感受到脸颊上那依恋不已的抚触后,即刻睁开双眼,看清来人,“你果然来了。”
他愣了一下,苦苦一笑,“我无意吵醒你。”
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是他朝思暮想的茵儿,绝对不会错,外表能骗人,但那眼神不会骗人,他在她眼中瞧见了熟悉的娴雅之气,与他的茵儿一模一样。
她试着想起身,他却赶紧阻止,“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好好的躺着继续休息。”
“不,我要起来,别阻止我。”她坚持撑起身子。
他只好伸手帮忙扶起她坐好,免得她使太多力气,耗费元气。
朱羽茵坐好后,神色复杂的瞧着他,好一阵子都没有开口说话,似是有口难言。
“太久没瞧见我,所以现在要一次看个够吗?”他笑着缓和气氛,“只要你别再拒绝我来见你,你想时时刻刻瞧着我都行,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我的茵儿。”
“我不是你的茵儿,我是长乐县的朱羽茵。”她终于狠下心来,把话给说明白,“身有残疾的朱羽茵,无法行走的朱羽茵,绝对不是你的茵儿!”
“无论是朱羽茵或茵儿,都一样,都是同一个人,都是我所爱的女人。”他语气坚定的强调。
“不,完全不一样。”她眼眶微微泛泪,语气也隐隐激动起来,“茵儿能够以礼王妃的身分待在你身边,可以陪着你遨游四海,可朱羽茵不同,她只是平凡商贾之女,甚至生来就是个残废,只能将自己锁在这一方小空间内,难登大雅之堂!”
他一定得逼她将自己的处境如此赤果的摊在他面前,让她无地自容吗?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难道他还不明白?
她与他的差距,犹如天地之遥,他是天上展翅翱翔的大鹏鸟,她却是地上折了翼的雉鸡,飞不了,永远到不了他的身边!
“我不许你这样看轻自己!”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痛心不已,“不良于行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因此自卑,更不必觉得会配不上我,我不是如此势利之人!”
瞧见她的残缺,他心疼都来不及了,又怎会鄙夷、轻视她?他更想好好的守护着她,让她摆月兑自卑,勇敢的走出去,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在他眼里,她是最美好的存在,谁都比不了,她真的不必如此看轻自己,她值得更好的对待!
“你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有这样一个残缺的妻子,别人会如何看待你,你想过没有?”
她很明白那种异样的眼光是多么让人难受,她不想连累他,害他也被人指指点点,这种痛苦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我管其他人怎么想,他们目光短浅、心胸狭隘,我何必与他们一般计较?只要我知道这么做是值得的,那就够了!”
“不!你根本就不该这么做,你会后悔的……”她终于在他的怀里痛哭出声,不断捶打他的胸膛,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就是如此执迷不悟?
凭他的身分,要多少完美的女人都有,为何偏偏执着于最糟糕的她,来侮辱自己?
他是个笨蛋!全天下最笨的笨蛋!
“茵儿,别拒绝我。”闻人玄绪哽咽着嗓音,柔声对她许诺,“我可以当你的双脚,带你遨游天下,你做不到的事情,有我在,我可以帮你做,只要你愿意敞开心胸,给我这个机会。”
“呜呜……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根本就没资格……”
“你要是没资格,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让我倾心、迷恋,甚至是不顾一切!”
他奋力的嘶吼让她浑身一震,内心大受震撼,所有拒绝的话语瞬间梗在喉咙内,没一句话能够说出口。
“茵儿,别再离开我了,别再让我独自尝着寂寞的痛苦,好吗?”他卑微的哑声恳求着,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爱得心已经伤痕累累的男人。
朱羽茵不再挣扎,只是窝在他怀里默默流泪,任由他将她越搂越紧,像是想将她揉入他的身子里。
她真的可以放开所有的顾忌及自卑,接受他的情意吗?她不知道,她的心好混乱,做不出最后的决定。
所以她只能继续痛苦的挣扎,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尽头……
闻人玄绪并没有逼朱羽茵一定要马上给他答案,只希望她能好好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别再拒绝他来探望她,至于她要考虑多久,他都愿意等,不会为难她。
这样还不叫为难吗?她暗自苦笑,因为他的态度,表明了会等到她答应接受他的情意为止,她要是不答应,他就会继续等下去。
面对如此执着的男人,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说实话,她很苦恼。
夜已深,朱羽茵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脑中所想的都是自己与闻人玄绪目前僵持的关系,她真的没有勇气接受他的情意,因为长久以来根深柢固的自卑感,是无法如此轻易拔除的。
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追来长乐县,她很感动,但光是感动,还是无法解决其他现实中的问题。
“唉……”
黑暗的房里,本该只有她一人在幽幽轻叹着,然而此时却有一道暗影无声无息的闪到她的床边,吓了她好大一跳。
“是谁?”她马上从床上挣扎起身,“是谁胆敢半夜闯入我的房里?”
来人没有回话,迅速捂住她的口鼻,她只觉一阵呛鼻的气味从鼻腔冲上脑门,紧接着头一晕,就失去意识了。
直到被人重重放倒在地的撞击力,让她痛醒,但脑袋还是非常晕眩。
她努力睁开眼,发现天色已亮,自己在一间似乎废弃已久的小屋内,四处都是蛛网以及灰尘,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到不远处传来瀑布声,还有不绝于耳的虫鸣鸟叫声。
难道她被带到山里了?这是绑架吗?
朱羽茵瞧向大门边,见到一名男子正背对着她要走出去,她赶紧开口唤道:“等等!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
“你醒得还真快。”男子偏头朝她淡笑,“比我预计的快了不少。”
“呃?”她错愕的睁大眼,“你……封无涯?”
“你还记得在下,在下真是深感荣幸,朱小姐,或者该称呼你为……礼王妃?”封无涯冷哼一声。
他表面上没有跟随王爷一同来到长乐县,但其实一路上都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现在他也已经搞清楚朱羽茵与茵儿的身分了。
“你不是玄绪身边的人,怎会将我绑来这里?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能够指使我、控制我,反倒是你心爱的礼王爷,身为我操纵的傀儡却犹不自知,可笑至极。”
她忍不住泛起一记寒颤,对他的忌惮之感又起。“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需要乖乖当我的人质就够。”他冷冷一笑,“只要将你掌握在手,我就不信闻人玄绪敢不继续听我的话。”
她是闻人玄绪最大的弱点,既然他已经无法拿她的死作文章,逼闻人玄绪对太子报仇,那么他就必须反过来拿她做要挟,逼闻人玄绪将这一出戏给演到底!
“你到底想干什么?等等!封无涯!”
朱羽茵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小屋,在门外落了锁,然后逐渐远去,她却因为双脚不良于行,连阻止他都没有办法,只能趴在原地,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想拿她要挟玄绪做什么事?她对玄绪一点帮助都没有,要是又在这种时刻成为他的累赘,她又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不,她绝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必要时,就算得牺牲自己,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