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悦耳的琴音轻快流畅地在这约莫二十坪左右的空间回荡,四周漆成温暖的橘黄色系,一架象牙白的钢琴伫立其中,而琴声,则是十只修长手指在黑白键上优雅跳跃的迷人成果。
弹奏出这动人琴音的,是坐在钢琴前一名身着白色衣衫的儒雅男子,阳光透过落地窗,轻轻洒落男子一身,晕黄的光芒映上他柔软的黑发,白皙脸庞配上一双爱笑的眸子,眸底光彩温润如玉,混血儿的俊美五官配上白皙的肤色、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气质温雅高贵,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王子般英俊潇洒。
爸琴一旁放置一张雪白圆形茶桌,桌上茶具散发淡淡茶香,一位老妇人端坐桌旁,盘在后脑的发髻银丝参半,岁月虽在脸庞留下痕迹却优雅如昔,她有双与王子相仿的眼眸,只是这双眼眸清淡许多,不像王子那般流光转动间皆是风采。半瞇着眼,老妇人专注地欣赏王子的琴声,抿着满意的笑纹,跟着拍子不禁轻点头。
王子见她这么陶醉,忍不住轻笑了声,原本优雅的琴谱一改,十指轻点,弹出另一首曲子,配合琴声缓缓唱道:
甭夜无伴守灯下,春风对面吹,十七八岁未出嫁,遇着少年家,
丙然标致面肉白,谁人家子弟,想欲问伊惊歹势,心内弹琵琶。
想要郎君做尪婿,意爱在心内,等待何时君来采,青春花当开,
听见外面有人来,开门甲看觅,月娘笑阮憨大呆,被风骗不知。
(撷取自《望春风》/词:李临秋/曲:邓雨贤)
英俊斑雅的王子带着笑意轻柔唱出这耳熟能详的歌谣,歌曲带有浓厚的古早台湾味,他看着老妇人,眸底带着揶揄。
老妇人自他唱出这首歌后,原本陶醉的模样全没了,脸上带着无奈、又有些好笑,看着他在歌曲唱完后得意的模样,笑了笑。
“你这孩子,不逗逗我,你就不开心吗?”
男子自钢琴后起身,姿态优雅地走到老妇人身边,先是低头在她颊边轻吻一记,而后才笑着说:“女乃女乃,这可是您跟爷爷的订情曲子,我是帮您回味一下年轻时的感动耶。”
他还记得小时候女乃女乃常抱着他唱这首歌。听爸爸说,当年爷爷就是唱这首歌追到女乃女乃的。
王子笑容可掬地在老妇人身旁落坐,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风采,套句流行语,他无疑是百分百的温柔花美男。
老妇人笑睨了他一眼,这孙子真是好得没话说。
凌家自古就是富豪之家,早年只是单纯的地主仕绅,近来开始接触半导体行业,发展顺利,生意版图从台湾跨足全世界,凌氏企业俨然成为业界霸主,在世界各大洲都能见到凌氏的产品。
凌氏企业能有此规模,一部份也是来自于凌老夫人坚忍过人的能力。年纪轻轻就嫁给凌家老太爷,没想到结婚不到五年,凌老太爷出了意外离开人世,留下庞大家业跟嗷嗷待哺的小阿。
本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妇道人家,为了不让凌家分崩离析,一肩扛起凌氏的重担,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雷厉风行,手腕果断英明,排除所有歧见议论,等到儿子二十岁之后,才卸下手边大权,荣退幕后,乐当一个清闲的董事长。
凌家二代—凌育也不负凌老夫人所望,整合凌氏,将凌氏带向另一个高峰,而现在正是将大权交接给凌家第三代—凌凡恩及凌凡圣兄弟的重大时刻。
老妇人身旁这名儒雅男子,便是凌氏企业第三代长子—凌凡恩,是凌氏未来的接班人,现任亚洲区总裁,外貌承袭来自欧洲的母亲,俊美不凡,个性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自国中起就被送到国外接受菁英教育,留在美国总公司跟父亲学习商场上的一切,直到上个月,凌氏的总裁觉得儿子学够了,才准他回台湾接任亚洲区总裁。
凡恩跟凡圣虽然是两兄弟,但个性截然不同,凡恩像是一个俊美温柔的王子,凡圣却像个浪子,花心风流,虽不致荒唐,却令人头疼了些。
凌老夫人疼爱地拍拍孙子的手,“你啊什么都好,女乃女乃也没得嫌弃你。”
这孩子要不说是她孙子,别人还真以为他是某个欧洲小柄的王子,不过媳妇也的确是带有欧洲贵族血统的混血儿,难怪孙子长得这么好看。
“女乃女乃,我才刚从国外回来,应该还没机会让您觉得我哪里不好吧?”凌凡恩笑望着她,总觉得女乃女乃话中有话,既然没得嫌,又为什么要说出口?
“说的也是,女乃女乃也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睿智的光芒闪烁着,凌老夫人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凌凡恩笑而不语地看着她,不知他亲爱的女乃女乃是在卖什么关子。
“下星期是陈老七十大寿,陈家打算热热闹闹办一场宴会,届时你带着芳羽一起去送个礼吧。”凌老夫人一笑。
“女乃女乃,您似乎忘了问我是不是愿意带荆小姐一同出席?”凌凡恩有些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女乃女乃真是的,他不过才三十岁,真不懂她老人家在急些什么,一直介绍对象给他认识。
荆芳羽是公司副总的妹妹,同时也是公司的公关部副理,虽然貌美工作能力强,但很可惜,他就是不动心。
“芳羽有什么不好?长得漂亮个性又好,你这孩子,一天到晚跟樊家那小子混在一起,交个女朋友让女乃女乃开心不成吗?”凌老夫人对这孙子唯一的抱怨就是这一点,都三十岁的男人了,也没听过他有什么绯闻,要不是知道他学生时代交过几个女朋友,她真以为自家孙子跟樊家小子是一对了。
他从十岁认识樊家那小子开始,念书、毕业、出国两人全缠在一起,听说国外很流行什么禁断之恋?这可不行,她还想抱曾孙呢!
凌凡恩伸手亲昵地抱着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与樊廷就是单纯的朋友,没别的关系,您跟陈爷爷也真是的,一天到晚上网都听了、学了些什么?”
女乃女乃真是可爱,脸上表情清清楚楚写着在担心什么。
大家都知道,陈爷爷最近常跟女乃女乃一起相约喝茶赏花,最近两个老人家也迷上了上网,两个人凑一凑都快两百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常聊天聊到半夜不睡觉。
他们这些后辈子孙也不好意思叨念,更怕破坏了女乃女乃这段超迟的黄昏之恋。听说陈爷爷在女乃女乃守寡之后,曾有段日子非常照顾女乃女乃,只是后来陈爷爷的妻子吃醋了,两个老人家才渐行渐远,直到前几年陈爷爷的妻子过逝,两家人才又开始互有往来。
凌老夫人脸一红,清清喉咙,有些慌乱地挥着手,“你这孩子乱说什么?我、我哪有跟陈老头一起上网,别瞎说。”
凌凡恩笑笑,体贴的不再拿这事说嘴,“女乃女乃,陈老的生日宴会,我会听您的话带着荆小姐一同出席,但我与荆小姐的关系,就是上司与下属,您别再多事了。”他可以退一步,但再多就有点过份了。
凌老夫人瞧他一眼,轻叹口气,“好吧,女乃女乃知道了。”
孙子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阳明山上的别墅区今晚特别热闹,豪华宅邸中,正为陈家老爷庆祝七十大寿。
陈家在钢铁业界赫赫有名,是台湾前五十大企业之一,陈家老爷的生辰宴会自然集结了各大企业负责人及第二代出席,也让这场生日宴会变相的成为二代富豪子女相识的场跋。
在这热闹宴会里,与会者多半醉翁之意不在酒,全都是打着参加宴会之名与政商交流,在这样的社交场跋介绍自家子女,也可称作是另类的相亲宴。
在宴会一隅,本该是最不受瞩目的地方,如今却因为一个出色的男人引来众人目光。
男子穿着黑色西装,剪裁大方的线条展露他颀长身段,容貌俊秀,有一双狭长的凤眼,直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名门公子的贵气尽现。
照理像这样的名门公子,应该是宴会场上众多女星名媛追求的对象,然而他凤眼里闪烁的寒芒,还有脸上显而易见的清冷,让众家女子明白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也没人胆敢轻易上前搭讪。
在如此受人瞩目的贵公子身边,还站着另一名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子,衣着有些不合身,站在贵公子身边很容易就被忽略,他的头发覆盖前额,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虽然同贵公子般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却样式老气俗又有力,让人一见到就不自觉自动跳过不看他。
“不是有个女人会陪你出席吗?你怎么穿成这副德性?”樊廷不悦地拧着眉,看着身旁好友这一身令人蹙眉的打扮。
“她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凌凡恩扬起嘴角,给了他一抹笑,简单带过。
他说的是事实,当他以这身打扮到荆小姐家楼下接她的时候,她突然说她人不舒服,然后就不来了。
“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不想来就算了,何必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樊廷抿抿嘴,这是什么样的场跋,也不怕被那些记者拍下见报。
“挺新鲜的。”凌凡恩无所谓地耸耸肩,刚回台湾的他知名度没有樊廷高,瞧瞧这宴会上的狗仔对着樊廷都不知偷拍了几张照片,对他却是连单击快门都没兴趣。
“你就是仗着你这凌家第三代的脸还没在媒体曝光过才敢这样吧。”与他相识十几年,樊廷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笔意这么打扮就是想吓走凌女乃女乃介绍的对象,何必呢?幸好这家伙一直住在美国,台湾媒体几乎没见过这位未在台湾社交圈曝光的大公子,当然没人认出他就是凌氏的接班人。
“当然。”凌凡恩很认真的点头,努力睁大在俗又有力镜片后的俊眸,“她要是不主动放弃,我女乃女乃肯定不会放过我。”
“凌女乃女乃还真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樊廷轻笑一声,幸好他家的长辈没几个敢管他的闲事。
“这也要归功于你我的好交情。”凌凡恩斜睨他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樊廷看向他,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乃女乃以为我跟你……有段禁忌的爱恋。”凌凡恩笑弯了眼,揶揄地说着,等着瞧他的反应。
“凌女乃女乃开始老糊涂了吗?”樊廷厌恶地皱起眉,不悦地瞪着他。他怎么可能跟这个家伙有什么禁忌之恋,他巴不得这家伙能快点找到对象,别一天到晚缠着他。
“她是我女乃女乃,别在我面前说她坏话。”凌凡恩眼尖地看到场上有几个胆大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开始往角落两人的方向走过来。
“你想干么?”樊廷察觉身旁友人鬼鬼祟祟,冷不防抓住他的衣领。
凌凡恩瞄着他身后只差几步就到达的女子军团,抬手轻而易举挣开他的箝制,迅速退开几步。
“看样子你会忙上一阵子,我就不打扰你享受美人吹捧喽。”指指他的身后,脚跟轻旋,在樊廷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离开了。
“你给我……”樊廷气得咬牙,才想要举步追上去,身后已传来女人娇甜的声音—
“请问是樊廷、樊先生吗?”
凌凡恩抛给他一抹笑,步伐优雅轻快地往落地窗外的阳台走去。
来到屋外阳台,浑浊的空气顿时变得清新,他满意地笑着,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刻。
听着室内传来的音乐,他也跟着轻哼,在这阴暗的角落,没人看见他,让他忍不住舞兴大发,举起手,假装身前有个舞伴,优雅行礼后,脚步轻移,在月光下跳起舞,虽然他身上衣服是那么不合身,但他与生俱来的魅力,配上轻盈摇摆的舞姿,在月光下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他没注意到,在他舞动的阳台角落里蹲坐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张着大大的眼眸,目不转睛看着他在月光下的舞姿,眼底闪烁着光芒,赞叹、欣赏、佩服,在他一曲舞毕的同时,忍不住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啪……”
直到掌声响起,凌凡恩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慌不忙停步,缓缓回首,看向角落正张着晶亮大眼望着他的女孩,唇边抿着笑,弯腰行礼,“谢谢妳的掌声。”
借着微弱月光以及宴会厅透出的灯光,镜片下的黑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傲不掩饰情绪的大眼,还有那略带稚气的脸庞,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但年轻女孩身上却穿着夸张的低胸礼服,脸上也涂抹过于浓厚的妆,怎么瞧都是惨不忍睹。
凌凡恩看过眼前这个女孩后,突然发现他的装扮其实还不算什么嘛。
女孩显然也发现他审视的视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呵……”
她这一身打扮也不是自愿的,所以才躲到这个角落来。
凌凡恩细心瞧见她眼底的尴尬与羞赧,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样子,今晚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是啊。”微微一愣,女孩原本僵硬的笑脸放松了。原来是个体贴的男人,真是太好了。
“我叫夏璃,你呢?”气氛有些小小的尴尬,夏璃拢了拢颊边的头发,试着不去在意自己脸上的浓妆,用自然的口气说话。
凌凡恩一眼就看出她的尴尬,所以决定不走过去,以免让她更显难堪,只在阳台边倚着栏杆,“我叫凌凡恩。”
“林凡恩?很好听的名字。”夏璃点点头。平凡就是恩惠,应该是这个名字的意思吧?
凌凡恩扬扬眉,明明听出她念的音不对,也不想去纠正她,“妳的名字也很美。”礼尚往来。
“你不进去跳舞吗?你跳舞很好看。”夏璃不好意思模模鼻子,偏着头纳闷不解地看着他,虽然他跟她一样穿着不相衬的衣服,但她总觉得他不是一个该待在阴暗角落的人。
“这种场跋,会不会跳舞似乎无所谓,妳呢?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瞧她这副无奈的模样,应该是被长辈打扮得这么……嗯……特别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闲晃?
“穿成这个模样,我想还是别进去吓人好了。”夏璃叹了口气,自嘲地扯扯身上那件低胸礼服。她可没忘记,方才一进门的时候,那些人看到她的目光有多么轻蔑,偏偏爸妈又觉得她就是应该这样穿。
凌凡恩仔细打量一下她身上的礼服,是今年夏季最流行的低领紧身短裙,质料也不错,应该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衣服没有错,错的只是穿在不该穿的人身上。”她就像个孩子,身材也纤瘦,怎么撑得起这件展露性感的衣裳?
“我也知道。”夏璃嘟起嘴,涂抹得红通通的嘴翘了起来,“这件礼服是我姊姊的,我爸妈硬要我穿上,我脸上的妆更是我妈一手打造的。”
她要是知道妈妈今天通知她早点回家就是为了参加这个宴会,她一定不会提早从公司离开,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呵呵……”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凌凡恩觉得她这副哀怨的模样有趣极了,“令堂手艺真是特别啊。”
夏璃对他抛去没好气的一眼,“不要取笑我,我也不是自愿的,唉……有时候,有钱真不是件好事。”钱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会迷惑人心,让人丧失原本应有的道德与良知。
“因为要常参加这种宴会吗?”有钱是不是件好事,他觉得端看个人。
“不是,因为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夏璃垂下眸子轻轻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既孤单又落寞。
凌凡恩看着她,心不禁为她这份孤单落寞抽疼了下,吸了口气,举起手假装在月亮下晃了晃,指着手腕上根本就没有的空气表,“我应该有一点时间能听妳诉诉苦。”
夏璃一愣,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热热的,笑着揉揉微红的眼眸。
“谢谢你。”她微赧的低下头,“其实也没有什么苦啦,不过就是电视上常看到的那样,有钱人家的子女对自己的婚姻没有自主权……很多事也都身不由己。”
“我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姊姊,前两年嫁人了,嫁给一个大她将近二十岁的男人,就因为他可以帮忙爸爸的事业,姊姊很痛苦,却还得强颜欢笑,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嫁得很幸福,是真爱。”讽刺的扬起笑,这种人前谈笑、人后吞泪的日子,她已经过到快麻木了,就连对自己的婚姻,她都不抱任何的希望。
凌凡恩静静听着,并没有说些什么。这种企业联姻后的悲剧他听多了,只是凌氏已经够有钱,所以用不着这一步棋,这是一盘难解的棋局,父母养育之恩、金钱与名利的诱惑,会让人蒙蔽心灵,结果造成父不父、母不母,但这些并非他一个外人可以大放厥词批判的。
他只是很庆幸,至少他的婚姻大事可以由他自己决定,择其所爱、爱其所择。
“你知道吗?小时候,姊姊曾告诉过我,长大以后她要嫁给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哈哈,只可惜这永远都是她无法实现的梦了,现在……”垂眸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扯扯松垮垮的前胸,“好像也轮到我了。”她无可奈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妳也希望嫁给白马王子?”他怜悯的看着她脸上自嘲的苦笑,这么年轻的女孩,要是生在凌家,一定是众人呵疼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让她脸上展露这么复杂痛苦的表情?
夏璃想了下,摇摇头,“白马王子只是梦,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存在。”梦永远只是梦,不可能会变成真实。
甩甩头,她试着转变话题,“你进去跳舞啊,你跳舞很好看。”她原本只是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看能不能捱到结束,离开这个地方,没想到会让她看到一段赏心悦目的舞蹈。
有很多男生跳起舞来姿态扭捏,学过国标舞的,却又感觉只是要展现自己很厉害似的拚命扭腰摆臀。又不是正式表演,那些过于夸张的肢体动作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他就不一样了,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让人迷醉。
她这么欣赏他的舞姿,让凌凡恩小小开心了一下,想了想,走到她的面前,单手在胸前举起,伸出一手摊放在她的眼前。
“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邀请妳共舞一曲?”
夏璃一愣,小巧的脸蛋染上惊喜,犹豫地看着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伸出手,凌凡恩的眼底露出几许鼓励,她这才释然一笑,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两手互相接触的那一瞬间,像有道电流滑过她的掌心似的,她心底一震,抬眸定定看着他。
“夏璃!妳在这干什么?”令人不舒服的尖锐嗓音突地响起,破坏他俩这宁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