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问题已经发生,伤害已经形成,无法回到当初模样。”她反驳。
“问题是你的确做错了事。”
她说不出话来。
“不过,如若倾倒咖啡在云映身上的是我,也会遭此辱骂,过后听多几声道歉罢了。”
她垂下的眼盖立即又撑了起来,“你也会被骂?”
圆亮得像两颗桂圆核的眸子令程昊更加愉悦,“是的,应展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会作奸,也非善类。总之躁动的性情必须自温柔如水的女子身上得到慰藉,换言之,他不大可能……”
“不太可能喜欢我嘛,早知道。”她转身,踩踏着陈旧的山梯缓步而下,“是我天真,把那晚在小巷子里的他定格脑内……然后凭空编织想象,企图捕捉爱情的翅膀。”
“既然一切释然,咱们快点下山吧,看你衣服都湿大半了。”
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下梯边的树枝,“想不下也不成了,脚软,肚饿,想感冒。”
他看她一眼,“从这儿走我家比你家近,就去我那儿擦擦头发,空月复喝杯甘苦茶预防感冒,应该会没事。”
“又是上次那种?!免了,省得一天之内尝透耻辱和苦涩!”
“这总比耻辱加生病懊些。”程昊微笑,垂在身侧的手很自然地一勾,扯住她的手,“雨后青苔最会欺负性子急的人,为免你再摔跟头,让我拖拉着你走路。”
“我走惯了,不怕……”愕然过后,她却不挣扎,只是半垂着红热的小脸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半晌,心神安定下来,丁萌偷眼看看被他握着的手,再看看他脸,莫名的感动突然自胸口腾升,咽间一阵堵塞,眼眶酸热微痛,脚下的梯路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自然反应,所有事情都被他自然而然的姿态中和下来。她很快平复,一任他拖着自己,一言不发地跟随。
雨渐渐停了,两人动作依然,位置依然。丁萌悄悄抬头,审视他的侧面,连平和自在也依然。
这真是一个宠辱不惊的男人。她眨眨眼睛,一份浅浅的快乐流过心田,不知源头何处,却分明感觉它的存在。
走到岔道时,微雨再度落下。左边,程昊的别墅已经在望;右边是丁萌回家的路,大概还要走一公里的路。
她低头看了看,半湿的棉T恤黏糊在身躯,胸脯似乎鼓涨了许多,不禁羞颜,双手护胸急走几步要和他拉开距离。
程昊明白,脸带微笑,不紧不慢跟着她。
丁萌四处溜眼,幸好雨后初霁,土地湿软,村民还未出勤劳作,便沿着种满茄瓜的田埂走得飞快。程昊轻牵嘴角,照本宣科适当加快速度。
她红着脸扭头低说:“身子湿成这样,若被熟人见着可要问长问短,咱们最好一前一后隔远点儿。”
程昊“哦”了一声,果然听话地放慢脚步。之前两人相隔三四步,现下是四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