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冯东恒送了一束花表示道歉,果真没再出现,让商遥松了一口气。更庆幸安若珠没去打扰老爸,算她还有点儿良心。
林铮这几逃诩没召她相陪,也没找别的女人,据说除了公事应酬,就是回家陪妻子女儿。
这么一来,商遥也有时间陪儿子,顺便调适自己的心情。但她担心林铮会因那晚的事不再理她,那剩下的一半手术费要怎么办?
商遥心里乱得不得了,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便到“伊人”找依依请教。
进了“伊人”,依依立刻过来招呼,“小遥,自己来的?到经理室坐!”两人坐定,小妹送上茶,依依拿出一张单子,“你看,这是上次林公子多付的衣服钱,这是那套祖母绿的项链、耳钉折的钱。这是支票,妳收好!”
“依依姐,真是太谢谢妳了!要没有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商遥感激地接过支票,“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妳!”
“不用了,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妳别放在心上!”依依点了支烟,用纤纤玉指夹着,姿态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问商遥,“最近和林公子的进展顺利吗?”
商遥不安地握着自己的手指,“我……他看到我……”把那天在“天海”发生的事情,对依依说了一遍,又说林铮现在每逃诩回家,“依依姐,他不会已经不想再找我了吧?我老爸的手术费还差一半呢!”
依依吐着烟,“我也没有把握,林铮的心思,没有人能够模得透。不过,他既然追出来安慰妳,就不会是已厌倦了,看样子他还满重视妳的,他从来都不是体贴的人,不会管情人在他的床以外的事情。”
“奇怪的是,林铮的妻子与他青梅竹马,感情应该很好才对,为什么他还这么玩?”商遥有点儿不明白。她在鹰扬,不用打听林铮的事,周围老有人提及他,包括公事与私生活,高高在上的总裁嘛。
依依点点头,“林铮的太太叫杜绢,其父原来与林铮的父亲是同学,也是名门望族,现在移民到法国去了,两个人门当户对。从小,林铮和杜绢一起长大,感情确实很不错。但林铮几年前,曾爱过一个叫杨柯的女人,可不知为何分手了。然后不久,他就和杜绢结婚了。”
“杨珂!”商遥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三年多以前,那晚林铮醉后,一直叫着“珂珂”。他一定用情很深,不然不会在她离去后,在那种地方买醉。商遥了解林铮的自制力有多强,能让他失控的,绝非易事。
从“伊人”出来,买了些营养品到医院看老爸,幸亏没有遇见继母,她真怕继母当着老爸的面,说她勾引安若珠的男人。虽然那不是事实,却怕惹老爸心烦,没法好好养病。
第二天,林铮回公司了。一上班就把商遥叫到他的办公室,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女敕绿色移动电话,“这是给妳的,随时开机,我找妳的时候方便一些。”
傍她手机,看来林铮还不想结束这段关系,商遥把手机收好,“谢谢您,林总!”挤不出媚笑,只有轻声细语,气氛有点尴尬。
林铮靠在真皮椅的靠背上,状似不经意,实则在紧盯着商遥的脸。
商遥被他看得低下头去,不知如何是好。
“今晚,陪我一起过!”林铮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商遥跟前,斜倚在桌上,拂动她肩后的长发,“下了班我带妳去吃饭。”
被他吹在耳畔的气息乱了心神,商遥低低嗯了一声。他看她的眼神,不似平日,带着三分,三分邪气,让她心慌,另外的含义,她却读不懂。
在所有的人都走掉之后,商遥来到停车场,上了林铮的法拉利。
车子开到“天海”酒店门外,林铮熄了火。商遥白了一张俏脸,坐在车里,定定地看着林铮,他是想羞辱她吗?
“妳在怕什么?”林铮对她的瞪视不以为意,“那天妳和姓冯的到这里来,是准备吃过饭后一起过夜的吧!没想到他的女朋友……”
“不是的!不是的!”商遥不等他说完,就叫了出来,“我根本不想理他的,我到这里来,只是想跟他说个明白。我怎么知道安若珠那疯女人会跟来!”
林铮抚着自己的下巴,瞇起了眼睛,“为什么拒绝他?他是东升的小开,东升公司虽比不上鹰扬,却也是有名的大公司,将来东升就是他的。而且他还没结婚,妳若……”
“我管他是谁,我又不……”商遥说到这里,猛然住口,不敢看林铮了然的眼神,把目光移向车窗外。
“果然!”林铮淡淡地一笑,“妳并不是为了钱卖自己的女人,你愿意当我的伴,是为了你父亲的手术费吧!”
商遥回过头盯着他,“你调查我?”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既然他知道了,也就不必再装傻,也用不着再装出温顺的样子。他知道真相后,应该不会再理她,他一向厌恶别人骗他,而且不碰钱买不到的女人。
林铮按下车窗,拿出一支烟,“妳与别的拜金女区别太大了,难免让我怀疑。其实妳的演技很好,我一直以为妳表现得对我心不在焉,是另有目的。若不是那天,在这里看到妳哭,到现在我仍会那么想。”
模出打火机,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妳没交过男朋友,却有一个两岁的儿子,这两年也完全没有交往的对象,连征信社都查不出妳儿子的父亲是谁。”
商遥苦笑,打开车门,还没跳下车,就被林铮搂进怀里,他又把车门关上,加锁,“我话还没说完,妳先别逃。妳父亲的手术费应该还没凑够吧?”
听了这句话,商遥停止挣扎,看着他的眼睛,等待下文。
林铮勾起一抹邪笑,放开了她,“咱们来谈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看他展开带着邪气的性感笑容,商遥不受迷惑,反而暗自警惕。
“放松一点,这笔交易对妳没什么坏处。”林铮感受到她的防备,低沉地笑了,俯子,用鼻尖蹭她的脸颊,享受那滑腻触感,“我提供妳父亲的手术费,而妳仍和我保持这种关系。当然,除了手术费,我在别的方面,也不会亏待妳的。”
商遥心里已经妥协,却问他:“那么,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种关系?”
从她发间抬起头来,林铮有些挫败感,“我让妳很难以忍受吗?妳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甩开我!”
“不,你什么都好,而且是太好了,所以我怕我真的会爱上你。”商遥索性实话实说,“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的独占欲会很强,可你已经结婚了,不是我能拥有的。”
轻抚着商遥细致的脸庞,林铮的眼神非常柔和,“可惜,为了妳老爸,妳没得选择!”
商遥轻叹一声,“是呀!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所以不会让自己爱上你的。”
拿着二百二十万的支票,商遥来到了医院,准备把自己的一个肾换给老爸,可是检查之后,她不符合条件。
巧的是,器官银行正好有适合老爸的肾脏,只是要再付一百万。
一百万!不知林铮可不可以给她,她也只能冲他张口了。那些折成现钱的首饰,在林铮命令下,她已把钱送还了依依,让她去把首饰拿回来。
只是昨晚说好的只是手术费,这笔器官费,不知林铮肯不肯给。
听商遥吞吞吐吐把话说完,林铮立刻又开了张一百万的支票给她,连眼皮都不抬,“不用妳的肾最好。我一开始还以为二百二十万中包括了器官费用。妳父亲在医院所有的费用,妳都可以向我要,不用为难。不过,”他的脸色转为典型的公子风流相,“为表感谢,妳是否应当今晚到我的公寓来报答我呢?”
天哪,这可是在他的总裁办公室,他不是最讨厌上班时间公私不分?虽然是她开口要钱在先,但……他也太露骨了吧!商遥红着脸,逃出了总裁办公室,听见他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自从昨晚之后,她就不再对他撒娇扮嗲,人家都知道她是在演戏了,哪里还演得下去。林铮既然答应付全部医疗费,她终于放下心来。
一连十几天,商遥每逃诩被林铮找去陪他,连陪儿子玩的时间都没有,她却不敢抱怨,谁让她拿了人家钱财。只盼他老人家能去找别的女人,好让她有闲暇的时间,可是这十几天里,他都缠定了她。
这一天是商连亭动手术的日子,商遥请了一天假,到医院一看,继母赶来了,安若珠却不见踪影,自从那天之后,商遥就没再见过她。
手术非常成功,但必须再留院观察一阵子。商遥和继母到病房陪了商连亭一会儿,就各自回家。这个时候,商遥真心地感激林铮,不管他是否要自己拿身体交换,毕竟是救了她父亲。
林铮飞到香港去公干,已经三天了,计划明天回来。真好!商遥这三天里,每天晚上都陪豆豆玩个痛快,她好久没好好陪过儿子了,心里都有负罪感。
老板不在,工作也不多,商遥边慢慢做着,边开心地盘算着晚上给豆豆做些什么好吃的,这三天她都亲自下厨。
门把一扭,走进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头叛逆的短卷发,勾勒出全身曲线的紧身皮衣,身材好得令男人口水滴滴流。大红色的唇膏、蓝色的眼影与睫毛膏,看上去野性十足。
“小姐,妳有什么事吗?”商遥礼貌地招呼这个陌生女人。商遥不认得她,她可认得商遥。她就是那天在天海酒店,看见安若珠动手打商遥的安菲。
那天林铮去追商遥,把安菲丢在天海,她就一肚子火了,偏偏林铮在前几天打电话给她,要结束他们的关系。她在电话里又哭又闹,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林铮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如此一来,安菲更认定是商遥迷惑了林铮,抢了她的金主,迁怒到商遥头上来了。
在天海时,林铮一走,安菲就去和冯东恒搭话,问出了商遥是鹰扬的职员。知道林铮这几天不在,就杀上来找商遥算帐了。
“我是来找妳的!”安菲往商遥办公桌前一站,上下打量起她来。
“找我?”商遥望着她,在记忆中搜寻,“这位小姐,我好像并不认识妳!”
安菲冷哼一声,“你当然不认得我,我却认识你这个专门抢别人男人的贱女人!”
外面有人探头探脑,都等着看好戏。
商遥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强抑着自己,冷静地问:“小姐,请妳自重!我想妳是认错人了!”
“我会认错人?那天在天海,妳勾引别人男朋友,被人追打。现在妳勾引起妳的老板来了!”安菲心思浅薄,怒火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了,也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指责商遥。
一听她提起在天海酒店发生的事,商遥又急又恼,“如果妳是冯东恒的女友,那妳可以不必来找我,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那天之后也没见过他。”
“我不认识那个姓冯的,我来找妳是为了林铮!”安菲伸出涂着深蓝色蔻丹的指甲,指着商遥的鼻尖,“妳这狐狸精,别以为他现在对妳好,妳就翘尾巴了,过不了两天他就会甩了妳了!”
安菲进来时,故意开着通走道的门,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时时可闻窃窃私语,却没有人进来帮商遥解围。
商遥气得脸色转为煞白,浑身微微颤抖,偏偏她又不擅长与人斗嘴,找不出话来回敬她。
“这是怎么了?”正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女人,大约二十三四岁,穿着极有品位,一身名门闺秀打扮,长相也极美。她看着安菲,又看看商遥,对商遥微微点头一笑,“妳就是商小姐吧!这位小姐是……”
安菲正想骂个痛快,没想到会有人不识相地来搅局,凶巴巴地冲她瞪眼,“我骂这个狐狸精,不干妳的事,有事一会儿再来!”
商遥强自镇定,怕耽误了公事,赶忙问:“我是商遥,请问您有何贵干?”
“我姓杜,是林铮的夫人,你可以叫我杜小姐,也可以叫我杜绢。”杜绢说着,用眼扫过安菲,“这位小姐,如果我老公的秘书得罪了妳,请妳告诉我,我会让林铮教训她的。”
听说她竟然是林铮的夫人,两人都傻了,外面看热闹的闲杂人等,也赶快离去,各回各的岗位。
“林太太,这女人勾引妳老公,妳好好教训教训她!”安菲早知道和林铮不会再继续了,只是来骂商遥几句出气。看杜绢来了,便想挑拨几句,让这个正牌林夫人收拾商遥,最好两个人动手打起来,她看着才爽。
杜绢不慌不忙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小姐,妳可能是弄错了。我呢,最讨厌商业应酬,所以让林铮自己找女伴出席晚会,商小姐是他的秘书,所以总陪他出席酒会什么的,你是因此,才听到那些流言的吧?”
安菲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己也觉得没趣,狠狠瞪了商遥一眼,踩着三寸高跟鞋,气冲冲地离去。
“总裁夫人,总裁去香港公干,今天还没有回来。”商遥没想到杜绢竟然会替她说话,心里有愧,又不能逃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招呼,心里却只希望她快走。
“不必那么客气,妳叫我的名字就好。”从杜绢打量商遥的眼神看来,不见一丝敌意,却有几分好奇,“我知道铮哥不在,我路过鹰扬,就上来看看。”
老板夫人光临,当然不需要任何理由。商遥赶忙为她倒茶,“林夫人,您请喝茶。”
杜绢接过茶杯,“商小姐,如果妳非要那么拘束,不如叫我杜小姐吧!”
无论她说什么,商遥都点头答应。她也觉得杜绢眼神清澈、身材苗条,无论举手投足,都有稚气未消的感觉,确实不似已有女儿的少妇,还是称“小姐”比较适合。
商遥听她称林铮为“铮哥”,看来两人感情应当不错,杜绢对自己也极为友善,听了安菲一番挑拨的话,也一点儿都不在意。难道她真的不在乎?还是真的那么信任林铮。
看够了商遥,杜绢露出一个浅笑,“商小姐,铮哥不在,妳的工作不忙吧!可以陪陪我吗?”
“您有什么吩咐?”商遥心里惴惴,不知她想做什么。
“不是什么吩咐哪!”杜绢站起来,“我想去商场买些东西,但觉得一个人逛,太没有意思了,妳可以抽个空,和我一起去吗?”
“可是,我现在还在上班!”商遥弄不懂她在想什么,只想赶快应付过去,让她走人,那自己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没关系,现在又没什么着急去做的工作。”杜绢微笑着,“妳是铮哥的秘书,他不在妳陪陪我好了,走吧!”
到了这个份上,商遥只好收拾东西,和她一起出去。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一桶浆糊了。
出了鹰扬大楼,一辆三开门的劳斯莱斯开到两人面前,穿制服的司机下了车,为她们打开后座的车门。
商遥哪里见过这种排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杜绢在她身后,轻轻推她一下,“商小姐,请吧!”把商遥让进车里,自己从另一侧上了车,由司机把门关好。
“商小姐,我可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住的地方离市区太远,我又不会开车,所以每次出来,只好带着司机。”杜绢吩咐到百货商场,然后按下按钮,将后座与司机座隔开。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杜绢一直用感兴趣的眼神在商遥身上来回巡视,看得她极为难受,却又找不出话开口,只好一脸僵笑。
到了百货公司,两人下了车,“商小姐,咱们先去四楼好吗?我想给女儿买几件玩具。”四楼一层是玩具城。
两人走上电梯,随意地四下看,杜绢冲商遥微笑着说:“商小姐,我听说妳有个三岁大的儿子,一起挑几件玩具吧,我来付帐,当作妳陪我的谢礼。”
听说?她听谁说的?鹰扬里的人,只有肖华知道她有小阿。再有,就只能是请了征信社调查她的林铮了。肖华与杜绢不可能认识,能告诉杜绢的,就只有林铮了。
商遥的脑袋一瞬间整理出以上内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傻傻地看着杜绢。
到四楼,杜绢看她这个呆愣样子,牵起她的手,走出电梯,抿嘴一笑,却不言语。商遥只觉她那一笑中,藏有无限玄机。
商遥被三门的劳斯莱斯送到家门口,抱了一大堆玩具。这些都是杜绢坚持要送给她亲自选的高档货,本来,杜绢让司机替商遥拿进屋里,但商遥怕她会看见豆豆,所以坚决地拒绝。豆豆的长相太酷似林铮了,遗传基因骗不了人。
挤出一脸笑,直到眼看劳斯莱斯驶远,商遥这才开门进屋。直到吃过晚饭,把豆豆哄睡,她还在思量,杜绢这样对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整夜没睡好,一头雾水地按时上班。
自从在天海大酒店门口和林铮摊牌,商遥就不再穿那些曲线毕露的衣服,又恢复了原来的装束。
走进鹰扬大楼,还没进电梯,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回过头,又惊又喜,“老大,你回来了?还不到三个月耶?”竟然是王祈。
“我回来交法国分公司的观察报告,最多留两天,又得飞意大利,”王祈叹息自己命苦,“小遥,妳怎么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是不是那小子把妳甩了?”看她一如往常,并没有悲伤或痛苦留下的失恋痕迹,王祈这才乱开玩笑。
“去你的,一回来就不说好话!”商遥白他一眼,先走进了电梯,“你去几楼?”
王祈不知道商遥被调走了,回答说:“总裁不在,我先回二十二楼的办公室,等他回来了,再拿报告给他过目。小遥,我这些日子最想念的,妳知道是什么吗?”
商遥按下二十二楼的按键,取笑他,“当然是你那些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了。”这王祈,也是花心大萝卜一个。
“大错特错!”王祈一本正经地摇头,“美女法国也有,而且更浪漫,我想念的,是那边没有的,就是妳泡的可可茶。”
商遥有一手绝招,她能用可可和茶叶,泡出可可茶,既有可可的浓郁,又有茶叶的清香,别树一格,其它人谁都不会泡这种饮品。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我可受宠若惊!”商遥边和他开玩笑,边陪他到二十二楼。反正林铮不在,她可做的事也少。王祈难得回来,既然他想喝可可茶,就泡一杯给他解馋好了。
进了走道,两人一起往王祈的办公室走,商遥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二十二楼的人,还是照常与他俩打招呼,但眼光移到她身上时,总是有些暧昧,而且有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但她一回头,刚才说话的两个人立刻停止交谈,目光转了开去。
显然王祈也注意到了,低声问她:“小遥,怎么了?这些人看妳的眼神,好像有什么事!”
商遥心里有数,肯定是昨天安菲找上门骂她,被二十七楼的人传开了。尤其她的绯闻男主角是大家的老板,更让这些闲人多了三分兴致,只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谈论罢了。
“没事!你不是想喝可可茶吗,我去泡给你喝!”丢给王祈一个眼色,王祈会意,不再追问。
泡好了可可茶,端到了王祈的办公室,“老大,自从林总的秘书跟你飞欧洲,我就闲了。林总缺秘书,又不值得再招新人,就把我调上去,暂时充任他的私人秘书。”商遥决定,有所保留地告诉王祈。
王祈点点头,等待下文。
“因为我陪林铮出席过两次商业应酬,就是那种要带女伴的,”商遥基于王祈是她的朋友,所以向他解释,“结果被林铮的某位情人,当成他的新欢,昨天上门示威来了,骂了我一顿。”
“所以今天消息传下来,外面那些女人都用嫉妒的眼神看妳,男人则是恨不能尝一口的样。”王祈能当到协理,自有他的聪明才智,当然知道商遥这番话不尽不实,尤其她那心虚的表情,更说明了一切。
“你瞎说什么呀,什么尝一口,真难听!”商遥知道他不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赶忙说,“我得去二十七楼报到了,拜拜!”溜之乎也。
王祈也不拦她,十指交握,靠进椅中,“小遥,中午叫肖华,我请妳们两位美女吃饭。”到时候他再问出内情。他不是三八的人,但这件事看来不简单,他得提点商遥才是。完全了解了事实,他才可以掌握动向,帮商遥解决问题。
逃到二十七楼,这一层的人也是那个德性,好在商遥有心理准备,让自己保持一贯的镇定。进了秘书室,却发现平时自己坐的位置上,已经有人占了。
大模大样坐在那儿的,乃是林铮的正牌秘书景云是也。他张开了手脚,几乎是半瘫在椅子上,当真是坐没坐相。
看见商遥进来,小景赶忙坐直,“不好意思,商小姐,现在妳才是总裁秘书,可是我无处可去,只好先坐在这里了。”他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故意装出一脸夸张的可怜兮兮样,“妳不会赶我出去吧?”
商遥按捺不住,笑了出来,“怎么敢呢?您阁下才是真命天子,我不过是临时客串而已。不如这样吧,我回二十二楼去。”
“别,别!”小景几乎是用跳的,赶快拦在商遥面前,“我离开了那么久,总公司的业务都不熟悉,万一有工作该怎么办?”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跟林铮同岁,看他那活蹦乱跳的劲,还有那张女圭女圭脸,商遥几乎以为他比自己还小,“外面有你那两个助手在,有什么事问她们就好了。”
“不行,反正妳不能走!”小景显然比王祈了解得多一点儿,至少知道商遥是林铮亲自点上来的。今早又听了些小道消息,早认定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万一林铮一会儿回来了,看秘书座上坐的不是美女,却是他景云,搞不好一生气会骂他一顿,那不就惨了。虽然林铮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却偏爱欺负他,逮着机会就修理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被林铮莫名其妙地迁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这一次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患于未然。
由于商遥也不想回二十二楼面对王祈,二人商议的结果,就是在秘书室中加一张椅子,两人各据一方。也无事可做,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倒熟络了不少。
眼见中午快到了,想到王祈一会儿铁定会盘问自己,商遥就头皮发麻。王祈每次遇到她有麻烦,都会护着她,把事揽到自己身上,但这次的事,她不想牵扯王祈进来。
“快中午了,吃什么呀?”景云以她能听到的音量喃喃自语。
商遥眼睛一转,“小景,今天王祈要请客,你和他蛮熟的,不如一起去吃午饭!”
小景和王祈共事了一个多月,关系也不错,就没有推辞,陪商遥一起到二十二楼,没看见她那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想当然耳,这顿饭多了小景,王祈自然什么都没问,只在饭桌上,乘小景不留神,频频赏白眼给商遥。
而商遥假装没看到,还他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吃过饭,四个人一起回公司。商遥找机会单独拖住肖华,“华华,别把我的事和王祈说,不然他非骂我不可!”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瓜!妳也够鬼灵精的,拉这个姓景的当挡箭牌,小心别让王祈逮到你。”不愧多年同学兼死党,一眼就看透商遥玩的把戏。
“妳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乐成那个样子,说出来让我们也笑一笑!”王祈看她俩相视一笑,好似心照不宣,忍不住插话。
“我们在笑一个笨男人,送花给两个女人,却写错了名字,被那两个女人上门追杀!”商遥提起王祈的糗事。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王祈在花店订了两束花,送给他同时交往的两个女人,结果不知是花店送错了,还是他交代错了,两束附有收花人名字的花束竟然送反了,而且王祈还在附卡上写了一堆肉麻情话。
结果,当天下午,两位美女赶来鹰扬,把王祈骂了个狗血喷头。当时王祈还是业务部主管,订花一向让身为秘书的商遥代办,想不到偶尔亲自订一次花,就惹出这种笑话。当时被美女扯歪了领带、抓乱了头发、淋了一身水的惨相全被商遥看在眼里,从此引为笑柄。
此话一出,肖华立刻笑得前仰后倒,这个典故她也知道,偶尔夸大事实地说出来逗王祈,乃是她一大乐事。
王祈则磨着牙,轻轻扯起商遥一缕长发,“妳这死丫头,刚请妳吃完饭,妳嘴还没抹干净,就糗起我来了,真是恩将仇报!”
这时候,他们刚好走进鹰扬大楼。商遥推着王祈的手,想把头发拉出来,“讨厌,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松手啦!”
“不松,除非妳答应请我吃晚饭,只请我一个人!”王祈想找个机会问明白她的事。
商遥岂能不明白他的意图,当然不肯答应。两人就在一楼大厅里拉拉扯扯。好在现在没到工作时间,厅里几乎没什么人。
景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因为气温,而是由人的视线盯着而造成的。这种压迫感他很熟悉,赶忙顺着来处看去,果然看见林铮一脸七情不动、六欲不生地站在专用电梯前,只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扫视着他们四人,尤其目光集中在王祈抓着商遥头发的那只手上。
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冰冷感,让另三个人也有了感应,一同望过去,看到面无表情的林铮,都愣住了。
王祈赶忙松手,他身为掌管八个部门的协理,当着老板的面和秘书瞎闹,太有损形象了,只陪笑着叫了句“林总”,就被他那一脸冰冷煞到不知如何开口了。
林铮注视着商遥,却问景云:“小景,报告呢?”
“在王协理那儿。”多年的经验告诉景云,林铮这种表现,证明他正极度不悦,还是少惹他为妙。
“我让你们视察欧洲的分公司,怎么刚视察过法国就回来了?”林铮又转而盯着王祈,盯得他冷汗直冒。被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感觉像被针扎一样,滋味可不好受。
“您在电话里说,想早一点看到法国分公司的观察报告,我和景秘书就赶回来了。”王祈听他口气中有指责之意,赶紧为自己辩解。
林铮凝视他两秒,没说话,再看向景云:“景云,我有让你回来吗?立刻收拾一下,乘下班飞机去意大利,报告交给我就行了,有什么问题,我会打电话询问。下次把报告传真回来就成,不必回来!”
说完,又转向商遥:“商遥,有文件要妳整理,来我办公室!”
四个人全不敢吭气,商遥赶忙走向职员电梯,进电梯之前,回头冲三人苦笑一下,算是辞别。
林铮看职员电梯开始上升,冷冰冰的目光又再扫过王祈和景云,阴沉着脸,走进了专属电梯。
专用电梯的门关上,三人才吐出一口气。景云咕哝着:“魔鬼!”然后一脸哀怨地转向王祈,“王大协理,都是你害的!我还想趁回来这两天,和女朋友约个小贬儿。这倒好,他一句话,马上就得被发放到意大利,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关我什么事?咱们总裁一定是虐待狂!”王祈话是这么说,但也明白,因为被林铮看到他和商遥打闹,这才叫他们立刻走人。看来,林铮和商遥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肖华沉默不语,想着林铮的反应,以及他看商遥的眼神,不知这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