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女生常会闹情绪或是闹脾气,她不知道男生是不是也会,她只知道他今天不太对劲,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失约,她想她还是少说两句,免得气氛更尴尬,而且其实她也没有胃口,别说餐点连动都没动,就连红茶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其实沈权绝不是针对辛羽婕,他只是想到她有一个像辛妮芳那样的妹妹,他就忍不住要为她难过、为她感到气愤。
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姊姊,是有那么深的仇吗?
“聊聊你的大学生活吧。”他并不相信辛妮芳的任何一句话,但是知道辛羽婕大学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无妨。
“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好聊的。”她很简单的就带过去了。
“这么乏善可陈?”
她的四年大学生活的确没有什么好谈的,大一时,当然也是有人想要追她,可是只要来过她家、见过妮芳,对方的兴趣就会马上转移,转而向她打听有关妹妹的事。
然后辛羽婕有个漂亮、艳丽妹妹的消息慢慢在校园里传开,而且愈传愈离谱,好像她妹妹是一只高贵、月兑俗的逃陟,而她只是一只不起眼、上不了台面的丑小鸭,如果要追,当然要追逃陟。
从此,她辛羽婕乏人问津,比被打入冷宫还要凄惨。
贬接近她、会找她的,全都是冲着辛妮芳而来,她成了中继站、一个跳板,他们的目标是她的妹妹,并不是她,于是她很清楚,她在大学里是不可能找到真爱了,没有人是因为她而追她,大家都是别有所图她早早就发现了。
“你是想和我分享你精彩的大学生活吗?”她知道他是在澳洲完成学业的。
“我很乐意听。”
“我没有要谈我的大学生活。”
“那么……”她就不是很明暸他的意思。“我的大学生活就很一般啊!”
“没有什么教人吃惊的事迹?”
“教人吃惊?吃什么惊?”
“没有令你永生难忘的事?”
“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倒是真的。”她坦然的表示。
有些人认为大学四年是人生中最辉煌、最灿烂的时刻,她倒认为到莫上诠的工作室上班之后,她才是最快乐的。
如果要他在她们姊妹之中选一个可以相信的,他一定会选辛羽婕,因为没道理相信一个空有外表,却灵魂空洞的女人的话。
“沈权,如果你有什么烦恼,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分担,是工作上的事吗?”她很关心的问。
“和工作无关。”他马上回道。
“那是和家人有关吗?你爷爷又在逼你了?”偶尔他会提到爷爷又在嘴切他的婚事。
“也不是。”
这件小事他自己就可以应付,毕竟婚姻关系到他的下辈子,爷爷可以关切,却无法操纵他的人生。
那她就实在没辙了……
突然,沈权站了起来,很显然的他没有意愿继续这顿有气无力的午餐。
“我们走!”他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起身。
“去哪?”
“跟着我就是了!”
坐在沈权的车子上,看着他把车开进一家汽车旅馆的车道入口,辛羽婕是一脸的困惑,但是因为相信他是一个正派的人,所以她没有怀疑,只是有些不解,他们要到汽车旅馆做什么?
他一直不发一语,他在驾驶座上就可以用信用卡付帐、办好住房手续,完全不用下车。
而她很困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明明他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接着他开着车来到了旅馆人员给他的房号前,打开车库门,把车停好,再把车库门降下来。过程完全的隐密,不会遇到其他人,车子也可以停得好好的,就像回到自己家。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辛羽婕没有上过汽车旅馆,可是她在电视、电影上看过,并不会感到特别陌生,但是还是老问题——来汽车旅馆要做什么?!
“下车。”他淡道。
“啊?”她一愣。
但是因为他已经下车了,她也只好跟着下车,不然呢?她相信他啊!
这是一间充满希腊风昧、像是爱琴海风格的套房,墙壁漆成蓝色,仿佛置身在蓝天之闷,充满地中海浪漫、热情的气氛,还有长长的纱带、大大的床、无数个色彩鲜艳的靠垫,以及一个很大的按摩浴白,甚至是方型的小游泳池……皇室的成员,顶多也是拥有这样的房间吧?
为什么来这里?
辛羽婕直到此刻还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沈权……”她的心里面打了一个大问号。
沈权此时看她的目光满是深情,在这样的房间、这样的环境,再加上自己所爱的人,他早已忘了辛妮芳的那些话,他的眼底只有辛羽婕,只有他们的两人世界。
懊像真的来到了希腊,好像是在度假一般,度蜜月的那种心境,他轻轻的执起她的手,他只看得到她、感觉得到她,好像他们已经谈了好久的恋爱,为的就是这一天、这个时刻。
她仰头望着他,感受得到他的深情、他对她的珍惜,但是他是想要做什么?这其实不是她会想要和他一起来的地方。
“羽婕……”他温柔的轻吻她的脸颊,他的手也忙着帮她把垂落耳际的头发拨到耳后。“这是一件很美又很自然的事,存在于恋人之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很爱很爱你,妳知道的吧。”
她却是一再的退、一再的躲,面对他的柔情攻势,她感到惊惶失措。
“你在怕什么?我们爱着彼此,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他诱哄道。
但是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一般,他只要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他向左,她就向右;他上前,她就后退。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们还没有爱到这个地步!”为了月兑身,她宁可自己没有那么爱他。
“我知道你保守,但这并不是错误或是羞耻的事,我们可以的。”他爱她,他想要她,他要好好珍情她!
“你是怎么了?就算我们相爱,我也不想和你上旅馆开房间啊!”
她的脑海中现在同时出现了好多个念头,她想着是不是要拿出手机报警,这样会不会毁了他的名誉?他们会不会因此上了报纸头版新闻?他又为什么会从君子变成了狼?
“羽婕,妳真的不要?”
“不!”她严拒。“我们不能!现在不是时候。”
“但我很想要妳……”他简单表示。
辛羽婕吓到了。
她真的吓到了!
于是不再多想的,她冲向旅馆房门,她才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她只知道她要出去,她要离开这个可怕的房间,她不能再待下去……
但是沈权一个箭步就赶到了她的身后,将她困在自己和大门之间,他的身躯压着她,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她在发抖,抖得像一朵处于暴风雨之中的小报,她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可是她吓到了,像一只慌到不行的小兔子,她只能用无助、乞求的目光望着他、拜托他……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上班!”她的声音破碎、断断续续的。“求求你……”
“你知道我们可以……”
“我们不可以!”她激烈的打断他。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轻声的哄她。
“不要!”她拒绝。
他的手滑过了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五官,像是在和她调情,也像在告诉她,他会是一个最温柔、最棒的情人,他有多想要她成为他的。
他是那么的爱她!
但是她伸出双手,硬是阻隔在两人之间,她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只是她还不想、不能和他做那件事!
“沈权!”她挣扎拒绝,不是半推半就,而是真的在说不!“不要让我恨你,不要毁掉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是那种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就算我们相爱,我也要等到新婚之夜,我就是那种传统的女人!”
闻言,他缓缓退开了,脸上有着欲求不满的焦虑与小愤怒,但是另一主面,他却又有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
他爱对人了!他没有错爱,哪怕辛妮芳的那些谎言曾经让他有一秒钟的犹疑,但现在连那一秒钟都不存在了。
“没事了。”他再次走上前,柔声的说道,连表情都异常温柔。
“沈权?!”她还在抵抗中。
“对不起……”换他对她说这一句话。
“你……怎么了?”看他又回到她所熟悉的模样时,她才敢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
“刚刚我可能是昏了头,脑袋不正常。”他幽默的说。
“为什么会突然昏了头?”
“相信我,每个男人都有突然昏头的时候。”
她这时才没有心思和他争论这种事,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豪华浪漫,但又充满了邪恶挑逗的房间,这绝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她用眼神,向他示意。
“可惜了。”他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沈权,不要再吓我!”她依旧惊魂未定。
在送辛羽婕回工作室的途中,他已经完完全全恢复冷静,知道她一定还饿着肚子,他把车停到便利商店前,让她下车去买了牛女乃、三明治,她当然也没忘了他,而她买给他的三明治,他两口就吃完了。
“你有这么饿?刚刚……”她不解。
“我忽然觉得三明治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
“那我的给你。”她马上说。
她要吃东西很方便,工作室里随时都有预备一些饼干、巧克力、糖果之类的,女生的零嘴永迁都不会忘记补充。
“妳吃吧。”他柔情的望着她。“我想要看你吃,你刚刚一定被我吓到了!”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她好奇的问。
“真的没事了!”他宠溺的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只要知道没事就可以了。”
“我刚刚差一点被你吓哭!”她忍不住小小抱怨一下。
“那如果我想……硬来呢?”
“我……”她想了一下。“我可能会找东西敲昏你,然后跑出去求救!”
沈权放声大笑,心情从来不曾这么的放松,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只有轻爽的微风拂过,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
他爱辛羽婕……他很肯定自己深深爱上她了!
沈权是吹着口哨回家的,他没有想到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以前在澳洲那些只是玩乐性质的恋情,如同过往云烟,在他的脑中,己不再有任何澳洲女生的记忆。
辛羽婕……羽婕……
只剩下她了。
必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还没按下电灯开关,房间的灯忽然大亮,原来——
“爷爷?你怎么还没有睡?”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还没有睡。”
沈旺康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下,他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不能站太久,他已经等孙子回来等了一会。
“失眠吗?”他装傻。
“等你!”老人家一吼。
沈权开始月兑西装外套,然后摘下手表、扯掉皮带、打开衬衫上的釦子,回到家就是要舒舒服服的,没有压力。
沈旺康知道孙子很拚,一回来台湾就拚了命的投入工作,他的营造公司在孙子加入之后,简直是如虎添翼,他这个老人家可以等着退休,带着老婆去环游世界,毕竟辛苦了一辈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