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两人站在街上,早就忘记今晚是和同事出游,心中只想着彼此。
涂季甫假装看表,宣元心佯装检查手机讯息,同时装忙却存想同…件事——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回家?
“要不要去吃宵夜”他先开口了,提议着。
“好啊。”宣元心低头,抿嘴笑。他也舍不得就此解散吗?
“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吃冰”
“好啊。”
“还是吃豆花我知道一家很棒的豆花店。”
“好啊。”
“还是吃炒面,这附近育一一摊不错,就在街角那边。”
“好啊。”
“我看吃罐头好了。”
“好——”她闭嘴,看他。他在笑,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孩子气的表情。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我说什么都好。”他取笑她。
“我有在听啊!我只是觉得你说什么都好,我没意见嘛。”只要跟他在一起,她不在乎宵夜吃什么。
“喔”他瞅着她。“要是我希望你今晚别回家,你也答应?”
她脸颊顿时热辣辣。这问题好大胆啦,要答应吗这样好像太快了,不答应吗可是,她也有点期待——期待唉唉唉,好害羞啊……
“你要是答应,我就——带你回公司加班。”他说完,哈哈笑。
可恶,他在捉弄她她脸色一变,杏眼微眯,握紧皮包,厚,真想打他,害她想入非非,原来他在开玩笑“今天是周末,你还讲加班,很杀风景耶。”
“会吗我平常周末没事,就自己到公司加班,已经习惯了。”
“放假的时候要好好休息允电才对啊!你该小会每个周末都加班,虐待自己吧”她惊讶,他是老板耶,要偷懒很容易,还这么拼
“加班促进公司业务,有钱赚,何乐而不为我不觉得是虐待自己。”他生活单纯,不擅交际,偶尔有应酬找上门,也都交给长袖善舞的莫奎法去对付,关起门来独自工作是他的最爱。
“加班是不得已的啊,一周七天,工作至少占了五天。而且工作会换,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好友亲人呢?你给他们的时间不到两天,又把应该给他们的陪伴折算成自己的薪水,你不觉得内疚吗?”她不禁想到前男友,瞧她第一次为工作冲刺,就把感情赔掉,不胜曦嘘。
到现在她仍认定是因为太投入工作,男友才会甩掉她。
他想了想。“你现在是在警告我,我给员工太多工作,害你们没有时间陪家人吗”他挑眉,摆出老板的威严,开玩笑地质问她。
“啊,怎么会昵我们总监和总经理最英明,又体恤员工,『Aqua』是业界最有人性的公司,我能顺利应征进来,好高兴啊!”
她赶紧谄媚。
“员工认为公司有人性,就表示你们太闲,看来应该给你们增加工作量。”
“不要啦!加班的话,我就没办法像这样跟你出来看电影了……”
“你喜欢和我出来看电影”他眸光炙热地闪烁。
他的眼神害她没办法呼吸,红着脸蛋小小声说:“喜欢啊……”
然后,他没再说什么,在暖昧气氛里,和她走上天桥。
宣元心默默踏上阶梯,心跳好快,却有点闷。她的心意己呼之欲出,他的反应怎么如此平静?是她表示得不够?还是他故意吊她胃口?
涂季甫脚步轻快。她的话令他好快乐,啊,感谢好友的安排,本以为会失败的夜晚变成大成功,他深受鼓舞,充满信心。
说不定今晚就有机会将感情化暗为明他紧张地想,要谨慎计划,小心从事,绝不能搞砸——
“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宣元心猛然回头。“我决定要——”没注意他紧跟在后,她一回头就被他迎面撞上,差点滑下阶梯,她惊呼。“啊!”
他接住她,双臂紧紧抱拥她,唯恐她摔伤,霎时,像有一股电流穿透皮肤,剧烈冲击神经。他很惊讶——早知道她很娇小,却没想到她娇小得几乎填不满他怀抱,他的手紧扣在她腰后,紧挨着那美好的弧度,心坎震悸。棉花糖没有她软,阳光没有她暖,抱着小巧的她,就有一股克制不了的怜爱,和强烈得令他疼痛的欲|望同时爆发,几乎难以承受,连呼吸都颤抖了。
宣元心不敢动,感觉到他有力的身躯像钢铁般强硬,又似羽绒般温柔,世界好像缩小消失,在这美好的拥抱里,她想站稳,怯怯伸手按住他肩膀,感觉他刹那绷紧,更仿佛挑动了一把强悍的火焰,她觉得像被燃烧,发烫的胸口麻麻的。
当他温暖的唇刷过她颊侧,她心跳如鼓,口干舌燥,颤悸从肌肤蔓延到心底最深处。他要吻她吗?
他放开她,双手握住她小小的肩膀,眼神坚定地望着她,望得她膝盖虚软,他眼神认真,像要说什么很重要的话,一字一字重击在她心房。
他沙哑地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嗄嗄宣元心傻傻地被放开,看他转身走到一旁,背着她打电话,她被晾在旁边,呆站着,热烘烘的脸颊被风飕飕地吹,像个状况外的傻瓜。
在他们差点拥吻时,他说要打电话,打给谁?有什么重要的电话非得现在打不可?
当然没有。涂季甫背着她,悄悄模出一个信封——上头写着编号“2”。
是的,他这两天都将好友的妙计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问他想不想吻她?
当然想,没一秒钟不想,但想就可以付诸行动吗会不会太仓促是不是不礼貌
跟客户提案失败,可以重来,要是被当作冒失的色鬼,说不定就万劫不复,从此被她讨厌,这么关键、重要的一吻,他怎能不战战兢兢
话说回来,好友的第一计虽让他信服,对第二计却不太有信心。阿法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算出他于此时此刻有此疑难,这是突发状况,他若是料得到,就是神。
反正看看无妨,于是他心跳一百地拆信封、读纸条。要命,手有点抖,第一次签下价值千万的合约时都没这么紧张。
纸条上只有两个大字:“吻她”。
有写等于没写!好歹该交代注意事项吧例加何时该吻该吻多久是霸王硬上弓的强吻,抑或缠绵悱恻的热吻且慢,纸条背后有字,翻过来一噍——
“什么都不要想,亲下去就对了!”
啊啊啊……乌鸦团团地飞过头顶。还是有写等于没写,可怜的涂季甫,揪着纸条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也非害怕,是因为无助和头昏脑胀,不知所措兼无所适从。
“总监”宣元心突然从他背后探头。“你不打电话吗这纸条是什么?”
他吓一跳,没抓牢,咻——纸条被风卷走。“等等!”他伸手捞,没捞到,拔腿就追。
宣元心不明所以,跟着追,两人从天桥左侧奔往右侧。他身高腿长跑得快,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伸手一捞,还是没捞到,娇小的她一扑,抓到了,整个人却失控地往前冲向天桥的水泥壁。
涂季甫及时往前一步,当了她和天桥的垫子。她撞上他,他抓住她的肩膀,因为突然的冲刺奔跑,两人都有点喘。
“这是什么”她右手紧攫着纸条。
“还给我!”他急欲抢回,难得这么粗鲁,抓住她右手就想抢纸她不还,右手紧握纸条,左手用力包住右手。“这到底是什么,”看他这么慌,难道——
“是哪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不是,快给我!”他好慌。怎能给她看到忽然,他指向左侧。“啊-一那边有只狗!”
她转头看,他乘机抢纸条,她发现有诈,用力举高双手不让他得手,他一抬手就逮住她握紧的拳头,她咻地把手藏到背后,马上被他如影随形的大手攫住。可恶,她个子太小,根本逃不出他掌握。
“拜托,还给我好吗”他怕弄痛她,不敢强行掰开她手指。
他着急又可怜的语气,让她更兴起恶作剧的念头,偏不给他,挣扎扭动。
忽然,他不动了,双手紧紧包握她的,呼吸沉重。
他生气了还是放弃了她抬头看他,他双眼在黑夜里像奇异的星光,闪亮得让她胸El怦怦,这才役知后觉地发现,因为双手藏在背后,她双肩不由自主地拱起,刚才柔软的前胸根本是抵着他磨蹭,她自以为在戏弄他,但方才的动作根本是……
黑夜着了火,彼此体温炙热得暖昧。她两颊羞烫,竭力分开两人距离,可一抬头,柔软的唇蹭过他下巴,听见他锐利地倒抽口气。他的手像火炭,烙在她腰后,他急促灼热的呼吸,早已和奔跑无关。
她颤颤的,像柔软的小宠物,闲陷在他强硬的怀抱,内心知道,现在他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抗拒……
他低下头,寻觅她的唇,她大胆地踮起脚尖,主动将唇贴上他的。
他衔住她的唇,急切地探索她甜蜜炙热的嘴。她像甜美的爆米花,像雨后清新的彩虹,他急切地勒紧她,紧紧贴住她,苦苦压抑的感情终于获得回应,他感动而激动,忘记什么礼不礼貌、仓不仓促,太渴望她的美好,忘了平日的拘谨,就在大街上热情拥吻。
这实在太激情……她头晕目眩,感到狂乱的心跳,却分不清是谁的。她双手紧紧攀住他颈项,因为被他热烈需索,感觉到他为她疯狂的情感,发现他原来这么喜欢她,她便亢奋地融化,骄傲而快乐,晕陶陶地让他为所欲为。他们拥着彼此,都忘了这晚还有什么计划,哪里也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