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元芮莲叹了口气。该说他可爱呢,还是该说他孩子气?夏子涛要是没有向直海那痞子瞻前顾后,演艺生涯恐怕很短暂……
“好了,别闹脾气,总之念潮交给你,记得带她去验伤!”不想当电灯泡,她要走了。“还有,叫她不用再画我房间,西蒙先生已经终止合约了,我们今天就会搬出去。”
“好啦!”夏子涛模模鼻子,她的口气简直像老师在交代作业。
“咦……对了!”元芮莲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怎样?又想到什么了?夏子涛睨她一眼。
“喂!念潮是处女对不对?”
咳!夏子涛被她的问句弹开三步!
“嗳……关你屁事!”
元芮莲又笑了,瞧他一脸看到鬼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我是要跟你说,念潮的家庭跟一般不太一样,你也知道……她什么都好说话,就是爱情不行。”
夏子涛愣了愣,不知道她干么突然提这个?
“既然之前的男人都不行,她却给了你……我想,她的身体绝对比她的脑袋更知道自己爱你。”
“你到底要说什么?”夏子涛瞅着她,忽然想起念潮曾说过爱情很残忍。
“我是要说,你在她心里绝对是与众不同,但是,别逼得她太紧,不要给她太大压力,你要她一时半刻爱得昏天暗地是不可能的。”
“好啦!烦死了!你快走啦!”夏子涛把她推出门外,感觉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哎!惫有……”元芮莲戳了戳他健壮的果胸,贼兮兮地笑起来。“你别要她要得太狠,我怕她受不了……”
梆!夏子涛把这口无遮拦的女人丢出去。
一个女孩子在讲什么鬼话?她根本就是女版向直海嘛!念潮居然跟她是好朋友……头好痛!
他走回房间,吹完头发来到床边,看见念潮眼睛还闭着,整个人懒懒地埋在被子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走近,听见一连串法文,才惊觉她在讲电话。
吹风机太大声,他没听见她手机响……
讲完了?念潮把手机随手一抛,继续黏在被子里。
看着她可爱的慵懒模样,夏子涛心里一阵甜,坐回床边将她搂进怀里。
“唔……”念潮声音软绵绵的,也伸手环住他。
“喂、你!不知道是谁就抱啊!”夏子涛声音听起来有点不满,她眼睛都还没睁开耶!
“嗯……是子涛的味道啊……”她动了动身子,又往他胸前蹭。
他低低地笑了,忍不住在她眉心落下轻吻。
唔,柔软的肌肤触感,光果的胸膛,熟悉的香气……
子涛?!
念潮倏地睁开眼,身体猛然向后弹开,望着眼前迷人的半果男人,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呃……他们……他……昨晚……好像……
她看看自己被子下的赤果、双腿间难掩的酸疼……噢!不是作梦……
“还痛吗?”夏子涛模模她左颊,好像比昨晚更肿了一点。
“呃……”念潮的脸更红了。“刚开始……后来就……比较……”她闭上眼不敢看他,他居然问她这么难为情的问题。
“哈哈哈!”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完全会错意了!夏子涛大笑。
什么嘛!他竟然笑得这么高兴……念潮忍不住抱怨起来。“都是你……还笑……”她干脆把脸埋进他胸前。
“我去放水让你泡澡。”夏子涛揉揉她发心,无比疼爱。
满室蒸气,水流声泄落,念潮将头枕在偌大的按摩浴白边缘,颈子以下彻彻底底沉入热水里。她的脑子好像从昨晚遇到关天骋时就不太管用,是酒喝太多了吗?
天哪!她居然和夏子涛上床了……她真不敢相信。
她怎么会容许自己发生这种事?她一直很害怕rou体关系,害怕自己像母亲一样,深深地认定一个人,失去再爱的勇气。
她总是在投入太深之前离开,更不希望有任何男人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所以她一直和男人保持距离,彷佛这样就能持守住真心。
然而,昨晚的失控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她记得没错,夏子涛有给她机会拒绝……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哎……不想了。
她正打算把脸也埋进水里,忽然感觉一阵力量轻拢起她发。
“喂!苞我上床没这么想死吧?”
迎进眼,是那个让她烦恼的男人倒着的笑脸。
唔,她在洗澡耶!他就这么跑进来……站起来也不是,往下沈也不是,无处可躲,念潮索性把眼睛闭起来。
她的鸵鸟行为让他笑了。“你刚才在跟谁讲电话?”
“我爸爸。”念潮想转过头看他,又被他轻轻按回,她只好继续靠着浴白边缘,仰着脸跟他说话。“爸爸叫我在台湾多待一阵子,别急着回去。”
“哦?”他把她落在浴白里的几缕发丝往后拢,用漱口杯在她身侧舀了杯水,轻轻地往她发上淋,动作轻柔得让她身体发软。
“其实,我想,我爸早就知道房子的事了……他让我来台湾,也许……是想让我见见妈妈的家人……妈妈过世之后,他一直很自责,没有让她见家人最后一面……”
夏子涛倒了洗发精在手心搓出泡沫,温柔地帮她按摩头皮。
念潮舒服地又闭上眼。“他知道他开口问我一定不肯,就把房契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还叫小莲来陪我……我在想,爸爸其实也知道妈妈爱的是天堂鸟,但他却日复一日地送她玫瑰,也许,他一直不想取代妈妈情人的位置,只是这么默默地陪伴她……我爸爸真的很棒对不对?”她突然冒出这句,问他。
夏子涛笑,弹了弹她额头。这女人的恋父情结很严重……
“有什么好棒的?砸钱就有了!我给花店一笔钱叫他天天送一朵花给你,就算我哪天忘了他也会记得!”
“什么嘛!”念潮咕哝。“我爸才不是这样……”
“怎样都好啦!”夏子涛哈哈笑。“反正我不是进来听你聊别的男人的。”
“那你要跟我聊什么?”她的语气又是一派无辜。
“聊昨晚的事。”
颁!她的脸又开始爆红了。
夏子涛哈哈笑了,这么容易害羞,昨天还对他说喜欢……
他舀起水,仔细冲去她头上泡沫。“本来想等你洗完再说,可是我等不及。”
他倒着看她的脸,突然对这个姿势非常不满,长腿一伸也跨进浴白里。
吓!念潮倒吸了一口气,吓了好大一跳!愣愣地说:“你刚刚不是已经洗过了……”
连抗议都这么弱啊!真可爱。“我已经进来了!”他耍赖,竟然还是那种孩子气的笑脸。
夏子涛将她抱近自己,趴在胸前,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她软软地贴在他胸膛,胸部紧抵着他的,下月复隐约感到他勃发的硬挺。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好难为情,却又贪恋听他的心跳不想放开。
“昨晚你说喜欢我,我很高兴。”他轻抚她的背。
夏子涛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但既然她是一个需要别人跳到面前说“我爱你”的人,那、就这样吧!
“我对你,不是只有喜欢而已……”他从她头顶传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什么?”她仰起漂亮的脸看他,又是夏子涛好喜欢的眼神。
他觉得心头很暖,心里很软,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女人。
“不是只有喜欢。”他深呼吸了一口,直勾勾地看着她。“我想我爱你。”说了。
“呃?”念潮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她没想到他用了一个很重的字眼,一个她不敢用的字眼。
“我爱你,我只说这一次。”他亲吻她眉心,看出她的不安。“你不用急着爱我,但是只能最喜欢我,只能让我抱你。”
眼睛忍不住泛起薄雾,为什么她居然这么想哭?他怎么能这么温柔,怎么能这么轻易看穿她的迟疑……
他吻去她的泪。
“我希望你也爱我,别让我等太久。”他轻轻笑,吻过她的唇,又来到胸前那令他想埋葬的柔软,大手沿着腰滑过大腿,开始不安分地她。
直到听见她细细的喘息,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因此满足得想要叹息。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贪欢,偏偏怎么好像都要她不够……
“不要继续住在这鬼男人的饭店里了,搬来跟我住。”这不是问句,他没有让她回答。扶起她腰,就让她坐上自己迫切的……
“唔……”念潮无力地攀住他的脖子,柔软地承受他的攻占,几乎要融化在他高热的体温里……
怎么原来被一个男人填满能这么甜蜜?
这么霸道,这么唯一,又这么温柔……
“这是静的女儿。”上官娴拿着一本杂志,轻轻地放在刚归国的韩仲谦面前。
“静的女儿?”桌上刚冲好的茶还冒着热气,韩仲谦看着封面上那张神似韩玥的脸,把视线拉回妻子脸上,银边镜框后面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迷惘……
上官娴在他面前坐下。“你的女儿。”她说,口气清淡得不见情绪。
然后,她望着丈夫脸上的惊讶,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人在台湾,我见过她了。她比小玥大五岁。”上官娴坦白说道。
比小玥大五岁……比小玥大五岁……是她离开他的那一年?他几乎心神俱碎的那一年?他疯狂找她,她却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的那一年?“我的女儿……怎么会?……她什么都没有说……”他看起来有点恍惚,一时有太多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跃上心头。
“她怀孕了,她在你们的木屋里待产,而我找去了。”那时韩仲谦出差几个月,她在他书房里翻出他跟静的相片,那是花莲,她认得。韩仲谦常常找理由去的花莲。那是韩仲谦接的一个建案中的木屋,她知道他很喜欢,却不知道他买了其中一间。
她翻出他所有的发票及信用卡纪录,发现他的许多消费都在花莲……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跟双胞胎妹妹已经往来了多久?
矮澈已经快满五岁,这五年内,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原来眷养着她的妹妹?!她应该在法国学画画,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的妹妹?
她比对静回国的那些日子,发现是他频繁在花莲消费住宿的日子……
愤怒、惊恐、背叛,排山倒海的不堪情绪向她席卷而来。
于是她去了,去了那间木屋,然后,看见自己的妹妹穿着高腰洋装遮掩微微隆起的肚子,站在天堂鸟花海里一脸幸福洋溢……
“她来不及告诉你,就被我安排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矮仲谦静静地望着上官娴,想起他在屋子里遍寻不到她的焦虑。
她似乎走得很急,很多她喜欢的衣服都没有带,爱极的那支画刀也没拿,甚至连张纸条都没有留给他……
“孩子生下来,报完户口,我给了静一笔钱,要她离开台湾……但她没有拿这笔钱。”上官娴闭了闭眼,她在上官静留下的矮房里发现她台湾户头的存摺,这笔钱一直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或许应该说她现在还我了……”
“她现在在哪?”韩仲谦问,语气里有着想见到她的盼望。
二十五年了……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爱笑的眼睛,和木屋里总是插在瓶中的天堂鸟。
她一个人,带着那么小的孩子能够去哪里?
即便是现在,他仍然毫不遮掩对她的喜爱。
上官娴望进他眼里,觉得自己好悲哀……她应该恨他的,可是她却被岁月折磨得一点恨的力气也没有……
“她走了。”
“走了?”
“是肺癌。”
肺癌?!韩仲谦别开脸,一时之间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