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采购也有这么多学问。”
推着购物车跟在艾桢的身后,颜信野时而瞄瞄车内她选焙的食材,时而对比一下物品柜上的。
“不然你以为呢?”艾桢嘟囔着,两手各拿起一大瓶鲜女乃,最后将左手边的鲜女乃放进了车内。
“右手边的,有什么问题吗?”他好奇地问。
“时间。”艾桢睇了睇放回原位的鲜女乃,“那瓶比较快过期。”
“这样……”颜信野轻弯嘴角,跟他预想的很接近,她是只有趣的小老虎,仅仅是这样跟着她一起采购,他居然有以前体会不到的感觉。
艾桢走在前头,在第一百零一次发现有女性回头看颜信野之后,深深叹息:“那些女人究竟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看稀有动物的?”
是,她承认这家伙穿着休闲线衫更养眼了没错,估计如果是她在路上遇到了这种货色,也难免会多看一眼,可是频率也不用这么频繁吧?她甚至看到有女生N次倒头回来看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吧!
“稀有动物,在哪里?”颜信野不由得问。
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演戏?艾桢拧眉,撇撇嘴,一天到晚爱耍酷,弄不清楚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摇摇头,艾桢继续选食材,突然,前方有一群人围向一个海鲜摊,艾桢蓦地就反应过来,大叫:“颜信野,你在原地等我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你去……”你去哪里四个字还没说完,颜信野就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她该不会是挤进去了吧,所以这些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是一场小型战争,也是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对决,颜信野几乎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主妇们厮杀地挤进人群,又被挤出来。
他看过太多商场上虚伪的尔虞我诈,也经历多了法庭上杀人不见血的争锋相对,人心的深不可测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然而眼前的厮杀,并不逊色于那些无形斗争,大家都是在很认真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挤走别人,为的只是……
没错,当艾桢提着满满一大袋新鲜的濑尿虾挤出来,站在他面前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这场主妇们的厮杀只是为了几只限时折扣的濑尿虾!
“哈哈,你真走运,遇上限时折扣,我最拿手的菜之一就是红焖大虾。”
他很想给艾桢一个赞同的微笑,无奈,他最后无可抑制地轻笑出声,而且越笑越大声,肩膀都无法控制地抖动,即使在死党们面前,他都没有笑得这么失控过。
“你在笑什么?”艾桢愣住,这个爱耍酷的家伙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没事笑得这么花枝招展干什么,“喂,颜信野,你还好吧?”
“我没事。”轻咳几声,他时不时仍旧喷发出“噗哧”的笑意,黑眸笑意满满地眯起,“艾桢,你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啊?”一时间,不按牌理出牌的颜信野真的吓到她了,她的脸再次爆红,撇开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妈的,闭嘴!”
无奈现在她的任何行径在他眼里都是很可爱的,笑意不止,他只好赶紧跟上气冲冲往前走的小女人。
他真的很期待晚上的红焖大虾,呵呵。
就在身后传来第N次的噗嗤笑声,弄得艾桢全身不舒服,正准备回头大吼的当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小女孩,就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可怜兮兮地急促低喊着:“姊姊,救我,呜呜呜……”
错愕地呆愣了一下,艾桢根本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一个看起来的高壮且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就冲到了他们面前,蛮横地大吼:“你个小表,还敢跑?你弄脏了我新买的限量皮鞋,你家大人在哪里?你们必须赔钱给我!”
小女孩瑟缩地抱着艾桢大腿,躲在她的身后哭得惨兮兮,显得非常害怕,“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这个死小表,给我出来!”说着,中年男人就准备伸出大掌去抓艾桢身后的小女孩。
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艾桢蓦地用力拍掉了男人欲抓小女孩的大手,口气不佳地拧眉,“滚开点,不准碰她!”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女人!”中年男人轻蔑地说:“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吃苦头。”
“吃你妈的苦头。”艾桢下意识就护住小女孩,挺身而出,气势丝毫不输中年男人,泼辣地顶了回去:“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你算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一双皮鞋罢了,上面的霜淇淋污渍擦擦就可以擦掉,为了这点小事把一个小女孩吓成这样,有必要吗?”
“小事?”中年男人怪声怪气地叫着:“你知不知道这是今年爱马仕最新款的限量皮鞋,有钱都不一定买得起耶!这小表摔了一跤,居然直接把霜淇淋倒在了我的鞋子上,她不赔,谁赔?”
“我管你见鬼的什么爱马仕,还是爱牛屎的!我一个字都不懂,我只知道你的鞋根本没什么损坏,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地欺负一个小阿子?你要不要脸啊?无耻!”说着,艾桢蔑视地看了男人一眼,立刻蹲下将小女孩拉到了身前。
一瞬间,母老虎般气势蛮横的艾桢漾起了笑容,她的笑容很美,几乎换了一个人似的,美得活像天使,“妹妹,你摔倒了吗?摔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小女孩看着艾桢,突然像是找到了救命浮木般,搂着她的脖子就“哇”的大哭出声:“哇呜呜呜……姊姊,我不是故意弄脏叔叔的鞋子的,我找不到妈妈,妈妈说去上厕所,让我在门外等她不要走开,可是我看到有阿姨在分试吃的霜淇淋,就忍不住饼去了,之后就找不到妈妈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乖,不哭、不哭哦,姊姊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姊姊等下帮你找妈妈,好不好?”
“嗯……”
“喂!哭完没有?你这么多管闲事,要帮她赔钱吗?”中年男人不耐烦地高喊。
“赔你个大头鬼,明明无赖的人是你,好不好?”艾桢重新站起身,环顾一下四周因为吵闹声围满的人群,“大家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这么一吆喝,主妇们纷纷谴责中年男人太过分,艾桢冷哼,“别以为财大气粗就了不起!”
“走吧,我们走算了。”一直跟在中年男人身后,一个从头到脚都穿著名牌的年轻女孩,这时也忍不住偷偷拉拉中年男人的衣角。
中年男人被大家指责着,几欲恼羞成怒,他握紧拳头,脑袋一嗡地就举起了手,“你这个贱女人……”
艾桢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置信有这么无耻的男人,听到四周围纷纷倒抽一口气,她也以为自己会生生挨下这拳的当下,一个更快更有力的大掌,在半空中截住了中年男人的拳头,清清冷冷的语调在她的头顶缓缓响起:“先生,你只有对女人使用暴力的本事吗?”
“啊啊啊,放手、放手!”中年男人吃痛,半晌才挣开自己的手,看向说话的人,大怒,“你又是什么小瘪三?”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观察完整个事情的颜信野轻拍了一下手掌,似乎刚刚模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然后走到艾桢的身前,“你对我老婆充满正义感的行为,有什么不满吗?”
什么?老婆?
这下脑充血的变成艾桢了,她探过头,握紧拳头就准备大声抗议:“喂喂喂,我什么时候……”
“闭嘴。”淡淡的两个字,他伸手就捂住了艾桢的嘴,将她牢牢扣在了怀里,看着她瞪大眼睛用眼神骂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原来还有帮手。”中年男人不满地啐了一口,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地上前,“你们少管闲事,我今天一定要索赔。”
“是吗?”颜信野精致的薄唇不明显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看得中年男人一阵寒颤,“那么你要求索赔之前,先去请专业人员鉴定物品的损坏程度,如果你开不出证明,我会代表这个小女孩向你提起告诉,告你诽谤加恐吓罪。”
“你……”被颜信野慢条斯理的分析弄得语塞,中年男人明明害怕了,却仍旧死要面子,“你你以为你是谁,我才不怕你,你说告我就告我啊?”
“恒简律师事务所,听过吗?”黑眸微抬。
虽然他是个暴发户,但在商界打滚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脸色大变,“你、你是恒简的人?”
“敝姓颜。”
简单的三个字,吓得中年男人蓦地后退,不可能吧……虽然几乎没有人知道恒简隐藏的金牌律师到底叫什么,但姓氏多少有耳闻,如果这男人真的是……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哈腰说自己错了,有眼不识泰山,就赶忙拉着自己的小秘书跑了,四周围的人纷纷称奇,恋恋不舍地多瞄了颜信野几眼,散去,各自采购。
然后一个妇人不一会儿也从远处跑来,看到小女孩,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宝贝,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吓死妈了!”
“妈妈!”小女孩看见妈妈也立刻扑了过去,撒娇地大哭,“我再也不敢乱跑了,刚刚有个好凶的叔叔要抓我,是这个大姊姊和大哥哥救了我。”
“谢谢,谢谢你们!”向颜信野和艾桢鞠了好几个躬,妇人才满心感激地带着小女孩离去。
颜信野淡淡笑了一下,这才发现怀里的小女人还在拚命挣扎,无奈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盯着他,想要把他吃了一般。
大掌一松,艾桢的嘴才终于自由地呼吸到新鲜空气,劈头盖脸地就给了颜信野的胸口一拳,“谁是你老婆,谁是你老婆?可恶的男人,臭男人,啊啊啊啊……”
原来她在意的是那件事。
“噗哧”一笑,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像小老虎一样地龇牙咧嘴,觉得很可爱,她的拳头对他来说也根本是不痛不痒,“我饿了,回家吧。”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艾桢一个头两个大,这个男人有没有搞错,要不就不出手帮忙,一出手就诋毁她的名誉,还三言两语就打发别人走了,她还没消气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放那个人走,他太可恶了,应该要狠狠地揍他呀!”
“暴力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式,何况就算用暴力,也要看场跋。”颜信野很认真地教导。
“去他的场跋,这种人用语言是说不通的啦。”
“我以为我的三言两语很有效。”
“……”好吧,是很有效没错,可是、可是她还是很不爽耶。
“走吧,回家了。”
“喂喂喂!”
见鬼的回家!
粗喘着气撇着嘴,看着颜信野高大的背影,她良久怦怦跳的心脏才平复下来,然后……一时间她有些愣住了。
一股莫名滚烫的暖流滑过心底,却又好别扭,好不舒服。她看过世间冷暖、人间百态,自从背上一债后,也受过不少白眼与欺负,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挡在她的身前,即使他什么都没对她说,但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实在太好,好的让她没出息地想哭。
也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几个字,回家了……虽然那不是她真正的家,她却觉得“家”这个词让她鼻子好酸。
见鬼、见鬼了!
艾桢摇着头跟了上去,她不能这么没出息,艾桢,那是男人,是男人,还是一个几乎云淡风轻时就能完全压制住你,让你根本没有反抗余地的男人耶,你要再次相信一个男人吗?你不怕再次像个傻瓜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吗?
不,她怕了。
即使对方是他。
◎◎◎
办焖大虾、香菇炖鸡、小炒白菜、酸辣汤……
简单的三菜一汤,却让颜信野有咽口水的冲动,他站在餐桌前,看着某个小女人系着围裙将最后的两碗米饭端上桌,然后没好气地说:“坐下吃饭呀,菜又不在我的脸上。”
“辛苦了。”说完,他坐下执起筷子,开始品尝。
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他品尝的样子,她居然有些紧张。该死,就算他不喜欢吃又怎么样,她又不是在讨好他,他爱吃不吃关我什么事!
“……好吃吗?”半晌,她像是着了魔障一样,不经意的当下已经问了出来。
似乎没有想过她会问出口,愣了一下,抬眸,露出一个浅笑,“很好吃。”
“所以嘛!”轻咳两声收回心神,掩饰心里的雀跃,她鄙夷地说:“人是要正常吃饭的,泡面哪里能当饭吃。”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
“以后家里三餐由你负责,食材费我来出,一个月二十万薪水,用以抵消你欠我的钱。”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他提议。
败诱人的提议。
可是太快答应会显得很廉价,艾桢撇撇嘴故意说:“干嘛,做一次饭给你吃,你就帮我当成菲佣啦。”
抿着嘴没有笑出声,颜信野故作思索:“说的也是,我这么做好像不太好,那么……”
“我也没说不做啊。”艾桢立刻抢白,小脸涨得红红的,“你说的,一个月二十万,食材费你出!”
“……好。”看着她急忙低头吃饭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可爱。
“笑什么笑啦!”艾桢下意识在桌底踢了他一脚,他似乎越来越爱看着她笑了,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他的专属笑料。
“因为你真的很有趣。”跟他想像的一样。
“去你的!”她真怀疑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失常,觉得她有趣,才帮她还钱顺便拐带她回家,以便于减轻工作压力。
一时间,两人都开始默默吃饭,艾桢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他,欸,这男人怎么做什么都这么优雅、这么好看,喝水、开车、工作,甚至连吃饭,都吃得那么平静,一派淡然,长长的葱白指节执着筷子,一下一下地吃着碗里的饭,居然碰到碗都不会发出声响,他并不是吃得很小家子的感觉,每一口都显得津津有味,偏偏也不会发出难听的声音……
“我说,你都没有让自己发生过糗事,让自己失控或者发生过意外吗?”
“什么意思?”他咽下口中的饭,才慢慢地回答。
“就是你的人生没有出过意外,做什么都很顺利吗?你没有发怒过或者试过发生让你不能处理的事情吗?”她真的很好奇。
“有。”他偏头认真地一想,然后回答:“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生都一直很顺利,但我的确没试过大怒,如果一件事情不能解决,发怒也没有用,与其这样,我为什么不平静地去处理,试着得到最好的结果呢?”
“那你岂不是很压抑?”艾桢不赞同地摇摇头,“遇到不爽的事情就要不爽啊,遇到开心的事情就要开心啊,想骂就骂,想叫就叫,这样才比较舒服呀。”
所以他才会觉得她有趣,不是吗?
看着他只笑不语,艾桢才没什么意思地重新吃饭,颜信野继续缓慢地吃着,这次轮到他提问:“你似乎也很爱熬夜、通宵,我可以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吗?”
如果按照几天前的态度来说,她会直接说关你屁事,但现在她就算非常心不甘、情不愿,也自动莫名地压抑着别扭,蠕动嘴唇说:“画插画的。”
“你是插画家?”颜信野有些诧异。
“狗屁插画家!”艾桢挑着碗里的米粒,垂着眸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只是懒懒地说:“我哪有这么厉害,不过就是混口饭吃的,有时候帮杂志社,有时候帮言情小说,有时候画童话故事,有时候画广告商标……反正谁找我,我就帮谁画。”
“为什么不专门做自己最喜欢的插画?”他不动声色地接话。
“你以为我不想吗?时间、机遇、金钱……我什么都没有,怎么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妈的,不说了,烦!”说完,艾桢躁动地大口扒饭,显然不想再提这个问题。
一遇到问题就回避的倔强小老虎,看着她挫败的头顶,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她浓浓失落的气息。呵,小老虎,其实对人敞开心扉并不难,来日方长。
◎◎◎
等颜信野忙完手中的几个大案子,再次有时间注意家里那只小老虎的时候,已经是小老虎住进家里的一个月后了。
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每天有可口的饭菜等着他,偶尔她拿了插画的稿费心情一好,还会收拾、收拾家里,替他准备一些点心和红茶,虽然不可避免地还是会带着冷嘲热讽的口吻,或者是暴怒的呛声,他越是平静,她越是不爽,但他的心情却很好,觉得她每次生气都很可爱,很有趣。
甚至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家里的色调慢慢有了改变,那只小老虎自作主张地换了家里窗帘的颜色,也在家里摆了一些鲜活的花朵,他并没有阻止她,只要她喜欢,他似乎都没什么意见。
只是,闲下来不到几天的时间,他很敏感地发现,本来已经够倔强、够火爆的小老虎,突然变得更加躁动不安,有些神经质地脾气更坏。
“颜信野,我做的番茄炒蛋,你为什么只吃鸡蛋,不吃蕃茄?”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不吃蕃茄也会莫名地点燃她的怒火,让她非常不爽地指着他大吼大叫,仿佛他不吃蕃茄,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颜信野,我说过熬夜对身体不好,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熬夜,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你就想惹火我是不是?”
他何其无辜,他并不是经常熬夜的人,有时候处理突发事情,熬夜是在所难免的,真正爱熬夜的那个人是她吧,而且她一直抱持着两人互不相干的生活态度,彼此不干涉对方的领域;但这几天以来,只要她一觉醒来,看到他书房灯还亮着,她就会无条件地生气,叉着腰指着他发脾气,好像他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
“颜信野,够了!我说过一个星期给我一次采购食材的钱就够了,你为什么五天就给我一次,你是在嘲笑我没钱吗?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用不着拐着弯讽刺我。”
对,真是够了,可以忍受这只小老虎的暴躁,但是无理取闹并不在他容忍的范围内,终于,他说:“艾桢,跟我谈谈。”
“谈什么鬼?”她不耐。
“你这几天很不对劲,火气高得已经超出范围,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正常的很!不用你鸡婆。”
“你一定要这样带刺吗?这样会好过些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孔子,还是老夫子?这么喜欢讲大道理。”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想说太多,但只要你想说,我会听着……听你发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艾桢只是小脸发白了一阵,转身就甩门出去了。
然后艾桢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
那只可爱的小老虎抱着整整一箱啤酒,豪气蛮横地放在了颜信野的面前,指着他说:“颜信野,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陪我把它喝了,大口大口的喝了,屁话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他的确没有多说,打开一瓶啤酒就灌下了肚。
艾桢显得很满意,叹口气跟他一起坐在了阳台上,开始灌啤酒。
他知道,这只小老虎再也憋不住了,需要一个人听她发泄,陪她疯。
贝唇,他很庆幸,这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