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上,她是生女敕的,所以他只能配合她,努力放慢脚步,免得她会一时惊慌地退缩回去,这样他就得不偿失了。
李管事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展现甜蜜,一个喂一个吃,简直已经快将他给甜晕了,实在是看了又嫉妒、又羡慕,真想躲到没人的角落自我哀怨一番,怎么自己就找不到这样一个甜姑娘呢?
轻咳几声,李管事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大,小的还是先出去,等一会儿再进来和老大讨论刚才的事。”
戚无秋一边接受草儿的喂食,一边回答:“不必,我们继续谈吧,别浪费时间。”
“喔,那……好吧,关于这次押镖的镖师人选,除了老大要亲自出马之外,不知道老大还属意哪些镖师?”
听到李管事的话,草儿讶异地一愣,赶紧问:“三公子,您要出远门吗?”
“没错。”
平常他都是放手让镖局内的镖师押镖,由经验老到的镖师带领新的镖师一起出去,好培养镖师的实力,但这次商家委托要运送的东西非常珍贵,价值连城,而且经过的地区有不少土匪窝在附近,风险不小,所以他决定亲自出马坐镇,免得出什么乱子。
“那三公子要出去多久?”
“来回一趟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一想到可能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办法见到主子,草儿马上用一双微泛水光的眼睛瞧着他,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行。”一看到她那种眼神,他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毫不留情地阻止道:“你乖乖留在戚家,不准跟,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要来镖局,他可以允许,是因为镖局没有什么危险性,他也就由着她,但押镖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时候会发生危险都不知道,他当然绝对不允许她跟随。
但草儿还是不肯放弃,继续用着软绵绵的撒娇嗓音说:“三公子……”
“不行,别以为我每回都会让着你。”该坚持的部分,他还是得坚持到底。
“三公子……”再加上水汪汪的眼神。
“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你别轻重不分。”不行不行,他不会中计的。
“三公子……”
“够了,住嘴。”
草儿终于认命地住嘴了,但表情却是十分沮丧难过,只差没真的落下泪来而已。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逾越、任性了些,但她真的很想一直跟随着他,连片刻都不愿分离。
半个月……好久呀……
只要一想到两人即将有半个月的时间见不到面,她的心就酸酸的,还隐隐泛着疼,多想任性地叫他不要走,但她却说不出口,也不该说出口。
至少……在他动身离开之前,她可以为他做一点事情吧,她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跟随他,只要还有时间的话……
草儿再度振作起精神,关心地问:“那三公子,你们什么时候要启程?”
见她不再吵着要跟,让戚无秋放心不少,也就坦白地说:“五天之后。”
“什么?五天之后?”草儿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脸蛋瞬间刷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启程了,完全让她措手不及。
怎么办,只剩五天了,再五天他就要离开了……
戚无秋发现她的脸色居然苍白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他担心地问:“草儿,怎么了?”
“奴……奴婢还有事情,要先回去了!”她突然将手中的饭团连着手帕一起塞入戚无秋手里,便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镖局,一反常态。
“草儿?”他错愕到了极点,怎么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她没有理会他的叫唤,不留下来跟着他一起回去,破天荒第一次抛下他自己回到戚家去,这让他非常的不是滋味,还有种像是突然间被抛弃的荒谬感觉。
他刚才有说错什么话吗?要不然为什么她会反应那么大,好像他给了她多大的打击一样?
“搞什么鬼,有没有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戚无秋从来都没有想过,草儿竟然在躲避他,居然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天出现!
昨天跟她说了要离开半个月之后,今天她就一反常态的和他拉开距离,不再像之前一样黏他黏得紧紧的,除了一早她得服侍他起床用膳之外,用完膳之后她就将自己给关在房里,躲他躲得彻底。
为什么?他又不是上青楼妓院,而是去押镖呀,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他怎么想就是想不透。
“啊啊啊……烦死人了!”
无戚镖局里,一群即将跟着戚无秋一起押镖的镖师们本来在讨论这次任务该注意的事项、细节等等,结果没想到坐在主位的戚无秋却突然烦躁地抱怨出声,吓坏一干人等,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们每次行前都会如此讨论,很一般呀,到底哪里烦死人了?
但又没有人敢冒死询问他怎么了,因为他们感觉得出来,现在的他很烦躁,脾气非常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顿时之间,镖局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敢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就怕又被说烦,但……如果不研拟,他们押镖时遇到问题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再想办法,可就太迟了。
蚌地,戚无秋瞧了一眼围在桌旁的众人,纳闷地问:“怎么停下来了,继续说呀,发什么呆?”
“嗄?喔,是是……”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戚无秋却依旧无法静下心来听进去,没有草儿在身边,看不到她那甜甜的笑容,他就感到全身不对劲,尤其她现在又不知道在对他闹什么别扭,让他更是烦闷,已经到了无所适从的糟糕地步。
他心神不宁,归心似箭,根本无心在押镖的讨论上头,但他又不能走,只能继续坐在位子上,等着讨论结束。
这时打杂的阿久正巧经过敞开的大厅门前,戚无秋一看到他,眼睛一亮,赶紧唤住他:“阿久。”
“啊?”阿久停下脚步,来到戚无秋身旁。“老大,有事吗?”
“你有没有……”戚无秋突然发现,讨论的声音似乎又停止了,他转过头一看,果然其他镖师们都一脸好奇地瞧着他,想要知道他想向阿久问些什么,那好奇打探的神情,让他看得非常的……不爽!
“看什么?谁叫你们停下来的?”真是一群欠揍的家伙!
“喔、喔……是、是……”
镖师们继续埋头讨论,努力一心二用,一边讨论,一边分神注意戚无秋,因为他们真的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老大整逃诩心神不宁的,几乎到了快要坐不住的地步?
戚无秋低声地问阿久:“阿久,草儿出现了吗?”
“草儿姑娘哦,没有看到她的人耶,奇怪,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来了啊……”
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戚无秋双眉微蹙,感到非常的不是滋味,她现在连镖局都不来了,可以说是躲他躲得彻底。
他不想这么想,但就是忍不住一直往坏的方向钻牛角尖去,不过他还没有完全死心,或许……她等一会儿就会出现的,只要再等一会儿的话……
继续怀抱着那一丝丝希望,戚无秋吩咐道:“阿久,如果等会儿草儿出现了,记得马上让我知道,懂吗?”
“放心吧老大,如果草儿姑娘真的出现了,小的一定马上告诉你。”
“那就好,去做你的事吧。”
阿久离开之后,戚无秋继续跟着镖师们讨论押镖细节,但他的心还是一直挂念着草儿的消息,希望她等一会儿就会出现,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但直到太阳即将西下,他所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他彻底地感到失望、不解、愤怒,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疏远他,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真是该死!”他猛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站起身,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像是一阵风般地离开大厅。
被吓了好大一跳的镖师们纷纷挤到门边,看着戚无秋迅速离去,那暗红色的衣裳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大团火焰,正在他身上熊熊燃烧着,就像他此刻躁怒的心情。
“老大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谁知道?”
“老大现在出去是想干什么?”
“想杀人?”
“那到底谁会是倒霉的那一个?”
“这个嘛……”
不管到底是哪一个,反正只要不是他们就好!
戚无秋急匆匆地回到戚家,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草儿,要和她把话说明白,免得心中一直梗着巨大的疑惑,让他非常非常的不好受。
他不要她一直避着他,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就是不要什么都不说,让他完全不懂两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走在回廊上,他恰巧看到草儿出现在不远处的穿廊,他本想唤住她,结果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还朝着和他的院落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不知道想到哪里去。
他无声地跟在她后头,想要弄清楚她打算要做些什么,结果没想到跟着跟着,她居然走进了一个他想都没想过的地方——
他二哥的院落里!
“该死!她跑去二哥的院落里做什么?”他很想冲进去,质问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但他还是忍下这口气,在院门外等待,等着草儿走出来。
他等了又等,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终于见到草儿从二哥的房里走了出来,她还笑盈盈的对着二哥躬身行礼,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气氛融洽,更是让他看得心里直冒火。
她和二哥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为什么她宁愿跑来见二哥,就是不肯见他?他才是她现在的主子,难道她忘了吗?
草儿转身往外走,戚无秋赶紧躲在一旁的大树后头,不让她发现,直到她离开之后,他立刻进到二哥的院落里,打算要来好好地“询问”一番。
“二哥!”戚无秋猛力将房门一推,大剌剌地走了进去,那惊人的气势,就像是要来讨债一样。
戚无烟微微一愣,以为他是不是走错门了。“三弟,这里没人欠你债,你的嗓门可以小声一点。”
“谁说我要来讨债的,我要来问你事情。”
“我能回答你什么事情?”戚无烟困惑地轻轻挑眉,一袭淡蓝长衫的身影悠闲地落坐桌边,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草儿刚才来过你这里,是吧?”他咄咄逼人的口气,简直是醋味十足呀!
戚无烟喝茶的姿势一顿,接着故意装傻地问:“有吗?”他答应小丫头,不能泄密的。
“有,我亲眼见到了,你别想骗我。”戚无秋瞥见桌上放着两颗用盘子盛住的饭团,双眼瞬间瞪大,像是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强力证据。“这是草儿给你的饭团是吧,这样你还敢说她刚才没有来你这里?”
戚无烟瞧了桌上的饭团一眼,继续装傻。“这是我家丫鬟拿来摆着给我当宵夜吃的,如果你真这么想要,你拿去吃我也不反对。”
这两颗饭团是小丫头刚才拿来送给他的“谢礼”,他吃了一小口,咸了点,不合他的口味,他真的不介意三弟拿去吃,能帮他吃完最好,省得浪费食物会遭天谴。
他暗暗觉得好笑,因为三弟现在的表情、口气,就像是做丈夫的在查妻子和别的男人偷情一样,那酸味之重,简直弥漫了整间房,他就快被酸死了。
这一对主仆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明明都想着对方,却又都没有向对方说明白,三弟更离谱,还开始猜忌起来,把他也给牵连进去,他是何其无辜呀!
又喝了一口茶,戚无烟非常好心地提醒三弟。“三弟,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与其质问我,倒不如去找你家的那个小丫鬟说个清楚,这才是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