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自重一点,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跟温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唐慕淡淡的口吻,不想被她们那难听的言语打击自己。
“艾玲,你可认清是她了?”梁馨打量唐慕一番,然后望着艾玲。
“嗯,倩碧的生日晚会上,她一直跟皓西纠缠不清。”艾玲抱着梁馨的手臂作委屈状。
“我知道,我家皓西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至于你嘛……我很难想像一个在酒吧当啤酒妹的女人,能怎样洁身自好!”
“温夫人,我希望你可以尊重别人。”
唐慕骄傲的自尊被刺伤,她仰起头,极力地保护着自己,她知道面前这个叫梁馨的女人,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是她曾经爱过的人的母亲,她最爱的儿子的女乃女乃。
“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含血喷人的人罗,哼,好吧,那么我们公司也不欢迎你,王主管,你过来,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梁馨手指着她,疾言厉色。
“妈妈,你对唐慕一定是有所误会了,她可是一个好女孩。”温倩碧从外面赶过来一手挡着主管,然后上前拉着她母亲的手。
“好女孩?我还领教不起呢!”梁馨嗤之以鼻,冷言道。
“妈……”温倩碧与她后妈梁馨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密,但为了唐慕,她真的努力在撒娇,但梁馨始终不为所动。
“倩碧,谢谢你!”唐慕轻轻拍拍温倩碧的肩膀,默然走出了工作室。
温倩碧不作挽留,因为深深地知道,唐慕并没有她外表那般柔弱,她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虽然没有见过她的爱情,尽避她天性凉薄,可是她的亲情浓到骨子里,她所有的坚强,都只为她可爱的儿子。
唐慕迷茫地走在大街上,风有点凉,她抱紧自己,风扬起她的长发,没有设计助理这份工作,她必须好好珍惜兼职,然后抓紧时间再找一份工作,不然是很难支撑这小小的家。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撑起一片天空,可是当风雨来袭时,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脆弱无力。
在街上游荡着,看着人山人海,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往哪个方向,有种迷茫与失落充斥她的内心。
“妈妈……”一声叫唤让她从那迷失中回到现实,依旧车水马龙,依旧人来人往,可是,她有儿子……
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向他的妈妈跑去,然后是母子俩抱在一起,唐慕看着那一切,一丝温暖的笑意从她嘴角泛起。
怎么可以让人生路上一次失败轻易将自己打垮?她还有儿子呢!她迎风抱抱自己,然后快步往家里赶,她要为唐唐准备丰盛的晚餐,她要好好珍惜仅存的工作,为唐唐创造最好的生活条件。
夜里,酒吧播放着深沉的音乐,一个沙哑的男低音从CD里缓缓地流淌出来,苍桑而悲凉,诉说另一种情深。
唐慕在一群寂寞的人之间穿梭着,害怕他再次出现,让她无法痛快地恨,彻底地忘,因他的再次出现,会让她好不容易平静如止水的生活,顿时又开始方寸大乱。
她挤进了一群人之间,开始陪笑卖醉,这桌的人很豪爽,很快她的酒就卖光了,她一颗担忧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如果可以每逃诩遇上这样的好客人,迅速将酒卖出去就好了。
蚌然一阵旋风般的黑色身影与她擦过,然后是“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她小小的心脏剧烈地一跳,害怕地靠边站,全部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将她扯出了人群,她被拉着走,拚命挣紮却徒劳无功,待她惊魂未定,认清温皓西那张冷漠的面孔时,她的心还是剧烈地跳动着。
他,始终还是出现了,留给她背后是一阵轩然大波,他是她的克星,只要他出现,她就必须留下来收拾残局。
办膊上的疼痛让她想要甩开他的箝制,可是不管她多用力都是于事无补,她放弃了挣紮。
温皓西重重地将她推到一堵墙上,用一手撑着墙,气喘吁吁地低头望着她。
她背靠着墙,眼神里写满了对他的迷惑不解,半晌她才谨慎地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怎样?陪笑、卖醉,穿着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我才想问你到底要怎样作贱自己?”他冲她大吼,完全出乎唐慕的意料之外。
“似乎我要怎样作贱自己,都跟你温先生无关吧!”她仍然是语调冷冷的,虽然心头有一丝悸动。
他摇摇头,双手撑腰,低头像打量一只怪物那样打量她,“唐慕,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个人?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啊!”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她轻轻说出这么一句,喉咙像是要鲠住,但仍然努力将那委屈情绪给掩饰掉。
“对,人是会变的,可是我没想到有人变得像你这样,自甘堕落,厚颜无耻!”他冷冷的话语,伴着冷风狠狠地剐了她的心一刀。
“对,自甘堕落,厚颜无耻的人是我,反正我跟你们四海集团也再无瓜葛,再怎样无耻,也不会丢你们的脸,败坏你们的名声!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工作跟生活。”心里绞痛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她恨不得划清与他的界线,撇清与他的关系,不要让他如梦魇般再来破坏她的宁静。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他又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仍然是像以前那样细细的,柔软无骨。
“大冒险都玩过,真心话不敢说吗?”手腕痛得失去了知觉,她仍在嘴角扬起一丝倔强的笑意。
“难道你处心积虑,进入四海集团,就是为了偷看我一眼?”他满是蔑视的眼神打量着她。
“对,我现在看完了,也对你没一点兴趣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会走远远的,再也不见!”唐慕倔强地说。
“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必须回来继续你的工作,不然等着法庭见,辞职信一天没有经过我批准,你一天不准离开四海集团!”他愤怒得无以复加,说话咬紧牙关。
“别以为你们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赶走我的,是你们;不准我走的,也是你们!”
“明天早上八点总经理办公室,如果你不到,就自己想一下后果。”冷冷的话语飘散在风中。
唐慕跌坐在地板上,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涌出眼眶,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疲累,支撑得太累、太辛苦,她快要崩溃。
待她回到酒吧去拿自己的东西时,又遭到胖经理的一番奚落,心里更是委屈。
必到家中,唐唐已经睡着,她为他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窗台,点燃一根烟,任思绪飘散,微风拂过,一些前尘旧事又开始啃噬她的每一寸神经,苦涩与甜蜜,像毒药一般。
必想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
那晚做完家教,她一个人哼着歌,踩着树影下细碎的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家附近的小巷,昏暗的灯光,飞蛾在那电灯泡上扑打着。
在经过一条昏暗的巷子时,那黑暗尽头传来打斗声,这些偏僻的小巷,本来就是常发生打架斗殴的地方,唐慕本想闭上眼睛走过去就是了,可是两耳充斥着的惨叫声,仍然是撩起她爱管闲事的心。
“谁?”她鼓起勇气,提高嗓门。
里面的打斗声停止,有手电筒的光照射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意识到不妥,正想转身快跑,可是身后一只手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大哥,是一个长得很正点的女生!怎样处置啊?”
唐慕重重地被推倒在地上,她一点点地退缩着,藉着微弱的灯光,她眼角余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他嘴角是血,眼神有着一丝倨傲,脸上、手臂上伤痕累累。
“嗅……原来是她哦。”为首的头冒出这样的话,她骇然一惊。
“真没想到她会送上门来!”几个人色眯眯地望着她。
正当那群无耻的人狞笑着将邪恶的手伸向她时,男子竟然一跃而起,踩着墙壁一个旋空翻踢倒了两个人,最后一拳击中为首的头头,一把拉起她就跑,一切如同电影快转镜头一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跟在他身后如风一样奔跑。
她永远忘不了,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害我得罪了这一带最无赖的混混!”
他们肩并肩靠在小鲍园里一棵凹凸不平的树大树干上,气喘吁吁,她回想着虎口逃生的一幕幕,心有余悸。
“你明明……为什么任凭他们打你不还手?难道你是被虐待狂?”她踮起脚尖认真地望着他的侧脸,掩饰不了她眼中戏谵的意味。
“只有表现得低调,才能够不惹是生非,可是你的出现,让我前功尽弃。”他转头望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唐慕感觉仝身的神经紧绷着,面前的冰块脸让她有些害怕。
“说,你为什么要自作聪明?”他仍然面不改色望着她,冷冷的质问口吻。
“嗯?自作聪明?”她眨巴着双眼望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自作聪明管我的事!”他脸上有了一丝不满,“我的生活本来很平静,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的口吻蛮得咄咄逼人。
唐慕一脸错愕地抬起头,鼠视他的双眼,眨眨眼的瞬间,他那一张脸上如台风过境般,没有了责备她搞砸他平龄乍活的任何不满与愤怒,取而代之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疑惑地望着那张脸,内心仍然倔强的想着,没想到自己好心没好报。
“没关系,反正我都瞠过无数浑水了,也不差这一群无赖了,不过……”
他一翻身覆在她面前,她抬起头可以看到他微微扬起的下巴,轻轻抵在她额上,她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彼此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她脸刷地红了。
“我会让你好好补偿我的。”他声音传来,她被夹在树与他之间,恨不得钻进泥土里。
“啊!”她惊叫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校服,白衬衫、蓝裙子,要是那群家伙认出来了,她将如何是好?可是最令她恐惧的,仍然是面前这张阴晴不定的脸啊!
察觉到她的惊叫,他微微低下头,双手握在她小肮两侧那校服下摆,她虽然用力抵抗着,试图保持一点距离,却于事无补,他伸手到她胸前,让她动弹不得,引起她一阵恐慌,瞠目结舌之间,他轻拉起她胸前的校徽,更让她一阵慌乱。
“唐慕。”他轻笑着,“你以为,我会对你有意思?”
戏谵的口吻,恶作剧股的举止,让她生厌,她一跺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脚上,他抱着脚,痛得大叫,可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晚,她很晚才回到家,爸爸、妈妈在门口焦急地等她,虽然大学毕业在即,可是她仍然是父母眼中没长大的小阿,最后她只能推说是加长了家教时间来月兑身。
绑来,她原本以为,她与他再无交集,可是阴差阳错,他们再次命运交集。
“温皓西,听说圣诞晚会你会上场傍我们表演拉丁舞哦!”学校走廊,几个女生正尾随一个帅气的男生快步走着,传来清脆温柔的声音。
“嗯。”冷冷的口吻作答。
“找到舞伴了吗?”一个女生跟上前两步,关切的口吻。
“有了。”仍然是冷冷的口吻。
“是谁?”女生一改温柔,变得有点抓狂。
“唐慕。”
“啊?谁叫我?”转弯处,唐慕站稳了脚步,怀里捧着一大叠的书,四处张望了一下,对于是谁唤她的名字一脸的疑惑。
“是我叫你。”温皓西从转弯处走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圣诞晚会,你将是我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