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南方的气候渐渐热了。
不过即使再热,罗梦的穿着还是比照京城,素雅的白衣白裙,绣着婉约的白色牡丹,衣料恰能适应南方夏季,就算有几天更热些,她也没有再穿过,像在海皇岛时,那般轻薄凉透的衣裳。
她在心里窃喜着,知道沈飞鹰介意——何止是介意,他可是把那些轻薄衣裳都撕碎了呢!
包何况如今她所穿的,可都是他远从京城,替她带来的衣裳。
原来,在小岛后头,还停了一艘船,他备妥了衣裳与吃食,全是她常穿的、爱吃的,连鞋袜都没有缺。
确认他的情意,再看见他千里迢迢,为她带的东西,不需要去吃果脯或蜜饯,就整个人都甜得快融化。
为了不惹怒心爱的男人,她又恢复得规规矩矩,像是之前那衣衫轻薄,胆敢坐在海皇大腿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要说可恶,她可以是最可恶的女人。
但是,要说可爱嘛,她绝对也可以是最可爱的女人。
搭着船乘风顺势,海上只有两人,依偎缠绵,浓情无尽,根本懒顾日出日落,她的娇羞也能引得他狂乱,他的温柔也能教她泣嚷,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凡尘俗事都消弥无踪。
直到登岸之后,他倒是收敛得快,又恢复冷静从容,陪同她换船为车,亲自驾着准备好的马车,往京城的方向前进。
反观罗梦,却难改娇慵,芳心酥软,时常望着他宽阔的肩、强健的手臂、粗糙的指,就会想起在海上的欢爱时光,绝美的脸儿总是红润润的,娇得更添三分诱人。
白昼里他正襟危坐,夜里就不是“放肆”两字可形容的了。
不过、不过……罗梦愈想愈娇,心儿怦怦乱跳,就是爱煞他的放肆,贪看他失控时的模样、贪听他狂野时的咆哮。
难怪,连大胆的龙无双,提起闺房之事,有时也会羞得支支吾吾,顾左右面言他,毕竟这是最亲密的事,只该属于情人之间,有许多许多只想藏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
罗梦咬着女敕红唇办,心里多么希望,这段旅程不要结束。
看得出来,沈飞鹰也有这心思,否则他就会带着她,搭船从大运河由南而北,不但时间短,也舒适得多。
但是,他却选择了马车,违反往常的行径,更是不合理。
这个举止她没有说破,一颗玲珑剔透心却早就明白,更证明他的情意非假,也贪恋着与她相处的时光。
有意无意的,他们走的路径,总会偏离大城,稍稍绕路而过,避开热闹繁杂的人群,乡野之间的风景,倒是更有安宁的美感,处处绿田翠桑、叶陌纵横,偶尔看见村童们玩耍,或老夫老妻,携手走在田间。
“会觉得闷吗?”沈飞鹰一边驾车,一边还不忘问着,望向身边小女人的黑眸里,满是暖暖情意。
罗梦乌黑的水眸,滴溜溜的一转,提着裙子站起,从马车里头,坐到他的身边,亲昵如小鸟依人。
“比起舒适,乡村不比城镇。”她抬起小脸,红唇噙着笑,双手圈着他强健的右臂。“不过,这景色我看着,却觉得新鲜。”
“怎么说?”他缓声问着,黑眸中竟有些莞尔。
“因为啊,论起繁华,我在京城看得多了。”不只如此,京城里人多,每当她出现的时候,总有旁人围观。“而且,这些年来,爹爹跟你都护着我,就算去郊游踏青,也劳师动众,哪里能有这么悠闲?”
沈飞鹰的薄唇微弯,浅浅的笑着。
“鹰,你是故意,要让我瞧瞧,这样的风景吧?”望着他的笑,她柔声问着,又靠回他的手臂上,眷恋的依偎着。
他不答反问,不像往常那么严肃。“你说呢?”
罗梦眨了眨眼,红唇也弯弯,故意说了谎话。
“我不知道。”
“你会有不知道的事?”
她又笑。“偶尔会有啊!”
“什么时候?”他可不信了。
“事情与你相关的时候。”她仍是笑着,说的却是实话。
沈飞鹰静默了一会儿,怜心又起,他比谁都更知道,她的确事事聪明,聪明到连他都能欺瞒,却只因为听见,他说的一句话,就逃到海皇岛去,用气恼掩盖心痛时,反倒教他轻易看穿。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这个小女人,是如此在乎他。
放开左手的缰绳,沈飞鹰抬起手,将她圈绕到身旁,相贴得更近些,感受她的温香软玉,爱怜得难以形容,暗暗发誓要守护她一辈子。
不过,情意虽明,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能不问。
“梦儿。”
“嗯?”她软软呢哝。
“是谁帮着你,将那场戏做得周全的?”他看向前方,语气平和。
她静了静,把玩着他的发梢,反倒问着。
“你怎么不问,是谁秘密掩护我,躲到海皇岛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像是初踏沼泽,还在试探深浅。
“这个不用问。”他非常肯定。
“喔?”她拖延着,唇边有着笑。“说不定你猜错了。”
他斩钉截铁的说出一个名字。
“龙无双。”只有她有这能耐、这人脉,还有天大的胆子!
眼看事情被揭穿,罗梦没有辩驳,只是笑笑的提醒。“别忘了,她是护国公主。”
“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在他眼里,那女人的所作所为,都该死上几万遍了。
她掩嘴娇笑。
“那我呢?”比起龙无双,她可是不不遑多让,许多惊世骇俗的点子,还是她提出来的。
沈飞鹰哪里会不知道?龙无双可恶,但抱在怀中的可是心爱的女人,都说偏爱偏爱,有了爱,当然就偏心,虽说罗梦同罪,但大部分的计谋,还不都是为了他?
她的错,他愿意概括承受。
“你是我的。”他说得有些凶狠,将她搂得更紧。
见他明明知道,却没有半句指责,她心头暖甜,娇滴滴的攀上他的肩膀,坐到他怀里去,不需要他再问,主动就说出“共犯”是何人。
“是公孙明德协助我的。”唉啊啊,所谓物以类聚,他们两人交的朋友,不都半斤人两吗?
握缰绳的大手,稍稍紧了一紧。
“果然是他。”说是询问,其实他早己料到。毕竟那一夜,公孙的劝言,己经让他听出端倪,虽是多年交情的挚友,他也知道那男人是万年不出其一的千古贼相,就是因为他懂公孙,才知那公孙明德,只要是为了国家、为了万千百姓,能将任何人都卖了。
“在龙门客栈找来楚怜怜,是我的主意。”坦白从宽,而且,还是宽衣呢!她趁这个机会,将实话全说了。“我以为,要让无双再怀上第二胎,公孙无暇顾及你,我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天算不如人算,然而,官算,更是机深诡诱。
“是他主动找上你的?”他黑眸微眯。
她乖乖点头,满脸无辜。
“他说,他的参与,能让计谋更逼真。”有了公孙当共犯,计划的完成度,的确比她预期中更完美,也省得她担心受怕,能专心扮演丧父的无助女流,将心爱男人诱骗得手。“鹰,求你别生气了。”她抚着他的胸口。
百嘿,共犯不在,先讨饶的先赢!
沈飞鹰叹了一口气,知道是识友不清,才会让两人同谋得逞。
一个是多年好友,一个是心爱女子,相互里应外合,况且还是两大月复黑高手,公孙明德与罗梦联手,他虽然中计,但倒也不冤,毕竟此计有何人能挡?
“以后,离他远一些。”他把怀中的小女人,抱得更紧更紧。
“都听你的。”罗梦欣然同意。
她贴着那强壮的胸膛,露出甜美的笑容,知道又过了个难关,往后就算沈飞鹰要追究,也不会对她追究,而是会去找公孙明德。
鲍孙啊鲍孙,多谢了!
忍住窃笑,罗梦娇柔依偎,坐在心爱男人怀中,任由马蹄慢踏,拉着马车往翠绿处走去,恣意安享着他的温暖与他的心跳。
路过一个村落,正逢晌午时分,他们找了一间餐馆,停下马车进去用餐。
餐馆是罗梦挑的,她跟着贪吃的龙无双,吃过无数山珍海味,知道家常菜着最是难做,而汤底又是关键,只要闻到好汤,吃食肯定不差。
丙然,菜肴上桌,蔬菜青翠,一人一碗葬菜馄饨,碎芥菜的绿,衬着碎猪肉的粉,用薄薄的皮包着,在冒着热气的鸡汤里滚动,让人垂涎三尺。
用调羹舀起一颗,稍微吹凉些,忍着烫嘴一咬,就是满嘴鲜香。
“这个滋味,无双肯定也喜欢。”罗梦说着,知道一碗馄饨不够他吃,早已交代店家,等到他吃完第一碗,就继续再上些面条一类,能让他饱食的食物。
不过,吃食虽可口,沈飞鹰却是吃掉那碗馄饨,就搁下筷子。
“不合你胃口吗?”她有些困惑,知道这个滋味,也该是他喜欢的。这么多年来,她将他的偏爱,早就模得一清二楚了。
“没有,很好吃。”他说着,目光调向店外,径自站起来。“刚刚,我看到外头,有农家在卖桃子,我去买一些回来。”黑眸转回来。
罗梦柔顺点头。
“好,我等你。”
摆眸望着她,又说了一次。
“桃子。”
“好啊!”他挑什么,她就吃什么,况且这季节,正是桃子最好吃的时候。
只是,说是说了,沈飞鹰却还站在桌边,黑眸凝望着,喝着清醇高汤的她,看见她毫无反应,他想再说什么,却又闭了嘴,不再多说,转身出去挑罗梦唤来店家,用绝美的笑眉,问出这碗馄饨的做法,用心记下后,再补给店家几两银子,店家再三推辞,但不敌她软语相求,既然他说好吃,她盘算着,回京城之后,再亲手给他做芥菜馄饨吃。
不过,芥菜在南方长得满山遍野,北方却没有芥菜,到时候该用什么代替,这就必须跟龙无双好好商量了。
饼一会儿,沈飞鹰提着一篮新鲜的桃子回来,放在她的正前方。
“来,多吃一些。”顾不及桃子,热腾腾的汤面上桌,她就催促,怕他吃不饱,路上就要饿着了,他的食量,她是知道的。
他无声看她一眼,才端碗吃面,她问好不好吃,他也点头,把一碗面吃得见底,汤也喝尽。
“店家,请再来一碗。”她才唤着,吩咐过要等他吃完,面条才能下锅,免得面条煮得过软,没有了筋道,他会吃不惯。
不过,搁下面碗的沈飞鹰,却在此时说道:“不用了。”
“你还没有吃饱啊。”瞧见他搁下筷子,罗梦有些困惑,清楚他食量不只这样。一碗芥菜馄饨加一碗面,再算上几道菜,他没到傍晚就会饿了。
“路上可以吃桃子。”大手一探,沈飞鹰提起那篮桃子,另一手在桌上放下银两,才后牵起她的手,离开店家回马车。
下午的路程,也是风景宜人,暖风吹得舒适。
她觉得有些倦累,卧在马车里头,迎着暖风昏昏欲睡。朦胧之中,渴睡的她闭上双眸,感觉到他停车,为她盖上薄薄的被子,还亲吻她的唇,才又回去驾车。
睡了一会儿,罗梦醒过来,娇慵的蜷着身,还没有睁眼,红唇就弯弯的笑着,舒服的在薄被下,回想着半梦半醒时的吻,到底是真呢,还是她的梦。
应该……应该……应该是真的吧!
每到下午的时候,他的下颚就会冒出胡根,虽然很小心,但还是会扎着她的细皮女敕肉,偶尔还刮擦得有些红。
她是不在意,不过他在意得很,只要肌肤稍稍红了,他的干怜万爱会更藏不住,搂着她轻声道歉,她好喜欢,他在意的模样,喜欢得都忘了疼。
一边想着,罗梦睁开眼儿,发现那篮桃子,就搁在眼前。
难怪呢,她连睡着的时候,都闻得见桃子的芬芳。
不过,虽是睡了一觉,但是她食量小,这会儿还饱饱的,吃不下桃子。倒是点了点数目后,发现他也没吃。
“鹰,”她软软的唤,瞧见他回头,才问道:“你中午时不是说,路上要吃桃子吗?”满篮的桃子,每颗都是熟透的。
沈飞鹰的黑眸,落到车里的小女人身上,见她没有动作,就又转了回去,薄唇吐的回答,不知怎么的有些僵硬。
“等一下再吃。”他说。
“好。”
这一等,可就是第二天了,满篮桃子还是一颗不少。
熟透的桃子最不能久放,愈是闻起来香甜,就必须快快吃掉,明明他买的、他说要吃的桃子,真的搁到不能放了,他就整篮送给路边的农家,或是嬉闹的孩子们。
然后,下一个村,另一篮桃子,又进了马车。
罗梦望着那篮桃子,再度确认。
“你爱吃桃子吗?”
他闷着不说话,半晌之后,才回了一声。
“嗯。”
她在心里记下,以往倒是没有察觉,他对桃子有所偏爱,更反常的是,这几顿他愈吃愈少,每次都说要吃桃子,却总是没有去碰。昨天夜里,她甚至还听见,他饥肠辘辘的声音。
纤细的小手,往竹篮的方向探去,女敕女敕的指尖还没碰到,她就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就盯着她的手,专注得像是望定猎物的鹰。
瞬间,罗梦灵光一闪。
唉啊啊,她明白了!
笑意咕噜噜的往上冒,被咬在红唇中,半点也没有露。她的手前进一些,那双黑眸的光芒进亮:她的手后退一些,黑眸的光芒就黯淡。
前进,迸亮。
绑退,黯淡。
其中规律,显而易见。
前进时,满是期待。
退后时,向来不喜形于色的俊脸上,甚至浮现失望。
她强忍着笑,故意不去碰,无辜的揉揉眼儿,就说觉得困了,今天也要午睡,翻身就躺下,把小脸埋进薄被里,无声的直偷笑。
噢,他、他他他,他那表情,明明是失望,又在强忍,惹得她窃笑不已,是以往从未见过的!
那些见过沈飞鹰的人,每个都大大的赞扬,说他英华内敛、处变不惊。人们只怕是作梦也想不到,他会有那种表情,而且还只是为了几颗桃子吃醋,宁可饿着肚子不吃,也不主动提醒她。
那个表情,是专属于她的。
罗梦躲在薄被里,笑了又笑、笑了又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几度还偷偷露出小脸,瞧着他僵硬的背影,想着年过三十的他,竟会为了她,行径变得像个少年,就觉得好高兴好高兴。
舍不得他再苦忍,她娇柔的挪着身子,无限依依的伸手,扯一扯他的衣衫。
“鹰,”她轻声说着,娇滴滴的假装擦抹,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天气好热,我们找条小溪停车,把桃子搁进水里,等凉了再吃,你说好不好?”
水汪汪的眸子,可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
“好。”沈飞鹰回答,语气比这两天的僵硬,明显轻松许多。
瞧,他连欣喜都忘了藏!
罗梦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还把整篮桃子,挪到他的身后,知道他耳力好,故意自言自语的说着。“唔,要吃哪颗呢?这颗过熟了。还是这颗?这颗?!啊,还是这颗好了!”
马车愈走愈快,最后简直是奔驰前行,颠得她几度坐不稳,竹篮也倾倒,桃子滚得到处都是,只能忍笑慌忙的把“道具”,再捡回来,搁进竹篮里,牢抱在怀中。
懊不容易,马车停下来了。
持缰驾车的沈飞鹰,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汗水。换做是平时,像他这种武功高手,是不会出汗的,从这里就能看出,他有多么心急。
“你看这里怎么样?”他故作镇定,朝着罗梦伸出手来。
她提着竹篮,慢吞吞的探头,往外瞧了一瞧,看见马车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翠绿的柳树林,林间有条清澈溪水,流水映日如金,水波粼粼。
要再挑剔嘛,当然是能挑剔,不过,她实在担心,马儿会被他累得脚软,更不想他再饿着。
“这里很好。”她笑着回答,让他先接过竹篮,再像是抱着珍宝似的,将她圈抱下车去。
平常,他在马车旁,就会让她双脚落地。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抱着她,先走到柳树下头后,确定她坐得舒适妥当,才转身回去,拿那篮桃子大步走来。
一篮桃子,搁在她面前。
一个男人,坐在她身旁。
罗梦垂下眼睫,伸出小手,在竹篮里东挑西选,模了好半天,才选出一颗桃子来。“你看,这颗好不好?”她递到他面前,问着。
“好。”他的声音,分明就是沙哑的。“都好。”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哪里能都好?”她却摇头,收回小手,过分专注的研究着,手心里的芬芳果实。“桃子不能太热,也不能太生。太热了,口感不好;太生了,吃了肠胃会不舒服。”
他盯着那颗桃子,一颗心也被她的小手转弄着。
暖风拂过,吹动柔软的柳条,掀起层层柳浪。翠绿的柳叶,划过他与她的衣裳肌肤,像是一根根撩拨的指。
“这颗还可以。”罗梦终于作了决定,小手慢条斯理的,一片又一片的剥下果皮,每剥下一片,投射过来的注视,就让她的小手愈是觉得烫。
终于啊终于,她剥完果皮,小脑袋左顾右盼,搜寻了好一阵子,无辜的朝沈飞鹰望去,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糟糕,没有刀子呢!”她满手果汁淋漓,一滴一滴的沿着小手,在手腕处滴落,肌肤暖了果香,更是甜腻诱人。
“用手掰开就好。”他的声音更哑。
“不,我想到办法了。”
没有用手,她反倒将桃子凑到,女敕女敕的红唇边,当着望眼欲穿的他,咬下一口软绵的果肉,果汁沾了唇办,润得像是刚刚被吻过。然后,一口、再口、又一口。
当着他的面,她慢慢的吃,直到把手里的桃子,吃到只剩下果核。
沈飞鹰的脸都快黑了。
“怎么了?”她满唇湿润,用最无辜的语气,抬头注视着他。“鹰,你在不高兴吗?”呵呵,他的脸色可难看了。
他全身一僵,把俊脸转开,薄唇抿得死紧。
“是吗?”她还要追问。“你好像在生气。”
他就算是气死了,也不会说。
“没有。”他硬声答着。
“那就好。”
流水淙淙,柳条软软,沈飞鹰背对着罗梦,望着水流远去,因为胸中气闷,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也没回头去看,她又在忙些什么。
半晌后,身后传来娇唤,声音好甜。
“鹰。”
他先吸气,才转过头去,哪里料到会遭遇红唇贴来,一口芬芳的果肉,被女敕女敕的小舌,顶入他的口中,润得他也满嘴甜甜。
“好不好吃?”罗梦笑盈盈的,双眸望着他,又咬了一口果肉,用同样的方式喂给他吃,还主动坐进他怀中,柔声的撒娇。“别生气嘛,这些年来,我也想坐在你腿上,喂你吃水果,是你不给我机会。”
俗话说,吃人嘴软,几口的果肉,吃得他连心都软了,狠狠的把她抱紧。
“什么时候瞧出来的?”他抵着她额头问。
她又喂了一口。
“我要模桃子的时候,你一直盯着。”她笑得可甜了。
“都瞧出来了,你还故意拖延。”他指控着,被这可爱又可恶的小女人,整治得心神不宁,这口果肉吮得格外用力。“该罚。”
“随你,”她小脸羞红,被吮得气喘吁吁,柔媚无限的说着。“怎么罚,我都情愿。”早在“欺负”他时,她就有“捐躯”的觉悟了。
“你让我恨不得杀了他,差点连正事都忘了。“只是想起来,他都要咬牙切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朝廷要留着海皇招降。”她贴着他的唇,软声说着。
“一样!”他绝对无法忍耐第二次。“别再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她保证着,软女敕红唇卖力安抚着,吮去他的怒气,娇声又说道:“以后,我天天喂你吃,好不好?”
他的回答,是深深的一吻,再也不吃桃子,改为品尝她的滋味。
流水旁、绿柳下,两人缠绵许久,揉碎的蜜桃,沾染得到处甜蜜,都被彼此一一吮去,芬芳的果香被蒸得腻腻,仍比不上万分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