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着聂浩然,害怕知道他仍忘不了旧爱,所以陆可薇干脆鸵鸟的什么都不问,选择相信他。
可是他刻意避重就轻,什么都不透露,反而让疑窦一直存在她心里,脑中那幕他们两人相拥的画面经常挥之不去,不安和担忧令她这两天一直辗转难眠。
清晨,聂浩然起床去浴室梳洗,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就在陆可薇身侧,她本想帮他先接起电话,谁知他却机警的冲出浴室,快她一步抢下手机。
“喂,我是聂浩然。”他看了她一眼,握着手机匆匆打开阳台的落地窗走出去,再关上落地窗。
她心里感到疑惑,在看见他紧张的态度、刻意掩饰的行为后,疑惑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她蹑手蹑脚,悄然贴近落地窗,听到他压低嗓音说……
“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要和她沟通一下才能给你答复……就这样,不说了。”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可薇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聂浩然收线后,准备回到卧房,一拉开落地窗却看见陆可薇就站在面前,眼神充满不安。
“浩然,你为什么要到阳台讲电话?”她忍不住问。
“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
“只是一个朋友……”看来他还在敷衍她,什么都不想跟她说。“是两天前的那个老朋友吗?”
聂浩然顿了下。看来!女人的直觉还真是敏锐。
“她是你的什么人?你怕我知道什么事吗?”陆可薇继续逼问,很害怕他心中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怕她知道。
他了解她一向不会掩饰情绪,只是今天的态度未免显得有些激动,或许是敏感地察觉了什么。
最近颜澄莉经常来找他,还假借客户名义向秘书问到了他的手机号码不停打电话来,要求他带着达达出来见面。
但他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不想让她担心,以免事情节外生枝,对他们母子造成伤害,所以只好善意的隐瞒。
“真的没什么事,你别想太多。”他试图安抚她,不想让她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没什么事为什么要躲着我讲电话?”他越是不说,陆可薇心里越慌,“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你不要乱猜,相信我好吗?”因为烦躁,他忍不住低吼。
怕她再追问,很快的,他穿好衬衫、套上西装,匆匆离开卧房。
看他眼神闪躲,逃避她的问话仓卒离开,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要和她沟通一下……
这话听起来,就像出轨的丈夫在安抚外面的小三,说自己需要时间和老婆谈分手……难道他外面真有别的女人了?
一颗心惴惴不安,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夫妻发生过争执后,因前妻的问题尚未解决,聂浩然维持淡漠的态度,就怕可薇追问;而他异常的态度,让陆可薇难掩猜忌,于是两人之间像是陷入冷战,空气中凝滞着令人窒闷的沉默。
这天,陆可薇送达达去幼稚园后,沿着人行道走着,打算到附近的超市采买食材,做些小甜点让达达回家后可以吃。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后面叫着她……
“陆小姐。”
她回头,看见一个眼熟的女人。
对方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肤色雪白,身上穿着一袭缎面洋装,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像个中东混血美女……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那天靠在聂浩然身上哭泣的女人!
“你是……”她微微紧张起来,对方找上她做什么?
“我叫颜澄莉,是浩然的前妻。”颜澄莉一开口便大方的自我介绍着。
“你是浩然的前妻?”她全身一怔,惊讶的睁大眼,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原来最近聂浩然的言行异常,眼神闪烁,刻意避开她讲电话……都是因为前妻回来找他了?
“你……有什么事?”
“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嗯。”尽避内心涌上强烈的不安,但该来的总是要面对,她强自镇定的点头。
两人一起到附近的咖啡店里点了咖啡,对坐了半晌。
颜澄莉目光打量着陆可薇……
娇小的身材、灵活的大眼,不过是个年轻单纯、没什么社会历练的小女人,看起来不难对付。
最近自己暗中请征信社调查过她。她是三个月前浩然征求后母时被录取的人选,他们之前没有爱情,是以达达健康成长为前提而结婚,即便后来已日久生情,但要拆散他们看来不是太难的事。
毕竟她颜澄莉才是跟聂浩然真正相爱过的女人,他们有过深厚的感情基础,还有一个爱情结晶。
“听说,你刚跟浩然结婚三个月了是吗?”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陆可薇不喜欢她的探问,感觉得出她来者不善,是有备而来。
“陆小姐为人真干脆,那么我就直说了。”颜澄莉心里正庆幸陆可薇的直爽,表情却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具,眼神中更掺进委屈和哀伤。
“这些年我离开他们父子后,心里非常后悔,也充满愧疚,无时不刻想念着他们,也一直暗中在关心他们父子的生活动态。知道浩然开始为达达征求后母时,有好几次我都想回来亲自照顾达达,弥补过去亏欠他们的一切,但,我知道浩然一定还在恨我,不会轻易原谅我……”
“既然你都狠心抛下他们了,又为什么还想回来?”陆可薇疑惑的望着她。
别说聂浩然无法原谅、重新接纳她,就连她也无法相信这女人想回家的理由。
“因为离开他之后,我才发现最爱我的人其实是浩然,而我也对他念念不忘……”
“你凭什么这样说?”陆可薇愤怒的打断她,“在他最穷困潦倒、失意沮丧的时候,你选择了离开他,你知道这对他的伤害有多深吗?现在你怎么还能如此大言不惭,说浩然是最爱你的男人?”
“没错,当初我是被困窘的经济压得喘不过气,受不了生活的困顿而离开他,这都是我的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浩然可以东山再起?”
陆可薇不解的望着她。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离开,激励了他奋发向上,他又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下成功的事业根基?他努力的背后,是因为他心里还惦念着我、还爱着我,他仍然忘不了我,才会想用事业成就向我证明他的能力。”
“不,不是这样的……”陆可薇不信地摇头,但这些天聂浩然确实在躲她,似乎刻意隐瞒什么事不让她知道,两人还因此起争执陷入冷战,这也是事实。
几天下来累积的怀疑、猜忌和不安,加上颜澄莉这番话,简直就像鞭子般挥打着她的胸口,痛意袭至全身,她开始心生恐惧,坐立难安。
“他不曾告诉你这些,对吗?”看着她茫然无措的表情,颜澄莉心里十分得意,猜得出来聂浩然果真什么都没告诉她。
因为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绝不忍心看她这个前妻遭受失意挫折,内心一定陷入了挣扎才会保持缄默,这也表示他还是对她有感情的。
凭着这点,她就更有十足的把握击退情敌。
“我知道你跟浩然才结婚三个月而已,你们并没有感情的基础……”
“这也不代表他心里还爱着你。”陆可薇声音微颤,双手紧紧抓着裙摆,不自觉透露出无助和惶恐。
可尽避胸口强烈的疼痛已到了她无法承受的临界点,她仍强自镇定,不愿服输。
“我跟浩然虽然才结婚不久,但我们是真心爱着彼此。”
“陆小姐,你太单纯了,浩然要是爱着你,为什么要对你隐瞒我找他的事?又为什么会考虑让我回到他身边?”看她神色不安,颜澄莉狡猾的开始扯谎,运用心理战术想打击她,逼她离开聂浩然。
她颜澄莉可是达达的生母,唯有她,才有资格成为聂家的女主人。
“考虑……他真有这样说吗?”陆可薇浑身一震,不敢相信。
“我已经跟他认错道歉了,所以浩然考虑让我回来这个家,他没告诉你吗?”见眼前小女人的神情如遭重击,颜澄莉心中窃喜,事情果然跟她猜的一样。“你别看他外表酷酷的,其实他是个恋旧的男人。”
“我离开后他痛苦不已,沉郁很久,这代表什么?代表他还爱着我。同时你也不要忘了,我才是达达的亲生母亲,跟达达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
“就算那样又如何?五年来,你并没有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你早就抛弃达达了不是吗?”陆可薇努力挤出一丝力气,大声的指控她没有资格说要回来。
颜澄莉脸色一僵,继而阴沉地笑了。
既然这女人故意踩住她未尽母职的弱点给她难堪,那她只好使出撒手锏了。
“陆小姐,我今天之所以找你出来谈,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浩然感到为难,他认为你是个称职的保母,对你万分感激,才不好对你明讲这一切。但是,恩情不等于爱情,所以我恳求你,离开他们,成全我们一家团圆吧。”
“……不,我不相信,除非他亲口告诉我……”陆可薇心一沉,浑身颤抖。
他说过要她相信他的,他们也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相处得如此和谐,他怎么还能够让他的前妻回来?
可是,他们的婚姻确实没有爱情基础,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以达达健康成长的前提下,这份信任眼下看来就如纸张一般薄弱。
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要和她沟通一下……
这句话就像咒语,在这一刻又撞击着她的心,引发难忍的痛意,粉碎她短暂的幸福。她嘴里逞强,但心里那道防守情敌入侵的城墙已经一寸寸的崩塌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坚持道:“对不起,我还是想要亲自问浩然,把事情弄个明白。”
颜澄莉冷瞪着她,不悦地抿起嘴。
真是气死了!这女人还真是执迷不悟,死心塌地的黏着他们父子不放。
“别问了,你已经造成他的困扰,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我劝你今天就离开他们,躲得越远越好。”颜澄莉冷笑了下又道:“浩然不敢对你做出绝情的事,但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如果你不离开他们父子,就别怪我使出非常手段。”
“什么意思?”陆可薇心里涌上一阵恐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颜澄莉气恼地看着她,目光阴狠,有着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决心。
说完话后,她拿起包包,起身就往咖啡店门外走去。
陆可薇怔然地坐在原地,心中千头万绪。
颜澄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该听颜澄莉的话离开吗?还是先向聂浩然求证?
他真的是像颜澄莉说的那样,只是把她当个称职的保母,对她只有恩情,没有爱情吗?
这些残忍的话就像火山喷发的岩浆,熔伤了她的心,毁掉她已日渐减少的自信,将她灸烧得体无完肤。
仔细回想,聂浩然确实瞒着她偷偷和前妻私会、通电话,而他怜惜地拥着颜澄莉的画面在她脑中如此清晰,好似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她的心,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现实,害怕真相会使自己崩溃。
他的闪躲和逃避,看来都已昭告了,她在他心中的比重不及前妻,他对前妻仍然念念不忘……
那么,她仍坚持要从他口中得到令她失望的答案,让自尊遭到践踏吗?
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问他呢?还想去自找难堪?算了吧。
陆可薇哀痛欲绝,终究打消了令聂浩然为难的主意,不去质问他。
尽避心中割舍不下对他的爱意,然而与其让他在旧爱和新婚妻子间徘徊苦恼,她不如选择放开他,让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好。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离开了咖啡店,心下已做了一个决定。
“爸爸,妈咪不见了。”
“妈咪怎么会不见?她去哪里了?”
下班到家后,聂浩然听到达达找不到妈咪,马上找来管家询问。
避家整天一直忙着园艺家务,根本也不知道太太不见了。
“太太早上去超商回来后,我一直以为她在房里没有出来。我在庭园里整理花草,没注意到太太什么时候离开的……”管家也一头雾水。
“该死!她会去哪?”陆可薇不见了,聂浩然又气恼又焦急,拨了手机给她,却发现进入关机状态;打电话到岳父家,岳父也说她人不在那儿。
那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他来到二楼进入书房,看见桌上留了一封信,还有一只戒指,他心下立即有不好的预感,很快拿起信来读……
捌然:
能和你结为夫妻,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但婚姻的空间里挤不下三个人,当我知道自己无法取代前妻在你心中的地位后,我想了很久,与其让念旧的你陷入痛苦的泥沼进退两难,不如我自己离开,成全你们一家团聚。
谢谢你这三个月里让我度过人生最难忘的时光。我走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签好名盖了章,就放在你的书房里。
祝你幸福。
可薇
“可恶!这是什么东西?”看完信后,他气恼的把信纸揉成一团,双手微颤地拿起桌上已经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她现在是要跟我离婚吗?”
不同于第一次收到前妻离婚协议书时的沮丧失意,这一次,他愤怒发狂的撕毁了手上的离婚协议书。
他可没答应要放她走,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唯一占据他心房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他不准她离开他的生命!
是谁告诉她,她无法取代前妻在他心中的地位?
是谁说他对前妻念念不忘,陷入痛苦的泥沼里进退两难?
是谁准许她离开,成全什么一家团聚的狗屁论调?
脑中闪过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庞,他怀疑颜澄莉去找过她,而且跟她说了什么。
懊死的!都怪他心思不够细腻,担心得了忧郁症的颜澄莉受到刺激会自杀,才会对她百般忍耐、好言相劝,想办法要拖延时间诱哄她离开。怎知他以为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独独没有观察到可薇的情绪变化。
现在,他没时间找颜澄莉求证算帐了,得先想办法将可薇找回来才行。
已经四天了,聂浩然还是找不到陆可薇。
他特地派人在全台四处搜寻她的踪影,也亲自到岳父家拜访,但还是没有找到她的人。就连已经翻出她的好友通讯录一个个询问,也都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下午,落寞的他开车回到家门口,看见了一抹女人的身影,但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澄莉?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下了车,沉着一张脸问。
“浩然,今天可以让我和达达见面了吗?”颜澄莉脸上绽出笑颜,答非所问地兴高采烈走上前。
“不行。”他冷声拒绝。
“为什么?我真的非常想念达达,请你让我看看他、抱抱他,和他一起吃个饭好吗?我求你,我最近想他想得胸闷、心悸,都快喘不过气了。”
“不方便。我告诉过你,我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他耐心的忍住这些天来积累的怒气和焦急,所有的沉着冷静为的就是等这女人露出马脚。
“陆可薇不是已经离开你了?我们的障碍都已经消失,为什么你还不让我和达达见面、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呢?”
“你怎么知道她离开我了?”他黑眸眯起,森冷阴沉的瞪着她,心中已经能肯定是她在搞鬼。
颜澄莉脸色丕变,眼神闪躲,言词闪烁,“……我刚刚……按了电铃,想找陆小姐谈谈,可是管家说她走了……”
“不用再骗人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聂浩然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错了,也后悔离开你,我只是想回到你和达达身边,请你给我弥补你们的机会好吗?”她努力挤出泪水,想再装可怜博取同情。
“澄莉,达达不但不会跟你见面,而且我的心里也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老婆可薇。我只爱她一个人,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聂浩然真诚坚定的昭告自己最珍爱的女人是陆可薇,粉碎了颜澄莉享受富裕生活的梦想,也践踏了她做作乞怜的自尊心。
她无法接受的反驳他,“你不要骗我了,如果你爱的是陆可薇,为什么要发愤图强的去追求事业的成功?为什么连帮达达找后母都是征求来的,而不是恋爱结婚?这都证明了你心里还爱着我,根本不爱陆可薇。”
“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对你还残存一丝情意,但当我再看到你时,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只剩下同情和不齿,爱情早已随着你的离开消失了。而且,我的心不够宽敞,挤不下两个女人,在跟可薇相处过并爱上她后,我才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爱挥霍金钱,会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的耍诡计。她跟你不一样!”
他的话就像一桶冰水狠狠泼向颜澄莉,她身子一颤,努力撑起残存的自尊,语出威胁道:“你这样说已经狠狠地中伤了我。我爱你,只想回到你身边,你为什么不给我赎罪的机会?你难道不怕我做出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
“澄莉,你别再骗我了,我已暗中派人查过各大医院的病历,你并没有得忧郁症的病史,这只是你为了得到荣华富贵,想赖着我而编的借口。”在使用缓兵之计安抚她的同时,聂浩然一方面也请人调查这件事,识破了她的伪装。“而如果你真的爱我,不会狠心看我失去幸福。”
“你……”颜澄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她委屈自己摇尾乞怜取得他的同情,使出诡计逼他现任妻子离开,都没办法重回他身边,他依然执迷深爱着那个单纯的女人,彻底粉碎她的计划,那她只好来硬的。
“你若这么绝情,就别怪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你还想用什么方法威胁我?”聂浩然已经被她彻底激怒,耐心也到了极限。
“哼!走着瞧!”颜澄莉脸部表情扭曲,愤恨地离开了。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聂浩然本想追上前,手机突然响起,他只好接起来。
“正国?什么事?”
“呃……没事,只是觉得很无聊,想请你到我家坐坐聊聊,有空吗?”
“好吧,反正我也闷得很。”聂浩然决定去找好友倾吐心事,商量该怎么解决眼前令他头痛的困扰。
来到姚正国的住处,聂浩然按下门铃。
开门后,姚正国一愣,差点认不出他来。“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平常仪容干净整齐的他,胡子没刮,头发乱糟糟的,一脸颓丧,跟平常意气风发、威凛贵气的聂浩然简直判若两人。
“心情不好。给我威士忌。”一进门,聂浩然立刻瘫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椅上。
这四天以来,他被思念摧折得心痛又颓废,发狂地寻找陆可薇,更气自己竟然让她产生误会。
姚正国看好友这个样子,眉间微蹙,心里也不好受。他拿来两个装了冰块的酒杯和一瓶威士忌,坐到好友身边为他倒酒。
聂浩然气恼烦躁的拿起杯子,一口灌下琥珀色酒液。
姚正国想起了多年前好友被前妻遗弃的情景,当时他也像这样来找自己,而且闷头猛灌酒。
“怎么了?这次又是为了哪个女人?”
“可薇走了!她居然写了离婚协议书,丢下我和达达走了!”
“所以你……第二度被女人抛弃?”姚正国诧异地问。
这句话踩中了聂浩然的痛处,他一脸沉郁,默不作声,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口灌下。
“是你把她气走的吗?”
听见好友的嘲讽,他顿时满月复不悦。
“我?我为什么要气走她?是她不告而别就走人,不肯相信我!”他目光含怒,气愤地说。
“你这闷葫芦让她相信什么了?你和澄莉藕断丝连,还在路上相互拥抱,让她伤心痛苦却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还敢怪她不告而别?”姚正国听了气不过,忍不住开口帮陆可薇说话。
聂浩然黑眸一凛,察觉不对劲,他反问姚正国,“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呃……”姚正国一时语塞。
“是可薇跟你说的?”精明的他看出好友眼神心虚,今天会故意打电话给他,应该也不是单纯的叫他来喝酒打屁。
“嗯……其实……”姚正国面露尴尬,毕竟是人家的感情事,教他怎么说才好?
聂浩然见状,耐性尽失地抓起好友的领子站起身,焦急的问着,“可薇是不是来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快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她是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她想离开的理由,咳……冷静点,先放开我啦!”姚正国呼吸困难,脸部表情抽搐,鬼叫着扯开好友力道过猛的手。“你这样死命抓着我,脖子痛死了,要我怎么说话?”
两人大声的争执着,浑然未觉楼上一阵脚步声传来,在下到阶梯的第五阶时乍然止步。
原本在卧房睡觉的人儿,被楼下的争执声给吵醒,她走到楼梯口探头一看,却见到聂浩然来了。她怔愣的停在他们看不到的楼梯处,屏息听着他们的对话。
聂浩然终于松手,姚正国揉了揉自己差点被扭断的颈子,坐了下来。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聂浩然的声音沙哑而急切,语气透露出疲倦和焦急。
“颜澄莉去找过小薇,说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你对她念念不忘,还爱着她,更说你在考虑和她复合,只把小薇当作一个称职的保母,对她只是感激的恩情不是爱情……所以,小薇认为你夹在她和颜澄莉中间,应该很困扰……”
“果然是澄莉在暗中搞鬼。”聂浩然火大的说她暗中跑去找可薇放话,还编了一套故事,然后再乞求他的怜悯,就以为自己能回到他身边……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是吗?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到底要选择谁?澄莉吗?”
“你猪脑吗?那个女人受不了贫困的生活,也无法忍受带孩子的麻烦和压力薄幸地离开我,现在只是为了金钱才回来找我,我怎么还可能选择她?”
“如果说是她自己编撰故事,你对她已没有感情,那为什么又会让小薇误会?”
“那是因为澄莉说她得了忧郁症,想跳楼自杀,我因为同情,只好施展缓兵之计,一边安抚她一边想办法摆月兑她。我希望自己解决这件事,就是不想可薇有过多的联想或受到伤害,绝不是心里对澄莉念念不忘。”
楼上的人儿一听到这里,惊讶欣喜如浪潮般涌现,洗去了多日来心中的痛楚和黯然。
原来是她误会浩然了。
他想自己解决问题,是不想让她多猜疑,处处替她的感受设想,对颜澄莉也只是同情,他真正爱的人……是她!
亲耳听到他这样说,陆可薇心里惊喜又愧疚,她惊喜自己没有失去他,但也愧疚自己没有相信他而信了颜澄莉的话,才让他也跟着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