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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迷情 第五章

作者:采威类别:言情小说

“喂,你到底要上哪儿?”芷柔按捺不住脚上所传来的酸痛,叫住正拉着她的手且跑在前头的邵非凡。

罢才她见他将车子停在汽车旅馆,以为已经到了他要去的目的地,谁知……一

出门口,他就拉着她开始跑了起来,天!他们至今已跑了不下五条街了。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没有一个不对他们行注目礼的。

本来她也不在意他拉着她跑却不告诉她原因,但她实在忍不住了。脚酸啊!

邵非凡终于停住了脚下的运动。

“累了吗?”他的语气温柔的似要融化千年的寒冰。

“嗯。”看她喘成这样,说不累是骗人的。她张口用力的吸气、吐气着。

芷柔觉得喉咙快乾裂了,那迎面而来的微风,虽令她的心情愉悦轻松了不少,却苦了自己的喉咙不断地吸进大台北污浊混杂,肮脏不堪的空气。

芷柔干咳了两声,让口水能再经由喉咙正常的循环以润滑灼痛的气管。她注意到了他的温柔语气。

“好点了吗?”他轻抚芷柔的背部,希望藉此为她减轻一些干咳的痛苦。

“再让我休息一下。”芷柔挥动着两只小手,想散掉身上的热气。

他不累吗?怎么喘都不喘一下?芷柔皱着一对秀眉看着邵非凡,却看见他像在找什么,直往路边看。

“在这儿等我一下,别乱跑。”他轻声交代着。

邵非凡往街边的一棵榕树走去,然后掏出在车上找到的黑盒子,再拿出笔和笔记本写了两行字。写完后,他将纸条和黑盒子小心的用草屑盖住。

芷柔莫名其妙的看着邵非凡的一切行为。

“又要跑了吗?”芷柔对着已走回身边的邵非凡说着,语气中有夹带着一丝的不愿。

“不。”非凡牵着芷柔的手将她带进他们一直停留在门前的餐厅里。

芷柔只好又任他牵着她的手,进入餐厅,反正她正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欢迎光临。”餐厅服务生殷切地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并作了个四十五度的鞠躬礼。

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我的。

斗大稳健的字迹落在陈飞的眼里,他眼底不只一次的蹦出骇人的火光。

陈飞原本追着追踪器移动的方向走,但没想到,却是在一堆草屑中找到他安装在邵非凡车上的追踪器,和一张写了两行不堪入目字句的便条纸。

陈飞紧握拳的手浮出了青筋,显然此时的他非常、非常愤怒,也知道邵非凡一定在附近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会找到你的,一个月内,我一定杀了你。

邵非凡!你等着。

陈飞将便条纸揉成一团,生气的扔进垃圾桶,便跨上座车呼啸而去。

另一方面,在餐厅里……

芷柔一直看着邵非凡,而邵非凡却一迳地朝榕树的方向望去。

他似乎特意选了个不容易让玻璃窗外的人看见的角落,而且这个角落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棵他停留过的榕树。

蚌然,他盯着榕树的眼神闪过一丝锐利,芷柔好奇的也把视线移向那棵有巨大树荫的榕树。

一个全身是黑色打扮的帅气男子正看着手上的纸条,也因为他背向他们,所以她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但,他似乎非常生气,她可以确定,尤其是他把纸条丢进垃圾筒的力道,那似乎足够打昏一头壮硕如墙的牛。

那名男子驾车离去后,芷柔才调回视线,发现邵非凡正用他刚毅不屈,深邃迷人的双眸看着她。

“那个人是谁?”芷柔巧妙地回避他的眼光,再度往榕树的方向看去。

邵非凡收敛起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搅拌着桌上的咖啡。

“你想知道?”他反问。

废话!不然问你干嘛!芷柔偷白了他一眼。

“先把午餐吃掉。”看见芷柔面前的午餐吃没多少,他不禁皱起眉头。

她都吃那么少吗?难怪瘦得跟什么似的。

拿条件交换!没关系。

“我吃不下了。”芷柔央求的看着他,一副“拜讬,别叫我再吃了。”的苦模样。

“你吃太少了。”盘里的食物几乎没动到,他伸手拿汤匙舀一口饭放在芷柔嘴前。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芷柔假装赌气的把头偏向一边,她怕等会儿搞不好不知不觉的就吞了那口他喂的饭。

“吃了这口饭就告诉你。”非凡跟着芷柔的头移动他的手,而且这次将汤匙挪得更靠近芷柔的嘴。

因为这个诱人的理由,芷柔决定张开嘴任他把食物放进自己的口里;但芷柔觉得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百般哄骗的温柔语气。

这举动看在四周围邻座人的眼里,是既羡慕又忌妒的一对璧人,偏偏当事人又像毫不知情一样,羡煞了众人。

“他是谁?”唯恐邵非凡又不说,芷柔立刻问。

非凡不慌不忙地放下汤匙,但他并没有收回手,反而一直按着汤匙,像在等待什么机会,悠哉的用手指轻敲桌面。

“开枪射我的人。”他简单的说。

“为什么?”一千个问号在芷柔的脑中打转。

究竟她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明白?邵非凡看着一脸不解的芷柔。

她知道得愈多,就愈多一分危险,而他也自惭形秽,更觉得自己没有爱她的权利。

眼前这张倾倒众生,任冰石也为她化开,只为博得她的一抹笑容的娇颜;这样的她,即使倾他所有,也不会使她眷恋于自己。

没用的。邵非凡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他不答腔,又盛了一口饭往芷柔的嘴送去。

“我不想吃。”见他愁眉不展,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有难言之隐吗?目前她不过知道了他名字叫邵莫言,他在做什么、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为何被人射了一枪,她全不知道;她怀疑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察觉了芷柔真不想吃,邵非凡唤来服务生。

“买单。”

芷柔瞧见他的皮夹子里现金一大堆,却没有一张信用卡,只有一张提款卡。

奇怪!一般人总爱办几张信用卡以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银行存款多不可数,可他只需一张提款卡就像解决了所有问题一样。

看出了她的疑惑,但邵非凡并没有为她解答疑惑的意思。

“我们回去吧!”

“我得去选家具。”

一间屋子,没椅子、没桌子、没茶几、没餐桌,什么都没有,感觉好怪;没有家的样子,就像只是在那儿暂住的房客。

邵非凡露出了解的眼光,再度牵着芷柔的手在众目睽睽下离开餐厅。

“爹地。”伴随着撞门的巨大声响,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向办公桌移近。

“非凡真的被陈飞杀死了吗?”

芙蓉般白皙的脸蛋上,犹如一串串断线的珍珠项链般的泪水倾泻而下,湿透了杨映雪的衣襟。

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区区一个“死神陈飞”怎么可能有对“阎王邵非凡”下手的机会,更甭说在他身上留下一颗子弹了。

杨振康原本专注在文件上的视线,移向伫立在他面前的杨映雪,他投给她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沉着锐利的黑眸,瞬间转为万般无奈的暗褐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映雪在心里呐喊了千百回。

“不。”她将悲愤转为指控:“你答应我要想办法的,你自己答应的;你怎么可以又下通缉令追杀非凡?怎么可以……?”

杨映雪跪坐在杨振康的面前。

“这只是你的某个计划中的一步,非凡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或者这是你想让我对他死心、绝望,才故意制造这一切的假象。是不是?是不是?”她的心有如千万根磨利的针在扎,一把把锐利刺眼的刀在割,汩汩的血不停地流出。

杨振康摇摇头,轻抚着女儿的头,“难道你想永远编出一堆不同的理由来让自己相信非凡依旧活着?”

世间多少痴儿女,柔肠寸断皆不过为了个“情”字。伤人哪!它不知折磨了多少像映雪一样的小傻瓜。

杨振康对自己嘲讽的笑了笑。他自己不也曾是傻瓜一族……现在依然是。

他心爱的若云!

“我也不想这样啊!”要是能轻易的相信非凡死了,她就不用这么伤心了,可是偏偏就是不能。

“爹地也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其实他也不确定,影子跟踪陈飞传来的消息是,陈飞驱车到海边,不知找什么,不过想必是他遗漏的尸体吧!陈飞遍寻不着才迅速的离开。

至于非凡有没有死,仍旧是个未知数。既然没有尸体,那就不能肯定他的生死。

彬许非凡死了,好心人为他下葬;亦可能非凡在不伤及要害的状况下留得一息人气,而自力救济的活在另一个角落;也或许他被某人所救;但,世上还有人愿意惹得自己一身骚吗?在另一方面,也得看非凡的运气是否好到让人救起。

“尸体呢?”要她相信,除非尸体摆在她眼前。

“陈飞说他丢进海里了。”话一出口,杨振康才惊觉这不合他的作风,肯定会招来一顿臭骂。看,就来了——

“陈飞说!陈飞说!你什么时候弄丢了眼睛了,还是你变得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由悲伤转为气愤,映雪止住了泪水。

碰!门应声而开。

陈飞急促的脚步,在看见杨映雪后停了下来,表情是一脸讶异。接着他收到了杨振康冷冽的眼光。

“不会先敲门再进来吗?”杨振康板起冷峻的脸孔。

他早知将会有一个不敲门而撞门进来的冒失鬼。

陈飞呀陈飞!你太冲动了,忘了不管是如何十万火急的事,任何人进这道门就一定得敲门。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对不起,康叔,我不知道。”陈飞暗自窃笑着。

邵非凡,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让康叔相信我了;荣耀不再集于你一身,我陈飞将替代你顶下这一切。你没有资格再拥有“阎王”这个头衔,以后将会是我“死神陈飞”的天下。

不知道才怪。

“什么事?”

““颖”来消息,他失败了。”陈飞必恭必敬的回答。

映雪你看清楚现在的我,我不再不如邵非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杀了康叔,带着你统领全组织。陈飞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你去帮他吧!”哼!表里不一的人渣。

你尽避去实行你的计划吧!等到一切结束了,你会发现自己走向自己所设下的天罗地网,逃也逃不出来。杨振康心中定定的老谋深算着。

他的决定惹来映雪的不满。

“爹地。”

映雪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爹地把颖失败的任务交给陈飞。他一向都把一度失败的任务交给最信任的手下去完成,因为通常他最信任的也就是最具能力的,失败过一次的任务不容再失败第二次。

颖在组织里也满博得爹地的信任,他忠心,从不对爹地下的决定有所疑问;交代他的任务,他会义无反顾的立刻行动,毫不迟缓。如今爹地肯把颖的任务给陈飞,是否代表爹地信任陈飞更胜于颖?

在一旁的陈飞,以为杨映雪是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毫不迟疑的接下命令。

“是。”

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做给你看的,映雪。陈飞投给映雪一个笃定的眼神,可惜映雪并没看他。他退了出去。

肯定有鬼!

杨映雪露出平时冷静精明的眸子。她的确看见爹地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像……在计划着什么!

“你……最近好像满信任陈飞的喔!爹地。”映雪故意一副小女儿的撒娇样。

“唉!知父莫若女,知吾者映雪也。”

毕竟是父女,有什么事还是瞒不住的。

“爹地,你在计划着些什么对吧!”不容置疑,她绝对肯定、确定爹地有预谋。

杨振康赞赏的笑了,“不愧是我堂堂组织首领的女儿。观察细心,认真思考,大胆判断。”

“说吧!想要什么礼物?”他最心爱的女儿。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给她所想要的东西,但唯有一样……

非凡!映雪愿成为他一生的伴侣,最希望的便是拥有非凡的爱。不过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他也曾爱过,也不希望自己牵手一生的另一半是不钟爱于自己的。

映雪嫁给非凡是不会幸福的!

“能把你伟大的计划和我分享吗?爹地。”她答非所问。她此时只在乎他的计划,不弄清楚,搞不好到时被人卖了还在替人陪笑数钞票。

“当然,而且还得你客串演出呢!”

“哦!原来我也被你设计了。”她假装赌气。谁叫你有计划也不告诉我,还连带把我也给扯进去。

杨振康心虚的一笑,“也不完全是啦!女儿。”真搞不懂,身为堂堂一个杀手集团的首领,什么尊严、面子全给她蹂躏在地上踩,还有天理王法存在吗?

不过,他倒希望这样。在映雪面前,他不是贵为组织的首领,不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集团灵魂人物;只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父亲,疼爱自己女儿的爹地。

“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轻声哄劝着。

“看你下次敢不敢!”映雪横了他一眼。

“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首先。你看见刚才陈飞撞门进来吧!”杨振康为话题开了个头。

“是呀!那和计划有何关系?”不过,她倒知道爹地书房的门,一定得敲过才可以进来,她例外!

“其实,从你进门后,他就一直在外面了。”他解释着。

“他偷听我们谈话。”

莫非陈飞也在计划着什么。映雪狐疑地想着。

看出了映雪心中所想的,杨振康道:“没错,他是有阴谋。”不过,对他构不成威胁。

“你知道他撞门进来有何用意吗?”

见映雪摇头,他才又接着说:“制造不在场的假象。里面演得精彩,外面也就就听得过瘾;目的是为了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因他杀了组织叛徒“阎王”而对他产生信任。早在不久前,我就发现了他有不轨于组织的行动;照组织律定,我可以立刻送他下地狱。但我又想到了一个计划,是关于“阎王”背叛组织的。”他顿了一下,看映雪的反应。

映雪静静地听父亲说明一切。

“你不想非凡死,我又岂愿意他死。

“阎王”背叛组织,想退出组织,依律定该被追杀一个月,所有组织里的杀手都有资格开枪射杀他;进而取得我的信任,这个机会是空前绝后的。在组织中数以百计的杀手里,杀了最具威胁力和高能力的非凡,并且因而月兑颖而出,受我注目。接下来他必须要确定我对他的看法,所以才故意撞门进来,还佯装一脸错愕,让我们以为他并没有偷听。”

杨振康端起杯子啜了口茶,映雪却提出了疑问。

“但他为什么要进来?可以一走了之,让我们以为他根本没有来过,不是更好。”

惫是被她注意到了。陈飞呀陈飞!你的破绽太多了,就连映雪也看出来了,更何况是我这江湖历练多不可数的组织领袖。

“杀了“阎王”而取得我的信任倒是其次,最快的方法还是先博得你的注意,组织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我最在乎的只有我的宝贝映雪;得到你的注意,间接的也使我对他注意。而我有一个弱点被他捉住了;我会把失败过一次的任务交给我信任人去接手,他既然在门外已知道了我开始对他产生信任,而你又在场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良机,藉口报告颖失败的消息,其实真正目的是想让你看看他威风凛凛的样子,进而让你注意到他。”他细细的解释着,好让女儿了解其中的奥理。

映雪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一下头,“我明白了,陈飞想造反篡位。”

“聪明。”杨振康轻点了一下映雪的鼻子。

炳!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一个渺小到必须用显微镜才可以发现的人,竟然想挑战一个用一只大姆指便可以撑起一座山的巨人,摆明了是痴人说梦话嘛!映雪感到非常的可悲。

“那你的计划呢?”不知道自己几斤重的人,是赢不了爹地的。

杨振康细细地道着自己的计划和步骤,而映雪也听得很专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他们父女也讨论完了大事。

“爹地,你刚才不是要说要给我礼物吗?”

“是啊!”杨振康笑了笑。

“那么,……我要非凡的下落。”映雪撒娇的晃着他的肩膀。爹地一向知道,因为“影子”……

一听见这句话,杨振康的脸上就罩上了难色,“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话,那就没人知道了。你不会派人去查吗?”对于他的回答,她非常、非常不满意。

唉!“女儿啊!到今天为止,离一个月还有二十四天,你想让更多人去增加非凡的麻烦,就只为了你想知道他的下落。”

对哦!“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月后,必须帮我找出非凡。”

“我不能给你保证。要是非凡有意躲着我们,纵使我手握千军万马,一样彷若荒芜草茎,毫无可用之处。”给她承诺,便像是赐她希望,然而希望愈深,失望也就愈大啊!

别怪我,映雪!爹地也是全为你好。看着映雪的脸上又出现了两行清泪,他的心也一样痛啊!

“不会的,非凡不会躲着我们的,一个月后,他就没有理由再逃了;他不会避着我们的,不会的,是不是?”纵然说得坚定,可是,就连她自己的心,也不愿接受这席毫无保证的藉口。

“我……不知道。”他轻缓的为映雪拭掉脸上的泪水。

我一定会引你出来的,非凡,假如你还顾念我是康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