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河道上,一艘艘画舫来往穿梭,沿岸的春光水色,看得人心里一阵舒畅,但这些人里,却不包括曜玄凰在内。
船头处,茉儿跟皇后两人还真的像一对好姐妹,手拉着手嘻嘻哈哈地说笑,对一旁的美景指指点点。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要走?”曜玄凰恶狠狠地瞪着女官,那个破坏他计划的女人,都待了两天了还不回皇都。
女官苦笑道:“小的不知。”她比珩王还希望主子能够回去,但是皇后娘娘现在可是玩上瘾了,在皇宫里被关久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去?
“皇上怎么说?”曜玄凰看着巧笑倩兮的两人,心里大概有了想法。
“皇上说,皇后娘娘在深宫待久了,还请珩王多多体谅。”
曜玄凰瞟她一眼,“是不是那帮老臣又说了什么?”
笔兄独宠皇后这可是开国以来第一回,这让后宫的势力严重衰退,也同时影响了朝廷的平衡,只是皇兄深爱皇后,绝不可能纳新妃子伤皇后的心,那帮老臣乍然失去后宫消息,每个都揣测不出圣意,也平添了许多恐慌。
前两年帝后刚成亲的时候闹得凶,后来皇兄不得不使出铁血手段震压,威吓了几个不知死活的世族之后,那些老臣表面上才安份一点,不过私底下动作还是不少,现在看来,皇后想来凑热闹是真的,来散心也是真的。
“前几日几位大人联名上书,说皇上后宫空虚,皇上子孙不旺会伤国之根本,实为皇后善妒不容新妇,皇后失德,恳请皇上为国着想,多纳新妃为曜氏开枝散叶,并除去皇后之位,让贤德之妇上位。”皇后知道这件事后,在后宫气得摔破了好几个杯子,只差没拿把剑去砍了那几个上书的大人。
曜玄凰感到有些头痛。怪不得皇兄会把皇后送到这里来,怕是皇兄也动怒了,又想敲打敲打这些不安份的家伙。
笔后这两天陪着茉儿到处玩,看来心情好多了,她本来就是在玉衡城长大的,当然知道哪里有好吃好玩的。
“欣蓝,你对玉衡城真熟悉,我都忘光了。”茉儿有些失落地说着。
笔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住在玉衡城,我当然也是。”她其实不太赞同玄凰这样欺骗茉儿,万一哪天事情拆穿了,肯定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这两天跟茉儿相处下来,她也很喜欢她,觉得她看起来虽然冷情,但其实性子很率真,也很容易同情别人,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居然被那个人给拐走了。
笔后突然有点心虚,日后要是谎言被戳破,她也是欺骗者之一,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这一趟了,唉!
“欣蓝?”茉儿伸手推推她,“怎么了?我叫你好几声了。”
笔后连忙摇头,“没事,那个茉儿……过两天我就该回去了。”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别牵扯太深,日后茉儿也比较不会怪罪她。
“这么快啊?”茉儿有些舍不得。
“我是一国之后,怎么也不能放皇上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日子吧?”拍拍她的手,皇后找了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对了,你对玄凰有什么想法?”突地,她凑到她耳边小小声地问。
“他是我的未婚夫啊。”茉儿不解地睁着眼。
笔后为难地抓抓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对玄凰有什么感觉?”傻孩子,完全被骗了,帮不了你真的很抱歉!
茉儿脸儿一红,偷觑了后方还在跟女官说话的曜玄凰一眼,“嗯,一开始不是很相信他,也不是很喜欢他,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得他其实就像个大孩子,老需要人哄着。”
这些天来,皇后白日里都缠着她,她也没时间跟曜玄凰单独相处,所以曜玄凰都是趁着夜晚,偷偷溜到她的房里找她。
两人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坐着聊天,说说白逃诩在做些什么,或是下棋,然后说说笑笑,等她累了,他就会主动说要离开。
笔后一看到她脸红,就知道她已经陷下去了,而且还有部份原因是因为自己。
她相信,如果一开始没有这层未婚夫妻的身份,玄凰要进驻茉儿的心只怕没有这么快,现在是因为茉儿心底先认定了他们的关系,所以情感上才会这么快就接受玄凰。
她有些担心,自己算是一出生就认识玄凰,也知道玄凰其实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人尽可夫……嗯不对,是随便,通常都是玉衡城的城臣塞给他女人,他也懒的说什么就接受了。
现在看来,玄凰对茉儿是真的有几分心思,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长久?
“喂,你霸占这么久了,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吧?”曜玄凰等不到茉儿回到身边,只好主动出击。
笔后睁大眼睛瞪他,“喂什么喂!”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惹人厌!
“哼,你早点回去吧,别以为皇兄宠你就真的无法无天了。”曜玄凰才不管她眼睛瞪得多大,拉着茉儿就走。
“你怎么这样跟欣蓝讲话。”茉儿明显和皇后是同一国的。
才两天就熟到叫名字了?曜玄凰想起皇后的破坏力,内心拚命的摇头,不行!
他不能让单纯的茉儿学坏,一定要把她跟皇后分开。
他马上装作委屈地撇开头,“你都顾着陪她。”
茉儿为难地看着皇后跟他。皇后是她的好友,好不容易才出宫一次,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是……
“算了,本宫可怜你,茉儿就还你吧。”皇后第一次看他这样,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茉儿丢给她抱歉的一眼,皇后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一旁的宫女搀着先走开,等旁人都走了,茉儿才拉拉还在耍脾气的男人。
“别这样,欣蓝好不容易才出来见我。”
“以后又不是见不到面,等咱们大婚的时候,就到宫里住一段时间,让你看到不想看。”曜玄凰倏地回头,打趣地对她说着。
茉儿脸一红,“乱说什么。”
伸手想推开他,却让他正好抓住,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曜玄凰低头靠在她耳边吹气,“说实话。”满意地看见怀中人羞得脸跟耳朵都泛红了。
茉儿拿他这个性没辙,只能红着脸拚命瞪他,越瞪,他笑得越张狂。
笔后远远地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突然间也开始想念起皇上了,嘴角翘了翘,嗯,是真的该回去了。
***
笔后在玉衡城停留了几天之后,终于离开,还给玉衡城一片清净。
曜玄凰原以为皇后离开后,他就可以好好的跟茉儿相处,没想到茉儿却拉着他在城里四处走,说是要找回以前的记忆,弄得他头疼不已。
往日花心的珩王,如今身边只剩下一名清秀的女子,这样的事情怎可能不引起所有玉衡臣子的注意,特别是那些送侍妾进内城的臣子,同时也猜测到她应该就是前阵子叶总管退回侍妾的原因。
日子就这么无风无波地过了一个月,在这段日子来,玉衡的老臣不是没想过再把女人塞进内城,只是这一次跟往常不同,以往随便塞,叶总管都会点头无条件答应,这次,不管是软的还是硬的,叶总管就是扳着一张脸,不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再进内城。
这么一来,大家都不高兴了。凭什么让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妻独占王爷?尤其是那些老臣们,想到当今天子只有皇后一人,让他们攀不了关系已经够火冒三丈了,现在连珩王也这样,要他们这些世族大家如何自处?
原本就闹得风风火火的斥后案,这把火也烧向了玉衡城,而茉儿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的罪魁祸首,世族藉着御官的名号上书,将茉儿批评得像是祸国殃民的祸水一样。
在外城这些流言流窜得特别快,没几天就传到了内城,只是叶总管下了死令,谁要是胆敢擅议主子之事,当场仗毙!所以目前为止,茉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玉衡的大罪人。
“这些个老不死的!”曜玄凰冷笑看着手中的摺子。
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还有另外厚厚一叠,全是玉代两道御官所上的摺子,写的都是指责皇后与吴氏茉儿享独宠,对辰曦国会造成多大的问题,还把历代先皇全都搬了出来,讲得好像他们不纳妃妾,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一样。
站在一旁的一位秀气男子拧着眉头道:“王爷,依属下之见,此事不单纯。”
叶霖身为玉衡的属臣之一,与其父叶子豪历经两代帝王,很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曜玄凰唇角微勾,扫过那叠摺子,“洛水,谁动了心?”修长的手指一一点过摺子上的名号,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冷厉的寒芒。
叶霖身边站着另一名同样俊雅的男子,脸色凝重地回道:“左卿与驻城骠骑将军,户部王大人与工部陈大人,这些人近日常常联系私会,骠骑将军甚至动了几名小将的驻守位置,工部陈大人更与皇都左相大人频频鸿雁传书。”
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唯有曜玄凰露出轻松的笑。
“王爷,左相与左卿系出同门,这一脉相承联系着国内十六州大大小小的官员,若真犯了糊涂,国政运行将滞碍难行。”书房里唯一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脸色沉重,眼底有丝怅然。
他是玉衡城的右卿,同为曜玄凰的臂膀,也同样是辅佐过先皇的老臣之一,当年叛乱一事,他支持了先皇,没想到过了二十年,左卿还是放不下他的野心。
“何叔,你早该看清他了,左相陈氏一脉,当年支持的一直是叛贼,先皇仁慈,没一口气诛其九族已经是大恩,如今二十年过去,先皇所留下的路……还是得走下去。”曜玄凰冷冷的提醒他。
先皇当年留下陈氏最后一脉,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没想到这些人依旧贼心不死,皇叔点了火,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泼上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拔宇文心里一震,默默低下头,“微臣知道。”
叶子豪同情地看着他,他大概可以了解何宇文的心情,当年他跟何宇文还有陈左相都是同一批的进士,彼此之间虽无同袍之情,却有同袍之义,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往死路上走,不免欷吁。
曜玄凰才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对他来说,胆敢挑战皇权,就是自找死路!包别说这一切不安的种子,是当年先皇亲自埋下的,留下陈氏最后一脉,就是要引出那个当年在战场上生死不明的皇叔,现在果然上勾了,那还需要留情吗?
他起身走到藏在书房里的暗格前,起出了早就摆放在暗格里的锦黄织布,转头凝视着众人,“这是先皇密令,听旨!”
房里的人全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喊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曜玄凰摊开黄澄澄的圣旨,“明犯强威者,虽远必诛!”黄色的锦布上,用鲜红色的绣线简简单单的绣着这几个大字,那鲜红色的诛字,代表了太多、太多的意义。
众人心里不禁一震,何宇文更是闭上眼,跪着的身躯似是更加佝偻。
“谨遵圣令!”
外城风风雨雨,内城却是一片祥和安静,茉儿在内城里过得十分顺心。
“茉儿,这几天比较忙,你想我了吧?”一样戏谑不正经的话,一样出自那位俊美得过火的王爷口中。
曜玄凰总算在忙碌之中得了空,特意来到未来城主夫人住的凝星院里,找他的未婚妻培养感情。
两个人正坐在一棵老梨花树下,梨花树上系着一个用绳子悬挂的藤椅,藤椅上铺了厚实的绸布,坐躺在上面也不会不舒服,而且藤椅做得够大,三个人也坐得下,只是现在椅子上的两人却是紧紧地缠在一起。
曜玄凰赖皮地将那个娇柔的身子抱在怀里,两手都勾着她的腰,下巴顶在她的发上,其中一只手还很不安份地在她背上摩挲着。
茉儿无奈地叹口气,天气有些微热,身边这个大懒人又是紧紧黏在她身上,热得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推开点。
曜玄凰错愕的看着她的动作,凤眼里流泻出一股悲伤,偏过头去,背影一瞬间变得有些暗淡孤寂。
“你嫌弃我了?”
“……”茉儿伸出一只手,在他后脑杓上比划着。
曜玄凰虽然背对着她,但透过地上的影子,却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嘴角一弯,“枉费我对你一往情深……唉!”哀怨又落寞的语气,只要是女人听了都忍不住想同情他。
茉儿原本是以掌对着他,现在换成了拳头,她想想敲哪边比较痛?
看她还在比划,曜玄凰暗笑到肚子都疼了,突然一个转身,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用力地揉着。
“茉儿、茉儿,我的小心肝啊!你怎么可以嫌弃我?”嗯嗯,真软、真香!这几天一直处理那堆老不死的事情,总算抽出时间逗她玩了。
“你走开!”茉儿努力地想抵抗来自他的侵略。
“茉儿!你居然叫我走开?!”曜玄凰低下头,看着她气红的脸蛋,危险地眯眼一笑,噘起嘴用力往她红女敕的小嘴上一啵!
茉儿傻了,只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瞅着他,同时感受着唇上还残留的余温;她那双清灵的大眼直瞅着曜玄凰,引得他看到入迷,模模她的脸颊,心里一阵柔软。
低下头,薄唇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让她浑身一震,羞赧地想推开他,一抬眸,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他的眼底漾荡着丝丝春意,流光转动,让她看得有些痴了。
曜玄凰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与认真,轻轻地覆上她微启的唇,原本笑闹的吻,渐渐地加深,舌尖划过她柔软的唇瓣,深深探进她的唇里。
这吻就像火苗似的窜烧,席卷了茉儿所有的神智,让她的脑袋化成了一片浆糊,身体又软又麻,唇里品尝到的都是他的滋味。
曜玄凰肆意地尝遍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察觉到怀中人儿快喘不过气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改由在她的嘴角贪心地啄吻着。
她轻喘着气,脸色红艳艳的,眼底有着羞恼,却又有掩不住的喜悦。
曜玄凰当然是看透了她的情绪,薄唇移到她的耳边,轻咬一口她小巧的耳珠,在她轻颤的时候,靠在她耳边说:“这下不嫌弃我了吧?”
茉儿咬着唇,斜瞪他一眼。这人!这时候还说这种逗人的话!气羞地槌打他的胸口一记。
“哎啊!”曜玄凰一脸痛苦地捂着前胸,“好疼、好疼啊。”
茉儿被他逗弄得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认真打他一顿才好。曜玄凰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打疼我了,快帮我揉一揉。”大掌覆在小手上,拚命地吃豆腐。
“你正经一点!”实在拿他没办法,茉儿忍着笑意,小手轻轻地在他胸口上揉转着。
他眨眨眼,笑意灿灿,“我很正经。快揉,别偷懒!”他凶她一声。
茉儿忍不住笑了,明知道他不会痛,但也顺着他的意,很认真的在他胸口揉着,不过时不时会趁机捏他一下,他也很配合的继续啊啊叫着。
这片小天地里,两人上演着春意盎然、春意绵绵的一幕,凡是人都知道不要去破坏气氛比较好,但就是有人不知死活。
叶子豪站在院子门口,脚步左移右点,苦着一张脸,叹口气。“我一定要去吗?”他想要争求最后的获免机会。
站在他身后的叶霖跟李洛水异口同声道:“对!”
叶子豪又连续叹了好几口气,用力摇摇头,才小心翼翼地跨出脚步,慢吞吞地往在梨花树下调笑的情人走过去。
茉儿看到他走过来,连忙推推那个把头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叶叔来了,你快起来。”脸色微赧,不好意思让人看到这个情景。
曜玄凰一手扣在她的腰上,鼻间嗅着她独有的香气,满足地闭着眼,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可以跟她一辈子这样过,似乎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吓了一跳,还在怔忡间,就让她轻推了一下回过神来。
“什么事?”懒洋洋的语气,一点也没让人听出他心底方才的震撼。
叶子豪额筋抽了抽,“王爷,朝堂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的珩王居然跟小姐顾着玩,都忘了下午还要上朝跟那些老臣斗法了?
唉唉唉,他在心里为主子暗暗摇头。珩王自己十之八九还没发现到,他已经对茉儿小姐动了真情,以后这结,该怎么解啊?
曜玄凰不动如山地赖在茉儿怀里,茉儿禁不住叶子豪可怜兮兮的目光,伸手又推了推腿上的大头。
那颗大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起来,她顺手将他散乱的发丝用手指梳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头又浮上了一层层的满足。
“咳咳!”眼看着两人的目光又黏在一起了,叶子豪不得已只好出声提醒。
一个上午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打坏了,曜玄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走走走,想上朝堂我就让你今日上到高兴。”咧咧嘴,一脸不悦地走了。
叶子豪很无辜地低下头,跟在王爷后面也离开了。
茉儿坐在藤椅上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真像个孩子。
方才为了怕别人看见她与曜玄凰亲昵的模样,所以她把四竹都打发到别的地方,连暗卫也遣走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坐在摇摆的藤椅上自得其乐,摇椅轻晃,加上梨花树下的清凉,让她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这么靠着椅背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刷刷刷”声,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只见不远的树下站着一名穿着内城男仆蓝衣的男子,他手上拿着一支竹扫把在扫着地上的落叶。
茉儿掩嘴打了个呵欠,正要起身回房的时候,那名男仆却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她。
一看到那男仆的五官,茉儿一愣,那人有着黝黑的肤色,棱角分明的轮廓,英俊粗犷,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眼熟!那男子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不移也不闪,茉儿更是纳闷。
“你……是谁?”他好眼熟,是谁?以前曾经见过面吗?
男子好像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似的,脸上短暂地闪过愕然,“魔儿?你认不得我了?”
茉儿疑惑地望着他,方才他是叫她茉儿?是以前认识的人吗?“你是谁?你认识我?我、我两个月前伤到了头,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她解释道。
男子顿了下,眼底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原来她得了失魂症,那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男子刚毅的面容上扯起淡淡的笑。
“原来你忘了,怪不得你……我是你的师兄。”墨夜打听了许久,终于找到狱魔儿的下落了,他千辛万苦地潜进内城,就是想要找寻魔儿,原来她被玉衡城主藏在内城,给了她假身份再加上失忆了,难怪她没主动联系他们。
“师兄?”茉儿惊讶地站了起来。她第一次听到师兄这个字眼,不对!“你是我师兄?为什么雁德从没跟我说过我还有一个师兄?”
墨夜眼底闪着怒气,“他怎么敢跟你说?他不过是个骗子!”
“什么?你在说什么?”茉儿脑中有些混乱,为什么她会听不懂师兄在说什么?雁德是骗子?
墨夜丢下手中的竹扫把,走到狱魔儿身边。“我们快走吧,澄儿等你的消息等到快疯了。”先把她带走再说。
茉儿紧张地缩回手,慌乱地看着他,“走?要走去哪里?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会说雁德是骗子?你真的是我师兄吗?”
墨夜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魔儿,你真的记不得我了?没关系,我们先离开这里,一切等见到澄儿再说,趁现在暗卫还有婢侍都不在,我们快走。”
茉儿慌乱地退开好几步,直觉地摇头,“我不要走。”雁德,雁德不会是骗子,不可能!这个自称是她师兄的人才奇怪吧!
墨夜冷静地看着她,“魔儿,相信我,我们先走,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不要!你若真是我师兄,那你就跟我去见雁德!”茉儿紧咬着唇,莫名感到心慌意乱,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一触即发,这让她好害怕!唉怕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墨夜听到远方传来的脚步声,知道和她一起离开的时机已经过了,恨恨地一咬牙,“魔儿,不要太相信曜玄凰,他不是好人,你千万要记住!有人来了,我先走,有机会再来找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墨夜知道不能再拖了,看了她一眼,转身快速地消失在她眼前。
“你不要走!你跟我说清楚啊!”茉儿着急地追了几步后停下,一脸茫然,心底则回荡着对方离去前说的话——
不要太相信曜玄凰,他不是好人。
为什么他会说雁德骗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